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那是电视的事！
“真的8754？”
“巴鸡乌西？靓仔，没听说这地方，在本区吗？”又被操着广东口音的司机当成是长头发的小男生。
8754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沉默一秒后，我俩一起在后座上捂着肚子爆笑。
“师傅，去献山区夏子花园。”我边笑边说，身体各处的伤痛也没能阻止我。
司机师傅完全不明所以，只是用孤疑的眼睛一直在后视镜观察我们。
其实我没笑多久，也笑不深，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只要笑几秒就会意识到自己在笑，然后就不笑了。8754见我不笑了，他也不笑了。
“你为什么会在那家餐馆？”我单刀直入，却没指望8754会回答。我无论做什么事总是这样害怕失望，所以干脆不寄希望。
“能不能到你家后，我们再聊这件事！”8754每一次从后视镜看一次司机，他的眼睛就忍不住蓄有笑意。由于忍笑实在过于痛苦，最后8754干脆扭头看窗外的高楼大厦，而司机看在我手腕名表的份上，一直忍着赶我们下车的冲动。
在到家前，我一直在闭目养神，一静下来，身上的痛疼感立马像报复一样冲向大脑，生不如死。
几十分钟后，司机开到了我住的楼下，他望了望这像鬼城一样的小区，很怀疑我们会不会赖账不给车钱。毕竟我浑身沾着血痕，腿上还铐着断链，像个刚从少管所逃出来的不良少年。而8754也好不了哪去，他穿着那种领子高到可以挡着嘴巴的带帽子卫衣，松松垮垮的牛仔裤，被踩过好几脚的运动鞋，还拿着上车前后被我藏在怀里的斧子。从社区大妈的眼光出发，怎么看都不是好东西。
最后8754还是爽快地付了车钱，抱着我上了八楼。一边爬楼，一边还笑说那司机的样貌，像完全闻不到这楼道恶心臭味的样子。
“我完全没想到，我在酒店易容成的样子竟然有真人版，再一次感到世界这么大，无奇不无啊！哈哈哈！”8754的真实年纪可能比我还要小，个子175左右，偏瘦型。
到八楼我家门前，我让他站着别动，我摸索着从门神与门没有完全贴合的一条缝里取出钥匙，开了门，再让他抱着我进去。
他一进门就把我丢到床上，走到阳台那看一眼高楼顶的雾霾，再看一眼散发恶臭的碗筷，回来瘫坐在我这仅有的一把破椅子上，头像断了一样枕在少了根子的椅肩上。那把椅子的靠背原来有三根，现在两根。
“我去买点吃的！”8754长吸了一口气，像下定决心了后，双手一拍大腿，“啪”地快速起身，挥了挥手臂，松了松筋骨就走了。
现在的时间大概两点，我把身上的脏衣服全部脱了，甩到垃圾桶，卷起被子，开始睡觉。
朦胧中，我知道8754回来了，知道他处理了我的伤，知道他为我穿了衣服，还知道他从后面抱着我，一同卷着被子也睡着了。
天一黑，我就醒了，就像有人房间一开灯就醒一样。
我没动，我知道我不动，身上睡麻了的神经就不会那么痛。但8754也醒了，抱着我腰的手，非常自然的拿开，像从很久之前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恢复了原来的样貌，他身上的那些令人作呕的气味也消失了，取而换之的是一股深入皮肤的牛奶味，这是要从小就洗牛奶的人会有这种味道。
这家伙，这么用心易容，到酒店的用意绝不简单。
8754坐起来，把被子掖好。双手用力在脸上搓了搓，像揉面团。然后穿着我的人字拖，为了不让过长的脚跟落到地上，踮着去了阳台洗脸。
“你饿不饿？中午你没吃的肉粽还在电饭锅里保温。”
楼下有个爱看报纸的老奶奶，为了攒钱给当保安的酒鬼儿子偷。从早到晚的卖粽子和白粥。
“你今天是有想杀了我吧！”人类散发的杀意，我并不是第一次领略。
我没看站在我面前的8754，就只是侧躺着，保持眼睛开着。
“是我救了你。”
“为什么后来改变了计划？”
8754盯了我几秒，叹了一口气，装出一副要妥协的样子。
“我觉得你有可以挖掘的潜力，比如，你在酒店只听过我说过一次话，还是我在含着玻璃球时讲的，但你仅凭我一声大叫就认出了我。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出色的能力，但也不简单。”我听着8754的胡扯，觉得没必要揭穿他。
“你为什么被那样的大叔关在酒店？”
“酒店不是有官方版本吗，你没听说？”
“傻子才会相信你是他沉迷吸毒的养子，况且我第一天给你送饭的时候就知道你是女的！”8754的语气显有得意，像世界上他是第一个发现我是女人的男人，他妈的特了不起。
“我长得像他自己害死的儿子！”
“他没儿子。”
