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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2.尾狐92:墨初鸢,我喜欢你【一万】

  玺盛天愈加不明,问道,“墨氏到底有什么可图的?”

  玺国忠恨不得一拐杖将玺盛天敲醒,也懒得再跟他多说,摆了下手,“出去吧,吩咐佣人开饭。”

  ?

  祖宅前楼主厅,数十人一一落座,围着一张圆形梨木餐桌。

  玺盛天扶着玺国忠走过来撄。

  玺国忠坐在主位,说了几句开场白,招呼大家用餐。

  玺盛超一脸頹丧,不时地抬头,目光阴狠地刮向坐在对面的玺暮城偿。

  没想到这人对他的掌控到了这个程度,终是小看了他。

  玺盛天比玺盛超深沉又心机,不会轻易泄露自己的情绪,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全程安静,不时地和身旁的人谈笑自若。

  晚宴沉闷而压抑,却因管家紧急的步伐而打破。

  “什么事?”玺国忠皱起眉头,看向匆匆忙忙的管家。

  管家看了一眼坐在玺国忠身旁的玺暮城,说道,“少夫人来了……”

  正在淡静用餐的玺暮城,手中的筷子一顿,猛然抬头,看向管家,“在哪儿?”

  管家道:“首创别墅的云姨打来电话,说给您打电话打不通,打少夫人的电话也不通,说少夫人来找您了。”

  玺暮城霍地站起身,带翻了椅子,“多久的事情?”

  “云姨说少夫人离开别墅已经三个多小时了。”

  玺暮城大惊。

  从首创别墅开车到这里只需一个多小时,就算开车再慢,也该早就到了。

  望向窗户玻璃挂着密集的水珠,一种不好的预感排山倒海一样席卷而来。

  玺盛超一边慢条斯理用餐,一边浑不在意开口,语气凉薄,甚至带着恨意:“才刚下了一场大雨,山道曲折,最易山体滑坡,没准儿……”

  砰地一声巨响,倒在地上的椅子被玺暮城一脚踢飞,椅子撞倒了一米多高的屏风。

  全场震惊。

  玺暮城双眸阴森森的瞪着玺盛超,如果他再敢多一句话,不管他是天王老/子,他一定抡拳而上。

  玺盛超吓得一个激灵,一张老脸刷白刷白的,不敢再吱声。

  玺国忠皱起白眉,虽对玺暮城的行为心生愤懑,但事出有因,转而瞪向玺盛超,“你给我闭嘴!这像是一个长辈该说的?怎么着初鸢这孩子也是我们玺家人……”

  说完,看向玺暮城,人早已没影儿。

  ?

  玺暮城冲出老宅大门,抓起驾驶座椅上的手机,迅速点开屏幕,拨打墨初鸢的手机,然,却无法接通。

  他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这时,管家跑过来,安抚道,“少爷,您别急,我们沿着山道一起找,只要少夫人开车上来,一定能找到,而且,我带了宅里两个熟悉这里地形的人,如果找不到,我们到山坡下……”

  玺暮城目光一寒,攥紧了拳头。

  不,鸢儿不会出事的!

  “快点!”他喝道,上车。

  管家和另外两个人上了另一辆车。

  ?

  玺暮城开车沿着山道,缓缓地行驶,一路查看道路两边情况。

  一处山道口,发现一侧山坡有巨大的滑行痕迹。

  他立马熄火,冲下车。

  后面紧随的车也停了下来,管家和两个人下车,走过来。

  玺暮城走到山道口,查勘痕迹,虽经过雨水的洗礼,但依然清晰可辩是轮胎痕迹。

  那一瞬,他的心像被刀片刮了下,隐隐的疼。

  他往下望去,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他扭头,看向走过来的管家,“手电筒!”

