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世界永远都是冰冷的它最简单也最残酷
当她在内心发掘出一个储存黑暗的角落后，她没有办法填补它或者抹消它。她所能做的，只是不断制造更多的角落去隐藏它。直到最后，她发现内心有无数边角可以用来储放她不愿被人所知的黑暗秘密。
但是，现在，这个黑暗秘密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挖掘出来了，毫无预兆的，并且是没有任何变化的出来了。当她隐藏的那么深那么好的时候，那个钻子早已穿透了墙壁，凿开了一个大口。
一针见血的说明了她的内心。
他首先想到的只是反驳“不，不是这样。”黎明朗没在回话，他已经确定事实就是如此，哪怕她在逃避，狡辩，事实就是事实。他拿起报纸摊在了自己脸上。
希晨见他已没有心思在与自己交谈了，“你这样会把自己闷坏的，我。”黎明朗一把扯下报纸“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只想告诉你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我只是。”“依赖”“不不是，我从来从来没有喜喜。”戛然而止的话让黎明朗停止了反问。他转头望着窗外。
什么意思？希晨到底想要说什么？她喜欢郑恺阳不是吗？她现在又在纠结什么呢？她是不是后悔跟自己回去了呢？她到底在想什么呢？为什么自己一直看不透呢？她在自己面前一直那么模糊，就算用手触摸都是不真实的。她喜欢谁呢？她就算是喜欢郑恺阳又在怎么样呢？只要她能好好的就行了不是吗？只要郑恺阳对她好，他其实一点也不奢求她的回报不是吗？
呵，这样的自己是不是太伟大了。
不该让她在跟自己在一起了，这样，他会忍不住要去触碰她，忍不住想去亲昵，这样的自己会给她造成困扰的。突然起身的黎明朗走到了机厕。他快速地进了门躲了进去。
事实发展成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在他们三个人之间明明相安无事的氛围在希晨的突然转移变成了她个人的游戏，她可以随心所欲的选择郑恺阳或是黎明朗，这一点他到现在才发现。从一开始他就不明白为什么她选择了郑恺阳而不是自己，明明他们俩才是呆在一起最久的。而郑恺阳是中途才出现的，说的难听点，是他把之前他们的平衡打乱了，但是，如果他不出现，或许现在他还是模糊不清，就算到了现在也依旧是模糊不清。
太复杂了，那种情感太复杂了。
匆匆洗了把脸的黎明朗重又回到了座位，他看见希晨打开手机在回信息，他侧过头的时候，希晨关上了手机。
怪异，十分怪异，为什么不让自己看，难道有什么秘密？怀着好奇和担心黎明朗开口询问：“你在跟谁回信息？”“要你管”希晨的语气让他琢磨不透，她好像吃定了他不敢反驳一样理直气壮地回答，黎明朗被她这句话气的快要疯掉，什么叫要你管，这话说得好像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似的。太让人难受了，说话完全是不管别人的心情。
希晨刚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她知道自己又开始撒娇了，这三个字就是一种撒娇的语气，她的本想告诉他没什么时，却脱口而出了这三个字，好像是要他来安慰自己似的，哎，要怎么办才能平复自己的内心让她回到以前呢？
郑恺阳的的信息很突兀，他的信息来的也恰到好处，简短的一句话含盖了他的什么想法，希晨不得而知，她突然就觉得自己真的很愚笨，如果别人不当面说出内心的话她是根本猜不透他们的内心想法。她讨厌那种总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情感。而郑恺阳却是所有人中最有想法的。
从一开始的相遇，她就知道了，他们不是同一种人，不管哪方面。
强制性的让他们结合只会让一切都变得复杂起来。
就跟眼下的这条信息一样。
“祝你旅途愉快”。
他或许早就知道自己会离开但也并没稍加阻拦，甚至就这样让自己跟黎明朗堂而皇之的走了，这不太像他，从平常的表现看来，他应该是追过来然后宣誓自己的主权完整并不是像这样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样。这样的郑恺阳让希晨有种迎接暴风雨的前兆。
她并不准备回信息，而是“啪”的一声关上了手机。
回家了，现在终于可以回到家了。回到那个有黎明朗的地方。说实话，目前这种情景跟希晨的想象并没有一点一致。到此刻，她都还在怀疑坐在自己身边的人其实只是自己的幻想，他是不存在，他不是那种会因为自己一句话就飞过来的男生。这一点也不像他，说的在过分点，这都是假的，一切都是。
这种想法并不过分，像黎明朗这样的人，从来不曾有过承诺或是对你说他的心里话，你每次问他要不就是“闭嘴”要不就是沉默，他就像一块冰，捂不热的。
“回去后怎么办？”黎明朗的话突兀而至的时候，希晨并没反应过来。“什么？”“回家后干什么？”“嗯，我要上大学的，回去差不多就要开学了，我会跟母亲说我要上学，她应该会给钱给我。”“好！”黎明朗的这声带着一丝笑意，希晨抬起头时就看见了他唇边的弧线，那么好看。
“你呢？”“上班”“在哪儿？”“精神病院”“你想好了吗？要继承你父亲的衣钵。”“嗯”“这样也好”听到此话黎明朗诧异的转过望向对方“为什么？”“这样你不会离我很远，我可以时常见到你。”明显带着的口吻让黎明朗不敢在望向对方，他再次选择了逃避。女孩的爱意已经表示的很明显，自己在迟钝也是会知道的。他匆匆转过了头，不再看向对方。
