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十年归国
亚平宁的悬浮列车稳而平地快速奔驰着,从两侧明净的车窗往外看，可以瞧见美丽的湖泊。李田圣注视了一会,合上手中的书,从旅行包里掏出便携式简餐——列车上的盒饭太宰人,自带能为他省下至少八个联邦币。
“美丽的蒂亚娜湖,不愧有亚平宁明珠的称号,”他对面的一位同伴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窗外美景挪开，也同样掏出一个餐盒。
“再美的明珠也经不起战火的摧残，或许一年后我们就看不见它了。”李田圣闷头顶了一句。
诺伦执政区并不太平,十一年前笛卡星的沦陷成为它不幸的伊始。现在的大半个诺伦执政区早已不属于罗曼联邦了,它被奥罗巴c圣弗兰c米拖共同瓜分，当然，最大的一块蛋糕归属于乌坦。
去年六月,政府以和峡湾陨石带为界限与乌坦签订新的停战协议，但是谁知道是明天还是明年，和约又要被撕毁了呢？
“所以我们才要去亚平宁综合大学呀！”他的同伴恶狠狠地吞下一大口米饭，边嚼边含糊道“那里才是我们联邦的未来，我要去学习，去把那些乌坦人打回老家！”
听到同伴这样说，李田圣的眼睛里也亮起了坚定地神采，但他生性寡言，并不是同伴那种喜欢时常将理想c奋斗挂在嘴边的人。
“两位同学，你们为什么要去亚平宁综合大学？我听说国立中央大学才是联邦最好的大学，想报效国家不是应该投考那里吗？”这时，车厢内一位一直与同伴交流的男子突然转过头，他的语气很平淡，没有半分好奇的意思，就是这么一板一眼地问道。
“去念中央大学的人都是奔着要当官的，我们这种平民子弟就算侥幸被录取了也只是陪衬而已！何况国难当头，政府不抵抗乌坦，我才不要去和那些贪婪无度地官员一起去做蛀虫！”李田圣的同伴金岭一开始看问话的男子穿着不俗还有点客气，但话没讲两句就戴上了几分傲气。
“谁说政府不抵抗乌坦的？”这时一个年轻的女子突然插话道。
李田圣一直没有开口，他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最开始那个问话的男人并不好奇，甚至根本不关心，在听到眼前女子的插话后，这种直觉更强烈了，真正想问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抵抗？”
对面的女子面貌柔美，看起来应该比他大几岁，看样子估计是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学生，还没接触社会的那种。这让金岭有些兴奋，关于政府不抵抗的话题，他和好几个朋友聚在一起天天看报纸讨论，自信颇有见解，于是立刻嗓门又响亮几分道“五·二三时，政府一枪不发，丢了沃兹！诺伦去保卫战时，报纸上说的大话连篇，什么要与诺伦共存亡，结果军队抵抗了不到一个月就下令撤退！更别说这些年国家媚颜屈膝，签订了多少丧权辱国的条约！”
女子摇摇头，不置可否。那个一开始不怎么感兴趣的男人却似被谈话勾起了兴头，他却是看也不看那两个学生，而是问那个女子道“当时的报纸我和小三他们也都天天盯着看，其实联邦军队还是打了几场像样的仗的，可为什么还是签订了《诺伦停战协议》，连打回手里的一颗宜居星都又送出去了？小三和阿宝他们几个可是骂了好几天娘！”
有关为什么会停战，顾长安这个常年悠荡在国外的人却可以说比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以上的联邦人都清楚原因，归根结底是三个字——没钱了。
“翼虎，当时政府已经没钱了，债务倒是一大堆。战前司令部是四处挪钱还不够，最后干脆从中央银行把人家的存款准备金都硬是抢了出来，听说胡行长到现在还在骂军队那些大爷是土匪强盗，一天三个电话催着后勤部和财政部还钱也就教育那一块的经费是中央下了死命令的没人敢动，不然没准现在老师的工资都发不出了。”
她也没遮遮掩掩，类似的话c类似的解释她至少对不下百人说过了，赵翼虎是因为最近一年才跳过来担任她的保镖才不知道。有一点顾长安没说出来的是，当时自己也筹措了一笔巨款和大批军需物资捐给联邦，也的确缓解了燃眉之急，可如果战争再打下去，别说一个月，最多一个礼拜她就供不下去了，除非她想破产。
地球上有句俚语叫“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战争就是在烧钱。
