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千里草：司马（6）
(123456789)(123456789)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123456789123456789
虽然说洛阳城好歹是一座百万人口的大城，到不了这样深山老林一般人迹全无的夸张程度，可是这几日也可以说成是门口罗雀了。在凉州军掌权后的这一段时间里，洛阳城的局面确实稍微稳定，可是洛阳人就算没那个智慧察觉到水面下的勾心斗角，但本能地也能察觉到空气中蔓延的不安。因此凉州军的“不扰民”倒也没得到多大的成效，洛阳城的情况只能说是没有恶化而已。
不过在这个犹自带着几分寒意的早晨，洛阳城却是与往常有了些不同。
几只鸟雀在屋檐上蹦来跳去，看着推开门走出来的行人，却是微微疑惑着这些平日里窝在家里的行人为什么会三三两两地走了出来。
这确实有些反常。如果说今日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就是久违地在那刑场之上又会有几缕魂魄飘荡了。不过就算洛阳人在好热闹，在这样的情况下怕是也不会有围观的心情。只是在这市井之中却是流传起这样的谣言，说是若是今日不来捧场的人将会被凉州军刁难。
这显然是无稽之谈了，凉州军哪会有那个闲工夫，不过这却不妨碍百姓们战战兢兢地走出家门。若是不看这些人脸上那种唯唯诺诺的可怜表情，单从人数上来说，倒是有几分祭典的热闹。
虽然从这祭典般的人数中聚集起来的却不是祭典的欢乐气氛，人群只是如行尸走肉一般失魂落魄地向着刑场涌去。
沉默的行人中倒是流露出一种可怖来。
“放出这样的谣言，凉州军是真的想让这次行刑成为一场祭典么？可是从这些人脸上的表情来看，怕是会气死李儒那厮吧。”张风搓了搓手，冷眼旁观着说道。
现在在京中能放出流言的也就只有凉州军了，那么这条可笑的流言的来源便是显而易见了。至于目的也并不难以猜测
“只是邀请京中的世家来观看的话总是少了些气氛的吧。”连徐荣都能想明白，凉州军借这次机会震慑京中各方势力的心思自然是昭然若揭了。
“我管他想干什么，只是在这么冷的早上被叫出来实在让人不爽而已。”张风咂了咂嘴，看着逐渐变得拥挤但依旧死气沉沉的刑场，不爽地说道。
对于张风这种带着明确敌意的迁怒，徐荣也就只有无奈一笑。都说了京中的大鱼小虾都来了，那么自然宫中的那位也赶上了这场热闹，而由于皇帝出行，护卫的自然得是禁卫军，所以张风也就没理由偷懒呆在家中了。
“但是没想到司马家”徐荣不知道该怎么接茬，于是只有转移了话题，看着刑场的方向略微复杂地叹了口气：“这算是自作孽，不可活么“
“谁知道呢“张风看着还显得空荡荡的刑场之上，轻声说了一句。123456789123456789在司马家的人还没有登场的现在，刑场之上也只有刽子手磨着钢刀，泛出一片清冷之色。
徐荣对于张风的话愣了一愣，原以为张风会是大发雷霆呢。可是却没想到只是这么平淡的一句感慨，甚至不带多少敌意。
在徐荣疑惑的时候，两人却是又看见了一队仪仗向刑场的方向走来。两人忘了过去，张风的呼吸滞了一滞，仪仗队打着的旗帜是：
弘农怀王
“明非“张风嗫嚅着。眼里先是一瞬的不解，却有立刻恢复了清明。
刘辩来这里的原因倒也不是很难猜，无非是凉州军的一步棋罢了。一时宣示着刘辩还活得好好的，警告众世家不想胡乱造谣；二来就是彻底断绝刘辩可能残存的势力的反扑的可能：如果在这刑场之上刘辩可能残存的势力有什么动作的话，凉州军可以当场予以歼灭，而如果刘辩无所作为的话，那么对于刘辩还抱有几分幻想的中立势力也就绝了与凉州军对抗的念头。
对于凉州军来说，无论哪边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而且今日之后怕是刘辩的立场就更加危险了。因为当还在摇摆的中立势力彻底倒向凉州军之后，刘辩的死活对于凉州军来说就更不重要了。依着李儒的性子，倒是很可能以一杯毒酒绝了这个隐患，毕竟死人总是比活人让人放心。
“徐大哥，你暂且代掌一下队列，我去去就来。“想着刘辩越来越危险的处境，张风最终还是忍不住这么吩咐道。
