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和母亲的最后一面
坐上救护车，丽林似乎觉得哪里出现过这样的情景。老公回家拿钱去了，来时只带了几千块钱，她没想到母亲病的这么重。救护车一路风驰电掣，很快就到了急救中心，医生将妈妈抬了进去，旁边有医生叫丽林去办公室，丽林把刚刚在医院拍过的片子交给医生，医生说，“”这个不看，还要再做，喏，先把字签了。”丽林一看，《病危通知书》不会的，怎么会呢？刚刚还好好的，现在就，丽林颤抖着手签了字，回头看着医生说，“大夫，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妈！”“来，你看！”医生把刚拍好的片子放在影像灯下，“你看，这白色的都是血，出血点不只一个，出血量大，需要马上手术，但是，看情形不是很乐观！”“哦！”“来，病人家属，过来签字！”旁边的医生叫丽林，这时的丽林已经吓蒙了，她看不清都是些什么单子，只是按照医生的手指，不停的签自己的名字。
120的司机走过来，递过来几张单子，丽林按单子上的钱数把钱给了，又过来一个女护士说，“你是里面的老太太的家属吗？”“是！”“那你过去把病人衣服找个袋子装了，还有，身上的金属饰品都要摘下来！”“哦！”丽林赶紧找袋子，她转过高高挂着的白布帘子，看到被脱去衣服的母亲，丽林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我可怜的妈妈！”丽林装好衣服，妈妈只有手上有一个银戒指，丽林脱了一下没有脱下来，她问护士“这个，不摘行吗？”“不行，都要取下来，一会儿手术！”护士答道，丽林使劲试了试，终于将戒指摘下来了，其实，母亲还有金项链，只是爸爸总是跟母亲说“你一个老太太，带着项链满大街晃，小心让人给你摘了！”妈妈胆小，金项链也就一直放在包里，没有戴，可是现在，现在丽林不敢再往下想，“摘下来了吗？”护士问，“嗯！”丽林再不敢看母亲，转身走了出来。这边老公来了，他问丽林“在哪交费？老娘呢？”“妈在里面，楼上吧？”两人问了问护士，就顺着拐角的楼梯上了楼，“麻烦问一下，得交多少钱？”老公将手里的单子交给收费员，对着窗户那边的人问，“手术费三万，出来还得有治疗费用，你看交多少？”收费员说，“那，你看卡里有多少都交了吧！”老公说完就把卡递进了窗口，“四万六，都交了？”“都交了吧！”接着收费员把卡一刷，然后让老公按密码，转眼，那四万多块钱就变成了缴费单据上的一串数字。“你把单子拿好了，别哭了，谁让老娘得这个病了？”老公安慰着丽林。楼下，弟弟已经来了，正和父亲说着母亲，丽林把交过费的单子拿给医生看，医生说手术室在三楼，家属要在楼梯口等着，，几个人看着母亲被推进了电梯，电梯门慢慢合上。
大家心情都很焦虑，刚才医生说让在楼梯口等，具体在哪儿，谁也说不清楚，是一楼电梯呀？还是三楼楼梯，丽林就和父亲说“爸，要不你上二楼吧，那儿暖和点儿，我和弟弟在这里等，再说，万一大夫是说三楼呢？你在二楼直接能上去。”父亲一听，也是这么回事儿，就上楼去了，丽林则和弟弟在一楼电梯口守着，姐弟俩心里难受，谁都没有说话。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电梯门开了，里面出来一个护士，“你们是王某某的家属吗？”“是！”姐弟俩一同回答，“手术做完了，你们跟我上来吧，看一眼病人！”护士说完转身走回了电梯，丽林和弟弟也紧跟着走了进来，到了三楼，护士说“你们两个在这等着，一会儿病人就出来了！”说完就又走进了一个门里，丽林和弟弟眼巴巴的看着这扇关闭的门，大概过了有五分钟，门打开了，丽林看到母亲满头的头发都已被剃光，右侧脑部做了手术，带着纱网帽子，丽林“哗哗”的留着眼泪，医生一边递给丽林一个密封塑料袋，一边对着姐弟俩说，这是病人的头骨，还有清理出来的血块，你们看一下”然后就推着母亲进了另一侧的电梯门。这是丽林最后一次看到母亲。
