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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沈园花开(全文完)

  前夫夜敲门:长官,别这样,第104章沈园花开(全文完)

  “我们找一个中国男人,三十多岁,他是住在这里吗?”

  项北山谨慎的低声问询。ai悫鹉琻

  “中国男人?不,这儿没有。”老妇人摇了摇头“我在这儿住了一年多,从来没见过三十多岁的中国男人。”说着就要关门,嫣然的小手扑到门边拦住“夫人,让我进去找找,求你了!”

  “对不起小姐,这里是我的私人住宅,我会告你私闯民宅!”老妇人显然很不高兴,她宁静美好的早晨被打扰了。

  “不行!”嫣然死硬着不让她关门侧身就要闯进去,项北山忙抱住她的身子强行拉开,抱歉得对老妇人笑笑,扯着不甘心扑腾的嫣然出来到对面的大街上。

  “项北山,我要进去,他在里面!”

  “你确定?”项北山严厉挑眉,双手紧紧搭在她肩上“嫣然,你自己想想他现在是什么身份,可能还住在从前的地方吗?”

  是啊,他现在是在逃犯,住在从前的地方岂不是很危险?可是他会去哪儿呢,捷克这么大,她到哪儿去找他?难道是,他根本就不在捷克,是她抱了个可怕的幻想?她身子微微颤抖着,不可以这样想!就算把捷克翻过来,也要找到他,有丁点希望都不能放弃啊!

  “也许,他在别的地方?”

  见她如此,项北山轻声提议,俯身别开她眼前凌乱得发丝,这个小丫头,遇到所有的事都能冷静,可遇到沈廷焯的事情她就不行,就彻底乱了方寸。

  她像是半响才听到他的话,愣愣得重复着“别的地方”还能是哪儿呢?老城广场吗,胡斯雕像吗胡斯雕像群

  “因批判罗马教皇被视为异端处以火刑,哈利波特里似乎有说他其实是巫师。”

  嫣然跳起来,“我们去老城广场!”

  “好。”

  项北山叫了车,跟着她去老城广场。

  游客很多,项北山不禁蹙眉,真是越来越不安全。他俯身一把拉住嫣然的手,几乎在瞬间,她身子僵持了下,却没有松开,而是拉着项北山朝着雕像方向快速奔过去。她从昨晚到今天都没有吃饭,项北山不禁蹙了眉端,这丫头,是要找到沈廷焯才肯吃饭吗?如果她想到的是他在脑子里迫令自己不要继续想下去!

  胡斯雕像周围围满了拍照的人,嫣然开始变得烦躁而野蛮,她推开别人在绕着雕像一圈一圈的走,青铜雕像反射出的阳光刺的眼睛生疼,可是那么多人里,偏偏没有沈廷焯,就是没有!

  “应该是在的,应该是在”

  以生命捍卫真实,不应该是他喜欢的地方吗?

  嫣然仰起头,前面是圆形门尖角的建筑。(婚姻登记处,市政厅)

  “那个好漂亮的地方是哪儿?”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过去那个雪夜里响起。

  他说,不知道,明明是那么失落的表情。

  “然然,先去吃点东西,好吗?”

  眼看着已经下午将近三点钟,她不能再这样熬下去,否则会出问题。

  “好,好吧。”

  她望一眼那个地方,他没有告诉她,是不是很不喜欢那里呢?可是,总觉得这样走了,就会错过他啊!一只大手握紧她的手,轻声抚慰着“我们吃过饭可以再来。而且,你们上一次是在哪里用餐呢?”

  “黄油啤酒!”她咋咋呼呼的大声道,反手一把握住项北山的大手“我们去喝黄油啤酒!”

  “好!”

  项北山无奈得笑着的眼里不知何时竟流泻出一丝宠溺。他喜欢看着女孩子欢快的背影,也曾经有个女孩儿也这样傻乎乎的他眸色瞬间沉下去,曾经都过去了,女孩子也是会变成可怕的女人!

  他手中不禁用了力道,嫣然觉察到抱歉得回头“对不起北山哥,我,我们慢点走。”她的笑容里又多了一丝羞赧。

  “是我抓的太紧,怕你走丢。”他低沉的到她身边,清晰得看到阳光下的绒毛般的睫毛轻轻颤着,“北山哥,真是谢谢你们。”

  “谢的话,就听话点,啊?”