徐荣张了张嘴，本来是想要阻止张风——这时候禁卫军和刘辩的接触很可能让两者都处于相当危险的境地，可是最终只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徐荣倒是对张风前些日子在营地里失魂落魄的样子记忆犹新。
那样的表情放在一个不过二十的年轻人脸上也未免让人有些心疼了。
徐荣无声地叹了口气：将军背负着士兵的罪孽与责任，或许士兵也应该宽恕一下将军偶尔的任性？
心中冒出的这个想法却是让徐荣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果放在以前，这个一副铁血军人的样子的禁卫军司马大概是不会产生这么纤细的感情的吧。
“这不是大司马大人么，不管好自己的禁卫军，这是想去哪儿啊？“
就在徐荣为自己一瞬间的心软而感到好笑的时候，一格粗犷而无礼的声音却是响在了两人耳边。123456789123456789徐荣皱了皱眉，那声音虽然口称“大司马大人“可是却是一派不屑的嘲讽。主帅受辱，将兵自然不忿。徐荣皱着眉抬起头，却是看见一个铁塔般的汉子带着不屑的笑容居高临下的看着张风。
那人身上穿着的是凉州军的服饰。
“关汝屁事儿。“徐荣还没来得及发言，张风却是冷着眼，毫不客气地回答：”华雄。“
这个铁塔般的汉子却是五年前赐了张风一败的华雄。虽说凉州军大军早些时候就从洛阳撤军，经由扶风郡转道北上，去吞并失了军队保护的并州，可是华雄作为凉州军中的大将倒是留了下来，一来收拾现在的并州不需要华雄，二来洛阳留在洛阳的部分凉州军总要有个统属，所以现在华雄倒是相当于一个董卓的亲卫队长的角色。
也就是说这是奉了董卓的命令来监视自己的么
张风眼神飘过了眼前的华雄，钉在了一处华盖之下，正好对上了李儒毫无感情的眼睛。凉州军作为这场戏码的发起人，倒是来得够早。而这么一对视，张风倒也明白了，李儒这是不想让刘辩与禁卫军接触，以免引出些不必要的麻烦。
“嘿！没想到堂堂大司马也是个口放厥词的混混儿啊。“华雄嘿然一笑，看似不在意，可是下一刻表情就变得有些阴森起来：”和某说话时注意点儿语气。“
张风眼神还是盯着凉州军方向，连睁眼看华雄一眼的意思都欠奉。不过嘴上仍就回答这华雄的话：
“抱歉，某没有和猪狗之辈讲礼的习惯。”
张风感觉到领口一紧，身子被向上提了一提，于是终于从李儒处收回了视线，盯着华雄那张青筋暴露的脸，张风自己的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
“那输给某这个猪狗之辈的大司马大人又算什么？猪狗不如么？嘴巴还是和你那声音一样让人恶心啊，小·娘·皮！”
张风记忆中被这么叫过只有一次，那就是在五年前黄巾之战时军中的演武台上，而那时候，张风输给了华雄。时隔五年再听到这个称呼，张风倒是有了几分怀念，当然，还有丝毫没有衰减的忿恚。
如果不是华雄提醒，张风倒是几乎忘了自己那破风的喉咙。毕竟张风的交际圈子挺小的，而亲近之人也没人在乎这个。华雄这么一提，张风倒是觉得喉咙有了几分瘙痒，而这种瘙痒慢慢演变成一种饥渴。
张风的脸上渐渐有了一种表情，略带狂气的表情。
“五年前的事太久了，某不记得了。要不然某和华将军在这里再来一次比武如何？嘛，华将军要是怕死的话，不答应也行哦，某心胸可是很宽的。”
“混蛋”华雄抽着眼角吐出这两个字，手上渐渐用力，张风能听到领口的铁片被捏得变形的声音。
“华雄将军，还请住手，您也应该知道眼下是什么时候吧？”眼看着两人一触即发的时候，一个声音插了进来：“而且张大人，就算汝是不想活了，可是莫忘了汝背后可还有禁卫军两万性命呢。”
“切”华雄狠狠地啐了一口，放开了手，狠狠地丢下一句：“若是让某在战场上遇上汝，必取汝之狗命！”
“嘛，华将军就是这个性格，还请张大人不要在意。然后，还请将军护好陛下周全，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张风看了看从凉州军处过来劝架的这人，也是个熟人。
“贾文和”张风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当初某或许真该率军杀了汝才对。”
贾诩自然明白张风说的不是杀了自己，而是指当初如果直接扣押或者甚至冲杀了两万凉州骑兵，或许事情会演变得不可收拾，但总归不会如此被动了。
“不，将军不会那么做的。”贾诩回答得自信满满。
