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6章 白月光——大道之上
毒辣的太阳炙烤在荒漠上，高温将沙漠变成了炼狱一般。
这里是西华郡的极西处，穿越过这片沙漠，就是一片青青的草原，那里四季如春，牛群和羊群被牧民带着牧羊犬四处驱赶。辛苦了一天之后，回到部落里，饮上半斤马奶酒和几块炸奶块，对于生活在大草原上的禾人来说，应该是最高级的享受。
虽然在大明帝国子民的眼里，那片草原里都生活着一群爱吃人肉，蛮横无理的野蛮禾人。所以，很少有中原人会愿意只身前往这个禁忌之地，不过现在的大明帝国也有不少商人驱赶商队进入草原，和草原禾人交易，用奢华的绫罗绸缎以及香醇的茶叶换去耐用的皮货和马奶酒以及牛羊肉，再回到大明之后，以极高的价格出售。
但今日，在草原边缘的沙漠上，出现了一名缓慢步伐的老者。
老者穿着一双精致的草鞋和宽松的布衣，虽然是草鞋布衣，却显得干净整洁，这是一种非常沉稳的搭配，既不显得奢侈，也不显得庸俗。老者须发皆白，整整齐齐的扎在脑后，面容已经非常衰老，但是却十分有精神。
老人手里杵着一支“拐杖”，一步一步沉稳的走着，每一步都会用“拐杖”撑住自己已经衰老的身躯。
说是拐杖，看起来却显得另类，更像是一把剑鞘，在顶端握手处，横着一段云纹。
沙漠的温度差不多已经高到可以烤死所有的生物，而老者却仍然沉稳的走着，仿佛如此的高温都与他无关，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没有一滴汗。
傍晚时分，老人已经走出了沙漠，来到了草原边缘。
这里驻扎了最多的禾人士兵，因为这里是距离大明帝国最近的地方，如果大明帝国的铁骑越过沙漠，而此处失守的话，禾人将面临着灭族之危。
当然，现在是夏天，就算是大明帝国的铁骑天下无双，神兵枪骑的马上之威甚至比禾人勇士里最强的骑士部队还更胜一筹，但也不敢冒着如此恐怖的高温，来奔袭禾人部队，毕竟这是很多年以来总结出的经验。
草原上，一大片的禾人士兵开始点上火把，挂在营帐上，然后聚在一起载歌载舞，草原人对于舞蹈和歌曲的热爱，完全不逊色于对于烤牛羊肉和马奶酒的热爱。
“长生天在上，如果能让我啃两口烤羊腿，我愿意再站十天岗！”一名边缘处的哨岗士兵偷偷对天祈求到。因为晚上只吃了两只青稞馒头，现在闻道远处飘来的肉香和酒香，让他的肚子传来咕咕咕的声音。
但长生天肯定没听到他的祈求，因为士兵看到了一个人，穿越过了沙漠，已经到达了草原边缘。
是一个杵着拐杖的老人，看服饰就知道，是那些中原人。
士兵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方式穿越过严酷的大沙漠，只知道，自己的职责就是防止那些中原人夜袭自己的部落。哪怕只有一个人。
士兵马上用火把点燃了牛粪和青稞梗做的“狼烟”，这是紧急的信号，大量的浓烟从哨岗处飘出。
那些载歌载舞的禾人，马上停止了手里的活动，全部武装上阵。集结后，前往哨岗处。
为首的首领带领着大队人马列阵在门口处，严阵以待等待着敌袭。
人影渐渐出现，没有想象中的大量大明帝国的骑兵和士兵。甚至一匹马都没有。
只有一名杵着拐杖的白发老人。
部落里只有副首领会说汉人的话，他用很生硬的汉语说道：“来者何人？”
如此大的声音，老人肯定听到了，但却并未回答他们，或许他们并没有资格让自己费力气说话。
老人继续向前走。
所有的士兵如临大敌，并没有因为对方是一个老头，而己方却有数百人而疏忽大意。
见老人不为所动，首领决定活捉了他之后再做打算，毕竟一个汉人出现在自己部落的地盘，抓了就抓了，大明皇帝总不会为此而进攻禾人部落。
首领一声令下，十几名士兵带着禾人砍刀走向了老人，准备将他拿下后严刑拷打。
却未走到老人三步之内，十几名士兵突然停止不动了，首领大喝一声：“快上，怎么还不动手。”
刚说完，十几名士兵全部倒地，眼睛瞪大快要蹦出，每个人的脖子处都出现了一条血痕，鲜血从血痕处喷涌而出，染红了一大片青翠的草原，没有人看到老人何时出手。
剩余的所有士兵和那名首领都觉得脖子一凉，还好，自己的命还在。却无人敢上前。草原男人天生都是勇士，但面对这个老人，所有人刚刚喝下的烈酒之后的勇气都变成冷汗排出。
老人继续往前，速度没有慢上一分，不紧不慢的走着。
前方的士兵，自然的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一刻钟之后，老人离开了这个小部落，前往了更远的部落。
所有的士兵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阿鲁依勇士，为什么不拦着他？”一名士兵疑惑的问道。
名叫阿鲁依的禾人就是这个小部落的首领，笑道：“看样子我们应该打不过他，与其送死，不如让他去，再往西走，那里是草原右帐。”
一名士兵兴奋得说：“你是说阿巴图勇士在那里？”
阿鲁依摇了摇头：“恐怕阿巴图勇士也不是他的对手。不过除了阿巴图勇士，这几天毕勒格大祭司在那里。”
士兵们都释然了，原来大祭司毕勒格和阿巴图勇士都在那里。这个中原人去了那里，就算他实力再强，也无疑是送死。
又过了一整天，依旧是傍晚时分，老人终于来到了大草原右帐，而草原边缘的小部落的飞鸽传书比老人飞得更快，早已接到情报的右帐首领阿巴图，和禾人大祭司毕勒格都在此等候那个信上所说的老人。