   

  ;“我很不听话吗?你们都喜欢说这些!”她无奈的嘟着小嘴巴,晶亮的眼睛仿佛恢复了曾经的顾嫣然。他想她若欢快的笑起来定然很美,否则沈廷焯和陆彦之不至于用毕生的爱只为得她欢笑如常。

  “是不太听话。”

  项北山含笑,那个女人,也不太听话。他又凝眉,他无聊到不行脑袋里居然总想那个女人吗?简直是犯贱!

  过了午饭时候,餐厅里只有零星喝着下午茶的人,嫣然推开门四处寻找着,终于在吧台后看到了上次迎接他们的老板娘,正趴在桌子上打着瞌睡,她更胖了,看起来像只可爱而慵懒的猫,让人忍不住想去摸摸阳光下她白胖的脸上细细的绒毛。嫣然轻轻俯身“老板娘,我要两杯黄油啤酒。”

  “嗯?啊,好,黄油啤酒两杯。”

  老板娘睁开惺忪的睡眼,眼前一亮“是你啊!”

  嫣然一愣,眯起眼睛笑着“老板娘还认得我?”

  “认得认得,你是那位米兰时尚的模特嘛,上一次是和你老公来的,后来喝我的酒睡着了,还是你老公把你抱回去的呢!”老板娘兴奋的说着指指靠近炉子的位置“诺,上回你们就坐在那里!我还记得你老公好帅啊!”

  额嫣然额头冒汗,就见老板娘八卦得朝后看看,压低声音问“又换了?”

  嫣然这才想起项北山正站在她身后,她刚刚只顾着和老板娘一起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不禁抱歉得看向项北山,他宽容的笑着并不介意。

  “不是,是我哥哥。”

  “哦哦,哥哥啊!”

  老板娘声调拖得长长得一副了然的模样。嫣然无奈,只好快点餐吧“还有一份猪排和一份通心粉,小食老板娘做主吧,就是要尽快。”

  “就是和上回一样嘛,记住啦记住啦!”

  说完仍然不忘仔仔细细得把项北山用她的x光扫了一次,嘟囔着“换的真频繁哦!”就冲进后厨,嫣然隐约听到她和男厨说话的声音,那深沉的味道还有些像沈廷焯,也许真的是缘分吧,她拉着项北山,在炉火边软软的沙发里坐下。

  天气很热,餐厅里开着空调,软沙发表面凉凉的很舒服,嫣然几乎陷进去,就想眯着眼睛。看来,他也不在这里,没关系,只要还有点可能,她就会一直在捷克找下去。等上菜后,她可以问问老板娘。

  原来上次,他是抱着她回去的,她也真是奇怪,怎么在他身边的时候,就特别容易睡着呢?

  “今天少喝点,我可不想抱着你四处找房子。”

  项北山突然挑眉,狭促的笑着。嫣然顿时红了脸,鼓着腮帮子辩解“我哪有那么容易醉,上次是因为太累了!”

  “累?还真是不懂得节制啊!”某男人望着窗外一副无奈的样子。

  嫣然又羞又气,干脆不理项北山了,没想到平常一本正经的军人也会开这种玩笑!

  “黄油啤酒猪排通心粉小食,全了!”

  老板娘端着个大大的托盘把他们要的东西通通摆上来,一张桌子瞬间就填满了。

  “这么快?”嫣然瞪大眼睛,好像早先准备好似的。但怎么可能呢?

  “是啊!早就知道”

  胖老板娘忙捂住嘴巴,讪讪的催促“赶紧吃吧,你们都很晚了还没吃饭!”

  嫣然眉端不禁一动,心底像是明白什么似的,突然问“老板娘,我老公你见过吗?他是不是来过这里?”

  “你老公?”老板娘不安得瞥了眼后厨又忙回答“怎么会呢?见到我肯定会对你说的,他没来过,真的没来过,那么帅的人哎小姐,你不能擅入后厨啊!”老板娘的喊声被她甩在身后,除了他,难道世界上还会有谁知道她曾经吃过的东西而且准备好吗?还有谁会知道她要来捷克吗?

  “沈廷”

  后厨的门砰的被打开,她恍惚的望着眼前的人,一时间竟完全丧失了说话的能力。怎么,怎么会是他

  李玖哲从惊讶到喜悦再到尴尬,几秒钟之内心灵备受煎熬,他尽量让自己一如既往的对嫣然愉悦的笑着。

  嗨,在熙!”