“哈？”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将军出人意料的君子呢。”既然没有爆发冲突，贾诩也就懒得继续呆在这里了，丢下句莫名其妙的话，却是施施然回了凉州军处。
“将军”徐荣看着张风有些担心。
“没事。”张风回答的声音四平八稳，可是当张风转身走回的时候，徐荣分明听到刀剑归鞘，机簧锁上的声音。徐荣低头看了看张风腰间长剑，却发现张风一直按着长剑，长剑处于一个能够随时拔出的角度，若是当时与华雄爆发了冲突，在华雄不察之下，大概直接拔剑便能削飞华雄那抓着衣领的手吧。
这样略显卑鄙的作法可不是比试，更像是不择手段地厮杀了。
“出不了这个洛阳城，一切就没法开始啊。”
张风放弃了去刘辩处的打算，走回队列中时，徐荣听见了张风的喃喃自语。
“啧啧，华雄将军的脾气真是若是在这里和禁卫军爆发了冲突，那可要怎么收拾”贾诩摇头叹着气，缓缓走到了华盖之下。
华盖之下，董卓自然坐于当中，可是这为凉州军统帅对于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实在不怎么有兴趣，因此在一旁打着瞌睡，不过这也是因为董卓绝对信任着李儒的缘故。而李儒也难得地除了那静室，裹着厚厚的衣衫，缩在榻上的身影显得有些瘦小，可是眼神却凌厉如昔。
“那样凉州军就难以下台了，不过听起来文和似乎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展开啊。”李儒的声音因为练练熬夜而失了中气，因此倒是带着几分飘渺之感。
“现在在下也是被军师大人打上了凉州军标签的人啊，这时候若是禁卫军闹了这么一出，以在下现在的位置来看也会有些危险啊。”贾诩倒是一如既往地“以诚待人”。
“哼。”李儒轻哼一声：“那边又是怎么回事？”
贾诩顺着李儒的视线转过了头，看见李儒的视线盯在了刘辩处，稍稍看了一眼贾诩就明白李儒是在说什么了：很明显有个小黄门和刘辩站得太过接近了，显然两人的关系匪浅。
“这个倒是不很清楚，宫中的事情一向是交给张让那厮打理的。不过那厮在灵帝西去之前倒是有几分机智，可是灵帝驾崩之后就像是换了个人般，整个人都钻到钱眼里去了。大概是与这位原太子殿下亲近的某个小世家塞了一大笔钱，送了个说话的人进去吧。”贾诩耸了耸肩。
“呵，失了主人的狗就是那副样子了。”对于张让的变化，李儒倒是有所耳闻，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李儒并没有在意：“现在还要靠张让的关系监视宫中，这次就算了。不过你和张让说一声，某不想在看见万世永昌楼中多出和弘农王有半点关系的人。”
李儒皱了皱眉说道，不过心中也没有多少的警惕。因为万世永昌楼现在就是个许进不许出的地方，就算塞了人进去，带不出消息也是白搭。不过虽说如此，这样放人进去总归是个隐患，因此李儒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是是”贾诩倒是饶有兴趣地看了那小黄门一眼，可是贾诩也知道现在万世永昌楼的情况，一个出不去的小黄门能有什么作为？充其量陪着刘辩聊天解闷罢了。因此贾诩很快转过了目光：“看来是时候了呢，这洛阳城里的大鬼小鬼都来了呢。”
环视了一下刑场周围，贾诩倒是看见了京中各方势力的代表也都到齐了。
“那么也差不多该是正主登场的时候了吧。”
伴随着贾诩调笑的声音，一列长长的囚车队伍缓缓分开了人群，驶进了刑场之中。沉重的镣铐被解开，摔在地上荡起一片尘雾，一个个白衣囚服的身影被从囚车中抓了出来。
司马朗趔趄了一下，差点被那官差一把推倒在地上。当司马朗踉跄着站起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远方的观礼台上，站在刘辩身旁的一抹身影。
缭乱的黑发下，司马朗嘴角的一抹笑容被遮挡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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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洛阳城好歹是一座百万人口的大城，到不了这样深山老林一般人迹全无的夸张程度，可是这几日也可以说成是门口罗雀了。在凉州军掌权后的这一段时间里，洛阳城的局面确实稍微稳定，可是洛阳人就算没那个智慧察觉到水面下的勾心斗角，但本能地也能察觉到空气中蔓延的不安。因此凉州军的“不扰民”倒也没得到多大的成效，洛阳城的情况只能说是没有恶化而已。