阿巴图是草原三大帐的大首领之一，其武力之高，已经达到长生中境，就连大明帝国的强者余无涯曾经在他的手里都栽过跟头。阿巴图是所有草原禾人都崇拜的勇士，甚至是大明帝国的士兵听到这个名字，都会有些惊惧。
不过比起此时盘坐在他旁边的一名老人来说，阿巴图都要逊色三分。
老人是大草原的大祭司，传说中最亲近长生天的人，大草原里的所有祭祀活动都必须经过他手，就连天可汗对他也是爱戴有加，礼让三分。
老人手里正拿着一封从前方寄来的信件。
“从心中的描述来看，应该是他来了。”毕勒格缓缓的说到。
阿巴图神情有些凝重：“能被您称之为他的，恐怕只有一人。”
“没错，是云泷，已经很多年了，没想到他会来我大草原。”
阿巴图说道：“不过就算他来了，以我们二人联手，恐怕他也没多少胜算。”
毕勒格笑了笑：“云泷的实力之强，远超你我想象，都说我是最接近长生天的人，我想，他才是最接近的。”
阿巴图大吃一惊，没想到，大祭司对云泷的实力竟然如此肯定，而且话里的意思是就算二人联手，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阿巴图说道：“现在该怎么办？通知天可汗赶紧离开中帐吗？”
“不用，如果他想杀谁，恐怕谁也跑不了。我们就在这里等他，看他究竟是何缘由。”
第二日中午，拐杖老人已经来到了右帐，在大营门口竟然停止了脚步，就像一个来做客的人，遇到主人家没有开门一样。
仅仅过了片刻，大营门口的大门被士兵推开，门口出现了一名老人和一名身高八尺的大汉，自然是毕勒格和阿巴图。旁边还有一名抱着哈达的美丽少女。
三人向云泷慢慢走去，到云泷面前的时候，三人都行了一个礼节，将右手横放贴在胸口，然后鞠躬，这是禾人对于长辈和天可汗的礼节。
礼毕之后，那一名少女将手里捧着的哈达亲手围在云泷的颈上。
这个礼节，在禾人的文化里，代表着欢迎远方来的客人。
毕勒格最先开口说话，用的是一口流利的汉语说道：“我代表长生天对您表达问候。”
云泷开口说道：“你能代表长生天？”
毕勒格微笑然后反问道：“如果我不能，那么谁还能呢？”
云泷罕见的笑了笑，脸上深深的皱纹也随之扬起。然后说道：“不用试探我，我对你们没兴趣。”
说完之后，继续向前走。然后用双手轻轻扯了一下脖子上的哈达，让它把自己的脖子包得紧一点，年纪大了，在草原上的夜晚，吹着冷风，有这么一条温暖的哈达护着脖子，也是不错的。
同时，这大概也是表示自己接受禾人的善意。
云泷越走越远。
直到看不清的时候，阿巴图才说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云泷大师，果然不同凡响。但我们真的不用通知天可汗吗？”
毕勒格说道：“不用了，他恐怕不是来找麻烦的，那我们也没必要找他的麻烦。汉人有如此高手，对我们来说，真是犹如眼中之刺。”
阿巴图默默无言。
夜已经深了，云泷终于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的目的地已经到了，这里是草原里风景最好的地方，可以看到天空中的漫天繁星，在那星空之中，有一条犹如星星做的河流一般的东西，禾人把这一条东西，称之为长生天的眼睛，意思是长生天正在用如此硕大的眼睛注视着天地万物。
在大明帝国，人们称之为银河，传说每一个人死后，都会化作一颗星星，回归神的怀抱。
云泷将“拐杖”插入地面，静静的注视着天空中的巨瞳。
突然，异变突生，一股强悍无比的气息从云泷体内涌出，整个空旷的大草原，顿时变得明亮，将云泷整个人都变成一个发光的样子。那些凶悍的气息将周围所有的野兽全部吓得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某些稍微弱小一点的野兽，甚至被吓得出现了假死状态。
紧接着天空中出现了一朵朵乌云，雷声和闪电从乌云里闪现而出。张牙舞爪的闪电似乎下一刻就要将下面的老人劈成碎片。
在周围不远处的各个禾人小部落里，所有的禾人都看到了不远处这个景象，在盛夏的草原里，是没有乌云的，今日却突然出现了狂风和雷电，犹如长生天正在发怒，所有的禾人全部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祈求长生天原谅自己曾经翻下的过错。
而在右帐的毕勒格大祭司和阿巴图正在营帐中喝着暖茶。
毕勒格眼神有些落寞：“还说我是最亲近长生天的人，看来真是自大了。”
阿巴图安慰道：“您不必悲伤，云泷年事已高，恐怕也快要油尽灯枯了，就算现在的他，天下无敌，但是人终有一天，都会回归长生天，他总会走在我们的前面。”
毕勒格笑而不语。
异变仍在继续，那些狂暴的雷电却并未劈下。
“呵呵，这就是所谓的天诛吗？不过如此。”云泷有些发笑。
确实，自己来禾人部落并不是为了找麻烦，而是想趁着自己还有寿命的时候，看看那个传说中的第六层罢了。
之所以将地点选在禾人部落，而不是在大明帝国，是因为怕天诛袭来的时候，伤及大明帝国的无辜，云泷作为一名大明帝国的子民，自然会考虑这个问题。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传闻中，禾人信仰长生天，而自己可能要面临的那个终极的答案也会关于上天，来到禾人部落，看到“他”的几率会大很多。