  她尴尬的点点头,看到他笑脸的时候,竟忘记了怎样恨他。只不自然的垂首将耳边的长发别在脑后,避开他灼热的目光轻声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买下这间小餐馆了。”

  他略显苦涩的微微一笑“想呆在你从前生活过的地方。”

  “什么?”嫣然恍惚抬头,想起他说的话消瘦的小脸儿白了白,躲闪着道“我没想到你会在这儿。”

  “是啊,我也没想到有天还能遇到你真好,在熙,真的。”

  他走到她面前,不敢像从前那样轻而易举的拉起她的手,两只手就没了安放的地方只能互相搓着,咧着嘴笑。

  “啤酒尝过吗?应该还是从前的味道吧?这次来,还是和沈廷焯一起?”

  “没有。”

  她摇摇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回答哪个问题,面对着似乎完全没有改变的空气,她却有了种逃离的冲动。在沈廷焯生死未卜的时候见到从前害过他的人,她真的很难心平气和的对李玖哲说,没关系,我原谅你,虽然她已经明白她无法恨他。

  “然然?”

  项北山几步上前,威胁的盯着李玖哲身上将嫣然拥在怀里道“不打扰了。”,就带着嫣然转身离开。

  李玖哲动了动脚,终是只对着嫣然的背影喊了句奇怪的话“今天是市政局结婚登记的日子,在旧城广场那边,很热闹,吃过饭你们可以去看看。”

  结婚登记的日子?难怪那么热闹。可是,李玖哲说这些做什么,也许是让她在布拉格好好玩儿几天?他也知道她很喜欢布拉格的,而且,特别想在布拉格度蜜月。嫣然吃着盘中的猪排,想起的却是他们在布拉格的那个雪夜,也许是她和他的生命中不多的几个美丽日子中最温馨的,应该算是蜜月?“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因为有人想在布拉格度蜜月。”

  手中的叉子突然掉在盘子里,项北山茫然看向她,她却突地推开沙发起身再次冲向后厨,他忙跟上,在进门前,她被老板娘拦住了。

  “小姐,后厨真的不能随便进入,你这样我的顾客会怀疑食物的卫生!”

  餐馆里,有些喝着下午茶的人已经对嫣然投来不满的目光,她两次打扰了他们安静的下午。

  “我要找厨师,刚刚那位厨师!”

  可她根本没听到,反手抓住胖老板娘的胳膊企图把她推开,但,她必须承认有时候瘦真的是种错误!

  “厨师刚刚出门了,他已经出去了!”

  老板娘带着哭腔解释,客人正怒气冲冲的准备离开!

  “出去?去了哪里?”

  “我哪儿知道啊,他是老板,我怎么敢问呐!”老板娘急匆匆甩开嫣然冲向准备离开的顾客“先生c夫人,真抱歉!”

  “然然,不如先去旧城广场找找看。”

  项北山提议。

  对,李玖哲不是说旧城广场的市政局吗?可是,市政局在什么地方?

  “老板娘。”项北山从钱包里拿出几张美金塞进她手里“告诉我,市政局在什么地方?”

  “旧城广场的市政局吧?好像最近开始开放了,就是圆形拱门上面有尖尖角的红色建筑,是从前的市政局了”

  圆形拱门,上面有尖尖的角!

  “那个高高的建筑是哪儿?”

  他望着高高的建筑,告诉她“不知道。”

  不知道,不是不知道,而是他不想知道那是哪里。因为有个女人说过想要到布拉格度蜜月,因为有个男人曾经想要和这个女人在捷克登记结婚她揉揉发红的眼圈,从马车上跳下来。

  市政局门口站满了新人,拍婚纱照的,或者是特意在旧城市政局开放的这天来登记结婚的,熙熙攘攘热热闹闹。嫣然茫然站在其中,却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市政局里面?还是就站在外面。她急切的搜寻着那道背影,急切的想要找到他,可是,那么多人,那么多幸福,好像全部都没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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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沈廷焯,你若在,就快点出来,我只怕再晚心就要承受不住!

  “大姐姐?”

  中文不太好的小男孩儿站在她面前,大大的蓝眼睛纯净透彻,穿着背带裤白色衬衫,小小的领结漂亮衬托着干净的小脸儿漂亮极了。他见嫣然低头看他,笑着扬了扬手中的信封,他给她的?