  管家急忙拿出应急灯递给玺暮城。

  玺暮城打开应急灯,往下照。

  反复巡视数遍,山坡灌木中隐约可见一个庞然大物,依稀可辨,是一辆车。

  他弯附身体,顺着坡体,抓着地上的草木,往下走。

  “少爷,您小心!”管家急忙道。

  玺暮城耳朵嗡嗡响,压根儿听不见,此刻,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奔下面那辆车。

  心里一遍又一遍说,不是的!不是的!一定不是鸢儿!

  他身型敏捷,疾步冲下山坡,握着应急灯一照,当看清汽车尾部的标志时,他呼吸一滞,喊了一声,“鸢儿!”

  一个箭步冲到车前,车头装损严重,他不敢想象车里面是怎样的情景,几乎是颤着手,打开车门。

  那一瞬,突然头疼欲裂,他抱着脑袋,半跪在地,熟悉的感觉来了。

  玺暮城捶着脑袋,双手抓着头发,痛苦不堪。

  不可以!这个时候不管是谁!都不可以出来!

  他撑着车门,颤着身体站起来,呼吸急促,努力压制那股撕裂的痛。

  他猛地打开车门。

  当看见空空的驾驶座,悬起的一颗心缓落,脑袋的痛意减退。

  “少爷,怎么样?”管家和另外两个人跑下来。

  “是她的车。”玺暮城声音虚弱,堪堪站立。

  看此情景,鸢儿一定逃生了。

  这时,一个人喊道,“这里!这里有一只手机。”

  玺暮城撑着身体跑过去,从那个人手里拿过手机,瞳孔微缩,是鸢儿的手机!

  “应该是从这里上去的!”管家看了眼另一侧地势平缓的山坡,说道。

  “可我们来的路上为什么没有看见山道上有人?”另一个男人说。

  “上去!继续往前找!”玺暮城抬脚往山坡上走。

  如果鸢儿逃生,一定会找到山道,然后,试图拦截一车辆,搭顺风车到市区或是找他。

  可是,这么久了,他手机没有接到她的一通电话,可见,她应该还在某段山道迷路或是走岔了方向。

  ?

  三个小时之前。

  夜黑风高,小雨绵绵。

  一辆凯迪拉克沿着山坡高速冲下去,砰地一声巨响,撞到一个小土丘,停下来。

  速度太过,墨初鸢脑袋猛地撞到侧面车窗,痛到麻木,安全气囊弹了出来,将她牢牢包围,减去身体遭受更大的重创。

  她努力抬起脑袋,一阵天旋地转,视线模糊不清。

  她趴在方向盘上,静默片刻,脑袋的眩晕感逐渐减少。

  她抬头,额头渗出的鲜血沿着鬓角滑落脸颊,蜿蜒至脖颈,她胡乱擦了一把,凭着强烈的求生意志,攒着力气,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从车里爬了出去。

  雨打在脸上,冰凉刺骨,冷风呼啸而过,像谁在夜间悲鸣。

  她环视四周环境,这是山道下面一个山坡。

  只有她一个人的山沟野地,又是深更半夜,恐怖的气氛一点一点笼罩下来,她觉得全身发寒,即便以前待在停尸间也不及此刻的恐怖。

  她摸了摸身上,又返回现场,打开车门,找手机。

  光线太暗,她趴在车里四处摸手机,好不容易找到,手机屏幕却已碎裂。

  她一颗心沉入寒潭。

  凭着最后一次导航显示的位置,这地方应该离玺家祖宅有四十里地,但凭她这幅惨霜败体,怕是走不到玺家祖宅,就光荣在半道上了。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她拍了拍手机,屏幕亮了下,她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可仅几秒,屏幕一闪,黑屏。

  希望彻底破灭。

  联系不上救援,在这远山径道,茫茫山野,她即便没有受伤,可是要走到玺家祖宅要到什么时候?