不过在这个犹自带着几分寒意的早晨，洛阳城却是与往常有了些不同。
几只鸟雀在屋檐上蹦来跳去，看着推开门走出来的行人，却是微微疑惑着这些平日里窝在家里的行人为什么会三三两两地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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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显然是无稽之谈了，凉州军哪会有那个闲工夫，不过这却不妨碍百姓们战战兢兢地走出家门。若是不看这些人脸上那种唯唯诺诺的可怜表情，单从人数上来说，倒是有几分祭典的热闹。
虽然从这祭典般的人数中聚集起来的却不是祭典的欢乐气氛，人群只是如行尸走肉一般失魂落魄地向着刑场涌去。
沉默的行人中倒是流露出一种可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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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在京中能放出流言的也就只有凉州军了，那么这条可笑的流言的来源便是显而易见了。至于目的也并不难以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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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没想到司马家”徐荣不知道该怎么接茬，于是只有转移了话题，看着刑场的方向略微复杂地叹了口气：“这算是自作孽，不可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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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荣疑惑的时候，两人却是又看见了一队仪仗向刑场的方向走来。两人忘了过去，张风的呼吸滞了一滞，仪仗队打着的旗帜是：
弘农怀王
“明非“张风嗫嚅着。眼里先是一瞬的不解，却有立刻恢复了清明。
刘辩来这里的原因倒也不是很难猜，无非是凉州军的一步棋罢了。一时宣示着刘辩还活得好好的，警告众世家不想胡乱造谣；二来就是彻底断绝刘辩可能残存的势力的反扑的可能：如果在这刑场之上刘辩可能残存的势力有什么动作的话，凉州军可以当场予以歼灭，而如果刘辩无所作为的话，那么对于刘辩还抱有几分幻想的中立势力也就绝了与凉州军对抗的念头。
对于凉州军来说，无论哪边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而且今日之后怕是刘辩的立场就更加危险了。因为当还在摇摆的中立势力彻底倒向凉州军之后，刘辩的死活对于凉州军来说就更不重要了。依着李儒的性子，倒是很可能以一杯毒酒绝了这个隐患，毕竟死人总是比活人让人放心。
“徐大哥，你暂且代掌一下队列，我去去就来。“想着刘辩越来越危险的处境，张风最终还是忍不住这么吩咐道。
徐荣张了张嘴，本来是想要阻止张风——这时候禁卫军和刘辩的接触很可能让两者都处于相当危险的境地，可是最终只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徐荣倒是对张风前些日子在营地里失魂落魄的样子记忆犹新。
那样的表情放在一个不过二十的年轻人脸上也未免让人有些心疼了。
徐荣无声地叹了口气：将军背负着士兵的罪孽与责任，或许士兵也应该宽恕一下将军偶尔的任性？