  嫣然忙伸手接过来。

  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便签,复杂的巴洛克风格花纹绣着知更鸟的图案,用奢华的英文写着:

  “我们曾经约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即使经历死亡,胸脯染满鲜血,有知更鸟导航,你必将找到我的位置。亲爱的,向前走,到达那曾经为真实献身的人面前。”

  为真实献身的人,很简单,就是胡思雕像。嫣然没有犹豫,起身就准备走,项北山却夺过了她手中的便签握住她的手腕不许她动。

  “然然,这也许是个骗局。”

  “不会!”

  这世上,没人曾经陪她走过布拉格,没人知道他曾经说过的那些话,没人比他们更加懂得经历死亡,胸脯染满鲜血,却依然在等待爱人的滋味!她握紧手指,只有他,只有他懂得!

  她的坚定,项北山知道无法阻拦。他几乎没见过沈廷焯写英文,无法判断他的字体,只得戒备的陪伴在她身边,暗中指示跟了他们一路的保镖注意警戒!

  小男孩儿并没有离开,在嫣然迈开脚步的时候,他友好的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嫣然微微一笑,拉着他的小手向前走着,很快,穿过人群他们到达了胡思雕像面前,这个她曾经来过的地方。

  他们在这里站住,就有个穿着婚纱的小女孩儿抱着捧百合花跑过来,把同样的便签放在她手中。

  “我们曾经说过沈园花开,回眸相爱。即使经历死别,互相舔舐伤口,有知更鸟导航,你必将回到我的身边。亲爱的,向前走,到达我们重新开始的地方。”

  她的手被另一只小手握住,在完全痴迷中随着两个孩子穿过旧城广场,到达一栋小楼面前。鲜花中摆满了各色白色婚纱的店铺打开,一张熟悉的笑脸出现在她白漆门里“然然,快进来!”

  “干妈?”

  嫣然诧异的望着她,又回头去征询项北山的意见。他们,有安排过吗?项北山耸耸肩,话说他真的不知道啊!

  “快啊,快进来!”

  “哦!”

  两个小孩子完成了任务嘻嘻哈哈的说笑着跑进店铺,稚嫩柔软的背影,相携的小手竟是令她眼中一热。嫣然拉住米兰的手随着她到了二楼。那是间巴洛克风格的试衣间,依旧是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婚纱。

  “干妈,这些到底是”

  “嘘!”米兰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神秘的笑着“从现在开始,我们的小然然不许说话了哦!捷克的传统,在婚礼前是不许说话的!”

  “婚礼?”嫣然觉得,大概是她饿的太久出现幻觉了。

  “不许说话!”

  米兰板着脸严肃的喝止她,嫣然眨眨眼睛,暗自低头捏了把自己的大腿,她,做梦的吧?到底在搞什么啊,米兰,沈廷焯!你丫的给老娘滚出来先!然后眼眶却通红了。

  接下来的事情可想而知,嫣然被米兰逼到洗手间洗干净两天没弄的头发,被扔进浴缸里用玫瑰花泡澡,当然她不许说话,因为米兰恶作剧的在她嘴里塞了根巨大的棒棒糖。然后化妆,梳头,最终,她被剥的半光套上一件雪白色的礼服站在镜子前。

  抹胸的礼服胸前是开满的用蕾丝精致的荼蘼花星星点点缀满,显得她原本就柔软的胸脯更加高挺柔媚。小收腰,裙摆完全使用欧根纱,没有一根支撑钢丝,由前至后缓缓加长荡开,米兰挺身看着镜子里淡粉色眼影和涂了裸色唇膏的嫣然,眯起眼睛无限神往的欣赏着“简直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样美丽!”说着,捧起嫣然的小脸儿狠狠吻了一下,吻得她腮帮子酸痛—因为嘴里还塞着棒棒糖。

  突然,米兰发现镜子里非常不和谐的某个身影,迅速回头换了凶巴巴的面孔。

  “项北山,带着你那帮蜜蜂一样的男人们下去,这里是女士的更衣间!”

   

  ;“咳咳,阿姨,这世界上不是除了你”

  “嗯?”米兰魅惑万千的挑眉,项北山立刻意识到他们真的很危险,忙挥手,灰溜溜从更衣室出去。

  “我的小美人儿还应该有最漂亮的首饰!”

  米兰回头,表情在凶狠和喜悦间转变的那一刻,嫣然好像有点看到巫婆后妈的感觉?她打了个寒战,把棒棒糖从嘴里抽出来,好甜,甜的快受不了了!

  “塞进去,不许说话!”

