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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十夫夫间的小别扭

  其实微尘是麦思哲“私生子”这个身份在卓老爷子面前从没拆穿过,为了蒙骗老爷子,全家人合起伙来为“父子俩”打掩护,总说微尘拍戏有多忙,老是抽不出时间回家。而微尘十分敬业地常常与老爷子通话,配合他们的谎言。还拍了各种照片充当剧照,让麦思哲转给老爷子看。

  幸好老爷子越来越老,如今已经九十出头,耳不聪c目不明,很容易就上当了。偶尔逢到星期天或节假日,麦思哲会约微尘一起“回家”探望老人,吃顿中饭或晚饭,但从不留宿。老爷子生气,却架不住微尘柔声细语,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到最后只能千叮咛万嘱咐“多回来看看啊”,然后万般不舍地看他们走了。

  这些年微尘的社交圈子大了,朋友也多了,所以找借口出去并不困难,可他一直瞒着水云川,因为水云川明令禁止他和麦思哲来往,更不许私下里来往。大老爷积威已久,他可不敢轻易拂了他的逆鳞。

  “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你们聊。”他向水云波微笑致歉,走出客厅。

  水云川请水云波坐下,目光却追逐着微尘的背影。刚才那一瞬间,他似乎从微尘脸上捕捉到一丝不安。

  微尘转过廊角,摁下通话键,低声道:“麦叔叔?”

  “小尘,说话方便么?”麦思哲的声音听来有些做贼心虚的味道。

  微尘忍不住扬起唇角,感觉两人之间的交流像地下工作者:“可以,请说吧。”

  “我在家里。我爸这阵子特别衰弱,脑子也有些糊涂,可他偏偏惦记着你,问我你为什么没回来,我没办法,只好骗他说,你交了女朋友,这几天和女朋友出去旅游了,就会回来的。”麦思哲顿了顿,一声叹息,“我父亲他,真的老了”

  从麦思哲的语声中听出愧意和伤感,微尘心里也不禁涩然,忙安慰道:“麦叔叔,您别难过,我明天就去看他。爷爷这会儿在哪儿?您可以把电话给他么?我跟他说几句话。”

  “好,好,你稍等啊,他在客厅,我马上下去。”片刻后,“爸,小尘打电话来了,您听听。”

  “小尘?小尘,是你么?”手机里传来老人苍老的c含混不清的声音,“你这死小子,怎么不回来看爷爷?爷爷很想你啊!”

  “爷爷,是小尘,小尘也很想您。我明天一早就回来,爷爷您别生气啊。”

  “爷爷怎么会生气呢?小尘交女朋友了,是好事哦。明天带女朋友一起回来,给爷爷看看吧。”老人高兴起来,声音也变得稍稍清晰了些。

  “可她家里还有事呢,否则怎么能放我回家哦!”微尘调皮地笑,“她巴不得我时时刻刻陪着她,可我还有爷爷呢。好不容易有个假期,我要是不回来看望爷爷,岂不是大大的不孝?”

  老人呵呵笑起来:“看来,这小丫头很粘你,说明是真心喜欢你的。可是,小尘啊,你还是要以事业为重哦。”

  微尘心道,老人家脑筋很清楚嘛。

  “是,爷爷,小尘明白。”他温顺地应,“爷爷,我先挂了啊,明天我就回去看您。”

  “好。好。”老人乐呵呵地挂了电话。

  微尘站在那儿,呆了几秒,发现自己的眼睛微微潮湿了。

  一声短信,是麦思哲发来的:“小尘,看来你是爷爷的强心剂,跟你一说话,他立刻精神了,脑子也清楚了。谢谢你,可惜你不是我儿子”微尘仿佛听到他无声的叹息,心里又有些酸涩。麦叔叔,人人都看到您身上的光环,可是有多少人知道您背后的寂寞?而您自己,恐怕从来都不肯承认吧?

  晚上,微尘早早地洗了澡,窝在床上看书,头发还湿着,灯光下又黑又亮,衬着漆黑长睫下漆黑的眸子c俊美无俦的脸庞,看得水云川心头像被羽毛拂过,一阵酥麻。

  他走过去坐在床边,低头吻下去,闻到微尘身上一股清香的沐浴露味道。

  “今天怎么这么早上床?难不成是”邪邪地挑起唇,满眼戏谑的笑意。

  “胡说,我只是好不容易有假期,想偷偷懒嘛。”微尘舒展四肢,摆出猫一样慵懒的姿势。可水云川发现他脸上泛起一层薄薄的红晕,睫毛在轻轻颤动,目光躲闪着,不敢正眼看他。

  这样子越发撩人,水云川又吻了吻他的唇,轻轻蛊惑:“等我,我马上回来”