  不,她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她不能放弃,爬也要爬上去。

  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再次观察周围环境,找到一条坡度平缓的地方,小心翼翼往上爬。

  她应该感激雨越来越小,不至于还没有爬上去,就先冻死。

  山坡布满枯草灌木,她借助任何可攀附的植被往上连爬带走。

  坡道因雨水的冲刷,泥泞不堪,十分滑,每走几步,摔了一跤,爬起来,再走,她身上的米色高级洋装,此刻已经脏污不堪,脚上的短靴每走一步,鞋跟陷入软湿的草地,她再努力拔出来。

  如果不是太冷,她一定扔了鞋子,减负。

  雨渐渐歇停,她连爬带走,抵达山坡顶端,看着夜光下清凌凌的山道,心里燃起希望。

  她站在路边,一头长发凌乱不堪,期盼着能拦下一辆车,等啊等,终于看到远处有两道车灯渐行渐近。

  她心中一喜,站在路边用尽力气挥手,唯恐车主把她当作电线杆忽略,于是,走到山道中间,猛挥双手。

  车越来越近,车速越来慢,她小跑过去,猛拍车窗。

  车窗降落,她开口,“先生,能不能……”

  “啊!”

  司机一声高亢惊喊,一副见鬼似的表情,一点儿都没有友爱精神,忽地加大油门,擦着她身边,急驶而去,喷出雷烟滚滚的汽车尾气,简直是把普通车当成赛车来开。

  “喂!”

  她追上一段,不死心的挥手。

  那辆车一个s型漂移,引擎声震天,呼地一下蹿没影儿。

  墨初鸢气的想脱鞋砸过去,人在旅途,帮一把能死啊!

  失望透顶,她垂眸,才发现自己此刻形象有多么恐怖,抬手一抹,手上沾染血迹,估计半个脸颊糊满了血,长发被风吹的四飞五散,一身米色裙装,衣领染了鲜血。

  她眉角跳了跳,那个司机该不会是把她当成孤魂野鬼了……

  她朝天翻了一个大白眼。

  之后,她凭着极差的方向感,靠着两条腿朝前走。

  她一边走一边注意山道是否还有车辆,她觉得,总能遇到一辆路过的车,关键是司机要胆儿大……

  不知道走了多久,觉得自己已经走了很远了,依旧还没看到灯亮的迹象。

  周围不是山体就是山沟,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方向,会不会走进大深山坳了。

  以前她困在森林里,奄奄一息的时候,萧瑾彦能找到她,这次,她的丈夫,玺暮城能否找到她……

  她坚定地朝着认准的方向继续前行,每走几步,就四处打量一番,走累了就坐在路边休息一会儿,补充体力,饥寒交迫,比那次在森林里还惨,还绝望。

  呼啸的冷风像妖魔鬼怪不断地席卷而来,似乎要将她吞噬。

  脑子里玺暮城的音容笑貌不断地映现。

  她像一个孤魂野鬼游荡在寂静的山道,摇摇晃晃,随时要倒。

  如果风再大一些,她一定会被刮下山沟,魂飞魄散。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就在她绝望时,忽地,呼啸的风声里,多了一个声音。

  她循声望去,身后传来一道汽车行驶的声音,一辆车开了过来。

  车灯在深黑的夜幕,像一道希望之光,将她笼罩。

  她兴奋的一下子有了力气,又怕吓着别人,手背在脸上胡乱地蹭了又蹭,试图擦掉脸上的血,殊不知,越擦越恐怖。

  不管怎么样,这次一定要拦下这辆车,这样就有救了。

  她踢了鞋子,拿在手里,站在山道中间,拼命挥舞!

  怕车再次走掉,她迎着车的方向飞快跑过去。

  大声喊着:“停车!”

  那辆车忽然加速,引擎声轰鸣着驶向她,就在离她不远的岔道口停了下来。

  她忍着身上的疼痛,朝着车的方向小跑过去,跑到一半,她突然停驻脚步,不敢置信的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瞪大了一双融入夜色的眼睛。

  从车上下来的人是玺暮城……

  他仿佛从天而降,迈着稳健的步子朝她走过来!