希晨知道他把目光转移的那刻松了一口气。刚才灼热的眼神在自己头顶出现时，似乎会被热度凿开一个大窟窿。该怎么办才能让彼此那么尴尬呢？
随后的时间他们并没在讨论任何话题，直到回家的那刻。
从机场出来的希晨有点泱泱的，或许是飞机座久的缘故而导致大脑严重供血不足，她轻轻哈了气，引来了黎明朗的慰问“怎么了？”正在哈欠连天的希晨停止了哈气，她吸了吸鼻子“到家了，空气真好，我先回去了，你。”“顺道”“嗯好。”
突然沉默下来的希晨不知说什么才好，离开家已数日，父亲和母亲连一个电话甚至是一封信都没有给过，钱是分文不差，但是，她知道，她想要的并不是钱。是，钱可以拥有想要的一切，不管是人还是命都可以得到。但是她渴望已久的亲情是用再多的钱也弥补不了的。
他们不在一起，有那么多钱究竟有何用呢？
父母给的钱她虽一直存着没用，但是那些钱目前也仅仅只能不停地提醒她其实他们还是尽到了一个做父母的责任，他们有在付抚养费，这足够了，是她要求太多了。
黎明朗见她一直闷闷不乐以为她有点晕机，他从口袋中拿出手帕的那刻希晨却对他咆哮起来“要这些有什么用？不在身边都是没意义的，既然不爱我，连那些虚的幌子也不要做，只会让我恶心。”
希晨的咆哮很显然吓坏了黎明朗，她的这句话很明显的表达出她早已洞知一切，请他不要在装下去，她知道他爱她不是吗？听了这句话的黎明朗默默收回手帕，他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那你想怎么样？”“我要去见她，我要告诉她，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希晨了，我变了，我不在是那个只会撒娇只会在被殴打时哭天喊地的希晨，我要让她知道她作为母亲应该尽得责任和义务。
“原来如此“被她庞大的阵仗所吓到，黎明朗松了口气。
气势汹汹的来到病院的希晨头一次显得那么理直气壮，在经过这么多变故后，她理应变得更加坚强而不是在做一个胆小如鼠的人，熟悉的环境给她营造了一种更加无所畏惧的想法。
缓缓推开门的那刻，不出意外的看见了白露，她一直站在希向南的床头望着疯癫的丈夫。止不住的泪水从眼眶中流落之时，她忘记了叫人。就那么呆呆的站在门口，不敢在往前一步。白露被门打开的光线刺激的睁不开眼，她缓缓抬头的那刻就看见了自己的女儿站在门口。
那一刻，她以为自己已经开始回光返照。
“希晨”当白露颤抖地喊出那两个字的时候，希晨的腿开始不停打颤，她很想快速奔到母亲的怀里，跟她撒撒娇，但她却发现她的双腿已经抖动的不正常起来。她甚至回想到了那日以继夜的吵骂和殴打，还有母亲的哭诉。
事情变成了另一种样子，让本该温馨和睦的相遇变成了精神病的集体蹦发。希晨的颤抖已经成了一种不正常的反应，像是羊巅峰的提前发作。她的肌肉突然强直，背部弓起，口中开始流着不正常的涎液。
这可吓坏了白露，她立马奔向了希晨的位置紧紧抱住了她的身体，防止她抽搐的更加厉害，黎明朗也被眼前的一刻吓坏了，他狂奔到走廊上叫来了医生。
“过呼吸道感染加上情绪激动引发的癫痫，她以前是否有过喘不过气胸闷等情况。”医生的询问让白露不知作何解释，当她日以继夜的为丈夫的病操碎心时，女儿已在不知不觉中因为体罚还有自己的疏于照顾生了病。“我不太清楚”“有过，但是时间太长。”黎明朗的话震惊了在场的白露，她侧目望着眼前的男孩却怎么也想不起是谁。等医生走后，她才隐隐约约问出了他的名字“郑恺阳？”
黎明朗没有想到白露会叫出这个名字，如果说她不知道自己还好说，但她却记住了那个名字。“不是”白露见他回答的语气过于强烈，便也不敢再问什么。她轻轻撩开了希晨的头发“小晨刚才出现的时候我以为是我太想她了而产生的幻觉。当她离开的时候我以为她不会再回来了。孩子出身在这么一个家里是不幸的，但是我一个女人却什么也做不了。我很爱她的爸爸，有的时候我甚至会想去伤害小晨只要我的丈夫能够好起来。你可以说我自私，你不会懂，那种感觉，你太小了。”“我知道”“是吗？如果你懂，那么你是怎么看待小晨的呢？你明智她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黎明朗没有回话，他的大脑开始有很多纷杂的东西不断汹涌而出。“我只想对她好，仅此而已。”白露停止了抚摸希晨头发的手“你叫什么名字？”“黎明朗”听完这话，白露出了病房。
他知道白露问这话的意思，目前她们家的情况已经完全顾不上她了，可怜的希晨注定是会被抛弃的，不是不爱，而是无能为力。
是的，就跟当初，黎辉轻而易举的选择放弃黎和一样，不是不爱了，而是没有办法，身为子女的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他们只能去听从那所谓的对自己好的言论。那到底他们变成了这样又能怪谁呢？谁可以为他们的受伤而埋单呢？躺在病床上的希晨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的母亲为什么不要她，为什么她的父亲会变成疯子。如果要恨，谁才是那个罪人。
黎明朗觉得很压抑，现实让他喘不过气，他突然开始后悔，如果让她留在国外是不是会比现在好很多，起码，在国外，她的身边是正常人。
病床上的希晨睡得很踏实，甚至还露出了婴儿才有的红晕。她的气息很平顺，全然没有在国外时的紧绷感。这让黎明朗舒服了不少。望着女孩熟睡的样子，黎明朗也坐在凳子上陷入了睡眠。