“这便是第六层吗？”云泷喃喃自语道。
这个所谓的第六层，是无形境界巅峰的修行者突破无形境界的时候，才会出现的，真正意义上的修行顶点，在传说中，只有太祖陛下的七名属下才突破过，一挥手便可屠杀成百上千人，对于第六层的诱惑，恐怕没有修行者会耐得住，但是害怕天威，自然从来没有人突破过而已。
既然自己的寿命将至，何不一探究竟？作为一名修行者，死于修行者的顶点，也算是善始善终了。
“感觉如何？”
一道奇怪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似男似女，分不清性别，分不清男女老幼，分不清喜怒哀乐，总之，这个声音或许来自天外。
“谁？！”云泷有些一惊，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是自己的对手，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威胁自己。
突然出现的这个声音，却让云泷出现了一丝警觉。虽然自己已经来到了那个传说中的第六层，举手投足间，可以斩杀世间一切的生灵。但云泷仍然心有不安。
“我就是我，我不是谁，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声音再次响起。
“你想说什么？”云泷平静了下来。
那个声音没有说话，接着天空之上的所有乌云全部消散，然后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灰色的影子。影子似真实，似虚幻。
“云泷，从你出生开始，我对你可以说是关爱有加，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影子的声音说道。
“我想我大概知道你是谁了。”云泷放下了所有的警惕。然后单膝跪下。说道：“请长生天赐我永生！”
“赐你永生，却不够虔诚。”影子认为云泷单膝跪地对自己并不够尊敬。
“我从紫星幽里面看到了关于你的传说，我知道，我要活下去唯一的指望就是你，所以我来了。”云泷仍然没有双膝跪下，这是作为人类最强者的尊严。
“紫星幽，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那一次让我虚弱到现在。所以，你现在需要我，而我也需要你。”
云泷鞠身：“愿听差遣。”
“这一次我会用紫星幽功法去引一个人出来，很简单，你帮我找到那个人，然后杀死他。”
云泷说道：“这世间再无值得我动手之人，我相信，如果你想要杀死一个人，有无数种办法，何必让我帮。”
影子的说辞让云泷觉得，这世界上并没有这么简单的事情，杀一个人而已，对方便可以让自己永远的活下去。
影子继续说道：“当然，如果我能够轻易的完成，自然是不会让你来帮助我，在我眼里，无论是你，还是卫无道，不过蝼蚁罢了。”
云泷对影子所说的这句无比自大的话并未表示不满，因为对方是有资格说这种话的。
“我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这个世界上还有能威胁到你的存在？”云泷问到。
“当然有，你自己看。”影子说完之后，整个影子散成一团雾，然后将云泷包裹住。
云泷在下一瞬间就来到了一个特殊的空间，整个身体仿佛处于一个无限大的空间内，看不到周围的一切，云泷知道这是影子的幻境。
紧接着，那一团影子再次凝聚在这个空间内，同时，在它身边出现了几个小人偶。人偶非木，非金，非石，非玉。栩栩如生，就像一个个活着的人，只是暂时停止了行动而已。
第一个人偶是一个胖胖的和尚，面目严峻，端坐在地上。
“我认识他，虽然没有见过，但是我知道，他是释迦摩尼。”云泷说到。
“没错，他是第一个发现我存在的人类，妄想通过涅槃的方式来躲过我的掌控，当我发现他的时候，他给弟子们宣扬的理念是听从命运的安排，妄图迷惑我，他真实的意图是想通过无限来隐藏自己，以避免被我发现。可笑。”影子不悲不喜的说到。
云泷看向了第二个人偶，是一名樵夫，背着一捆柴禾，手里伶着一把砍柴用的斧子，面目普通淳朴，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云泷不认识此人，但这个人明显就不是一个出名的人。毕竟，历史上有名的人物，没有自己没听说过的。
“他叫兰柯，不错，如你所想，他是一名普通人。”影子自然能看透云泷心里所想。
接着说道：“他是一名普通的樵夫，每日以砍柴换钱为生。”
云泷说道：“我还以为你只会以特殊的人为目标，没想到，普通人也不放过。”
影子的话里有一些怒意：“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万物，自然皆属我掌控，没有人能够跨过去。包括一名樵夫。”
然后接着说：“他虽然普通，但却是一名十分聪明的人，妄图以隐居的方式躲过我的眼神，差一点就被他钻了空子。”
