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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一个朋友

  顾小雅满心疑惑地跟着丫鬟来到大夫人房中,发现她的两个姊妹也在,这是要干什么?

  “四妹来了,快坐!”顾静芳依旧是和颜悦色地对她,只是这笑声总让顾小雅觉得浑身发毛。

  顾溪蕊仍是白了顾小雅一眼,大夫人见状推了她一下,顾溪蕊这才不情不愿地张口说:“四妹,坐。”

  难得一家人这么殷勤,顾小雅拿了个凳子坐下,准备静观其变。

  大夫人这时开口说:“小雅,邺王与你爹乃是故交,他今日登门是替皇上送老夫人的寿礼来了。”

  “哦”顾小雅拿起桌上的茶壶斟了一杯,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邺王常年驻守边关,如今一朝凯旋,对这城里也不太熟悉,老爷就想派人带他几处转转。”

  “姐姐们不是都闲着吗?”顾小雅随手一指,又说,“下人不行吗?再说了,我们几个还未出嫁的大闺女,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和男人出门?”

  顾静芳连连摆手拒绝,“今日我与先生有约,不方便出门的。”开玩笑,她可不敢与那个茹毛饮血的男人一同出游,如此粗鄙之人哪里配得上她堂堂顾家二小姐。

  “我今日身子不便,不如四妹你去?”顾溪蕊在一旁煽风点火。

  “爹有意替这邺王撮合一桩良缘,妹妹何不去试试,若是能成了,从此你便是那麻雀飞上了枝头,变凤凰了!”

  顾小雅这时明白了,原来是这姐妹二人也是听信谣言,认为墨凌风是个丑八怪,才想合起伙来将她推出去。既然如此,这便宜她岂能不捡?

  “那我去好了,姐姐们放心。”顾小雅朝她们惋惜一笑,起身走去了客堂。

  顾小雅到客堂时,他爹正与墨凌风相谈甚欢,屋外整齐地站着一十二个不属于将军府的黑衣侍卫,一看就是墨凌风出游的排场。

  一见顾小雅出现,顾振扬的脸色明显暗了几分。

  “怎么是你,溪蕊与静芳呢?”

  “两位姐姐都有事,大夫人便让我来了。”顾小雅回答完,顽劣地朝墨凌风眨巴眨巴眼睛,想着他还记不记得自己。

  戴着银色面具的墨凌风朝顾小雅微微一笑,也不知心中想了些什么。

  顾振扬见顾小雅这副丑样子连连皱眉,对墨凌风解释说:“邺王,小女溪蕊与静芳今日实在不便,不如改日”

  墨凌风轻轻一笑,打断道:“这位是四小姐吧?既然将军有事便去忙吧,劳烦四小姐带我在这城中转转便可。”

  就这样,在顾振扬不可思议的目光中,顾小雅风风光光地被接上了墨凌风的马车。

  顾振扬心想,哪个不是自己的女儿?若是这邺王口味独特,偏偏挑中了顾小雅,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街上,四面皆是华贵锦缎所装裹的马车缓缓前行,车顶的宝石花心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目的光彩,精雕细琢的窗牖上悬乌青色的绉纱,拉车的马匹健壮而俊美,马蹄声沉稳而有力,不难猜出车中所坐是何等王宫贵胄。

  顾小雅一朝被带上了马车,等兴奋劲过去了才发现找不到话题可聊,车内的气氛一时尴尬。

  “你总带着面具,不热吗?”顾小雅指了指墨凌风脸上的银白色面具,“我就觉得挺热的。”

  墨凌风抬手便将面具摘了扔在一边,微微笑解释说:“我都忘了。”

  瞧着墨凌风这一张俊脸,顾小雅突然觉得有些奇怪。据传闻他应该是性格冷淡不爱笑的,怎么现在如此随和了?按他的审美,应该是如何也看不上自己这副丑模样的,怎么会同意带上自己呢?

  “你看我做甚,有话便问罢?”

  “按照这里人的审美,你应该很讨厌我的样子才是,你不嫌弃我丑?”

  墨凌风想了想,给了顾小雅一个很禅意的回答:“美丑不过是一张皮囊之分而已,本王不在乎的。”

  “况且,你并没有本王想象中那般不堪。”墨凌风回过头,轻车熟路地帮顾小雅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惊得顾小雅连连向后躲,墨凌风见状恍然大悟道,“我都忘了,不该对你做这些的。”

  眼前人前言不搭后语,顾小雅听得一头雾水,难道这身体的主人从前认识墨凌风?他们从前是情人?

  “我从前和你很熟?我没记错的话这刚第二次见面吧?”