  她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那一瞬,风停了,世界安静了,这个世界所有事物都静谧无声。

  她一双晶亮的瞳孔映着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仿佛又看到了几年前森林里,绝境之地,她看到了萧瑾彦,此刻,她已经分不清前方的男人是萧瑾彦还是玺暮城,呜咽着朝他飞奔过去。

  玺暮城这才确定前方跑过来的人是他找的心急火燎的墨初鸢,加快了脚步。

  墨初鸢努力地朝他奔跑,风刮在脸上很疼,吹乱了她的一头黑发,吹疼了她的心。

  她朝着他奔跑,前方人影越来越近,短短几米之距,她用尽全身力气跑过去,只觉得和他的距离太长,想念他的怀抱,他的气息,他的那句:我会对你好。

  终于,她扑进了他的怀抱,熟悉的气息将她所有的恐惧湮没,一双坚实有力的臂膀给她力量和温暖,仿佛了她整个生命,那一瞬,他眷恋着他的怀抱,深深地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

  他的怀抱很凉,却温暖着她的心。

  “玺暮城!”

  她一双手臂抱住了他的腰,紧紧的,死死的,怕这是一场梦,梦醒了,他也消失了。

  从没有哪一个时刻像现在这样想他,渴望他的怀抱,渴望他的每一寸呼吸。

  他的手臂充满力量,仿佛要将她揉进骨子里。

  “玺暮城……”她软软地唤着他的名字,脑袋埋在他胸膛,眼泪开始哗哗而下。

  在她命悬一线的时候她没哭,在恐惧将她重重包围的时候她没哭,一个人游走在山道上的时候她没哭,在一次次绝望中她也没有哭,可是,此时此刻,在他温暖宽厚的怀抱里,她所有的软弱统统现行,抱着他大哭了起来。

  玺暮城抱紧怀里颤抖的墨初鸢,心落了地,又急火攻心,对她一声大喝,“我不是让你在家休息吗?谁让你大半夜一个人跑出来的?你是个懂事的?”

  霜冷严厉的嗓音,吓得她一个激愣。

  可是,她一点儿也不害怕,更紧的抱住他的腰,被他骂着凶着也是满足的,安心的,幸福的。

  “玺暮城……”她唤着他,只想喊着他的名字。

  玺暮城狠狠地箍住了的腰,将她打横抱起,朝车走过去,又低头,狠狠地在她脖颈咬了一口,“以后再想开车!想都别想!”

  她疼的吸了一口气,泪如雨下,又喊了一声,“玺暮城……”

  “干什么?”他收紧了手臂,语气冷的吓人。

  她没说话,哭的更厉害了。

  玺暮城把她抱上了车,有了光线,想扒开埋在他胸膛的人儿。

  墨初鸢刚想抬头,突然,想起自己一脸血,立马捂住了脸,而她的手早已沾满泥巴,这么捂着脸,等于又给自己摸了一层天然青泥面膜,整张脸不敢想象还能不能看清本色。

  管家从后面的车上调来一个人开车。

  玺暮城抱着她坐在后排座,她双臂像蛇似的缠住他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捂着脸,呜呜直哭。

  玺暮城借着光线,视线里——

  墨初鸢长发凌乱,一身米色洋装沾着泥污,已经湿透,下面一双纤白长腿泥泞不堪,脸颊可见丝缕血迹,瞥见她鬓角大片血迹,瞳孔一紧,闭了闭眼睛,又缓缓地睁开,收紧手臂。

  去扯她的手。

  她挣了挣,呜咽着说,“别看……有血……”

  玺暮城铁青的脸更沉了。

  他从来没有一刻像这样懊恼自己恐血症。

  唯有给她温暖和力量。

  好一会儿,墨初鸢悄悄放落小手,脸埋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而好闻的气息,血和泥巴蹭了他一身。

  坐在副驾驶的管家开口,“少爷,这里离老宅近,还是先送少夫人回宅里吧。”

  玺暮城嗯了声,又道,“叫医生先去准备。”

  “是。”

  在回玺家祖宅的路上,墨初鸢始终埋在玺暮城怀里,即使头疼目眩,也安心,只要他在身边。

  ?