云泷自然听过那个传说中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名叫做兰柯的樵夫，他只会砍柴卖钱，有一日，他带着自己的斧子上山砍柴，然后背着满满的柴禾准备回家，在山下的一棵杨槐树下，看到两名老者在下棋，两名老者的棋艺高超，兰柯一下子就被迷住了，于是就放下柴禾在此坐下看两人下棋，结果棋局下了很久，两人都不分胜负，具体的时间过去多久，连兰柯本人也记不清楚了，他不知道太阳升了几次，也不知月亮圆了几次。
当他准备拿斧子和柴禾准备回家的时候，发现斧子已经彻底化为一滩残渣，柴禾也不知去向，只有眼前的杨槐树依旧如故。
当他回到家乡的时候，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上百年之久，他孙子的孙子都不认识他，想把他驱离出村子。心灰意冷的兰柯一瞬间头发全部花白，然后迅速死去。
这只是一个民间传说而已，没想到确实一件真实发生的事情。连云泷的心里也翻起惊涛骇浪，原来眼前的这个影子竟然如此仔细，不可能让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离开它的视野。
影子知道云泷的内心疑惑：“我便代表着这个世界的一切生灵，如果有一个生灵到了应该死去，而没有死去的时候，我的力量就会被削弱，每个人类在死后，他的一切都将重新回归于我，若我的力量削弱，那么属于洪荒的力量反之则会增强，天地将重回混沌。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一个人，离开我的视野。那兰柯，自作聪明，离开我的眼睛里超过一百年，在那一百年的时间里，洪荒卷起了南斗七人，摧毁了大商帝国。让人间动荡，死伤无数。仅仅是因为一个自私的人类而起。”
云泷神色凝重，想起来，那兰柯一梦的典故，刚好是在大商帝国末期，完全和帝国灭亡沾不上半分关系的传说，竟然是摧毁大商帝国的主要原因之一。不过它所说的洪荒，又是什么？
“洪荒，是对应于我的力量，在一个世界成型之时，必须要有两个完全相反的力量，将这个空间支撑起来，如果一方失去平衡，另外一方则会趁虚而入，扰乱平衡，而我，则属于秩序的力量，对方属于混乱的力量。”
云泷说道：“但是占主导的却是你。”
“当然！我将维持一切的秩序！在一千年前，人类将面临浩劫的时候，我将我所有的力量分给了北斗七人，才勉强将世界修回正轨。”
云泷接着看向了第三个人偶，是一名剑客，有一只细长的小蛇盘旋在脚边，像一只宠物一样望着自己的主人。
影子说道：“他是卫无道，也是第一个看到我本体的人，你是第二个，旁边的小蛇是我幻化的巨蟒，却被他收作了宠物，我只是为了惩罚他而已，才将他困入了我的幻境之中而已，一个凡人妄图驯养我的意志。可笑，可悲。”
云泷回答道：“那条蛇应该是传说中的凶兽，太虚？”
“你见识很丰富，不错，正是那条可以吞噬一切的巨蟒。卫无道的太虚剑意也是从太虚的身体里领悟出来的。”
云泷接着看第四个人偶，他很熟悉，可能大明帝国的每一个人都会很熟悉，正是大明帝国的开国之君，太祖朱兴宗。
影子的话语里似乎有些愤怒，这种情绪很少在它的语言里出现：“区区一个凡人，被我选中，应该是感到荣幸的，竟敢违抗我的意愿，用紫星幽将我重创，导致南斗七星卷土重来，该死！该死！我便罚他在大天幻境中孤独一千年后再死去！”
云泷不知道太祖曾经如何惹怒了眼前的这个影子，只知道，如果违抗他，恐怕就会被他变成这几个人偶中的一个。
“你很识趣，不过你也很清楚，我现在不敢拿你怎么办，毕竟我还有求于你。”
云泷说道：“我能帮你什么？”
“属于洪荒的南斗七星里，将会出现一个至刚至强之人，你帮我找到，然后消灭他，我便赐你永生。”
“我要怎么做？”
“你什么都不必做，一切由我安排。那个人自然会来到你的面前。”影子说道。
“可我已经快死了。”云泷为自己的行为应该捞一丝好处。
“该你的自然是你的，这第六层的力量只属于我，让你见识一下已是不错，当然我会给你其他的好处。记住，只有杀了他，你才能永生。”影子说完之后便散去了，幻境也同时消散，露出本来的面目，周围依然是洁白的星光和月光照耀着大草原，仿佛染上了一层银色。
而云泷的皮肤逐渐的恢复了弹性和光泽，身姿也变得挺拔，头发仍旧是白色的，但看起来仅仅像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而不像一个八九十岁行将就木的老者。
“没有了第六层，我，仍旧无敌！哈哈哈！”云泷放肆的大声笑道。笑声传遍了整个草原。
远在右帐的毕勒格放下了一块占卜石板。微笑道：“云泷已经离开了长生天的世界，我禾人必将反攻大明帝国！”
旁边坐着的阿巴图听到这话，神情变得兴奋起来：“大祭司，您说的是真的？如此，世间再无威胁到您的存在了，我们复仇的希望，终于到来了！”
正当两人兴奋不已的时候，从天破空而来一柄剑，狠狠的插在营帐地面之中，速度之快，已经超越了声音的速度，以至于连营帐里面的二人都未提前发觉有一柄剑。剑身发出狂暴的力量让毕勒格手里的占卜石板块块碎裂。
此剑身长而坚硬，充满了刚性和暴力之美，剑柄处是一处云纹，剑身上纹着一条威严的龙。