“电视上都这么演。”
“那是电视的事。”
“也许是像他妈，你们男人不都会喜欢长得像自己老妈的女人吗？”
8754又沉默了。
我瞟了他一眼，8754像我预想的一样，正在忍耐。年轻人的耐心，就像鼻屎般大小的水迹，吹口热气就蒸发了。
“哈哈，你不用担心。他回不来了了，你现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中年男人也说过‘8754不会回来了’这种话，但结果8754还是回来了。
“那些人是你叫来复仇的吗？”
我一说出这句话，房内的空气温度像降了几度，8754的眼睛眯了眯，斧子就放在电脑盖上。
“你这女人真的相当不讨喜，看来童年悲惨也不是没道理。”现在我有点惊讶，到这地步了，这年轻人一句粗口都没讲过，应该是有能力，但入行不久。
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电视上那些大佬向马仔说了一句“你去查一下这个人”后，马仔就像有阎王相助一样，马上就能把一个人的前世今生查到透明，难道阎王真的改行去卖情报了？
“他没死！”
“你怎么知道？”
“愚蠢！你要是知道你有时刻想要你命的仇人，还会轻易地带个废物出去吃饭吗？”
“哈哈哈！”8754不怒反笑，“他根本不知道我们的存在！”
说多不一定错多，但信息量一定更大！
“是吗，抱歉，看来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我苦笑，放弃去想他们庸俗的破事！
“那现在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了吗？”
前世今生都被8754调查了，竟然还有他不知道的事，看来不是8754没给阎王足够多的钱，就是世界上还有阎王不知道的事。
“你到底为什么被抓？”
“我不知道。那天我到烂仔村去看一个老太婆”
“停！好，我知道了。下一个问题。”8754把椅子拖在床边，椅背朝我这边，他跨坐在上面，趴着椅肩，“你为什么要瞒着他，让我去看那个与你们没任何关系的婴儿？那大叔又为什么把婴儿给了你家人？还有，他为什么要用车祸制造你已死掉的假象？”
妈的，骗子！不是说“下一个问题”吗，怎么变死了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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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54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沉默一秒后，我俩一起在后座上捂着肚子爆笑。
“师傅，去献山区夏子花园。”我边笑边说，身体各处的伤痛也没能阻止我。
司机师傅完全不明所以，只是用孤疑的眼睛一直在后视镜观察我们。
其实我没笑多久，也笑不深，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只要笑几秒就会意识到自己在笑，然后就不笑了。8754见我不笑了，他也不笑了。
“你为什么会在那家餐馆？”我单刀直入，却没指望8754会回答。我无论做什么事总是这样害怕失望，所以干脆不寄希望。
“能不能到你家后，我们再聊这件事！”8754每一次从后视镜看一次司机，他的眼睛就忍不住蓄有笑意。由于忍笑实在过于痛苦，最后8754干脆扭头看窗外的高楼大厦，而司机看在我手腕名表的份上，一直忍着赶我们下车的冲动。
在到家前，我一直在闭目养神，一静下来，身上的痛疼感立马像报复一样冲向大脑，生不如死。
几十分钟后，司机开到了我住的楼下，他望了望这像鬼城一样的小区，很怀疑我们会不会赖账不给车钱。毕竟我浑身沾着血痕，腿上还铐着断链，像个刚从少管所逃出来的不良少年。而8754也好不了哪去，他穿着那种领子高到可以挡着嘴巴的带帽子卫衣，松松垮垮的牛仔裤，被踩过好几脚的运动鞋，还拿着上车前后被我藏在怀里的斧子。从社区大妈的眼光出发，怎么看都不是好东西。
最后8754还是爽快地付了车钱，抱着我上了八楼。一边爬楼，一边还笑说那司机的样貌，像完全闻不到这楼道恶心臭味的样子。
“我完全没想到，我在酒店易容成的样子竟然有真人版，再一次感到世界这么大，无奇不无啊！哈哈哈！”8754的真实年纪可能比我还要小，个子175左右，偏瘦型。
到八楼我家门前，我让他站着别动，我摸索着从门神与门没有完全贴合的一条缝里取出钥匙，开了门，再让他抱着我进去。