此刻的房间很温馨，阳光从窗户缝里射进来的时候就照射到了对方的身上，呈90度的光线让人的眼睛被刺激的万分痛苦，黎明朗眨了眨被照射到双眼伸了伸懒腰，正准备帮希晨盖好被子的时候，他听到门“哗啦”一声呗拉开。这时一伙人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黎医生，我看到明朗回来了，就在这个房里。”黎辉架着听诊器进来的时候显得那么匆忙且衣衫不整。未曾打理的白大褂就那么松垮垮的穿在身上。他还记得明朗不知什么时候就走了，一句话也没交代，给他打电话也没接过，而现在，他却再次出现。他不懂儿子的想法，可以说从未懂过，一直冷漠的儿子没有露出过别的脸色，只有争吵才会显得出来。而他们仅有的几次争吵却往往是不欢而散。
而现在，他活生生的在自己面前，那么鲜活那么健康。他从脖子上取下听诊器来到希晨的床边，把听诊器放在了她的胸前，可是一只手却立刻阻拦了下来。黎辉收回了手，语气平稳的对护士说道“无关人士请他出去，不要妨碍病人治疗。”“我不是无关人士，她也并不是你的病人。”黎辉被他的话刺激到不少，他对着护士挥了挥手，请她离开。
“我不知道你突然出现是为什么？你母亲已托人找了你几日了，你该回去看看她。”“你不用管我，管好黎和就行”“我说过，你们都是我的儿子。”“不，我不是，你别忘了，当时你本可以救黎和，你却离开了，你身为医生，你失职了，你害了我母亲，害了我，现在你又要来害她。”
“害，你把你母亲的意外滑胎称为是我的害，简直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是，是他不可理喻。他突然开始头痛欲裂，轰隆隆碾过自己的回忆，有太多东西快要喷涌而出，却找不到发泄的开关。它们在胸腔里呐喊纠结，始终无法剥茧抽丝将记忆还原。
意外滑胎，他把黎和的去世就那么用简单的四个字概括了，意外滑胎，意外，要不是当时他们去了那里，怎么会意外地滑胎，然后过了那么久，所有人都忘不了他，直到他出生后还要背负因为丧子之痛的刽子手。
“那与我很关，跟我有什么关系？您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怪罪于我，只是因为我不是第一个孩子，并不是您与母亲亲生的吗？还是说我是私生子。”“注意你的错词，私生子，如若只是私生，我本早可不要你，什么事想清楚在说，现在出去。”面对父亲冷静和严肃的表情，黎明朗已懒得再去辩解了。他想要的答案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仅仅得到的只是父亲的冷眼和不屑。
他连起码该有的尊重都没有，何来谈爱呢？
黎辉从没爱过他，当他再次体会到那种想法的时候，他知道他的可悲不仅仅只是表面了，那种直刺心脏，把它蹂躏的四分五裂的感觉，不是爱，而是恨。
他知道的，黎辉恨他，恨他不是黎和，恨他与精神病人往来，恨他让母亲变得神经衰弱，恨他爱上了她。
黎辉有条不絮的帮希晨测好了心跳便走了出去“她已经好了，立刻办理出院手续，不要多占床位。”
希晨悄悄地睁开了眼睛，此时的她已经大致知道了整个事情的经过，黎明朗有哥哥，但是滑胎了，他的父亲迁怒于他，其实是不是这样她并不很清楚。从他们的矛盾开端，她也终于知道他为何那么冷漠了。有这样的父亲，从来未曾想过自己的二儿子只一味地数落他说他是杀害大儿子的凶手，如果他从小就是这样被教训过来的，他该是多么痛苦啊！为什么打人从来都不会想到其实孩子也是会痛的呢？
“黎明朗，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你家是这样的，我以为你天生就是那么冷漠的，其实不是，你很温柔，温柔到不惜用冷漠来武装自己。你怕伤害任何人是吗？不管是黎和，还是你父亲，还是我？”
“你想多了。”
“过来，我想抱抱你。”
“我应该拒绝了你的喜欢，你不要这样。”
“过来，我想抱抱你。”
希晨的话让他无法拒绝，他轻轻地把身体朝她的腿上弯去，希晨用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那么轻柔，好似一不小心就会被头发割出血来。“如果我说我真的喜欢你，你会不会做我的男朋友。”
躺在她腿上的黎明朗没有回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去回应对方，在这个时刻，他多么需要有人来安慰自己，告诉自己该怎么做。希晨的手就像柔软的云朵轻抚在自己的头上，那种感觉很温馨。
“如果你爱我，我愿意当你的男朋友。”
停止抚摸的希晨慢慢靠在了他的头上。
“我不知道我爱不爱，但是我愿意去爱你。”
希晨的话让黎明朗不能呼吸了，他轻轻地从她的腿上起来，慢慢地靠近了她的身体，揉了揉她散乱的头发。“傻瓜”。
“对不起，我很后悔答应了郑恺阳，你要原谅我，因为你一直不说，你从来都不告诉我，我怕是我自作多情我怕你会拒绝。”
“傻瓜”
“喂，你不要在说我傻了好不好，其实我很聪明的。”
“没觉得”
黎明朗的话听起来依旧那么让人不太舒服，但是希晨知道他的心，他们不用在继续暧昧，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与对方诉说情话和相爱。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后，她知道她的选择是对的，这次的她没有丝毫犹豫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表现了出来。她知道，她在慢慢变好，慢慢变回到以前那个开朗，爱笑的希晨。