它的名字叫做：龙云剑。主人是云泷大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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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西华郡的极西处，穿越过这片沙漠，就是一片青青的草原，那里四季如春，牛群和羊群被牧民带着牧羊犬四处驱赶。辛苦了一天之后，回到部落里，饮上半斤马奶酒和几块炸奶块，对于生活在大草原上的禾人来说，应该是最高级的享受。
虽然在大明帝国子民的眼里，那片草原里都生活着一群爱吃人肉，蛮横无理的野蛮禾人。所以，很少有中原人会愿意只身前往这个禁忌之地，不过现在的大明帝国也有不少商人驱赶商队进入草原，和草原禾人交易，用奢华的绫罗绸缎以及香醇的茶叶换去耐用的皮货和马奶酒以及牛羊肉，再回到大明之后，以极高的价格出售。
但今日，在草原边缘的沙漠上，出现了一名缓慢步伐的老者。
老者穿着一双精致的草鞋和宽松的布衣，虽然是草鞋布衣，却显得干净整洁，这是一种非常沉稳的搭配，既不显得奢侈，也不显得庸俗。老者须发皆白，整整齐齐的扎在脑后，面容已经非常衰老，但是却十分有精神。
老人手里杵着一支“拐杖”，一步一步沉稳的走着，每一步都会用“拐杖”撑住自己已经衰老的身躯。
说是拐杖，看起来却显得另类，更像是一把剑鞘，在顶端握手处，横着一段云纹。
沙漠的温度差不多已经高到可以烤死所有的生物，而老者却仍然沉稳的走着，仿佛如此的高温都与他无关，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没有一滴汗。
傍晚时分，老人已经走出了沙漠，来到了草原边缘。
这里驻扎了最多的禾人士兵，因为这里是距离大明帝国最近的地方，如果大明帝国的铁骑越过沙漠，而此处失守的话，禾人将面临着灭族之危。
当然，现在是夏天，就算是大明帝国的铁骑天下无双，神兵枪骑的马上之威甚至比禾人勇士里最强的骑士部队还更胜一筹，但也不敢冒着如此恐怖的高温，来奔袭禾人部队，毕竟这是很多年以来总结出的经验。
草原上，一大片的禾人士兵开始点上火把，挂在营帐上，然后聚在一起载歌载舞，草原人对于舞蹈和歌曲的热爱，完全不逊色于对于烤牛羊肉和马奶酒的热爱。
“长生天在上，如果能让我啃两口烤羊腿，我愿意再站十天岗！”一名边缘处的哨岗士兵偷偷对天祈求到。因为晚上只吃了两只青稞馒头，现在闻道远处飘来的肉香和酒香，让他的肚子传来咕咕咕的声音。
但长生天肯定没听到他的祈求，因为士兵看到了一个人，穿越过了沙漠，已经到达了草原边缘。
是一个杵着拐杖的老人，看服饰就知道，是那些中原人。
士兵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方式穿越过严酷的大沙漠，只知道，自己的职责就是防止那些中原人夜袭自己的部落。哪怕只有一个人。
士兵马上用火把点燃了牛粪和青稞梗做的“狼烟”，这是紧急的信号，大量的浓烟从哨岗处飘出。
那些载歌载舞的禾人，马上停止了手里的活动，全部武装上阵。集结后，前往哨岗处。
为首的首领带领着大队人马列阵在门口处，严阵以待等待着敌袭。
人影渐渐出现，没有想象中的大量大明帝国的骑兵和士兵。甚至一匹马都没有。
只有一名杵着拐杖的白发老人。
部落里只有副首领会说汉人的话，他用很生硬的汉语说道：“来者何人？”
如此大的声音，老人肯定听到了，但却并未回答他们，或许他们并没有资格让自己费力气说话。
老人继续向前走。
所有的士兵如临大敌，并没有因为对方是一个老头，而己方却有数百人而疏忽大意。
见老人不为所动，首领决定活捉了他之后再做打算，毕竟一个汉人出现在自己部落的地盘，抓了就抓了，大明皇帝总不会为此而进攻禾人部落。
首领一声令下，十几名士兵带着禾人砍刀走向了老人，准备将他拿下后严刑拷打。
却未走到老人三步之内，十几名士兵突然停止不动了，首领大喝一声：“快上，怎么还不动手。”
刚说完，十几名士兵全部倒地，眼睛瞪大快要蹦出，每个人的脖子处都出现了一条血痕，鲜血从血痕处喷涌而出，染红了一大片青翠的草原，没有人看到老人何时出手。
剩余的所有士兵和那名首领都觉得脖子一凉，还好，自己的命还在。却无人敢上前。草原男人天生都是勇士，但面对这个老人，所有人刚刚喝下的烈酒之后的勇气都变成冷汗排出。
老人继续往前，速度没有慢上一分，不紧不慢的走着。
前方的士兵，自然的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一刻钟之后，老人离开了这个小部落，前往了更远的部落。
所有的士兵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阿鲁依勇士，为什么不拦着他？”一名士兵疑惑的问道。
名叫阿鲁依的禾人就是这个小部落的首领，笑道：“看样子我们应该打不过他，与其送死，不如让他去，再往西走，那里是草原右帐。”
一名士兵兴奋得说：“你是说阿巴图勇士在那里？”
阿鲁依摇了摇头：“恐怕阿巴图勇士也不是他的对手。不过除了阿巴图勇士，这几天毕勒格大祭司在那里。”
士兵们都释然了，原来大祭司毕勒格和阿巴图勇士都在那里。这个中原人去了那里，就算他实力再强，也无疑是送死。
又过了一整天，依旧是傍晚时分，老人终于来到了大草原右帐，而草原边缘的小部落的飞鸽传书比老人飞得更快，早已接到情报的右帐首领阿巴图，和禾人大祭司毕勒格都在此等候那个信上所说的老人。