  当然,接着她就被米兰强迫继续塞进去。冰凉的触觉贴在了她脖颈间的锁骨上,嫣然抬眸,镜中,那刻紫色的水晶,美若星辰!高贵梦幻!

  “妈妈希望你以后能好好保管它。”

  镜中的米兰眸光晶亮的有些模糊,嫣然知道她是含着泪,爱面子的她也许不想她看到她的泪水,优雅的别开脸装作醒鼻子,她从镜子里摸到她的手,两手相握手心相贴的时候,仿佛血液从手心留到了心脏。

  “因为这是,你爸爸送给我,说过要给儿媳妇的传家礼物。”

  米兰握紧嫣然的小手深情的说着,用手指慈爱的别开她额边落下的发丝“虽然以后廷焯也会送你许多东西,但这件是妈妈的心意。”

  她柔顺的点点头,不自觉靠在了米兰靠过来的头顶,镜子里,嫣然看到的是她从没见过面的母亲。

  妈妈,今天女儿可能就要结婚了,你和爸爸在天堂高兴吗,会为我祝福吧!

  傻女儿,这世上有哪个父母,不渴望自己的孩子幸福?爸爸妈妈会永远在天堂爱着你,祝福你!

  她仿佛听到悠远的地方温柔的女声和沉厚的男声抚慰过她颤抖的心脏,阳光里她终于努力的仰起头,看到那巴洛克式的拱形屋顶下鲜红的地毯尽头挺拔的高大身影,他沐浴在阳光里,蜜色的肌肤仿佛闪耀着宝石的光芒,他遥远的凝视着她的身影,漆黑深沉的双眸中旋转着她的眸子,比任何时候都要宠溺期待的笑容镶嵌在镌刻般坚毅的脸庞里,幻化,又清晰,令她忍不住在那里,再次为他的俊美而颤抖。

  他俯身,似乎对牧师说了句什么,牧师慈爱的含笑点头,他便快步走下台阶,在她收缩的焦距中缓缓靠近。

  直到那只大手握住她小手,她才在剧烈的颤抖后停下,茫然痴迷的看向他立在她身边高大的身影。

  “然然,愿意嫁给我吗?”

  她痴痴得点头,完全无法让空白的大脑思维,目光里,一如在芭提雅再见时候,只有他,唯有他的一切。他心疼的俯身,如同抚摸般唇片抚过她的耳垂,“我们走吧!”

  就这样被他牵着手,登上教堂的台阶,她抬起眼皮看到牧师对自己微笑的瞬间,突然转身,正映入沈廷焯溺爱的眸中,她便浑身一颤,突然有了种逃跑的冲动。她不要结婚,不要做梦,等到梦醒了,肯定会被失望折磨死的!

  “然然”

  细白的胳膊被他握在手中,沈廷焯不禁收紧手指,表情里紧张的几乎要崩断。是被自己吓到了吗,怎么突然要逃跑?

  “我不做梦,不做门!”

  她抗议般的皱着好看的眉端,越拧越紧,小嘴儿都生气的嘟起来。

  什么不做梦?沈廷焯却是满头雾水,一转身把她抱在怀里,压低声音啃着她的耳朵“什么做梦?然然,没有做梦。”

  “别骗我!”她气鼓鼓的瞪大眼睛“沈廷焯才不懂得浪漫,才不懂得要办婚礼,别骗我!别骗我!”她激动的眼眶都红了,搞什么嘛,做梦的时候都要被他欺负,她不要,她要快点醒过来!小身子就开始努力得在某个怀抱里扭着,殊不知抱着她的沈廷焯早就是满脸黑线,什么叫他不懂浪漫

  “傻丫头,没骗你!”他努力扭过她瘦弱的肩,漆黑的眸光中闪过一丝心疼,白皙的面庞里深嵌的眼眶里泛出丝疲惫的青色,他深深凝视着她干净的眼睛,仿佛要把她完全吸进去似的一字一顿告诉她“顾嫣然,沈廷焯要娶你,要和你在教堂举行婚礼,要给你幸福,要你被他拥在羽翼下,被他呵护,被他爱,被他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一辈子,让你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你愿意吗?”

  “我愿意!”

  嫣然迫不及待得回答,接着却如走了

  气的皮球般低声嘟囔“又做梦了”

  “没有做梦,顾嫣然!”

  沈廷焯气得只差崩溃,他的小东西怎么可以在关键时刻犯糊涂!