她这么一解释，赵翼虎连怀疑都没怀疑，就深信不疑。
眼前的女子在圣阿鲁巴共和国很多人眼里是一个幸运儿，哈布斯堡家族是少有几个能量足以深刻影响阿鲁巴经济和政坛的庞然大物，能成为这个家族的继女当然是幸运的。可若仅仅如此，那么她只会被埋没在这个称号的光环下，可事实上她本人的魅力却一点也没有被掩盖住。熟悉或不熟悉的人都为她火箭般的崛起速度而惊叹。八年前顾长安和自己的继兄合作成立了一个对冲基金，利用她外祖父首屈一指的星际船队和势力，资本运作很快遍及大半个西方国家。在五年前她成功游说阿鲁巴国会通过成立十国联合货币委员会的议案，并动用各种手段逼迫他们进一步开放金融市场c放松管制c签订《共同协议》。协议一经签订，这些小国立即施行扩张的财政政策，通货膨胀泛滥，短短两年，经济泡沫已不可抑制。七八个小国数十年经济发展成果被阿鲁巴贪婪的资本家摘取一空，作为首倡者，顾长安名下的基金当仁不让的从中分了一大杯羹，本人则一跃成为金融新贵，她提出的新经济理论也同样名噪一时。
而真正令她名传天下的，是仅仅时隔一年后，她就裹挟星际金融资本，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地对老牌强国圣弗兰帝国的金融体系发起了进攻。在这场资本战争发生前，她和常年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也是她继兄的奥斯顿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和争吵，奥斯顿认为圣弗兰实力雄厚，她选取对方作为突破口只会血本无归，可顾长安却坚持认为圣弗兰外强中干c英雄迟暮，没有实力对抗他们，最后顾长安说服了奥斯顿，事实也证明她是对的。
这样显赫的成功她是怎么做到的？可不可以被复制？每当被问到这个问题，顾长安表面上十分谦虚，内心总是默默吐槽别瞎想了，除非你也是穿越的，可以剽窃美帝当年的无耻做法
不过赵翼虎对她那么信任可不是因为顾长安会赚钱，相比起金融新贵的身份，在阿鲁巴的联邦人圈子里，她作为爱国领导者的号召力更令他心服口服。别的不说，这些年来顾长安从没有间断过支援联邦，至少三分之一的身家都无偿援助给了祖国，虽然捐的都是她剥削他国人民的血汗钱
赵翼虎有点失望地说“所以您才说要实业救国？”顾长安的救国理念不少人都知道，但是很多人都不看好，因为之前早有人实践过，这条路更是被证明是走不通的。赵翼虎有点不明白，他是粗人，平时偶尔听别人讲两耳朵也觉得联邦现在的问题不是靠兴办商业能解决的，可顾小姐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明白呢？
“嗤，实业救国？”金岭先前听眼前女子为政府辩护就已经很不舒服了，对她那点好感也消散的一干二净，再听到这人居然异想天开什么实业救国，瞧她的眼神里就差没明晃晃地射出三个字“土包子”。
赵翼虎凶狠地瞪了他一眼，金岭感觉被他眼神扫到自己像浸在冰水里，浑身顿时僵住了。连旁边的李田圣都有点骇然。他父亲是牺牲的士兵，杀过人的那种，赵翼虎那一眼给他的感觉就像父亲一次对人发怒流露出的那种气势，甚至更恐怖！
这个人手上一定有人命，还不止一条李田圣有点紧张和茫然的想，他平时觉得自己很镇定，可此刻迫切地需要想出个办法化解这股僵硬的气氛，他却半点思路也没有。
这个时候，顾长安突然拍了拍赵翼虎的肩膀，李田圣和金岭顿时愣住了，只见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壮汉，被拍了肩膀后立刻乖得和见到主人的小狗一样，只是还有些不服气。
“男爵让我要保护好您的安全，谁让您头次回国身边却不肯多带人”
“好了好了，这儿能有什么事。我说你啊，和小孩子生气也不怕被小三他们笑话欺负小朋友”顾长安像是对刚才的无礼一无所觉，反而朝赵翼虎打趣了两句。
赵翼虎听她这么一说自己也觉得有些悻悻然，金岭却涨红了脸，不过没吭声。