阿巴图是草原三大帐的大首领之一，其武力之高，已经达到长生中境，就连大明帝国的强者余无涯曾经在他的手里都栽过跟头。阿巴图是所有草原禾人都崇拜的勇士，甚至是大明帝国的士兵听到这个名字，都会有些惊惧。
不过比起此时盘坐在他旁边的一名老人来说，阿巴图都要逊色三分。
老人是大草原的大祭司，传说中最亲近长生天的人，大草原里的所有祭祀活动都必须经过他手，就连天可汗对他也是爱戴有加，礼让三分。
老人手里正拿着一封从前方寄来的信件。
“从心中的描述来看，应该是他来了。”毕勒格缓缓的说到。
阿巴图神情有些凝重：“能被您称之为他的，恐怕只有一人。”
“没错，是云泷，已经很多年了，没想到他会来我大草原。”
阿巴图说道：“不过就算他来了，以我们二人联手，恐怕他也没多少胜算。”
毕勒格笑了笑：“云泷的实力之强，远超你我想象，都说我是最接近长生天的人，我想，他才是最接近的。”
阿巴图大吃一惊，没想到，大祭司对云泷的实力竟然如此肯定，而且话里的意思是就算二人联手，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阿巴图说道：“现在该怎么办？通知天可汗赶紧离开中帐吗？”
“不用，如果他想杀谁，恐怕谁也跑不了。我们就在这里等他，看他究竟是何缘由。”
第二日中午，拐杖老人已经来到了右帐，在大营门口竟然停止了脚步，就像一个来做客的人，遇到主人家没有开门一样。
仅仅过了片刻，大营门口的大门被士兵推开，门口出现了一名老人和一名身高八尺的大汉，自然是毕勒格和阿巴图。旁边还有一名抱着哈达的美丽少女。
三人向云泷慢慢走去，到云泷面前的时候，三人都行了一个礼节，将右手横放贴在胸口，然后鞠躬，这是禾人对于长辈和天可汗的礼节。
礼毕之后，那一名少女将手里捧着的哈达亲手围在云泷的颈上。
这个礼节，在禾人的文化里，代表着欢迎远方来的客人。
毕勒格最先开口说话，用的是一口流利的汉语说道：“我代表长生天对您表达问候。”
云泷开口说道：“你能代表长生天？”
毕勒格微笑然后反问道：“如果我不能，那么谁还能呢？”
云泷罕见的笑了笑，脸上深深的皱纹也随之扬起。然后说道：“不用试探我，我对你们没兴趣。”
说完之后，继续向前走。然后用双手轻轻扯了一下脖子上的哈达，让它把自己的脖子包得紧一点，年纪大了，在草原上的夜晚，吹着冷风，有这么一条温暖的哈达护着脖子，也是不错的。
同时，这大概也是表示自己接受禾人的善意。
云泷越走越远。
直到看不清的时候，阿巴图才说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云泷大师，果然不同凡响。但我们真的不用通知天可汗吗？”
毕勒格说道：“不用了，他恐怕不是来找麻烦的，那我们也没必要找他的麻烦。汉人有如此高手，对我们来说，真是犹如眼中之刺。”
阿巴图默默无言。
夜已经深了，云泷终于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的目的地已经到了，这里是草原里风景最好的地方，可以看到天空中的漫天繁星，在那星空之中，有一条犹如星星做的河流一般的东西，禾人把这一条东西，称之为长生天的眼睛，意思是长生天正在用如此硕大的眼睛注视着天地万物。
在大明帝国，人们称之为银河，传说每一个人死后，都会化作一颗星星，回归神的怀抱。
云泷将“拐杖”插入地面，静静的注视着天空中的巨瞳。
突然，异变突生，一股强悍无比的气息从云泷体内涌出，整个空旷的大草原，顿时变得明亮，将云泷整个人都变成一个发光的样子。那些凶悍的气息将周围所有的野兽全部吓得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某些稍微弱小一点的野兽，甚至被吓得出现了假死状态。
紧接着天空中出现了一朵朵乌云，雷声和闪电从乌云里闪现而出。张牙舞爪的闪电似乎下一刻就要将下面的老人劈成碎片。
在周围不远处的各个禾人小部落里，所有的禾人都看到了不远处这个景象，在盛夏的草原里，是没有乌云的，今日却突然出现了狂风和雷电，犹如长生天正在发怒，所有的禾人全部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祈求长生天原谅自己曾经翻下的过错。
而在右帐的毕勒格大祭司和阿巴图正在营帐中喝着暖茶。
毕勒格眼神有些落寞：“还说我是最亲近长生天的人，看来真是自大了。”
阿巴图安慰道：“您不必悲伤，云泷年事已高，恐怕也快要油尽灯枯了，就算现在的他，天下无敌，但是人终有一天，都会回归长生天，他总会走在我们的前面。”
毕勒格笑而不语。
异变仍在继续，那些狂暴的雷电却并未劈下。
“呵呵，这就是所谓的天诛吗？不过如此。”云泷有些发笑。
确实，自己来禾人部落并不是为了找麻烦，而是想趁着自己还有寿命的时候，看看那个传说中的第六层罢了。
之所以将地点选在禾人部落，而不是在大明帝国，是因为怕天诛袭来的时候，伤及大明帝国的无辜，云泷作为一名大明帝国的子民，自然会考虑这个问题。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传闻中，禾人信仰长生天，而自己可能要面临的那个终极的答案也会关于上天，来到禾人部落，看到“他”的几率会大很多。