“嗯，对了，我现在要跟郑恺阳打电话，我要告诉他，我们不要在一起了。”幻想的事情终于要实现了，他知道的，果然希晨会这样，这样不仅是伤害对方，更是伤害希晨，她曾经那么用力的喜欢过一个人，现在却要立马抛弃对方，这不对，这是不对的。她做的事就像一个坏女人，移情别恋，这会让郑恺阳看不起，更会让自己觉得伤害了对方。
“不要打。”“为什么？”“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什么？黎明朗，你在说什么？你不要我了，你不喜欢我吗？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伤心欲绝的希晨让黎明朗手足无措起来，他怎么会不喜欢，他不喜欢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去对她好，因为她的一个电话就跑过去，一直克制着自己的内心。他不喜欢根本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他只是害怕希晨难受，怕她被别人奚落，害怕她后悔。
“我。”“你到底要让我怎么做你才可以喜欢我，到底要让我做到什么地步，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不要伤害我。如果你是因为郑恺阳的事我道歉，是我年少无知，我以为他说了喜欢我就答应了，其实我喜欢的一种是你，黎明朗，一直是你。我不想逃避了，我厚脸皮就是这样，你说句话，不喜欢就算了，就算是单恋我也可以做到。”
希晨头一次那么明显的表明了自己的内心，如果自己在想东想西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这么久了，他从来不曾奢过自己会得到她，就那么远远地，一种隔着模糊的边界就好，如果哪一天真成了情侣，自己会有什么改变他完全不知。他爱着希晨，想对她好的想法强烈到不能自持，但是他害怕，就是如此的害怕，不敢让自己喜欢的女孩受到一点点伤害，哪怕是自己也不行。
要不要再拒绝一次呢？不行了吧！不能在伤害她了，好不容易走到这步，不要再去多生事端了。
“试试吧！”黎明朗的话让希晨变得异常高兴，她一把跃上了他的身体，在他的右脸亲了一口。震惊的黎明朗摸了摸自己的脸紧紧牵住了她的手。
第一次肌肤亲密接触让俩人都有点喘不过去来，这种接触眼睛臆想的太久了，久到自己都忘了是种什么感觉了。希晨很紧张，头一次与他的挨得那么近，头一次可以这么清晰的感受到他的脉搏和跳动。
“其实我才发现你有这么矮啊！你有一米五吗？”黎明朗的话让希晨不爽起来，她连连打了对方两下“什么意思，我穿鞋有一米五五。”“呵呵，真高啊！”希晨很难不相信从一米八几的人口中说出这种话有多讽刺，但是又怎么样呢？是他自己要选择这么矮的可怪不了自己。“有本事你剁掉双腿啊！跟竹竿一样。”“好啊！”索性弯起膝盖的黎明朗让希晨红了脸。他就那么毫无遮掩的对自己示好，让她羞涩万分。
这与平常的互动太不一样了，没有想到成了情侣的俩人竟斗起了嘴仗，这让希晨特别惊讶，她本以为就算在一起了，他还是会冷冰冰的，谁知她真的融化了这个大冰块，这让她无比得意。
“黎明朗，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嗯不知不觉中。”“你不是对我一早就。”黎明朗扫过来的一记刀眼让她住了嘴“好，我知道，是我先告的白，你不得已。”“不是”“又怎么了”突然回到从前状态的黎明朗让希晨有点害怕。她不知道是哪句话说错了，引来了他的不满。
“不是”“那是什么？”黎明朗扯了扯她的脸，没在说话。
希晨觉得自己很幸福，那种幸福是从内心深处发出来的，他不同于被晟煜景的告白，不同于与郑恺阳的相处，他只是那种很平静的待在一起，就算不说话也不会尴尬，就算不在一起还是会彼此思念。
“黎明朗，其实你说依赖或许是对的，从很早开始我就依赖你了，依赖你活了那么久，直到现在。我不敢想像没有你的那天我会怎么办？我害怕去过以前的日子，我害怕回到日日夜夜冰冷的家，我甚至害怕是不是因为我对你的依赖而衍发的喜欢，黎明朗，如果是这样你。”
“不会离开”“什么”“没什么”这次的告白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收获，这是希晨未曾想过的，而且还是在精神病院。或许是个很奇特的告白，但是希晨一点也不后悔，自己已经失去了那么多了，起码黎明朗她真的不想失去了。
“回家，我送你”“嗯，不要紧的，我还想在这呆会，家里也没人。”“这几天我去你家住”黎明朗的话让希晨紧张万分“什么？你说什么？这个。”“收拾好行李搬过去。”“不要”“为什么？”面对他淡定的问出为什么，希晨万分崩溃。 虽然俩人已是情侣关系，但是同居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我先走了，你。”希晨匆匆忙忙的朝外奔去，黎明朗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慌张什么，慢点走。””你放开我， 你不能跟我回家。”黎明朗见她挣脱万分，怕伤害到她便送了手，他慢慢走过去，就看见对方低着头，羞红了双脸。
这一刻，他才发现。
原来，她在害羞，其实他什么也不会做，只是想跟她在一起，不管是什么，就算不说话，只要在一起，他就觉得很高兴了。
黎明朗突然伸出手在她的头发上拍了两下，希晨抬起头时就看见他的微笑。是的，他笑了。