他一进门就把我丢到床上，走到阳台那看一眼高楼顶的雾霾，再看一眼散发恶臭的碗筷，回来瘫坐在我这仅有的一把破椅子上，头像断了一样枕在少了根子的椅肩上。那把椅子的靠背原来有三根，现在两根。
“我去买点吃的！”8754长吸了一口气，像下定决心了后，双手一拍大腿，“啪”地快速起身，挥了挥手臂，松了松筋骨就走了。
现在的时间大概两点，我把身上的脏衣服全部脱了，甩到垃圾桶，卷起被子，开始睡觉。
朦胧中，我知道8754回来了，知道他处理了我的伤，知道他为我穿了衣服，还知道他从后面抱着我，一同卷着被子也睡着了。
天一黑，我就醒了，就像有人房间一开灯就醒一样。
我没动，我知道我不动，身上睡麻了的神经就不会那么痛。但8754也醒了，抱着我腰的手，非常自然的拿开，像从很久之前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恢复了原来的样貌，他身上的那些令人作呕的气味也消失了，取而换之的是一股深入皮肤的牛奶味，这是要从小就洗牛奶的人会有这种味道。
这家伙，这么用心易容，到酒店的用意绝不简单。
8754坐起来，把被子掖好。双手用力在脸上搓了搓，像揉面团。然后穿着我的人字拖，为了不让过长的脚跟落到地上，踮着去了阳台洗脸。
“你饿不饿？中午你没吃的肉粽还在电饭锅里保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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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是有想杀了我吧！”人类散发的杀意，我并不是第一次领略。
我没看站在我面前的8754，就只是侧躺着，保持眼睛开着。
“是我救了你。”
“为什么后来改变了计划？”
8754盯了我几秒，叹了一口气，装出一副要妥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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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不是有官方版本吗，你没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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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得像他自己害死的儿子！”
“他没儿子。”
“电视上都这么演。”
“那是电视的事。”
“也许是像他妈，你们男人不都会喜欢长得像自己老妈的女人吗？”
8754又沉默了。
我瞟了他一眼，8754像我预想的一样，正在忍耐。年轻人的耐心，就像鼻屎般大小的水迹，吹口热气就蒸发了。
“哈哈，你不用担心。他回不来了了，你现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中年男人也说过‘8754不会回来了’这种话，但结果8754还是回来了。
“那些人是你叫来复仇的吗？”
我一说出这句话，房内的空气温度像降了几度，8754的眼睛眯了眯，斧子就放在电脑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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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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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那天我到烂仔村去看一个老太婆”
“停！好，我知道了。下一个问题。”8754把椅子拖在床边，椅背朝我这边，他跨坐在上面，趴着椅肩，“你为什么要瞒着他，让我去看那个与你们没任何关系的婴儿？那大叔又为什么把婴儿给了你家人？还有，他为什么要用车祸制造你已死掉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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