丽林把袋子交给弟弟，丽林提着衣服，两人就按照护士说的，要去二楼家属休息室，母亲要送往重症监护室，那里和休息室通着。父亲等在那里，看着姐弟俩都来了，就问“看到你妈了吗？”“嗯，看到了！”丽林回着话，弟弟就把塑料袋给父亲看，父亲的眼泪就下来了“那我能不能去看看？”“一会儿问问大夫，大夫说让在这儿等着！”三个人坐在了靠近医生办公室的门边上，那是重症监护室和家属休息室联系的通道，“交了多少钱？钱不能够。我给你姑打电话了，让他把我放在她那的钱寄过来。一会儿你给我个卡号。”“交了四万多，医生说手术费三万，那要是再加上刚才检查的费用，估计没剩多少了。”丽林回答说。“那你把卡号告诉我，我让你姑现在把钱打过来，”父亲催促丽林，“你姑爷呢？卡在他那呢！”“他回家了，说两个孩子在家没人看！”父亲答道，“那，爸，一会儿我打电话让他来。”“行！”丽林正和父亲商量着钱的事儿，医生办公室的门开了，大家聊天的，喝水的，坐那迷糊的都立马竖起耳朵来，“三床家属！”“哎，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跑了过去，“给，按这个单子上写的买东西送过来，还有，病人可以吃流食了，每天要打饭，这是饭盒，上面写着名字！”护士嘱咐说，“好，好，谢谢，谢谢！”男人不断的点头，接过护士递过来的饭盒就赶紧按着单子上写的，买东西去了。“18床，王某某”“来了，”丽林，父亲，弟弟三个人几乎同时答道，“进里面，医生要交代病人病情。”三个人走进办公室，医生对着电脑说“18床家属是吧？”“对，我妈怎么样了？”丽林急切的问，“目前来看，病人手术是成功的，但病人出血量较大，110毫升，现在正在用多巴胺，再观察两天看看。还有，每天上午十点，医生会在这里交代病人病情，休息室里要有人，还有，把这个签了！”说着，就递过来一张单子《病危通知书》，又是它，丽林看着心都在颤，丽林离医生近，就把字签了，“还有，该交费了！里面还剩五千多！”“这一天得多少钱？大夫！”父亲问。“一天就目前用药加床位费得一万多。”医生回答，“谢谢，谢谢”几个人相跟着就出了医生办公室的门。父亲让丽林赶紧打电话要卡号，看病，看病，第一位的得是钱啊！！！
晚上的时候，丽林说让父亲回家去住，一天又急又累的，别母亲刚病倒，父亲再有什么不适，那可就完了。父亲却执意不肯，年轻时，老两口总是争吵，这几年在丽林这儿总算互相理解了，可偏偏老伴儿又得了这个病，他一定要守在这儿，弟弟也劝说不动，最后只好丽林回家，父亲和弟弟守在医院里。
丽林回到家，让老公把行李送到医院，就饭也没吃的躺在了床上，“这可怎么办？要是妈妈有个三长两短的，都怪我，上午我要是提出让医生给母亲测测血压就好了，能不能是往医院送晚了，要是早点儿，妈妈是不是就不会这么严重了？要是要是”丽林越想越多，迷迷糊糊的像睡着了样，“叮！”电话来了一条信息，丽林像被针扎了一样，一下子坐了起来，她害怕，害怕是医院打来的电话，她打开一看，是老总的信息，他问丽林好不好？丽林找到号码将电话打了过去，一听到老总的声音，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哇哇的”哭了起来，老总边安慰边详细问了丽林母亲的情况，他跟丽林说“别着急，手术成功了就有希望！”丽林听了安慰不少。
初八了，孩子们都来上学了，丽林一边将幼儿园重新布置，一边每天往医院跑，可是，每天上午十点的时候，医生带给一家人的都不是什么好消息，第四天时，医生告诉丽林，母亲也可以进进流食了，丽林狠狠的高兴了一下，可是，医生接下来的话又给丽林浇了一盆冷水，“多巴胺已经加量了，也就是说母亲血压上不去，对于脑出血的病人来讲，这不是个好消息！”第七天时，医生将家里人叫到办公室说“病人现在要做喉切，插肺管，要不时间长了，病人喉部会感染”然后让丽林在一张单子上签了字，并跟丽林交代，你们做的这个是一千多块钱的，好一点的，病人不会太痛苦，几百块钱的是直接在病人身上切口子，那个会很难受，第八天的时候，是正月十五，丽林追问着主任“大夫，我妈是不是好些了？”“不乐观，我昨天已经跟你父亲说了，今天过节，就这样，咱们不说这事儿，明天再做决定！”丽林不明白，但好像也能猜到什么，自己曾经问往里面送餐的护士，母亲做针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一般，六七天的时候是水肿高峰，度过了这个难关，第天的时候，病人情况好就会有反应的，可是母亲没有。