  很快,洗完澡的水云川钻进被窝,抱住微尘,咬着他的耳朵低语:“摆出一副任君品尝的样子,我若不吃,岂不是辜负了小尘的美意?”一边上下齐手,一边还不忘调笑。

  微尘羞红了脸,双手却主动攀上水云川的背,随着水云川的动作,发出一连串喘息和呢喃:“老爷,老爷”水云川回应着他,热烈地挑动他的唇舌,间或含糊地唤:“小尘,小尘”

  一番后,微尘觉得困意上来,眼睛朦朦胧胧地看着水云川:“老爷”

  “嗯?有事?”水云川温柔地揉揉他的头发。

  “明天,佟家二少约了我,还有另外几位朋友,我们一起去霜山打球c骑马,一起吃饭,估计要下午晚点回来,就不陪您了。”

  水云川笑道:“傻话,你也有私人空间,我何曾干涉过你?”

  微尘往水云川怀里凑了凑:“嗯,我知道”没了声息,竟是睡着了。

  第二天,微尘赶往卓家。刚进门就遇到卓然,卓然一把拉住他的手:“十一弟,爷爷在客厅等你很久了。”

  老人窝在沙发里,身子越发枯瘦了,头上的白发也掉了许多,稀稀拉拉的。麦思哲正坐在他旁边,陪他说话,老人的眼睛却一直看着门口,浑浊不清的眼球里隐约闪动着希望。

  微尘扑跪过去,拉住老人瘦得像鸡爪一样的手,唤了声“爷爷”,喉咙哽住了。虽然不是真正的卓家人,可这个老人对他所付出的感情胜过亲生,他对他,一直怀着亲人一样的深情。

  老人开心地笑起来,眼泪却流出了眼眶:“小尘?小尘?你终于回来了?”

  “是啊,爷爷,我回来了。”微尘看看麦思哲,又看看老人,嗫嚅道,“可是,我下午还得回去”

  “什么?”老人一口气噎到,连连咳嗽,微尘吓得连忙给他抚背:“爷爷,您别生气,我们本来就只放五天,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一边向麦思哲使眼色,麦思哲倒了水过来,递给老人,轻声道:“爸,小尘没骗您,我本来也是要今天走的。您看,小尘是为了您特意赶回来的,您还要生他的气么?”

  卓然也劝:“爷爷,小尘现在又要顾事业,又要谈恋爱,他实在是忙,您就体谅他一下吧。他可是为您找了孙媳妇,说不定很快您就能抱上曾孙子了哦。”

  老爷子一听有理,点点头:“是啊,我还要抱小尘的孩子呢”又是欢喜,又是惆怅,眼角不觉又有了泪花。

  微尘在卓家吃过午饭,又陪老人说话,一直到三点才和麦思哲离开。

  回家时,他发现水果和水晶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搭积木,而水云川难得地在边上陪着,笑吟吟地看两个宝贝玩。

  他心里一暖,上去唤了声“老爷”,水云川回头看他一眼,柔声问:“玩得开心么?”

  “很开心。”

  水云川张臂搂了搂他,像小狗一样嗅嗅他身上的味道,微尘一阵肉麻:“老爷,您干嘛?”

  “玩了一天,肯定一身臭汗,去洗洗。”水云川推了推他。

  微尘心头倏地一沉,他根本没有出汗,身上哪来的汗味?可是水云川这个动作一抬头,从水云川眼里看到一丝幽深的意味,不及辨别,那人就笑了:“看我干嘛,去啊。”顿一顿,忽道,“我陪你去。”

  水果抬了抬头,敏感地觉察到两位父亲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他向水晶使个眼色。

  见两人上楼,水果拉着水晶,附耳道:“我们去看看,爸爸好像很生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微尘走进房间,正想去拿浴袍,手就被水云川拉住了。水云川把他的身子拽过来,面对自己,把他外套的扣子一粒粒解开,手伸进微尘怀里,慢慢地从胸口往下摸。

  微尘的肌肤起了一阵颤栗:“老爷”声音里已经没有一点底气,可仍然试图掩饰,轻轻去推水云川的手,“别,老爷,现在是白天,别这样”

  水云川缩回手,却抬起他的下巴,逼他与自己对视,慢慢道:“你根本没去霜山,你身上干干净净的,一滴汗都没有。你去了哪里?为什么要骗我?”说到最后一句时,声音里已经不止有愠怒,更有一丝受伤的意味。

  “我”微尘嗫嚅,“我们没玩剧烈运动,只是在那边品茶聊天,后来又一起去看了”

  水云川勃然大怒,猛地打断他的话:“你还想骗我?要不要我打电话跟佟二少确认一下?”