那种笑，像是经历了痛苦的深渊终于赢来了黎明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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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这个黑暗秘密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挖掘出来了，毫无预兆的，并且是没有任何变化的出来了。当她隐藏的那么深那么好的时候，那个钻子早已穿透了墙壁，凿开了一个大口。
一针见血的说明了她的内心。
他首先想到的只是反驳“不，不是这样。”黎明朗没在回话，他已经确定事实就是如此，哪怕她在逃避，狡辩，事实就是事实。他拿起报纸摊在了自己脸上。
希晨见他已没有心思在与自己交谈了，“你这样会把自己闷坏的，我。”黎明朗一把扯下报纸“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只想告诉你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我只是。”“依赖”“不不是，我从来从来没有喜喜。”戛然而止的话让黎明朗停止了反问。他转头望着窗外。
什么意思？希晨到底想要说什么？她喜欢郑恺阳不是吗？她现在又在纠结什么呢？她是不是后悔跟自己回去了呢？她到底在想什么呢？为什么自己一直看不透呢？她在自己面前一直那么模糊，就算用手触摸都是不真实的。她喜欢谁呢？她就算是喜欢郑恺阳又在怎么样呢？只要她能好好的就行了不是吗？只要郑恺阳对她好，他其实一点也不奢求她的回报不是吗？
呵，这样的自己是不是太伟大了。
不该让她在跟自己在一起了，这样，他会忍不住要去触碰她，忍不住想去亲昵，这样的自己会给她造成困扰的。突然起身的黎明朗走到了机厕。他快速地进了门躲了进去。
事实发展成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在他们三个人之间明明相安无事的氛围在希晨的突然转移变成了她个人的游戏，她可以随心所欲的选择郑恺阳或是黎明朗，这一点他到现在才发现。从一开始他就不明白为什么她选择了郑恺阳而不是自己，明明他们俩才是呆在一起最久的。而郑恺阳是中途才出现的，说的难听点，是他把之前他们的平衡打乱了，但是，如果他不出现，或许现在他还是模糊不清，就算到了现在也依旧是模糊不清。
太复杂了，那种情感太复杂了。
匆匆洗了把脸的黎明朗重又回到了座位，他看见希晨打开手机在回信息，他侧过头的时候，希晨关上了手机。
怪异，十分怪异，为什么不让自己看，难道有什么秘密？怀着好奇和担心黎明朗开口询问：“你在跟谁回信息？”“要你管”希晨的语气让他琢磨不透，她好像吃定了他不敢反驳一样理直气壮地回答，黎明朗被她这句话气的快要疯掉，什么叫要你管，这话说得好像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似的。太让人难受了，说话完全是不管别人的心情。
希晨刚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她知道自己又开始撒娇了，这三个字就是一种撒娇的语气，她的本想告诉他没什么时，却脱口而出了这三个字，好像是要他来安慰自己似的，哎，要怎么办才能平复自己的内心让她回到以前呢？
郑恺阳的的信息很突兀，他的信息来的也恰到好处，简短的一句话含盖了他的什么想法，希晨不得而知，她突然就觉得自己真的很愚笨，如果别人不当面说出内心的话她是根本猜不透他们的内心想法。她讨厌那种总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情感。而郑恺阳却是所有人中最有想法的。
从一开始的相遇，她就知道了，他们不是同一种人，不管哪方面。
强制性的让他们结合只会让一切都变得复杂起来。
就跟眼下的这条信息一样。
“祝你旅途愉快”。
他或许早就知道自己会离开但也并没稍加阻拦，甚至就这样让自己跟黎明朗堂而皇之的走了，这不太像他，从平常的表现看来，他应该是追过来然后宣誓自己的主权完整并不是像这样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样。这样的郑恺阳让希晨有种迎接暴风雨的前兆。
她并不准备回信息，而是“啪”的一声关上了手机。
回家了，现在终于可以回到家了。回到那个有黎明朗的地方。说实话，目前这种情景跟希晨的想象并没有一点一致。到此刻，她都还在怀疑坐在自己身边的人其实只是自己的幻想，他是不存在，他不是那种会因为自己一句话就飞过来的男生。这一点也不像他，说的在过分点，这都是假的，一切都是。
这种想法并不过分，像黎明朗这样的人，从来不曾有过承诺或是对你说他的心里话，你每次问他要不就是“闭嘴”要不就是沉默，他就像一块冰，捂不热的。
“回去后怎么办？”黎明朗的话突兀而至的时候，希晨并没反应过来。“什么？”“回家后干什么？”“嗯，我要上大学的，回去差不多就要开学了，我会跟母亲说我要上学，她应该会给钱给我。”“好！”黎明朗的这声带着一丝笑意，希晨抬起头时就看见了他唇边的弧线，那么好看。
“你呢？”“上班”“在哪儿？”“精神病院”“你想好了吗？要继承你父亲的衣钵。”“嗯”“这样也好”听到此话黎明朗诧异的转过望向对方“为什么？”“这样你不会离我很远，我可以时常见到你。”明显带着的口吻让黎明朗不敢在望向对方，他再次选择了逃避。女孩的爱意已经表示的很明显，自己在迟钝也是会知道的。他匆匆转过了头，不再看向对方。
希晨知道他把目光转移的那刻松了一口气。刚才灼热的眼神在自己头顶出现时，似乎会被热度凿开一个大窟窿。该怎么办才能让彼此那么尴尬呢？