“这便是第六层吗？”云泷喃喃自语道。
这个所谓的第六层，是无形境界巅峰的修行者突破无形境界的时候，才会出现的，真正意义上的修行顶点，在传说中，只有太祖陛下的七名属下才突破过，一挥手便可屠杀成百上千人，对于第六层的诱惑，恐怕没有修行者会耐得住，但是害怕天威，自然从来没有人突破过而已。
既然自己的寿命将至，何不一探究竟？作为一名修行者，死于修行者的顶点，也算是善始善终了。
“感觉如何？”
一道奇怪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似男似女，分不清性别，分不清男女老幼，分不清喜怒哀乐，总之，这个声音或许来自天外。
“谁？！”云泷有些一惊，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是自己的对手，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威胁自己。
突然出现的这个声音，却让云泷出现了一丝警觉。虽然自己已经来到了那个传说中的第六层，举手投足间，可以斩杀世间一切的生灵。但云泷仍然心有不安。
“我就是我，我不是谁，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声音再次响起。
“你想说什么？”云泷平静了下来。
那个声音没有说话，接着天空之上的所有乌云全部消散，然后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灰色的影子。影子似真实，似虚幻。
“云泷，从你出生开始，我对你可以说是关爱有加，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影子的声音说道。
“我想我大概知道你是谁了。”云泷放下了所有的警惕。然后单膝跪下。说道：“请长生天赐我永生！”
“赐你永生，却不够虔诚。”影子认为云泷单膝跪地对自己并不够尊敬。
“我从紫星幽里面看到了关于你的传说，我知道，我要活下去唯一的指望就是你，所以我来了。”云泷仍然没有双膝跪下，这是作为人类最强者的尊严。
“紫星幽，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那一次让我虚弱到现在。所以，你现在需要我，而我也需要你。”
云泷鞠身：“愿听差遣。”
“这一次我会用紫星幽功法去引一个人出来，很简单，你帮我找到那个人，然后杀死他。”
云泷说道：“这世间再无值得我动手之人，我相信，如果你想要杀死一个人，有无数种办法，何必让我帮。”
影子的说辞让云泷觉得，这世界上并没有这么简单的事情，杀一个人而已，对方便可以让自己永远的活下去。
影子继续说道：“当然，如果我能够轻易的完成，自然是不会让你来帮助我，在我眼里，无论是你，还是卫无道，不过蝼蚁罢了。”
云泷对影子所说的这句无比自大的话并未表示不满，因为对方是有资格说这种话的。
“我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这个世界上还有能威胁到你的存在？”云泷问到。
“当然有，你自己看。”影子说完之后，整个影子散成一团雾，然后将云泷包裹住。
云泷在下一瞬间就来到了一个特殊的空间，整个身体仿佛处于一个无限大的空间内，看不到周围的一切，云泷知道这是影子的幻境。
紧接着，那一团影子再次凝聚在这个空间内，同时，在它身边出现了几个小人偶。人偶非木，非金，非石，非玉。栩栩如生，就像一个个活着的人，只是暂时停止了行动而已。
第一个人偶是一个胖胖的和尚，面目严峻，端坐在地上。
“我认识他，虽然没有见过，但是我知道，他是释迦摩尼。”云泷说到。
“没错，他是第一个发现我存在的人类，妄想通过涅槃的方式来躲过我的掌控，当我发现他的时候，他给弟子们宣扬的理念是听从命运的安排，妄图迷惑我，他真实的意图是想通过无限来隐藏自己，以避免被我发现。可笑。”影子不悲不喜的说到。
云泷看向了第二个人偶，是一名樵夫，背着一捆柴禾，手里伶着一把砍柴用的斧子，面目普通淳朴，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云泷不认识此人，但这个人明显就不是一个出名的人。毕竟，历史上有名的人物，没有自己没听说过的。
“他叫兰柯，不错，如你所想，他是一名普通人。”影子自然能看透云泷心里所想。
接着说道：“他是一名普通的樵夫，每日以砍柴换钱为生。”
云泷说道：“我还以为你只会以特殊的人为目标，没想到，普通人也不放过。”
影子的话里有一些怒意：“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万物，自然皆属我掌控，没有人能够跨过去。包括一名樵夫。”
然后接着说：“他虽然普通，但却是一名十分聪明的人，妄图以隐居的方式躲过我的眼神，差一点就被他钻了空子。”