顾长安淡淡一笑，十年前她或许会心情不爽就给对方个小教训吃，可现在她对这种小摩擦连理会的兴趣都没了。实业救国？或许是，也或许不是。她用了十年的时间希望达成自己的布局，用利益将阿鲁巴绑上罗曼联邦这条战船上。阿鲁巴的对联邦投入的利益越多，就会更坚定地支持联邦，因为一旦联邦和乌坦开战，战败将不符合阿鲁巴的国家利益。当然，把所有的希望寄托于别人身上是最愚蠢的做法，这也是她为什么会在外面漂泊十年，却在混得最风生水起时悄然回国，因为想要挽救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必须且只能依靠国家本身，而非任何外力。
悬浮列车缓缓进站，停了下来。这里是它途经的一个站点，靠站后上上下下流动了不少人，顾长安所在的车厢有六个座位，却只坐了四个人。没多久，门外传来轻轻地三声叩门声，随即进来一个人。
顾长安本来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可她却突然顿住，仔细多看两眼，惊讶地喊道“戚艾学姐！”
“顾长安？”戚艾也很震惊，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熟人，还是这个人。这个时候两位曾经的同学内心同时苦笑，顾长安的计划里并不希望自己的行迹被人太早发现，而戚艾更是感到一丝棘手，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微笑中带着一丝讶异道“我听说你这些年一直在国外，怎么突然回国了？其他同学知道吗？我可是听人讲你在国外都呆的乐不思蜀了才不肯回来。”
顾长安心里还是挺高兴的，闻言立刻‘委屈’道“学姐可是冤枉我！哪里乐不思蜀了？我这些年在外面可受罪了！”
“你还受罪？”
“那当然啊！学姐，要说国外的东西就是难吃，天天牛排猪排羊排鸡排的，这不，搞得我肠胃都出了点问题。还是特地找了个联邦的医生，他开了方子说我这病要好好食养。我一琢磨这食养还能有哪比联邦好么？干脆就起身回国了。我这次是回来‘抱病养身’的，学姐你可不能欺负病人！”
戚艾听她这么多年没见还是满嘴胡说，顿时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亲切感也回来了。她其实不大清楚顾长安这么多年在国外干了些什么，心里猜测是因为顾长安当年走得实在太狼狈，后来又落到乌坦人手里当了一年俘虏，才不好意思回来见同学。现在也只当她是“想开了”，便有意避开从前的话题，坐□道“一别十年，你倒是还和从前一个模样，看着跟没长大似的，装嫩一装一个准~”说完，故意还略带“嫉妒”地打量她片刻。
“嘿嘿，要不怎么有人说外国的月亮比联邦圆，外国的水土更养人呢！”顾长安马上打蛇随上棍道“学姐，我这次回来是真打算要养病的，你可别把我回国的消息透出去，不然我这病也养不成了。”
戚艾还真在心里盘算要把顾长安回国的事告诉谁，不是八卦，而是她有些怀疑顾长安回国的目的。至于养病那一套，就她那面色红润的，戚艾信了才有鬼。
她半开玩笑地说“你这可不厚道啊，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又躲起来，是不是我也不能来打扰你养病？”
顾长安也跟着笑咪咪回道“那哪能啊！要是学姐你来探病，我可是一百个愿意一千个愿意！当然，这从来没有空手来探病的，花篮什么的没意思，学姐你每次来别忘了买点水果什么的，我这方面不挑嘴，选贵的买就成！”
戚艾就算存了试探的心思也忍不住笑出声。
戚艾刚才说她这些年都没怎么变，可她这一笑连顾长安都看得有些闪神。十年岁月不会只善待某一个人，戚艾学姐现在比起从前更添了一分成熟的韵味，人也更有魅力。
可惜啊，时间就是时间，它会无情地改变每一个人，她不是从前的顾长安，眼前这人也不是从前单纯的学姐。这世上真有这么多的巧合吗？她刚回国随便坐一辆悬浮列车就能遇见熟人？
刚才赵翼虎对她做了个暗示，告诉她这位戚艾学姐的目的是车厢内另两人，赵翼虎是行家里手，顾长安相信专业人士的判断。
可她并不想去探究这里面有什么纠葛，所以选择了装不知道。
有些过去的人和事，远的就像天外的星星，她以为已经彻底遗忘，可一抬头，它们仍在那里，从未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把下一章也买了吧，我会替换正文的~
考试考砸了，唉，前天上午考完数学我还觉得自个儿有点希望，下午考完专业课就彻底死了心【我为什么要报这个学校，母校你还要我吗嘤嘤嘤】