随后的时间他们并没在讨论任何话题，直到回家的那刻。
从机场出来的希晨有点泱泱的，或许是飞机座久的缘故而导致大脑严重供血不足，她轻轻哈了气，引来了黎明朗的慰问“怎么了？”正在哈欠连天的希晨停止了哈气，她吸了吸鼻子“到家了，空气真好，我先回去了，你。”“顺道”“嗯好。”
突然沉默下来的希晨不知说什么才好，离开家已数日，父亲和母亲连一个电话甚至是一封信都没有给过，钱是分文不差，但是，她知道，她想要的并不是钱。是，钱可以拥有想要的一切，不管是人还是命都可以得到。但是她渴望已久的亲情是用再多的钱也弥补不了的。
他们不在一起，有那么多钱究竟有何用呢？
父母给的钱她虽一直存着没用，但是那些钱目前也仅仅只能不停地提醒她其实他们还是尽到了一个做父母的责任，他们有在付抚养费，这足够了，是她要求太多了。
黎明朗见她一直闷闷不乐以为她有点晕机，他从口袋中拿出手帕的那刻希晨却对他咆哮起来“要这些有什么用？不在身边都是没意义的，既然不爱我，连那些虚的幌子也不要做，只会让我恶心。”
希晨的咆哮很显然吓坏了黎明朗，她的这句话很明显的表达出她早已洞知一切，请他不要在装下去，她知道他爱她不是吗？听了这句话的黎明朗默默收回手帕，他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那你想怎么样？”“我要去见她，我要告诉她，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希晨了，我变了，我不在是那个只会撒娇只会在被殴打时哭天喊地的希晨，我要让她知道她作为母亲应该尽得责任和义务。
“原来如此“被她庞大的阵仗所吓到，黎明朗松了口气。
气势汹汹的来到病院的希晨头一次显得那么理直气壮，在经过这么多变故后，她理应变得更加坚强而不是在做一个胆小如鼠的人，熟悉的环境给她营造了一种更加无所畏惧的想法。
缓缓推开门的那刻，不出意外的看见了白露，她一直站在希向南的床头望着疯癫的丈夫。止不住的泪水从眼眶中流落之时，她忘记了叫人。就那么呆呆的站在门口，不敢在往前一步。白露被门打开的光线刺激的睁不开眼，她缓缓抬头的那刻就看见了自己的女儿站在门口。
那一刻，她以为自己已经开始回光返照。
“希晨”当白露颤抖地喊出那两个字的时候，希晨的腿开始不停打颤，她很想快速奔到母亲的怀里，跟她撒撒娇，但她却发现她的双腿已经抖动的不正常起来。她甚至回想到了那日以继夜的吵骂和殴打，还有母亲的哭诉。
事情变成了另一种样子，让本该温馨和睦的相遇变成了精神病的集体蹦发。希晨的颤抖已经成了一种不正常的反应，像是羊巅峰的提前发作。她的肌肉突然强直，背部弓起，口中开始流着不正常的涎液。
这可吓坏了白露，她立马奔向了希晨的位置紧紧抱住了她的身体，防止她抽搐的更加厉害，黎明朗也被眼前的一刻吓坏了，他狂奔到走廊上叫来了医生。
“过呼吸道感染加上情绪激动引发的癫痫，她以前是否有过喘不过气胸闷等情况。”医生的询问让白露不知作何解释，当她日以继夜的为丈夫的病操碎心时，女儿已在不知不觉中因为体罚还有自己的疏于照顾生了病。“我不太清楚”“有过，但是时间太长。”黎明朗的话震惊了在场的白露，她侧目望着眼前的男孩却怎么也想不起是谁。等医生走后，她才隐隐约约问出了他的名字“郑恺阳？”
黎明朗没有想到白露会叫出这个名字，如果说她不知道自己还好说，但她却记住了那个名字。“不是”白露见他回答的语气过于强烈，便也不敢再问什么。她轻轻撩开了希晨的头发“小晨刚才出现的时候我以为是我太想她了而产生的幻觉。当她离开的时候我以为她不会再回来了。孩子出身在这么一个家里是不幸的，但是我一个女人却什么也做不了。我很爱她的爸爸，有的时候我甚至会想去伤害小晨只要我的丈夫能够好起来。你可以说我自私，你不会懂，那种感觉，你太小了。”“我知道”“是吗？如果你懂，那么你是怎么看待小晨的呢？你明智她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黎明朗没有回话，他的大脑开始有很多纷杂的东西不断汹涌而出。“我只想对她好，仅此而已。”白露停止了抚摸希晨头发的手“你叫什么名字？”“黎明朗”听完这话，白露出了病房。
他知道白露问这话的意思，目前她们家的情况已经完全顾不上她了，可怜的希晨注定是会被抛弃的，不是不爱，而是无能为力。
是的，就跟当初，黎辉轻而易举的选择放弃黎和一样，不是不爱了，而是没有办法，身为子女的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他们只能去听从那所谓的对自己好的言论。那到底他们变成了这样又能怪谁呢？谁可以为他们的受伤而埋单呢？躺在病床上的希晨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的母亲为什么不要她，为什么她的父亲会变成疯子。如果要恨，谁才是那个罪人。
黎明朗觉得很压抑，现实让他喘不过气，他突然开始后悔，如果让她留在国外是不是会比现在好很多，起码，在国外，她的身边是正常人。
病床上的希晨睡得很踏实，甚至还露出了婴儿才有的红晕。她的气息很平顺，全然没有在国外时的紧绷感。这让黎明朗舒服了不少。望着女孩熟睡的样子，黎明朗也坐在凳子上陷入了睡眠。