  墨凌风神秘地看了她一眼,云淡风轻道:“慢慢你就懂了。”

  听了这话顾小雅都有些怀疑墨凌风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了,她尴尬一笑,慢慢挪到了离他最远的位置。身后是木窗,顾小雅见没什么可聊的,于是回身将窗子推开透透气,没想到窗子一打开,漱月一张写满八卦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顾小雅头痛地问她:“你干什么?”

  “小姐小姐,里面那位公子就是邺王?”漱月不断朝马车内扒望,凑近顾小雅耳边说,“他怎么和传闻不一样?他好帅啊!”

  “邺王是不是心悦你呀?”

  “小姐小姐我们去哪里,是不是要去相思树了?”

  漱月的喋喋不休让顾小雅一时有些束手无策,她想关上车窗,谁知一根木头不凑巧地横在了中间,顾小雅死活都拉不动窗子,慢慢地她有些着急了。

  这时,一双修长戴着薄茧的手握住了那根卡主窗子的木头,轻轻一推,车窗应声而落。顾小雅抬头一看是墨凌风,当即有些脸颊泛红。

  “丫鬟随便说的,你,你别在意。”顾小雅小声嘟囔完,又朝窗外大喊说,“去哪里随便,别问我了!”

  “呵呵。”

  头顶传来男人的一声轻笑,顾小雅忙正襟危坐解释说:“你千万别把漱月的话放在心上!我只是觉得你太过俊美,所以才心生爱慕心生仰慕的,并不是,并不是对你有别的心思!”

  话一说完她就后悔了,干嘛这么着急澄清呢!这不是把实话讲给人家听吗!顾小雅你要镇定!

  “抱歉,刚刚也是本王失态了。”墨凌风一步步后退,坐到了离顾小雅最远的位置上,向她露出个友善的笑,解释说,“你和我一位故人长得很像。”

  “故人?什么故人?她现在在哪?”

  “她,不在世上了。”想起从前的种种,墨凌风一双眸子黯淡了下来,看来那是一位对他很重要的人。

  “抱歉。”顾小雅满脸歉意地坐到了墨凌风身旁,安慰他说,“你不说我也懂的,她是不是你的爱人?因为她不在了,所以你从此戴上面具,再也不以真面目示人,对吧?”

  墨凌风倒是没想到顾小雅会联想这么多,他微微一愣,接着便如数应下了,“确如你所说。”

  顾小雅这时大方地坐过去,一手揽住了墨凌风的肩膀,一手拍拍自己的胸脯说:“要是你不嫌弃,从此以后我们便是朋友了,以后你想那位故人的时候,便邀我出来聊聊,一样的!”

  墨凌风缓缓将她的手臂拿了下来,像是不舍得放开一般愣了愣,这才回答说:“本王正有此意。”

  墨凌风举手投足间都给顾小雅一种熟悉之感,连说话也很像那日救下自己的黑衣神仙,顾小雅咽了咽口水,对他说:“其实,你和我一位救命恩人很像。”

  “哦?”墨凌风挑了挑眉,满脸好奇地问她,“救命恩人?”

  顾小雅想了想,避重就轻地解释说:“哎呀,这事说来有些复杂,不过我知道,你们肯定不是同一个人!”

  墨凌风细细品了品她这话中的意思,笑笑说:“既然如此,那日后我们相处时便可各取所需了。”

  两人既然将话说开,接下来的路途顾小雅便随意了很多。

  “你说,老夫人寿辰我要送什么呢?”顾小雅轻倚在紫藤软垫上,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对了,你不是帮皇上送礼来了吗?皇上都送了什么?”

  墨凌风坐在一边帮她扯了扯软垫,回答说:“汉白玉佛像十尊,西域锦缎百匹,还有几幅名家的画。”

  顾小雅听后略微咋舌,喃喃自语道:“皇帝就是出手阔绰,我可没这么多钱。”

  墨凌风似乎看出她的难处,不着痕迹地提醒顾小雅说:“顾家老夫人最看重心意,你不妨亲手做件衣服给她。”

  “这主意不错!”顾小雅听后一下子坐起了身,想一想墨凌风的这个建议实在不错,既不用花多少银子,又能交差,不如就做件衣服好了!

  正说着,马车缓缓走过一个首饰摊铺前,顾小雅透过窗子瞄了眼精致的簪花,下意识感叹说:“这簪子真好看,比我从前头顶插的那根木头好看多了!”

  墨凌风也向窗外瞥了一眼,他没有说话。

  这一路上顾小雅从墨凌风口中套出了不少有用的消息,说来也奇怪,每次她拐弯抹角想打听一件事的时候,墨凌风总能看破她的小心思,直接就将答案告诉她,一来二去的聊天中总给顾小雅一种二人早已相识的错觉,这朋友交的还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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