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专家。乌泱泱的一大群人进了病房，更把气氛烘托得很紧张。
温子娴和程瑾静静地站在医院的走廊里，两人都神色紧张，但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程法医，你的手臂受伤了，你去处理一下伤口吧，不然可能会感染的。”温子娴劝道，“这里我守着，一有情况，我就通知你。”
程瑾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渗着血，而且他在与李力打斗的过程中也受了不少内伤。
“我没事。”这些小伤对于程瑾来说，压根不算什么。相较之下，他的心更痛，苏叶连一点小伤都疼得要死，这次受那么严重的伤，她肯定很难受。
是他的错，他没有保护好苏叶。
“不要那么担心，他们都会没事的。”温子娴哽咽着安慰程瑾，同时也安慰自己。其实，从那些医生的表情就可以看出，苏叶他们的情况很危急。
很有可能，他们都活不了。
“嗯。”程瑾淡淡地回应，嘴唇抿得很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秒对于他们来说都是煎熬。
三个小时后，方睿所在的急症室的门开了。里面的几个主治医生走了出来，他们正激烈地讨论着什么，时不时还摇摇头，表情十分严肃。
温子娴的心顿时一凉，方睿的情况肯定不容乐观，甚至有可能温子娴甩了甩头，把那个不好的答案给否定了。
方睿不会死的。他说过，他是生命力强大的小强，怎么打都不会死。有一次，方睿中了三qiāng，医生已经给他下了死亡通知单，但最后他依旧熬了过去，并且完全康复了。
这一次，他一定也能熬过这一关的。
温热的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流了出来，但她还是鼓起勇气，小声问道：“苏医生，里面的患者他的情况还好吗？抢救过来了吗？”
程瑾的目光也定在那个医生身上，他的目光没有温度，带有一种压迫感。
苏医生顿时压力山大，组织了一会语言，才委婉地回答道：“是抢救过来了，但是他的脑神经严重损坏，即使渡过了危险期，大概一辈子也只能是植物人了。”
“植物人？”温子娴一愣，那是不是意味着方睿永远醒不来了？
“我们尽力了！”苏医生叹了口气。方睿的情况十分危急，能抢救回来就已经很不错了。根据他们的经验，就算方睿度过了危险期，大概也醒不过来了，他脑神经系统损伤得太严重了。
其实苏医生没说的是，方睿连渡过危险期都很难，现在的他完全是靠着yào物和机器维持着生命。只要治疗一停止，方睿就会立刻死去。
他们已经在考虑，建议病人家属让他安乐死。
温子娴和程瑾透过玻璃，静静地看着带着呼吸器的方睿。
“老大，我们来看你了。”温子娴抹了抹眼泪，哽咽着说道，“那件事，我们不怪你的。你要好起来哦。”
程瑾的眼眶也红了，他无法想象方睿变成植物人的样子。一直以来，方睿都活跃在打击违法犯罪的第一线，哪怕身受重伤，依旧坚守在岗位上。
他说，生命在于工作，他要把一生奉献给打击违法犯罪的伟大事业。这样的他，怎么会甘心一辈子躺在病床上呢？
“程法医，老大会不会一辈子都这样了？”由于方睿还没有过危险期，所以他们不能进去探望方睿。
“不会的，”程瑾的唇抿得更紧，“方睿，你一定得好起来，别让我看不起你。”
“对！老大能治好的。科学那么发达，总会有希望的。”但是，他们都知道，希望很渺茫。
可是活着就是最大的希望，会有无限可能。
这时，苏叶所在的那个急救室的门开了，里面出来了一大群医生。但他们的头都低垂着，没有讨论，脸上甚至带着一丝震惊。
“医生，里面的伤者怎么样了？”温子娴立刻跑过去，拉住一个年纪较大的医生，焦急地问道。
那个医生的眉头皱了皱，斟酌了字句，然后回答道：“抢救过来了，qiāng伤避开了要害，只要再观察一两个月qiāng伤应该就能治愈了。qiāng伤不是大问题，可是”说到一半，那个医生却顿住了，yù言又止。
“可是什么？”温子娴追问道。这些医生的表情都有些奇怪，苏叶被抢救过来了不应该是件好事吗？
难道还有其他隐情？
“没什么，等她过了安全期再说。”说完，就和几个脑科专家匆匆忙忙地走了。
温子娴不明所以，总觉得有些不安心。
而程瑾却想起了穆国锋的话，他说苏叶的大脑正在崩塌。这是不是与这群医生的反常有关？
但程瑾内心更多的是喜悦，只要她还活着就好，未来的事以后再打算。
苏叶被转移到了重症病房，程瑾可以进去看她。她的头上缠着一圈圈白色纱布，脸上带着呼吸器，脸色很苍白。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苏叶这么脆弱的样子。
温子娴看了一眼苏叶，然后关上了门，把空间留给了程瑾和苏叶。他们俩的感情真算坎坷，但幸好，上天还是优待了他们。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活着就好，活着就有希望，就有挽回的余地。
“我说过的，你会没事的。”程瑾摸了摸她的脸，嘴边扬起一抹笑意。