晚上丽林躺在床上，反复想着白天医生说的话，前两天刚刚和父亲去大栅栏的同仁堂给母亲买了两盒“安宫牛黄丸”已经喂了两天了，医生说药很贵，像母亲这个样子，吃不吃已经没什么作用了。难道母亲真的再也不会醒了吗？“叮铃铃，叮铃铃，”电话来了，是老总打来的，“喂？”“c——”说的什么，丽林一句没听清楚，不是电话信号不好，是老总喝多了，舌头都喝大了还没忘给丽林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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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的司机走过来，递过来几张单子，丽林按单子上的钱数把钱给了，又过来一个女护士说，“你是里面的老太太的家属吗？”“是！”“那你过去把病人衣服找个袋子装了，还有，身上的金属饰品都要摘下来！”“哦！”丽林赶紧找袋子，她转过高高挂着的白布帘子，看到被脱去衣服的母亲，丽林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我可怜的妈妈！”丽林装好衣服，妈妈只有手上有一个银戒指，丽林脱了一下没有脱下来，她问护士“这个，不摘行吗？”“不行，都要取下来，一会儿手术！”护士答道，丽林使劲试了试，终于将戒指摘下来了，其实，母亲还有金项链，只是爸爸总是跟母亲说“你一个老太太，带着项链满大街晃，小心让人给你摘了！”妈妈胆小，金项链也就一直放在包里，没有戴，可是现在，现在丽林不敢再往下想，“摘下来了吗？”护士问，“嗯！”丽林再不敢看母亲，转身走了出来。这边老公来了，他问丽林“在哪交费？老娘呢？”“妈在里面，楼上吧？”两人问了问护士，就顺着拐角的楼梯上了楼，“麻烦问一下，得交多少钱？”老公将手里的单子交给收费员，对着窗户那边的人问，“手术费三万，出来还得有治疗费用，你看交多少？”收费员说，“那，你看卡里有多少都交了吧！”老公说完就把卡递进了窗口，“四万六，都交了？”“都交了吧！”接着收费员把卡一刷，然后让老公按密码，转眼，那四万多块钱就变成了缴费单据上的一串数字。“你把单子拿好了，别哭了，谁让老娘得这个病了？”老公安慰着丽林。楼下，弟弟已经来了，正和父亲说着母亲，丽林把交过费的单子拿给医生看，医生说手术室在三楼，家属要在楼梯口等着，，几个人看着母亲被推进了电梯，电梯门慢慢合上。
大家心情都很焦虑，刚才医生说让在楼梯口等，具体在哪儿，谁也说不清楚，是一楼电梯呀？还是三楼楼梯，丽林就和父亲说“爸，要不你上二楼吧，那儿暖和点儿，我和弟弟在这里等，再说，万一大夫是说三楼呢？你在二楼直接能上去。”父亲一听，也是这么回事儿，就上楼去了，丽林则和弟弟在一楼电梯口守着，姐弟俩心里难受，谁都没有说话。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电梯门开了，里面出来一个护士，“你们是王某某的家属吗？”“是！”姐弟俩一同回答，“手术做完了，你们跟我上来吧，看一眼病人！”护士说完转身走回了电梯，丽林和弟弟也紧跟着走了进来，到了三楼，护士说“你们两个在这等着，一会儿病人就出来了！”说完就又走进了一个门里，丽林和弟弟眼巴巴的看着这扇关闭的门，大概过了有五分钟，门打开了，丽林看到母亲满头的头发都已被剃光，右侧脑部做了手术，带着纱网帽子，丽林“哗哗”的留着眼泪，医生一边递给丽林一个密封塑料袋，一边对着姐弟俩说，这是病人的头骨，还有清理出来的血块，你们看一下”然后就推着母亲进了另一侧的电梯门。这是丽林最后一次看到母亲。
丽林把袋子交给弟弟，丽林提着衣服，两人就按照护士说的，要去二楼家属休息室，母亲要送往重症监护室，那里和休息室通着。父亲等在那里，看着姐弟俩都来了，就问“看到你妈了吗？”“嗯，看到了！”丽林回着话，弟弟就把塑料袋给父亲看，父亲的眼泪就下来了“那我能不能去看看？”“一会儿问问大夫，大夫说让在这儿等着！”三个人坐在了靠近医生办公室的门边上，那是重症监护室和家属休息室联系的通道，“交了多少钱？钱不能够。我给你姑打电话了，让他把我放在她那的钱寄过来。一会儿你给我个卡号。”“交了四万多，医生说手术费三万，那要是再加上刚才检查的费用，估计没剩多少了。”丽林回答说。“那你把卡号告诉我，我让你姑现在把钱打过来，”父亲催促丽林，“你姑爷呢？卡在他那呢！”“他回家了，说两个孩子在家没人看！”