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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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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远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打开了韩玉笙的专用画室画室坐北朝南南面是落地通窗双重窗帘可以调节作画需要的各种光度现在那两重窗帘都松松的拉上了画室里很幽暗秦远一时看不出什么变化

  秦远走到窗前拉开厚重的那层遮光帘天光穿过半透明的薄帘扑面而來带來了空气淡淡的香味

  八十平米的大画室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往日里随意摆放的画幅都整齐的叠放在背窗的一面那些大大小小的画架c各种画具以及成罐的颜料都不见了踪影整个画室显出从未有过的空旷秦远心里也升起了从未有过的落寞

  秦远看到西面的整幅墙前横拉着一层紫色布幔那种紫色说不出是深是浅是明是暗是冷是暖明明近在眼前却又显得非常幽远秦远走过去小心的拉开了它

  最初那一刻秦远什么也沒有看到好像就是面对一幅白色墙面秦远仰起头看到顶端有一截蓝色

  秦远慢慢退后一步一步一直倒退到东墙根

  这下看出來了那一壁墙整个是一幅气势恢弘的油画：下方五分之四的画面都是白云说白云其实不太准确因为那些白云吸纳了天光都浸染了微微透明的淡蓝这种淡蓝让你觉得那些白云既具形又虚渺它们似乎可以承载世间万物又可以任意从你的指缝间流走那云层从脚下往里铺过去一直铺到画幅的中心点那里看起來那么遥远比通常站在高山顶上看到的天际还要遥远那种遥远是无法用数字丈量无法用语言表述的天空虽然只占了画幅的五分之一但它非常深邃也非常神秘同样的既有形又无形同样朝着画幅中心延伸展现出难以想象的广阔的空间画面上沒有发光体但你能感觉到隐约的光晕感觉到说不出是阳光还是月光无处不在地渗透到整个空间

  秦远屏住了呼吸他感觉到云层在流动从他脚下往画幅中心往那不可知的遥远的地方流动平静的无声无息的流动那个地方也许就是生命的出口那里将通向无限平日里人们对那个出口充满畏惧可是站在这幅画前秦远的恐惧感一点一点的消失直至荡然无存

  音乐在秦远心中响起那是人与天地的共鸣那是大宇宙的和声：庄严c静穆c和谐c神圣c单纯

  天色渐渐暗下來了画幅渐渐隐入灰暗之中秦远也渐渐从羽化中清醒过來他意识到自己还不能完全的读懂这幅作品也许只有彻底荡涤了尘世功利和浮嚣才有望真正的融入那个纯净的境界

  “你说得很对韩先生不应该再把你叫作天才你已经不再是那种需要人仰视的天才”秦远像是在对自己说话“你已经破茧走下了神坛你已经成就为大师成就为平等的与人对话的大师成就为需要用心灵去感悟和沟通的真正意义的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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