但是苏叶却没有回应他。
程瑾找了一张椅子，坐在苏叶的床边，拉着她的手，回忆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学校的实验楼附近，那时你拿着一个罗盘，在那里转来转去，嘴里念叨着。那时我觉得你是个很怪的女孩。”
“第二次见到你是在傅老师的课上，他总爱讲一些老掉牙的故事，系里的人都没兴趣听，可是你一个外系的却听得津津有味。最后你还和他探讨起了鬼神问题。那时我就坐在你旁边，你打扰到我休息了。”
“第三次见到你，在解剖实验室里，你咬了我一口。似乎每一次见到你，你都让我印象深刻”
“苏叶，我爱你，所以我不能失去你，所以你不能出事。”
如果有其他人在场，他们一定会很讶异，因为除了做尸检报告，程瑾从未一次xìng说出那么多话，更别提说得那么文艺，那么矫情。
如果苏叶现在醒着，她一定会仰天大笑三百声，然后抱着程瑾大啃好几口，做些不怎么纯洁的事。
可惜，即使程瑾说了那么多，她依旧没有醒。因为麻醉剂效力还没消失，所以即使程瑾再怎么花言巧语，也是没有用滴这说明，闷骚的男人只喜欢默默地表白。
程瑾低头，在苏叶脸颊轻轻一吻，温柔地说道：“等你醒来后，无论你想听什么，我都说给你听。”
－－－－－－题外话－－－－－－
我真的觉得苏二货和程法医好可怜，从头到尾都没好好谈过恋爱捂脸，我的错，我一直专注于悬疑，于是忘了给男女主加感情戏。好一对苦命鸳鸯啊~
☆、第八十七章 报复
警方收集到大量海威yào业违法犯罪的证据，并且逮捕了该公司的多名管理高层以及数十名相关的研究人员。
穆国锋虽然被shè中了一qiāng，但未伤及要害，伤势并不严重。他的伤口处理好后，被关进了监狱里。
一名警员整理物证时，却突然发现穆国锋那个黑色皮包里的资料被人替换了，里面装的全都是白纸。他立刻把这个信息告诉了局长，并通知给了在医院里的温子娴。
温子娴看到短信后，陷入了沉思。
是谁在混乱中拿走了那份资料？那时候在场的几乎全是警务人员，接手过那个包的人少之又少，那么谁能换走那些资料呢？
最关键的是，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一点头绪也没有，只能把这件事告诉了程瑾。
但程瑾听后没多大反应，他似乎已经不在意案子的事了，只是专心地守着苏叶。
温子娴只能自己苦思冥想，但最后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当天夜里，监狱。
程瑾坐在探视间的椅子上，表情有些严肃。听到开门声，他抬头，冷冷地看着被警察带进来的穆国锋。
此时的穆国锋十分狼狈，头发蓬乱，鼻梁上的眼镜也失去了光芒。但他的眼神依旧很锐利，像看猎物一样地看着程瑾。
“看什么看，快坐下！”带穆国锋进来的警察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他踉跄地跌坐在椅子上。
“我想和他单独和他聊聊，”程瑾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警察，说道，“你先出去吧！”
“可是”虽然穆国锋被带上了手铐和脚镣，但还是可能会出现意外。据上级说程瑾的背景不简单，得好好伺候着，所以那名警察不敢掉以轻心。
“没事，你出去。”
那名警察看了穆国锋一眼，警告了他几句，然后走出了探视间，在门口守着。
程瑾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后，那一直开着的监控器就被关闭了。这意味着，他和穆国锋的谈话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穆国锋挑眉，有意思，程瑾还真想和他单独谈，只是，他猜不出程瑾这么做的目的。
“哈哈哈，是不是你的小女朋友不行了，所以来找我泄愤？”穆国锋冷笑了一声，幸灾乐祸地说道。
“她现在很好，以后也会很好。”程瑾完全无视他的挑衅，淡淡地说道，继而向前微轻，声音一沉，“不过，我的确是来泄愤的。”
穆国锋像是看透了程瑾，很自信地说：“如果她很好，你又怎么会来找我呢？我说过，除了我，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救她。”
“呵，你是不是太自信了？”程瑾嗤笑一声，拿出一叠资料和一个U盘，用力地扔在了桌子上，“你怎么不好奇我是怎么泄愤的呢？”
穆国锋看到那叠资料顿时脸色一变，为什么它们会在这里，明明它们已经落入了警方手里
他刚想去拿那些资料，程瑾却按住了它们，挪到了他触及不到的地方，冷冷地看着他挣扎。
“你以为这些资料会落入警方手里吗？在你的设想里，政府会觉得你的研究很有价值，然后把你秘密弄出去，让你继续做这个研究。”程瑾看穿了他的心思，一点点拆穿道，“最不济，他们也会找另一批人继续这个研究。无论如何，你的研究还是会继续，你所谓的梦想也能延续下去，是吗？”
“你”
“但你是不是想得太美好了呢？我根本不会让他们见到这份资料，”程瑾语气一转，“因为它有更重要的作用。”