云泷自然听过那个传说中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名叫做兰柯的樵夫，他只会砍柴卖钱，有一日，他带着自己的斧子上山砍柴，然后背着满满的柴禾准备回家，在山下的一棵杨槐树下，看到两名老者在下棋，两名老者的棋艺高超，兰柯一下子就被迷住了，于是就放下柴禾在此坐下看两人下棋，结果棋局下了很久，两人都不分胜负，具体的时间过去多久，连兰柯本人也记不清楚了，他不知道太阳升了几次，也不知月亮圆了几次。
当他准备拿斧子和柴禾准备回家的时候，发现斧子已经彻底化为一滩残渣，柴禾也不知去向，只有眼前的杨槐树依旧如故。
当他回到家乡的时候，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上百年之久，他孙子的孙子都不认识他，想把他驱离出村子。心灰意冷的兰柯一瞬间头发全部花白，然后迅速死去。
这只是一个民间传说而已，没想到确实一件真实发生的事情。连云泷的心里也翻起惊涛骇浪，原来眼前的这个影子竟然如此仔细，不可能让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离开它的视野。
影子知道云泷的内心疑惑：“我便代表着这个世界的一切生灵，如果有一个生灵到了应该死去，而没有死去的时候，我的力量就会被削弱，每个人类在死后，他的一切都将重新回归于我，若我的力量削弱，那么属于洪荒的力量反之则会增强，天地将重回混沌。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一个人，离开我的视野。那兰柯，自作聪明，离开我的眼睛里超过一百年，在那一百年的时间里，洪荒卷起了南斗七人，摧毁了大商帝国。让人间动荡，死伤无数。仅仅是因为一个自私的人类而起。”
云泷神色凝重，想起来，那兰柯一梦的典故，刚好是在大商帝国末期，完全和帝国灭亡沾不上半分关系的传说，竟然是摧毁大商帝国的主要原因之一。不过它所说的洪荒，又是什么？
“洪荒，是对应于我的力量，在一个世界成型之时，必须要有两个完全相反的力量，将这个空间支撑起来，如果一方失去平衡，另外一方则会趁虚而入，扰乱平衡，而我，则属于秩序的力量，对方属于混乱的力量。”
云泷说道：“但是占主导的却是你。”
“当然！我将维持一切的秩序！在一千年前，人类将面临浩劫的时候，我将我所有的力量分给了北斗七人，才勉强将世界修回正轨。”
云泷接着看向了第三个人偶，是一名剑客，有一只细长的小蛇盘旋在脚边，像一只宠物一样望着自己的主人。
影子说道：“他是卫无道，也是第一个看到我本体的人，你是第二个，旁边的小蛇是我幻化的巨蟒，却被他收作了宠物，我只是为了惩罚他而已，才将他困入了我的幻境之中而已，一个凡人妄图驯养我的意志。可笑，可悲。”
云泷回答道：“那条蛇应该是传说中的凶兽，太虚？”
“你见识很丰富，不错，正是那条可以吞噬一切的巨蟒。卫无道的太虚剑意也是从太虚的身体里领悟出来的。”
云泷接着看第四个人偶，他很熟悉，可能大明帝国的每一个人都会很熟悉，正是大明帝国的开国之君，太祖朱兴宗。
影子的话语里似乎有些愤怒，这种情绪很少在它的语言里出现：“区区一个凡人，被我选中，应该是感到荣幸的，竟敢违抗我的意愿，用紫星幽将我重创，导致南斗七星卷土重来，该死！该死！我便罚他在大天幻境中孤独一千年后再死去！”
云泷不知道太祖曾经如何惹怒了眼前的这个影子，只知道，如果违抗他，恐怕就会被他变成这几个人偶中的一个。
“你很识趣，不过你也很清楚，我现在不敢拿你怎么办，毕竟我还有求于你。”
云泷说道：“我能帮你什么？”
“属于洪荒的南斗七星里，将会出现一个至刚至强之人，你帮我找到，然后消灭他，我便赐你永生。”
“我要怎么做？”
“你什么都不必做，一切由我安排。那个人自然会来到你的面前。”影子说道。
“可我已经快死了。”云泷为自己的行为应该捞一丝好处。
“该你的自然是你的，这第六层的力量只属于我，让你见识一下已是不错，当然我会给你其他的好处。记住，只有杀了他，你才能永生。”影子说完之后便散去了，幻境也同时消散，露出本来的面目，周围依然是洁白的星光和月光照耀着大草原，仿佛染上了一层银色。
而云泷的皮肤逐渐的恢复了弹性和光泽，身姿也变得挺拔，头发仍旧是白色的，但看起来仅仅像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而不像一个八九十岁行将就木的老者。
“没有了第六层，我，仍旧无敌！哈哈哈！”云泷放肆的大声笑道。笑声传遍了整个草原。
远在右帐的毕勒格放下了一块占卜石板。微笑道：“云泷已经离开了长生天的世界，我禾人必将反攻大明帝国！”
旁边坐着的阿巴图听到这话，神情变得兴奋起来：“大祭司，您说的是真的？如此，世间再无威胁到您的存在了，我们复仇的希望，终于到来了！”
正当两人兴奋不已的时候，从天破空而来一柄剑，狠狠的插在营帐地面之中，速度之快，已经超越了声音的速度，以至于连营帐里面的二人都未提前发觉有一柄剑。剑身发出狂暴的力量让毕勒格手里的占卜石板块块碎裂。
此剑身长而坚硬，充满了刚性和暴力之美，剑柄处是一处云纹，剑身上纹着一条威严的龙。
它的名字叫做：龙云剑。主人是云泷大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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