此刻的房间很温馨，阳光从窗户缝里射进来的时候就照射到了对方的身上，呈90度的光线让人的眼睛被刺激的万分痛苦，黎明朗眨了眨被照射到双眼伸了伸懒腰，正准备帮希晨盖好被子的时候，他听到门“哗啦”一声呗拉开。这时一伙人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黎医生，我看到明朗回来了，就在这个房里。”黎辉架着听诊器进来的时候显得那么匆忙且衣衫不整。未曾打理的白大褂就那么松垮垮的穿在身上。他还记得明朗不知什么时候就走了，一句话也没交代，给他打电话也没接过，而现在，他却再次出现。他不懂儿子的想法，可以说从未懂过，一直冷漠的儿子没有露出过别的脸色，只有争吵才会显得出来。而他们仅有的几次争吵却往往是不欢而散。
而现在，他活生生的在自己面前，那么鲜活那么健康。他从脖子上取下听诊器来到希晨的床边，把听诊器放在了她的胸前，可是一只手却立刻阻拦了下来。黎辉收回了手，语气平稳的对护士说道“无关人士请他出去，不要妨碍病人治疗。”“我不是无关人士，她也并不是你的病人。”黎辉被他的话刺激到不少，他对着护士挥了挥手，请她离开。
“我不知道你突然出现是为什么？你母亲已托人找了你几日了，你该回去看看她。”“你不用管我，管好黎和就行”“我说过，你们都是我的儿子。”“不，我不是，你别忘了，当时你本可以救黎和，你却离开了，你身为医生，你失职了，你害了我母亲，害了我，现在你又要来害她。”
“害，你把你母亲的意外滑胎称为是我的害，简直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是，是他不可理喻。他突然开始头痛欲裂，轰隆隆碾过自己的回忆，有太多东西快要喷涌而出，却找不到发泄的开关。它们在胸腔里呐喊纠结，始终无法剥茧抽丝将记忆还原。
意外滑胎，他把黎和的去世就那么用简单的四个字概括了，意外滑胎，意外，要不是当时他们去了那里，怎么会意外地滑胎，然后过了那么久，所有人都忘不了他，直到他出生后还要背负因为丧子之痛的刽子手。
“那与我很关，跟我有什么关系？您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怪罪于我，只是因为我不是第一个孩子，并不是您与母亲亲生的吗？还是说我是私生子。”“注意你的错词，私生子，如若只是私生，我本早可不要你，什么事想清楚在说，现在出去。”面对父亲冷静和严肃的表情，黎明朗已懒得再去辩解了。他想要的答案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仅仅得到的只是父亲的冷眼和不屑。
他连起码该有的尊重都没有，何来谈爱呢？
黎辉从没爱过他，当他再次体会到那种想法的时候，他知道他的可悲不仅仅只是表面了，那种直刺心脏，把它蹂躏的四分五裂的感觉，不是爱，而是恨。
他知道的，黎辉恨他，恨他不是黎和，恨他与精神病人往来，恨他让母亲变得神经衰弱，恨他爱上了她。
黎辉有条不絮的帮希晨测好了心跳便走了出去“她已经好了，立刻办理出院手续，不要多占床位。”
希晨悄悄地睁开了眼睛，此时的她已经大致知道了整个事情的经过，黎明朗有哥哥，但是滑胎了，他的父亲迁怒于他，其实是不是这样她并不很清楚。从他们的矛盾开端，她也终于知道他为何那么冷漠了。有这样的父亲，从来未曾想过自己的二儿子只一味地数落他说他是杀害大儿子的凶手，如果他从小就是这样被教训过来的，他该是多么痛苦啊！为什么打人从来都不会想到其实孩子也是会痛的呢？
“黎明朗，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你家是这样的，我以为你天生就是那么冷漠的，其实不是，你很温柔，温柔到不惜用冷漠来武装自己。你怕伤害任何人是吗？不管是黎和，还是你父亲，还是我？”
“你想多了。”
“过来，我想抱抱你。”
“我应该拒绝了你的喜欢，你不要这样。”
“过来，我想抱抱你。”
希晨的话让他无法拒绝，他轻轻地把身体朝她的腿上弯去，希晨用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那么轻柔，好似一不小心就会被头发割出血来。“如果我说我真的喜欢你，你会不会做我的男朋友。”
躺在她腿上的黎明朗没有回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去回应对方，在这个时刻，他多么需要有人来安慰自己，告诉自己该怎么做。希晨的手就像柔软的云朵轻抚在自己的头上，那种感觉很温馨。
“如果你爱我，我愿意当你的男朋友。”
停止抚摸的希晨慢慢靠在了他的头上。
“我不知道我爱不爱，但是我愿意去爱你。”
希晨的话让黎明朗不能呼吸了，他轻轻地从她的腿上起来，慢慢地靠近了她的身体，揉了揉她散乱的头发。“傻瓜”。
“对不起，我很后悔答应了郑恺阳，你要原谅我，因为你一直不说，你从来都不告诉我，我怕是我自作多情我怕你会拒绝。”
“傻瓜”
“喂，你不要在说我傻了好不好，其实我很聪明的。”
“没觉得”
黎明朗的话听起来依旧那么让人不太舒服，但是希晨知道他的心，他们不用在继续暧昧，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与对方诉说情话和相爱。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后，她知道她的选择是对的，这次的她没有丝毫犹豫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表现了出来。她知道，她在慢慢变好，慢慢变回到以前那个开朗，爱笑的希晨。
“嗯，对了，我现在要跟郑恺阳打电话，我要告诉他，我们不要在一起了。”幻想的事情终于要实现了，他知道的，果然希晨会这样，这样不仅是伤害对方，更是伤害希晨，她曾经那么用力的喜欢过一个人，现在却要立马抛弃对方，这不对，这是不对的。她做的事就像一个坏女人，移情别恋，这会让郑恺阳看不起，更会让自己觉得伤害了对方。