“你到底想干什么？”穆国锋心一惊，在他的设想里，那些人是不会毁掉这么有价值的资料的。
这是他活着的唯一希望。
“报复！”程瑾冷冷吐出两个字。
苏叶变成这样，全是这个人害的，他怎么能那么容易放过他呢？程瑾不会杀了他，因为他不想犯法，更不想让穆国锋死得那么轻松。
最大的折磨是毁了他最重要的东西，让他一辈子都活在那种遗憾中。
程瑾拿起其中一份纸质资料，又拿出了一个打火机，“呲”的一声，那份资料的一角就被点燃了，很快的，那份资料就变成了一堆灰烬。
“不要”穆国锋看着那跳动的火苗，变得狂躁起来，他想阻止，可是被脚镣绊住，根本够不到它，只能祈求道，“我，我求你了，不要毁了它不要！”
“求我？当年那些孩子也曾求过你吧？你当初下手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呢？”程瑾冷笑一声，拿起另一份资料，点燃，“这些资料沾满了血腥，它就不应该存在。”
穆国锋失魂落魄地看着那堆灰烬，眼框很红，变得面如死灰。
“怎么样，看着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在自己面前一点点消失，是不是很无奈，很痛心呢？”程瑾用脚碾压着地上的灰烬，“你不应该动我的人！”
“哈哈哈，我明白了，七号也活不了了，对不对？哈哈哈，你和我一样，你也要失去你最重要的东西。”穆国锋突然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他的眼泪流了出来。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他的研究是有价值的，可是他却走上了一条最极端的路。
但他从来没有后悔过，科学是没有禁忌的，科学史的发展史上从来都不缺少他这样的极端分子。只是，从来都是成王败寇，他失败了，于是被钉死在耻辱柱上。
程瑾脸一沉，抓着穆国锋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狠狠地说道：“你的代价不止这些！这里的人会好好关照你的！”
说完，程瑾放开了他，离开了探视间。可身后还传来了穆国锋的声音：“程瑾，你看过那些资料吧，那你应该知道每个试验品的下场是什么吧？苏叶的结局不会比他们好多少的。”
出了监狱，郊区的冷风吹在他的身上，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
他靠在车上，掏出了一根烟，点燃。烟圈一点点在夜空中弥散开来。
一根烟抽完后，程瑾熄灭烟头，上车，离开。
第二天，监狱传来了消息，穆国锋那天晚上突然发狂了，不断用头撞墙壁。经过抢救，他活了下来，却变成了一个疯子。
医院里。
苏叶觉得自己的眼皮痒痒的，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刺眼的阳光令她微微眯了一下眼，她一侧头，就看到程瑾坐在椅子上靠着床沿，安静地睡着了，手却紧紧牵着她的手。
活着，真好！
她还记得她晕过去之前程瑾对她的表白，顿时脸一红，程瑾好像终于说他爱她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幸好他们都没事了。她就知道，师傅一定会保护他们的。
想到这里，她摸摸头上的伤口，太危险了，她差点就见不到程瑾了，她甚至觉得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这时，她的手一顿，为什么她的伤口不疼？她用力一戳，可是伤口还是没有感觉。
一定是麻yào的效力还没消失，一定是这样的。苏叶赶忙安慰自己。
“苏叶，你醒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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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叶被转移到了重症病房，程瑾可以进去看她。她的头上缠着一圈圈白色纱布，脸上带着呼吸器，脸色很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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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子娴看了一眼苏叶，然后关上了门，把空间留给了程瑾和苏叶。他们俩的感情真算坎坷，但幸好，上天还是优待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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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苏叶现在醒着，她一定会仰天大笑三百声，然后抱着程瑾大啃好几口，做些不怎么纯洁的事。