  玺暮城抱着墨初鸢直奔前庭内院卧室。

  医生早已等候。

  玺暮城将她放在床上,瞥了一眼她糊满脸和泥巴的脸,气的想把她拎起来,狠揍一顿。

  医生进来,看到浑身泥泞的墨初鸢也是一惊,尤其那张脸已经看不清底色。

  玺暮城惧血,医生给墨初鸢处理伤口的时候,他坐在她身边,移开目光,却握着她的手。

  医生一番忙活,将她整张小脸清理出来,处理了额头上的伤口,才对玺暮城说,“玺夫人头上伤口比较严重,我开的消炎药要按时服用,以免伤口感染引起发烧,还有一定忌口。”

  玺暮城嗯了一声,管家送医生离开。

  偌大的卧室只剩两人。

  她躺在软绵的大床上,房间里开着一盏落地灯,光线适宜,床边坐着玺暮城,一双深邃的眸子看着她。

  墨初鸢坐起来,忍不住眼泪又涌了出来,扑进他怀里,呜咽道,“玺暮城……”

  玺暮城无奈又颓败,双臂抱住她,语气依然严厉,“知道错了吗?”

  她点点头,小脸蹭开他的衣领,脸颊贴着他烫热的皮肤,感受着他的存在。

  “一个人开车还乱跑吗?”他收紧双臂。

  她摇头,哭的更大声了。

  玺暮城以为语气重了,叹了声,“好了,不凶你了。”

  她摇摇头,“不是……”

  “不是什么?”

  她小手将他衬衫从西裤拽了出来,钻进他衣服里,抱住了他的腰,脸又往衣襟处蹭了蹭,才缓缓地抬头,哭的肩膀一抽一抽的,“玺暮城,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玺暮城的手臂收紧再收紧,许久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

  她靠在他怀里,安静的像一只小白兔,然而,眼皮越来越重,困意上来。

  玺暮城捏了捏她的脸,“别睡,等会吃药。”

  “嗯……”她往他怀里钻了钻,手绕到他后背摩挲,贴着他的皮肤,觉得更加安心,安心的更想睡。

  “听话,先别睡。”他说着,将她的双手从衣服里拿出来,起身,倒了一杯水,拿了几颗药,在她身边坐下来,将药递到她唇边。

  墨初鸢的关注点在他紧抿的薄唇上,他的唇型很漂亮,温软红润,垂眸,看了一眼他手心的药,摇了摇头,“不要吃。”

  “听话,来。”他将药又往他她唇边送去。

  她又摇了摇头,“好苦……”

  “怎么办?我让佣人给你准备糖?”他满眼无奈。

  “不用……”

  “那你想怎么样?”

  她视线又落在他唇上,久久定住,脸先红透,“你喂我……”

  记得以前,他也曾霸道的喂她喝过姜汤,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有些怀念。

  数秒没见他反应,她偷偷地瞟了他一眼,他正看着她,眼神意味不明,并没有喂她吃药的意思。

  她窘了下,努嘴,乖乖地伸手,捏起药粒送进嘴里,正准备拿他手中的水杯。

  玺暮城眸色一深,长指捏起她的下巴,喝了一口水,对着她的唇,压了下来。

  她配合的张开嘴,水缓缓地润入她喉间,连同药丸一起吞咽,在他准备离开时,她圈住了他脖颈,主动缠上他,呢喃,“玺暮城,我渴……”

  玺暮城没动,任她发挥生疏的吻技,在他唇里作乱。

  她吻得毫无章法,时轻时重,却点燃了他体内的火种。

  收紧怀抱,加深加深加剧了这个吻。

  直到她快要喘不过气来时,她推他肩膀,“玺暮城,我不渴了……”

  他深入吻她,“可是,我渴……”