“不要打。”“为什么？”“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什么？黎明朗，你在说什么？你不要我了，你不喜欢我吗？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伤心欲绝的希晨让黎明朗手足无措起来，他怎么会不喜欢，他不喜欢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去对她好，因为她的一个电话就跑过去，一直克制着自己的内心。他不喜欢根本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他只是害怕希晨难受，怕她被别人奚落，害怕她后悔。
“我。”“你到底要让我怎么做你才可以喜欢我，到底要让我做到什么地步，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不要伤害我。如果你是因为郑恺阳的事我道歉，是我年少无知，我以为他说了喜欢我就答应了，其实我喜欢的一种是你，黎明朗，一直是你。我不想逃避了，我厚脸皮就是这样，你说句话，不喜欢就算了，就算是单恋我也可以做到。”
希晨头一次那么明显的表明了自己的内心，如果自己在想东想西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这么久了，他从来不曾奢过自己会得到她，就那么远远地，一种隔着模糊的边界就好，如果哪一天真成了情侣，自己会有什么改变他完全不知。他爱着希晨，想对她好的想法强烈到不能自持，但是他害怕，就是如此的害怕，不敢让自己喜欢的女孩受到一点点伤害，哪怕是自己也不行。
要不要再拒绝一次呢？不行了吧！不能在伤害她了，好不容易走到这步，不要再去多生事端了。
“试试吧！”黎明朗的话让希晨变得异常高兴，她一把跃上了他的身体，在他的右脸亲了一口。震惊的黎明朗摸了摸自己的脸紧紧牵住了她的手。
第一次肌肤亲密接触让俩人都有点喘不过去来，这种接触眼睛臆想的太久了，久到自己都忘了是种什么感觉了。希晨很紧张，头一次与他的挨得那么近，头一次可以这么清晰的感受到他的脉搏和跳动。
“其实我才发现你有这么矮啊！你有一米五吗？”黎明朗的话让希晨不爽起来，她连连打了对方两下“什么意思，我穿鞋有一米五五。”“呵呵，真高啊！”希晨很难不相信从一米八几的人口中说出这种话有多讽刺，但是又怎么样呢？是他自己要选择这么矮的可怪不了自己。“有本事你剁掉双腿啊！跟竹竿一样。”“好啊！”索性弯起膝盖的黎明朗让希晨红了脸。他就那么毫无遮掩的对自己示好，让她羞涩万分。
这与平常的互动太不一样了，没有想到成了情侣的俩人竟斗起了嘴仗，这让希晨特别惊讶，她本以为就算在一起了，他还是会冷冰冰的，谁知她真的融化了这个大冰块，这让她无比得意。
“黎明朗，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嗯不知不觉中。”“你不是对我一早就。”黎明朗扫过来的一记刀眼让她住了嘴“好，我知道，是我先告的白，你不得已。”“不是”“又怎么了”突然回到从前状态的黎明朗让希晨有点害怕。她不知道是哪句话说错了，引来了他的不满。
“不是”“那是什么？”黎明朗扯了扯她的脸，没在说话。
希晨觉得自己很幸福，那种幸福是从内心深处发出来的，他不同于被晟煜景的告白，不同于与郑恺阳的相处，他只是那种很平静的待在一起，就算不说话也不会尴尬，就算不在一起还是会彼此思念。
“黎明朗，其实你说依赖或许是对的，从很早开始我就依赖你了，依赖你活了那么久，直到现在。我不敢想像没有你的那天我会怎么办？我害怕去过以前的日子，我害怕回到日日夜夜冰冷的家，我甚至害怕是不是因为我对你的依赖而衍发的喜欢，黎明朗，如果是这样你。”
“不会离开”“什么”“没什么”这次的告白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收获，这是希晨未曾想过的，而且还是在精神病院。或许是个很奇特的告白，但是希晨一点也不后悔，自己已经失去了那么多了，起码黎明朗她真的不想失去了。
“回家，我送你”“嗯，不要紧的，我还想在这呆会，家里也没人。”“这几天我去你家住”黎明朗的话让希晨紧张万分“什么？你说什么？这个。”“收拾好行李搬过去。”“不要”“为什么？”面对他淡定的问出为什么，希晨万分崩溃。 虽然俩人已是情侣关系，但是同居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我先走了，你。”希晨匆匆忙忙的朝外奔去，黎明朗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慌张什么，慢点走。””你放开我， 你不能跟我回家。”黎明朗见她挣脱万分，怕伤害到她便送了手，他慢慢走过去，就看见对方低着头，羞红了双脸。
这一刻，他才发现。
原来，她在害羞，其实他什么也不会做，只是想跟她在一起，不管是什么，就算不说话，只要在一起，他就觉得很高兴了。
黎明朗突然伸出手在她的头发上拍了两下，希晨抬起头时就看见他的微笑。是的，他笑了。
那种笑，像是经历了痛苦的深渊终于赢来了黎明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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