  “胡说,沈廷焯哪会求婚啊!”

  她翻了翻眼皮推他,小手落在他胸膛的瞬间,突然泪落如雨,她是做梦了,做梦了才会被他抱在怀里!

  抓狂了,彻底要被气废了!

  “沈廷焯为什么不会求婚?不管了,反正我愿意,你已经答应了!”他气得头晕,抱着她冲牧师怒吼“然后做什么?”

  “啊?”

  牧师晕晕的发出个语气词,尴尬的咳两声无奈点点头“好吧,接下来,新郎,你可以拥吻你的新娘!”

  嗯,总算说了句有道理的话。沈廷焯暗想着霸道的捧起她柔软的小脑袋,薄唇温柔的封住了她那早已诱惑得他心痒难耐的粉嫩唇片。

  唔嫣然睁大无辜的双眸直勾勾盯着眼前的男人,泛着泪意的眼眶瞬间滚落清澈的泪珠到他们相交的唇齿间,沈廷焯睁开双眼深情凝视着她的眼睛,灼热的目光惊得她如小鹿般匆忙合上眼皮,薄薄的唇片便泛起邪气的笑容,他加深了那个吻,突破她洁白的贝齿舌尖灵活的探入她檀口之中吮吸着怀念的丝丝甜蜜味道,她便轻轻颤抖起来,泪珠如雨滚落下来,伸出小手情不自禁抱住他的脖颈迎合着他的唇片将自己的呼吸交付给他,两两相合,在阳光的沐浴中忘却身在何方。

  直到,彼此再也无法透过对方呼吸,才喘息着松开对方,他温热的额头抵在她冰凉的额前,深沉的注目着她的眼睛,爱惜得抚摸着她的脸颊。

  “顾嫣然,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沈廷焯正式的妻子。有上帝为证,永生不许反悔,记住了吗?”

  她小脸儿被吻得通红,喘息迎上他的眼睛,委屈的反问“那,下辈子呢?”

  “下辈子,下下辈子,无论轮回几世,我都要找到你,让你如今日般,做我沈廷焯永爱的女人!”

  他霸道的咬着她的唇片,想要再次含住。嫣然忙躲过去,她不行了,再这样肯定会窒息晕倒,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衬衫领子调皮的笑着“不行,下辈子我答应别人了”

  “什么!”

  沈廷焯大惊,抓住她的小手严肃的问“你答应谁了?如果他下辈子转猪难道你也跟着?”

  她无辜的眨巴着大眼睛,嘟起可爱的小嘴唇轻轻的道“答应的那个人住在我家旁边,说,下辈子要和我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顾嫣然!”

  小丫头,居然在调戏他!沈廷焯气恨又无奈得吻上她樱桃般的唇片,细细呢喃着“我爱你”,肆意怜爱。

  布拉格旧城广场的钟声伴着唱诗的歌声传来,洪钟中白鸽环绕着圣维塔大教堂金彩的塔尖飞翔而过,将一片片洁白的羽毛遗落在人间。教堂外知更鸟鸣唱着爱情圣魂的歌曲,一声声,穿越古老的查理大桥而来嵌入相爱之人的灵魂,让他们无论经历坎坷痛苦,都能轻易找到曾经遗落在彼此心底的那颗心。

  “我们曾经约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即使经历死亡,胸脯染满鲜血,有知更鸟导航,你必将找到我的位置。”

  “我们曾经说过沈园花开,回眸相爱。即使经历死别,互相舔舐伤口,有知更鸟导航,你必将回到我的身边。亲爱的,向前走,到达我们重新开始的地方。”

  经年之后,白发苍苍的她在铺满阳光的卧室里坐在绒绒的地毯上翻出泛黄得便签时,脸上还是会泛出红润的笑容,然后她笑着说“廷焯,这大概是你此生说过最浪漫过的话了!”就能听到他醇厚的声音一如当年响在她耳畔“我的小东西,那大概也是圣维塔大教堂举办过的最奇特的婚礼!”

  所以他们会记得,生生世世永不分离,所以他们会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依然紧紧握着彼此的手,一起走,走到他们下一个重新开始的地方

  布拉格的夜色渐渐降临,帷幕的天空里星星近的仿佛触手可及,她伸出没有被他拉住的那只手,指尖恰恰扣在启明星的位置,突然轻而调皮的笑出声音?

  “笑什么?”