心中冒出的这个想法却是让徐荣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果放在以前，这个一副铁血军人的样子的禁卫军司马大概是不会产生这么纤细的感情的吧。
“这不是大司马大人么，不管好自己的禁卫军，这是想去哪儿啊？“
就在徐荣为自己一瞬间的心软而感到好笑的时候，一格粗犷而无礼的声音却是响在了两人耳边。123456789123456789徐荣皱了皱眉，那声音虽然口称“大司马大人“可是却是一派不屑的嘲讽。主帅受辱，将兵自然不忿。徐荣皱着眉抬起头，却是看见一个铁塔般的汉子带着不屑的笑容居高临下的看着张风。
那人身上穿着的是凉州军的服饰。
“关汝屁事儿。“徐荣还没来得及发言，张风却是冷着眼，毫不客气地回答：”华雄。“
这个铁塔般的汉子却是五年前赐了张风一败的华雄。虽说凉州军大军早些时候就从洛阳撤军，经由扶风郡转道北上，去吞并失了军队保护的并州，可是华雄作为凉州军中的大将倒是留了下来，一来收拾现在的并州不需要华雄，二来洛阳留在洛阳的部分凉州军总要有个统属，所以现在华雄倒是相当于一个董卓的亲卫队长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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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风眼神飘过了眼前的华雄，钉在了一处华盖之下，正好对上了李儒毫无感情的眼睛。凉州军作为这场戏码的发起人，倒是来得够早。而这么一对视，张风倒也明白了，李儒这是不想让刘辩与禁卫军接触，以免引出些不必要的麻烦。
“嘿！没想到堂堂大司马也是个口放厥词的混混儿啊。“华雄嘿然一笑，看似不在意，可是下一刻表情就变得有些阴森起来：”和某说话时注意点儿语气。“
张风眼神还是盯着凉州军方向，连睁眼看华雄一眼的意思都欠奉。不过嘴上仍就回答这华雄的话：
“抱歉，某没有和猪狗之辈讲礼的习惯。”
张风感觉到领口一紧，身子被向上提了一提，于是终于从李儒处收回了视线，盯着华雄那张青筋暴露的脸，张风自己的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
“那输给某这个猪狗之辈的大司马大人又算什么？猪狗不如么？嘴巴还是和你那声音一样让人恶心啊，小·娘·皮！”
张风记忆中被这么叫过只有一次，那就是在五年前黄巾之战时军中的演武台上，而那时候，张风输给了华雄。时隔五年再听到这个称呼，张风倒是有了几分怀念，当然，还有丝毫没有衰减的忿恚。
如果不是华雄提醒，张风倒是几乎忘了自己那破风的喉咙。毕竟张风的交际圈子挺小的，而亲近之人也没人在乎这个。华雄这么一提，张风倒是觉得喉咙有了几分瘙痒，而这种瘙痒慢慢演变成一种饥渴。
张风的脸上渐渐有了一种表情，略带狂气的表情。
“五年前的事太久了，某不记得了。要不然某和华将军在这里再来一次比武如何？嘛，华将军要是怕死的话，不答应也行哦，某心胸可是很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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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雄将军，还请住手，您也应该知道眼下是什么时候吧？”眼看着两人一触即发的时候，一个声音插了进来：“而且张大人，就算汝是不想活了，可是莫忘了汝背后可还有禁卫军两万性命呢。”
“切”华雄狠狠地啐了一口，放开了手，狠狠地丢下一句：“若是让某在战场上遇上汝，必取汝之狗命！”
“嘛，华将军就是这个性格，还请张大人不要在意。然后，还请将军护好陛下周全，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张风看了看从凉州军处过来劝架的这人，也是个熟人。
“贾文和”张风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当初某或许真该率军杀了汝才对。”
贾诩自然明白张风说的不是杀了自己，而是指当初如果直接扣押或者甚至冲杀了两万凉州骑兵，或许事情会演变得不可收拾，但总归不会如此被动了。