父亲答道，“那，爸，一会儿我打电话让他来。”“行！”丽林正和父亲商量着钱的事儿，医生办公室的门开了，大家聊天的，喝水的，坐那迷糊的都立马竖起耳朵来，“三床家属！”“哎，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跑了过去，“给，按这个单子上写的买东西送过来，还有，病人可以吃流食了，每天要打饭，这是饭盒，上面写着名字！”护士嘱咐说，“好，好，谢谢，谢谢！”男人不断的点头，接过护士递过来的饭盒就赶紧按着单子上写的，买东西去了。“18床，王某某”“来了，”丽林，父亲，弟弟三个人几乎同时答道，“进里面，医生要交代病人病情。”三个人走进办公室，医生对着电脑说“18床家属是吧？”“对，我妈怎么样了？”丽林急切的问，“目前来看，病人手术是成功的，但病人出血量较大，110毫升，现在正在用多巴胺，再观察两天看看。还有，每天上午十点，医生会在这里交代病人病情，休息室里要有人，还有，把这个签了！”说着，就递过来一张单子《病危通知书》，又是它，丽林看着心都在颤，丽林离医生近，就把字签了，“还有，该交费了！里面还剩五千多！”“这一天得多少钱？大夫！”父亲问。“一天就目前用药加床位费得一万多。”医生回答，“谢谢，谢谢”几个人相跟着就出了医生办公室的门。父亲让丽林赶紧打电话要卡号，看病，看病，第一位的得是钱啊！！！
晚上的时候，丽林说让父亲回家去住，一天又急又累的，别母亲刚病倒，父亲再有什么不适，那可就完了。父亲却执意不肯，年轻时，老两口总是争吵，这几年在丽林这儿总算互相理解了，可偏偏老伴儿又得了这个病，他一定要守在这儿，弟弟也劝说不动，最后只好丽林回家，父亲和弟弟守在医院里。
丽林回到家，让老公把行李送到医院，就饭也没吃的躺在了床上，“这可怎么办？要是妈妈有个三长两短的，都怪我，上午我要是提出让医生给母亲测测血压就好了，能不能是往医院送晚了，要是早点儿，妈妈是不是就不会这么严重了？要是要是”丽林越想越多，迷迷糊糊的像睡着了样，“叮！”电话来了一条信息，丽林像被针扎了一样，一下子坐了起来，她害怕，害怕是医院打来的电话，她打开一看，是老总的信息，他问丽林好不好？丽林找到号码将电话打了过去，一听到老总的声音，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哇哇的”哭了起来，老总边安慰边详细问了丽林母亲的情况，他跟丽林说“别着急，手术成功了就有希望！”丽林听了安慰不少。
初八了，孩子们都来上学了，丽林一边将幼儿园重新布置，一边每天往医院跑，可是，每天上午十点的时候，医生带给一家人的都不是什么好消息，第四天时，医生告诉丽林，母亲也可以进进流食了，丽林狠狠的高兴了一下，可是，医生接下来的话又给丽林浇了一盆冷水，“多巴胺已经加量了，也就是说母亲血压上不去，对于脑出血的病人来讲，这不是个好消息！”第七天时，医生将家里人叫到办公室说“病人现在要做喉切，插肺管，要不时间长了，病人喉部会感染”然后让丽林在一张单子上签了字，并跟丽林交代，你们做的这个是一千多块钱的，好一点的，病人不会太痛苦，几百块钱的是直接在病人身上切口子，那个会很难受，第八天的时候，是正月十五，丽林追问着主任“大夫，我妈是不是好些了？”“不乐观，我昨天已经跟你父亲说了，今天过节，就这样，咱们不说这事儿，明天再做决定！”丽林不明白，但好像也能猜到什么，自己曾经问往里面送餐的护士，母亲做针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一般，六七天的时候是水肿高峰，度过了这个难关，第天的时候，病人情况好就会有反应的，可是母亲没有。
晚上丽林躺在床上，反复想着白天医生说的话，前两天刚刚和父亲去大栅栏的同仁堂给母亲买了两盒“安宫牛黄丸”已经喂了两天了，医生说药很贵，像母亲这个样子，吃不吃已经没什么作用了。难道母亲真的再也不会醒了吗？“叮铃铃，叮铃铃，”电话来了，是老总打来的，“喂？”“c——”说的什么，丽林一句没听清楚，不是电话信号不好，是老总喝多了，舌头都喝大了还没忘给丽林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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