  那一刻,什么东西牵引着两人,他热情如火,她柔情似水。

  她挂在他身上,渐渐地,趴在他身上,捧着他脸颊,用尽力气回应。

  他扯开她脏污的上衣,她坐在他腰上,一颗一颗地解开他衬衫的纽扣,他手来到她裙内,她抽走了他的皮带。

  彼此相融,她一动没动,望着身下的玺暮城,手抚上他轮廓分明的五官,嗓音娇软,再次唤他的名字,“玺暮城……”

  玺暮城一颗心都化了,翻身将她覆盖,掀起前所未有一场温柔情雨。

  照顾她的身体,他很快结束这场缠绵。

  尽管如此,她还是累的睡着了。

  玺暮城小心翼翼将她从怀里放开,下床去了浴室洗澡。

  然后,接了一盆热水,端到床前,拧了热毛巾,掀开被子,给她擦身。

  墨初鸢睡得很浅,被身上游走的烫热弄醒,睁开眼睛,便看见他拿着毛巾正落在她肚脐处。

  她羞涩的红了脸,拿开他的手,“我自己来。”

  说着,就要坐起来。

  玺暮城将他摁回去,“乖点,一会儿就好,顺便检查你身上有没有伤?”

  “……”要是有伤也是他伤的,不过,她也是心里自己嘀咕罢了。

  她双手遮住眼睛,任他摆弄擦拭。

  身子被转过来转过去,每一寸地方都不放过,他温柔到了极致。

  漫长的过程,被他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擦遍,他才**,伸出一只手臂,将她卷入怀里。

  “怎么会出车祸?”他问。

  “为了躲避一辆大卡车。”她努了努嘴,“下雨了,看不清。”

  玺暮城凝视着她,“下次不要擅自一个人出来,尤其是晚上。”

  “嗯,我是打算告诉你的,可是你的手机关机。”

  “抱歉,手机落在车里了。”

  “你怎么找到我的?”她问。

  “多亏云姨打电话给我,没打通,于是打电话到这里,说你来这里的事情。”

  “云姨真好。”她喃喃道。

  “估计云姨看外面下雨不放心你,她也算是尽心。”

  “嗯。”

  脸突然被他捏住,“不过你的方向感真差,居然反方向走,准备徒步回市区?”

  “……”她已经不惊讶了,她方向感一向差,但还是高兴他能找到她,“最后,还是被你找到了。”

  玺暮城看着她,指尖轻轻刮过她脸颊皮肤,“以后不可以这么莽撞,嗯?”

  “嗯。”她点点头。

  他手指触上她额头缠的纱布,眸底尽是心疼,“疼吗?”

  “不疼了。”她往他怀里钻了钻,又道,“玺暮城,你知道我一个人在山道上迷失方向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

  “是什么?”他的手指从脸颊开始轻抚,然后到她鼻尖,再到她唇。

  “想你……”

  他微微一怔之后,笑了,抬起她下巴,轻轻摩挲,“找你的过程,知道我悟到了什么?”

  “悟到了什么?”她眼神泛着迷离的光。

  “墨初鸢,我喜欢你。”他凝着她,眸深情浓。

  他的脸被她眼底的湿润朦胧。

  他头低下来,她微扬脖颈,他唇压下来,她微启唇齿,浓烈纠缠。

  ?

  隔天。

  墨初鸢换上管家一大早送来的一套干净衣服,玺暮城走过来,“我去前厅用餐,要不要把饭菜给你端过来?”

  “不用,我只是脑袋有伤。”

  “嗯。”他牵住她的手,走出门外。

  前厅,墨初鸢走进来,目光直接锁住主位上的玺国忠,微躬身体,“爷爷,对不起,因为我的关系,暮城错过前天与爷爷欢聚,昨天我出勤,暮城不敢再延迟爷爷的盛情款待,所以先我一步回来,对不起,我来晚了。”

  玺暮城心里翻涌着浓郁的情愫,傻丫头,昨晚固执来这里,是打算为他解围……

  玺国忠眉宇间的严肃,平缓几分,“无妨,家宴而已……”

  玺国忠又开始打量着墨初鸢,“伤没事吧?”