不过外面大吃一顿心情又好了，不管怎样，我至少努力尝试了，而且我学到的知识时属于我的（虽然以后几十年可能都用不到），现在自控力也好了很多也不算吃亏对吧？
昨天本校有个男生跳楼自杀了，谣传是考研失败我听到就在想，这么轻易的结束生命c逃避现实，他一了百了，可他爸妈得多难过呀，他怎么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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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蒂亚娜湖,不愧有亚平宁明珠的称号,”他对面的一位同伴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窗外美景挪开，也同样掏出一个餐盒。
“再美的明珠也经不起战火的摧残，或许一年后我们就看不见它了。”李田圣闷头顶了一句。
诺伦执政区并不太平,十一年前笛卡星的沦陷成为它不幸的伊始。现在的大半个诺伦执政区早已不属于罗曼联邦了,它被奥罗巴c圣弗兰c米拖共同瓜分，当然，最大的一块蛋糕归属于乌坦。
去年六月,政府以和峡湾陨石带为界限与乌坦签订新的停战协议，但是谁知道是明天还是明年，和约又要被撕毁了呢？
“所以我们才要去亚平宁综合大学呀！”他的同伴恶狠狠地吞下一大口米饭，边嚼边含糊道“那里才是我们联邦的未来，我要去学习，去把那些乌坦人打回老家！”
听到同伴这样说，李田圣的眼睛里也亮起了坚定地神采，但他生性寡言，并不是同伴那种喜欢时常将理想c奋斗挂在嘴边的人。
“两位同学，你们为什么要去亚平宁综合大学？我听说国立中央大学才是联邦最好的大学，想报效国家不是应该投考那里吗？”这时，车厢内一位一直与同伴交流的男子突然转过头，他的语气很平淡，没有半分好奇的意思，就是这么一板一眼地问道。
“去念中央大学的人都是奔着要当官的，我们这种平民子弟就算侥幸被录取了也只是陪衬而已！何况国难当头，政府不抵抗乌坦，我才不要去和那些贪婪无度地官员一起去做蛀虫！”李田圣的同伴金岭一开始看问话的男子穿着不俗还有点客气，但话没讲两句就戴上了几分傲气。
“谁说政府不抵抗乌坦的？”这时一个年轻的女子突然插话道。
李田圣一直没有开口，他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最开始那个问话的男人并不好奇，甚至根本不关心，在听到眼前女子的插话后，这种直觉更强烈了，真正想问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抵抗？”
对面的女子面貌柔美，看起来应该比他大几岁，看样子估计是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学生，还没接触社会的那种。这让金岭有些兴奋，关于政府不抵抗的话题，他和好几个朋友聚在一起天天看报纸讨论，自信颇有见解，于是立刻嗓门又响亮几分道“五·二三时，政府一枪不发，丢了沃兹！诺伦去保卫战时，报纸上说的大话连篇，什么要与诺伦共存亡，结果军队抵抗了不到一个月就下令撤退！更别说这些年国家媚颜屈膝，签订了多少丧权辱国的条约！”
女子摇摇头，不置可否。那个一开始不怎么感兴趣的男人却似被谈话勾起了兴头，他却是看也不看那两个学生，而是问那个女子道“当时的报纸我和小三他们也都天天盯着看，其实联邦军队还是打了几场像样的仗的，可为什么还是签订了《诺伦停战协议》，连打回手里的一颗宜居星都又送出去了？小三和阿宝他们几个可是骂了好几天娘！”
有关为什么会停战，顾长安这个常年悠荡在国外的人却可以说比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以上的联邦人都清楚原因，归根结底是三个字——没钱了。
“翼虎，当时政府已经没钱了，债务倒是一大堆。战前司令部是四处挪钱还不够，最后干脆从中央银行把人家的存款准备金都硬是抢了出来，听说胡行长到现在还在骂军队那些大爷是土匪强盗，一天三个电话催着后勤部和财政部还钱也就教育那一块的经费是中央下了死命令的没人敢动，不然没准现在老师的工资都发不出了。”