可惜，即使程瑾说了那么多，她依旧没有醒。因为麻醉剂效力还没消失，所以即使程瑾再怎么花言巧语，也是没有用滴这说明，闷骚的男人只喜欢默默地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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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关键的是，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一点头绪也没有，只能把这件事告诉了程瑾。
但程瑾听后没多大反应，他似乎已经不在意案子的事了，只是专心地守着苏叶。
温子娴只能自己苦思冥想，但最后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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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瑾坐在探视间的椅子上，表情有些严肃。听到开门声，他抬头，冷冷地看着被警察带进来的穆国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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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你出去。”
那名警察看了穆国锋一眼，警告了他几句，然后走出了探视间，在门口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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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国锋挑眉，有意思，程瑾还真想和他单独谈，只是，他猜不出程瑾这么做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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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很好，以后也会很好。”程瑾完全无视他的挑衅，淡淡地说道，继而向前微轻，声音一沉，“不过，我的确是来泄愤的。”
穆国锋像是看透了程瑾，很自信地说：“如果她很好，你又怎么会来找我呢？我说过，除了我，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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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叶变成这样，全是这个人害的，他怎么能那么容易放过他呢？程瑾不会杀了他，因为他不想犯法，更不想让穆国锋死得那么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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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监狱传来了消息，穆国锋那天晚上突然发狂了，不断用头撞墙壁。经过抢救，他活了下来，却变成了一个疯子。
医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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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真好！
她还记得她晕过去之前程瑾对她的表白，顿时脸一红，程瑾好像终于说他爱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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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她摸摸头上的伤口，太危险了，她差点就见不到程瑾了，她甚至觉得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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