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两个女人

  马大志一把抢过笤帚，瞅吴彤彤半天，扬手就把笤帚扔了。马大志的脑袋“嗡”地一下，出现了短暂的失忆现象。半天才缓过神来，不知所措。说，不关我的事啊。吴彤彤嘴撇着，哭得更来劲了，说，谁说关你的事了。我自己弄的，都是我不好，我咋那么贱呢。马大志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吴彤彤的状况有些突然，刚才进门的时候就觉得吴彤彤的身子臃肿笨重，因为穿着厚厚的棉衣服，就没注意这个问题。现在，吴彤彤挺着隆起的肚子就躺在炕上呢。马大志不知道该咋办了，一瞬间的变化，叫马大志无所适从了，思念几年的恋人突然出现在面前，喜了一下，肚子里却有了别的男人的孩子，马大志的惊诧无法用语言来描述了。

  甚至在马大志恢复了神态以后，对吴彤彤产生了厌恶的情绪。马大志不再看吴彤彤隆起的肚子，也不理会吴彤彤的哭喊。马大志冷冰冰地说，那你哭啥，这种事情你该去找孩子的爹。吴彤彤看明白了马大志的变化，哭声小了，说，我要是能找孩子的爹，我还来找你干啥。这事要是我爹和我娘知道了，非得活活气死，也不会叫我进家门的。谢谢你，马大志。马大志说你谢谢我做啥，孩子又不是我的。

  吴彤彤收拾收拾衣服，把肚子盖上，说，谢谢你答应给我做主。我先睡了，睡醒了再说吧。马大志愣住了，心想，我才不能给你做主呢。见吴彤彤真的是又累又困了，就不再管她，收拾碗筷。吴彤彤打开马大志的行李睡，马大志拦住，扔过去一条厚褥子叫吴彤彤盖。吴彤彤撇撇嘴，委屈地抽搭鼻子要哭，见马大志不看自己，忍了，“呼呼”就睡。

  外面的风雪不停，德顺一直没来。马大志出去看了几次，忍不住上了房顶，往房下推积雪。忙完了，累了一身的汗。下来，见吴彤彤还在蒙头大睡，就坐在炉子面前发呆，等吴彤彤睡醒。吴彤彤睡了整整一天，快天黑了，懒洋洋地起身，马大志已经煮好了挂面，还在挂面里卧了荷包蛋。吴彤彤很高兴，坐下来就吃。看马大志看着自己不动筷子，说，马大志，你咋不吃啊？马大志说，你吃吧，我不饿，吃饱了，我送你回家。吴彤彤一听把筷子就放下了，说啥也不吃了。眼泪汪汪地说，马大志，你这是赶我走呢。你说过你给我做主的。马大志皱眉，说，吴彤彤，我说话不算数了，你这样子，我没办法给你做主。吴彤彤抹眼泪，说，马大志你没良心。马大志低头说，只能这样了，趁着村子里的人不知道，我得赶紧把你送走，你住在我这，好说不好听。吴彤彤说，有啥不好听的，马大志，你别忘了，在仓库里你还亲我嘴摸我乃至了呢。你得对我负责。马大志脸红了，说，我负责？是你主动亲我的。再说，亲嘴也不能怀上孩子，你以为我是傻瓜。别人牵驴我拔橛？我才不干呢。你都气死我了，我天天在马耳朵沟想着你，找你打听你的下落，你去问问李海生，我找过你几次？你倒好，音信皆无，还把肚子搞大了，搞大找我来做主？你当我马大志是傻瓜。

  吴彤彤“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大声说，那你还亲我了呢，摸我了呢。马大志说，那你也亲我了呢，摸我了呢，对了，你还吃我的挂面了呢。吴彤彤说，你大男人小心眼，自己成了老师了就了不起了。马大志不耐烦，说，你赶紧吃，吃完我带你走，你肚子里的孩子我整不了。吴彤彤说，你整不了也得整。马大志摇头说，我哪知道咋整，我肚子里也没怀过孩子。吴彤彤说，马大志，你看好了，村子口就有条河，你不帮助我，我就跳河，死给你看。

  马大志站起来，出门，说，你爱跳不跳，又不是我逼你的。吴彤彤看马大志真无动于衷，起身就走。马大志瞅着吴彤彤，吴彤彤大步到了河边，咬牙就真的跳了下去。远远看热闹的马大志吓一哆嗦，没有想到吴彤彤敢真往冰河里跳。跑着过去，跳下去把吴彤彤捞了上来。

  马大志背着浑身湿漉漉的吴彤彤往学校跑，一边跑一边骂，吴彤彤，你跟我来真的是不是？这大冬天的，你想死啊。吴彤彤趴在马大志的背上，说，马大志，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死。马大志回身，说，呸，你少来，跟别的男人有了孩子，还有脸跟我说这些。吴彤彤拼命往下挣，说，马大志，你再不跟我好好说话，我还去死给你看。死完了，就在学校不走，变成鬼魂吓唬你。马大志使劲抱紧了吴彤彤，说，你再闹，我真不管你了。跟我回去。

  给吴彤彤烤干衣服用了整整半宿。这一晚上，马大志拒绝上炕睡觉。吴彤彤没有换洗的衣服，脱得很少，钻在被窝里不出来。还把内衣在被子里扒下来，马大志不给烤。吴彤彤趴在炕上看着马大志，目光迷离。马大志被看得好窘，就说，你看啥，我气还没消呢。吴彤彤，不是我不留你，我都要结婚了，没有办法管你。吴彤彤抽搭鼻子，说，你刚才还说心里想着我，撒谎不会脸红。马大志说，我没说谎。我要跟秋月结婚了。吴彤彤冷笑，哼，你说，你心里想着我跟别人结婚？马大志被顶的说不出来话。

  吴彤彤穿了马大志的衣服，钻出被窝，说，你也睡吧，咱俩不脱衣服。马大志勉强上炕，和衣而卧，背对着吴彤彤。一大早，马大志就起来，这次连挂面也没的煮了。雪停了，马大志去德顺家喊德顺来帮着扫雪，刚走，秋月就来了。

  秋月在水泥厂住的，娘被水莲接过去了。秋月看雪下得大，就在水泥厂的宿舍里住下了。头天晚上水泥厂食堂蒸了馒头，桂柳给秋月留了两个馒头，秋月就小心放好。秋月是留给马大志吃的，马大志一个人总将就吃饭。水莲做好饭喊马大志去吃，马大志不去。秋月就惦记马大志的胃吃不好。水泥厂被大雪一搅，也放假。秋月拿了馒头急急地往回赶。回来得早，正好可以给马大志吃白面馒头。

  吴彤彤醒了很久了，看马大志一晚上都没话，也不生气。自己起来，见马大志不在屋里，来泡尿，正好看见墙角的水桶，吴彤彤就下地，褪下裤子露出白白的臀部撒了起来。秋月说着，哥，我给带馒头来了。推门进来，正好看见了吴彤彤的臀部。都吓一跳，秋月不知所措，慌慌地想出去，想想不对，这是马大志的屋子啊。秋月问，你是谁？

  吴彤彤提了裤子，警觉地看一眼秋月，反问，你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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