她也没遮遮掩掩，类似的话c类似的解释她至少对不下百人说过了，赵翼虎是因为最近一年才跳过来担任她的保镖才不知道。有一点顾长安没说出来的是，当时自己也筹措了一笔巨款和大批军需物资捐给联邦，也的确缓解了燃眉之急，可如果战争再打下去，别说一个月，最多一个礼拜她就供不下去了，除非她想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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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么一解释，赵翼虎连怀疑都没怀疑，就深信不疑。
眼前的女子在圣阿鲁巴共和国很多人眼里是一个幸运儿，哈布斯堡家族是少有几个能量足以深刻影响阿鲁巴经济和政坛的庞然大物，能成为这个家族的继女当然是幸运的。可若仅仅如此，那么她只会被埋没在这个称号的光环下，可事实上她本人的魅力却一点也没有被掩盖住。熟悉或不熟悉的人都为她火箭般的崛起速度而惊叹。八年前顾长安和自己的继兄合作成立了一个对冲基金，利用她外祖父首屈一指的星际船队和势力，资本运作很快遍及大半个西方国家。在五年前她成功游说阿鲁巴国会通过成立十国联合货币委员会的议案，并动用各种手段逼迫他们进一步开放金融市场c放松管制c签订《共同协议》。协议一经签订，这些小国立即施行扩张的财政政策，通货膨胀泛滥，短短两年，经济泡沫已不可抑制。七八个小国数十年经济发展成果被阿鲁巴贪婪的资本家摘取一空，作为首倡者，顾长安名下的基金当仁不让的从中分了一大杯羹，本人则一跃成为金融新贵，她提出的新经济理论也同样名噪一时。
而真正令她名传天下的，是仅仅时隔一年后，她就裹挟星际金融资本，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地对老牌强国圣弗兰帝国的金融体系发起了进攻。在这场资本战争发生前，她和常年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也是她继兄的奥斯顿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和争吵，奥斯顿认为圣弗兰实力雄厚，她选取对方作为突破口只会血本无归，可顾长安却坚持认为圣弗兰外强中干c英雄迟暮，没有实力对抗他们，最后顾长安说服了奥斯顿，事实也证明她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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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翼虎有点失望地说“所以您才说要实业救国？”顾长安的救国理念不少人都知道，但是很多人都不看好，因为之前早有人实践过，这条路更是被证明是走不通的。赵翼虎有点不明白，他是粗人，平时偶尔听别人讲两耳朵也觉得联邦现在的问题不是靠兴办商业能解决的，可顾小姐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明白呢？
“嗤，实业救国？”金岭先前听眼前女子为政府辩护就已经很不舒服了，对她那点好感也消散的一干二净，再听到这人居然异想天开什么实业救国，瞧她的眼神里就差没明晃晃地射出三个字“土包子”。
赵翼虎凶狠地瞪了他一眼，金岭感觉被他眼神扫到自己像浸在冰水里，浑身顿时僵住了。连旁边的李田圣都有点骇然。他父亲是牺牲的士兵，杀过人的那种，赵翼虎那一眼给他的感觉就像父亲一次对人发怒流露出的那种气势，甚至更恐怖！
这个人手上一定有人命，还不止一条李田圣有点紧张和茫然的想，他平时觉得自己很镇定，可此刻迫切地需要想出个办法化解这股僵硬的气氛，他却半点思路也没有。
这个时候，顾长安突然拍了拍赵翼虎的肩膀，李田圣和金岭顿时愣住了，只见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壮汉，被拍了肩膀后立刻乖得和见到主人的小狗一样，只是还有些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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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这儿能有什么事。我说你啊，和小孩子生气也不怕被小三他们笑话欺负小朋友”顾长安像是对刚才的无礼一无所觉，反而朝赵翼虎打趣了两句。