“不，将军不会那么做的。”贾诩回答得自信满满。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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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徐荣看着张风有些担心。
“没事。”张风回答的声音四平八稳，可是当张风转身走回的时候，徐荣分明听到刀剑归鞘，机簧锁上的声音。徐荣低头看了看张风腰间长剑，却发现张风一直按着长剑，长剑处于一个能够随时拔出的角度，若是当时与华雄爆发了冲突，在华雄不察之下，大概直接拔剑便能削飞华雄那抓着衣领的手吧。
这样略显卑鄙的作法可不是比试，更像是不择手段地厮杀了。
“出不了这个洛阳城，一切就没法开始啊。”
张风放弃了去刘辩处的打算，走回队列中时，徐荣听见了张风的喃喃自语。
“啧啧，华雄将军的脾气真是若是在这里和禁卫军爆发了冲突，那可要怎么收拾”贾诩摇头叹着气，缓缓走到了华盖之下。
华盖之下，董卓自然坐于当中，可是这为凉州军统帅对于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实在不怎么有兴趣，因此在一旁打着瞌睡，不过这也是因为董卓绝对信任着李儒的缘故。而李儒也难得地除了那静室，裹着厚厚的衣衫，缩在榻上的身影显得有些瘦小，可是眼神却凌厉如昔。
“那样凉州军就难以下台了，不过听起来文和似乎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展开啊。”李儒的声音因为练练熬夜而失了中气，因此倒是带着几分飘渺之感。
“现在在下也是被军师大人打上了凉州军标签的人啊，这时候若是禁卫军闹了这么一出，以在下现在的位置来看也会有些危险啊。”贾诩倒是一如既往地“以诚待人”。
“哼。”李儒轻哼一声：“那边又是怎么回事？”
贾诩顺着李儒的视线转过了头，看见李儒的视线盯在了刘辩处，稍稍看了一眼贾诩就明白李儒是在说什么了：很明显有个小黄门和刘辩站得太过接近了，显然两人的关系匪浅。
“这个倒是不很清楚，宫中的事情一向是交给张让那厮打理的。不过那厮在灵帝西去之前倒是有几分机智，可是灵帝驾崩之后就像是换了个人般，整个人都钻到钱眼里去了。大概是与这位原太子殿下亲近的某个小世家塞了一大笔钱，送了个说话的人进去吧。”贾诩耸了耸肩。
“呵，失了主人的狗就是那副样子了。”对于张让的变化，李儒倒是有所耳闻，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李儒并没有在意：“现在还要靠张让的关系监视宫中，这次就算了。不过你和张让说一声，某不想在看见万世永昌楼中多出和弘农王有半点关系的人。”
李儒皱了皱眉说道，不过心中也没有多少的警惕。因为万世永昌楼现在就是个许进不许出的地方，就算塞了人进去，带不出消息也是白搭。不过虽说如此，这样放人进去总归是个隐患，因此李儒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是是”贾诩倒是饶有兴趣地看了那小黄门一眼，可是贾诩也知道现在万世永昌楼的情况，一个出不去的小黄门能有什么作为？充其量陪着刘辩聊天解闷罢了。因此贾诩很快转过了目光：“看来是时候了呢，这洛阳城里的大鬼小鬼都来了呢。”
环视了一下刑场周围，贾诩倒是看见了京中各方势力的代表也都到齐了。
“那么也差不多该是正主登场的时候了吧。”
伴随着贾诩调笑的声音，一列长长的囚车队伍缓缓分开了人群，驶进了刑场之中。沉重的镣铐被解开，摔在地上荡起一片尘雾，一个个白衣囚服的身影被从囚车中抓了出来。
司马朗趔趄了一下，差点被那官差一把推倒在地上。当司马朗踉跄着站起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远方的观礼台上，站在刘辩身旁的一抹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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