  墨初鸢大而化之,“我开车技术太次,逢上下雨天,车打滑,脑袋磕了下,爷爷不必担忧。”

  “你这孩子,冒雨过来,还受伤了……”玺国忠朝她招手,“过来吃饭吧。”

  “嗯。”

  墨初鸢松了一口气,和玺暮城一起坐下。

  早餐之后,玺暮城和墨初鸢不作停留,离开。

  ?

  书房。

  玺暮城叫来苏洵,让他去处理墨初鸢车的事情。

  “苏洵,顺便勘察下现场。”玺暮城说。

  “先生,你的意思是……不是意外?”

  “不知道,或许是我平时绷的太紧,想多了,去吧。”

  “是。”

  玺暮城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墨初鸢正拿着手机,准备打电话。

  “给谁打电话呢?”他走过来。

  “给队里打通电话,我续假一天。”

  “三天。”玺暮城纠正。

  “一天足够。”

  “四天。”

  “一天。”

  “五天。”

  “一天……”

  “六天。”

  “三天。”她认输,简直和萧瑾彦当年对付她一样的招儿。

  “嗯。”他捏捏她的鼻子,“我去公司,你乖乖在家。”

  “嗯。”

  ?

  交通局局长办公室。

  秦通站在办公桌前,看着忙碌中的楚向南,“墨初鸢出车祸了。”

  楚向南签字的笔一顿,在纸上划出一道长痕,站了起来,看着秦通,“人怎么样?在医院?”

  秦通笑了,“没什么事,她打电话说只是磕破了脑袋,请假三天。”

  “她是你队里的人,请假的事情不必跟我汇报。”楚向南坐了下来,继续工作。

  秦通难得碎嘴,“消息我是给你了,我走了。”

  楚向南斜他一眼,没说什么。

  只是,目光飘得很远。

  ?

  墨初鸢一下午躺在床上,无聊透顶。

  傍晚时,接到楚璃茉的电话。

  “宝贝儿,干什么呢?”楚璃茉开口。

  “我啊,闲着呢。”

  “来我这里吧,我过几天又要去外地了,晚上聚聚,我现在也在往回赶。”

  墨初鸢想了想,“好吧。”

  下床,换了衣服,拿起包出门。

  没有车,她只好打车去了楚璃茉公寓。

  像往常一样,她去花盆下摸了钥匙,开门。

  刚打开门,就被一个人拉了进来。

  屋里没有开灯,她吓了一跳,抬脚就要踢过去,却被那人轻易制住。

  同时,灯亮。

  待看清面前的人时,吃了一惊,“楚大哥?”

  楚向南上下打量她,目光触到她额头上的伤时,眸色一沉,“一两天不见,你不是身体不适就是受伤的,怎么弄的?”

  “没事,皮外伤。”她发现楚向南还攥着她的胳膊,微微一挣,楚向南立马松开。

  “进来吧。”楚向南转身走进屋。

  “楚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她一边换鞋一边问。

  “下班之后来的。”

  “蹭饭?”她打趣。

  “你呢?”

  “算是蹭饭吧。”

  楚向南笑了下,问道,“喜欢吃什么?我来做,等璃茉回来,正好赶上吃饭。”

  “你会做饭?”

  “嗯,是不是好男人?”

  “当然。”

  “那你喜欢吗?”

  “当……”她顿住。

  楚向南看着懵楞的墨初鸢,温和笑了。

  墨初鸢没在意,权当朋友之间的打趣。

  但她还是好奇问了句,“楚大哥,你没有女朋友吗?”

  “没有。”他看着她说。

  “哦。”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这时,手机信息提示。

  她打开一看,是玺暮城发的。

  “在哪儿?”

  她怀疑他是不是长了双千里眼。

  “璃茉这里。”

  “做什么?”

  “吃饭。”

  “晚上我去接你。”

  “好。”

  “不许喝酒。”

  “好。”

  她忍不住笑了,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

  ?

  玺氏总裁办公室。

  岳麓翰看着沉着一张脸的玺暮城,笑的欠拍,“又掉醋缸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