赵翼虎听她这么一说自己也觉得有些悻悻然，金岭却涨红了脸，不过没吭声。
顾长安淡淡一笑，十年前她或许会心情不爽就给对方个小教训吃，可现在她对这种小摩擦连理会的兴趣都没了。实业救国？或许是，也或许不是。她用了十年的时间希望达成自己的布局，用利益将阿鲁巴绑上罗曼联邦这条战船上。阿鲁巴的对联邦投入的利益越多，就会更坚定地支持联邦，因为一旦联邦和乌坦开战，战败将不符合阿鲁巴的国家利益。当然，把所有的希望寄托于别人身上是最愚蠢的做法，这也是她为什么会在外面漂泊十年，却在混得最风生水起时悄然回国，因为想要挽救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必须且只能依靠国家本身，而非任何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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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安本来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可她却突然顿住，仔细多看两眼，惊讶地喊道“戚艾学姐！”
“顾长安？”戚艾也很震惊，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熟人，还是这个人。这个时候两位曾经的同学内心同时苦笑，顾长安的计划里并不希望自己的行迹被人太早发现，而戚艾更是感到一丝棘手，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微笑中带着一丝讶异道“我听说你这些年一直在国外，怎么突然回国了？其他同学知道吗？我可是听人讲你在国外都呆的乐不思蜀了才不肯回来。”
顾长安心里还是挺高兴的，闻言立刻‘委屈’道“学姐可是冤枉我！哪里乐不思蜀了？我这些年在外面可受罪了！”
“你还受罪？”
“那当然啊！学姐，要说国外的东西就是难吃，天天牛排猪排羊排鸡排的，这不，搞得我肠胃都出了点问题。还是特地找了个联邦的医生，他开了方子说我这病要好好食养。我一琢磨这食养还能有哪比联邦好么？干脆就起身回国了。我这次是回来‘抱病养身’的，学姐你可不能欺负病人！”
戚艾听她这么多年没见还是满嘴胡说，顿时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亲切感也回来了。她其实不大清楚顾长安这么多年在国外干了些什么，心里猜测是因为顾长安当年走得实在太狼狈，后来又落到乌坦人手里当了一年俘虏，才不好意思回来见同学。现在也只当她是“想开了”，便有意避开从前的话题，坐□道“一别十年，你倒是还和从前一个模样，看着跟没长大似的，装嫩一装一个准~”说完，故意还略带“嫉妒”地打量她片刻。
“嘿嘿，要不怎么有人说外国的月亮比联邦圆，外国的水土更养人呢！”顾长安马上打蛇随上棍道“学姐，我这次回来是真打算要养病的，你可别把我回国的消息透出去，不然我这病也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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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啊，时间就是时间，它会无情地改变每一个人，她不是从前的顾长安，眼前这人也不是从前单纯的学姐。这世上真有这么多的巧合吗？她刚回国随便坐一辆悬浮列车就能遇见熟人？
刚才赵翼虎对她做了个暗示，告诉她这位戚艾学姐的目的是车厢内另两人，赵翼虎是行家里手，顾长安相信专业人士的判断。
可她并不想去探究这里面有什么纠葛，所以选择了装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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