  看到他铁青的脸,微尘心里一痛。从来都是这样,他最不忍心看他生气,可偏偏,自己总要惹他生气

  “不,不用了”他满含歉意地看着水云川,艰难地道,“是我的错,我骗了您。老爷,我其实是去了卓家,看望卓老爷子。老爷子很想我,所以,麦叔叔才打电话给我”

  水云川嘴角抽了抽,淡淡地道:“我知道,昨晚你睡着后,我看了你的通话记录。”

  微尘一愣。

  “昨天你到外面去接电话时,我看到你不安的表情,我就怀疑了。晚上你又表现得那么热情,因为你觉得愧对我,所以才这样,是不是?”

  微尘脸上轰的一声响,像火山爆发一样,满脸通红。这样尖锐的c不留情面的话,好像将他的外衣剥掉,让他赤一裸一裸地暴露在水云川面前。他不敢置信地瞪着水云川,那张英俊的脸,为什么看起来那样冷漠无情?

  他笑了,充满嘲讽与悲愤,眼圈慢慢发红:“是,我平时都是冷冰冰的,从来没有热情过,昨晚是因为愧对您,所以才那么主动热情。老爷,您真是明察秋毫。原来,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这么不堪c这么龌龊c这么有心计。在我最爱的人面前,在我敬若神祗的人面前,我会使心眼”

  他没有哭泣,可那声音听来比哭泣更令人心酸,他慢慢跪下去,仰起脸来:“我骗了您,骗了您很多年,因为您不许我接近麦叔叔,可他对我有恩。卓老爷子,他一直以为我是他的亲孙子。他已经老得连脑子都糊涂了,可他仍然记着我c疼着我。我不忍心让他失望,所以,我仍然去看他,把他当成自己的爷爷。

  “老爷,我错了,请您惩罚。”

  水云川好像被人当胸狠狠打了一拳,五脏六腑都震动起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和跪在他面前的人如出一辙。

  还没等他出声,房门猛地被推开了,水果和水晶冲进来。

  “爸爸!”水果张开小手,护在微尘面前,乌黑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水云川,大声道,“爷爷说了,如果你欺负爹爹,就让我们告诉他!所以,你不能打他!我”他咬咬唇,鼓起勇气,更加大声地宣告,“我不许你打他!”

  水云川看儿子一眼,儿子的黑眼睛瞪得圆圆的,小脸鼓鼓的,像一只捍卫领地的小豹子。再看女儿,水晶眼里明显带着哀求。

  而微尘跪在地上,脊背不易察觉地微微颤抖。

  他深深吸口气,苦笑。明明自己被欺骗了,到最后这恶人却是自己在做。可是,看到微尘那充满凄怆和悲愤的眼神,他真的心疼了。

  也许,是因为自己太霸道吧。那个麦思哲还真是深得小尘的心呢。当初是他把小尘带进影视圈,害自己因为他流星一现而心怀愧疚。也是他把小尘抢去做他的私生子,小尘,你可是堂堂水家少爷,凭什么要替麦思哲去背这个债务?

  还有,这个麦思哲,总是一副邪魅的样子,真是可恶!

  他挥挥手:“果果,晶晶,不用担心,我不会罚你们爹爹的,你们出去吧。”

  水果和水晶相视一眼,将信将疑地退了出去。水云川知道他们没走,还在门口偷听。他也顾不上他们,站起身,把微尘从地上扶起来,轻轻揉了揉他的脸颊:“是我说话太过分,我道歉。小尘,我只是害怕被你欺骗,因为,那表示你不相信我。”

  叹息一样的声音,完全的示弱:“其实,我并没有那么霸道c那么不讲理吧?你跟我好好说,我会答应你的。为什么要瞒我呢?我们之间,还会那么疏离么?我真是嫉妒轩辕兄弟了,他们比我们更亲密无间。”

  微尘心头一颤,又酸又软,垂下眼帘,委屈道:“我只是不想惹您生气嘛。”声音里竟有撒娇的意味。

  水云川禁不住微笑,把他的身子搂进怀里:“好了,我们彼此原谅。以后,你不许再骗我,什么事我们一起商量,好么?”

  微尘点点头。

  水云川凑到他耳边,唯恐门外两只小兔子听见:“我不打你,可是会换种方式惩罚你,今天晚上,你要付出百倍的热情哦”

  暖昧的气息喷在微尘耳朵上,微尘的脸又红了,羞恼地推开他,瞪他一眼:“老爷!”

  那一眼,真是万种风情,水云川不禁醉了。

  他想,夫妻之间这样偶尔闹闹小别扭,也是一种情趣嘛。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们大老爷还是纸老虎,小尘偶尔发威,会威力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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