  他自怀中低头俯视着她,顺手将自己的西

  装外套披在她裸露的肩上。

  “沈廷焯。”她唤他,他却拧眉,不理她。

  “沈廷焯?”她仰起头,看清他板着脸不高兴,困惑的蹙起眉端。

  “不许叫名字!”

  他凶巴巴的伸出手,弹了下她闷闷的小脑袋。从前都是廷焯啊,老公的叫他,隔了几年就这么生分了?

  “唔,好吧。”她一本正经的点点头“那就,阿焯吧!”她学着白晓冉的口气坏笑着看向他,果然沈廷焯的脸色变了,不过变得貌似不太好!

  他站住,严肃的抱住她的小身子让她不得不在他怀里仰起头看他,看着他眼里深刻的痛苦“然然,那是我人生中最痛苦最屈辱的日子,我亲眼看着我心爱的女人受伤,每一刻都在被凌迟,所以我求求你,忘掉那些,全部都忘掉!”他的认真,他的严厉,他的祈求,他的爱怜,引得她心口一颤,泪湿了眼眶。

  真傻,她从来都没有怨过他啊!她侧过脸,让自己的脸颊贴在他胸口,因她这亲密的动作,他的身体慢慢放松。她侧过脸伸出手指着布拉格城堡上那寸天空,寻找到因为他突然打断而斗转星移的星星。

  “廷焯,你看,启明星!”

  他顺着她细白的手指仰起头,却含笑着落在她和月色一样洁白的指尖,很想很想,就这样握住温暖她。

  “你知道吗,启明星对我们来说,有特别的故事!”

  她回头,灼热的目光充满希望的望着他漆黑的深眸。

  他沉默着,目光里有一丝悲伤和愧疚,他竟然不知道对他们来说特别的故事!

  那微微的不解被她看在眼中,轻微的不安也让她心头颤动,他是这样怕失去自己呵,竟然会在无法回答她问题的时候都小心翼翼。她就忍不住低头认认真真的让自己的手指钻进他的大掌里,好像有种他又会突然消失的担忧,他顺着她的小手低头,满是抱歉的抚摸着她的小脸儿“对不起然然,我不知道。”

  说出这句话对他来说太难太难,他习惯了他曾经悄然陪伴她走过,对她的所有都了如指掌,亲密无间,突然有天发现她的世界也有他不了解的过去时,空虚的害怕。就像曾经他以为她死去的那些日子。

  嫣然仰起小脸儿,坏坏的笑起来。

  “你当然不知道!”

  “然然”

  他有些急切,急得手心竟然都冒汗,她的小手顺着缝隙滑下来些,他忙乱的抓着,却发现她已经把手抽出来,浑身瞬间僵硬的紧绷起来,他的然然,要是生气走了怎么办?

  “傻瓜!”她举起胳膊突然勾住他的脖子,沈廷焯浑身一松,微微俯身狠狠得抱起她,感觉她热乎乎湿漉漉的气息扑打在脸上,“你第一次偷偷跑到我家花园的时候,就在启明星的位置坐着。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看启明星吗?”

  “不会是因为偷偷暗恋我吧?”

  居然吓唬他,真是个小坏蛋,他想着就忍不住坏笑着去啄她软软的小嘴唇。虽然他知道答案肯定不是,傻乎乎的顾嫣然大概那时候满脑子都是她的逸轩哥哥,想到这里,沈廷焯又开始不舒服,他守了她这么多年居然后来那丫头暗恋别人,真是岂有此理!

  “才不是呢!”嫣然眨眨眼皮扔给沈廷焯个小卫生球“是因为孤儿院的修女总是说,天上的星星是妈妈的眼睛。我就想,我妈妈的眼睛一定是最亮最亮的那个,所以,启明星就是我妈妈啦!”

  她说着小脸儿染上了兴奋,沈廷焯心疼的抱紧她,“然然,以后,我不会再给你想妈妈的机会,我就是你全部的亲人。”

  他就是她全部的亲人,这样的话,好温馨,比天下所有的甜言蜜语都好听,只是很容易让人感动的想哭,爱哭的嫣然眼前又是雾蒙蒙的,她使劲点头,眼里的雾水凝结成泪珠落下来砸在沈廷焯胸口,湿了一片衣衫,她傻笑着说“我看到你从启明星的位置出来,就想你一定是妈妈带给我的哥哥,所以,我才舍得让你玩儿我的秋千!慕轩哥和逸轩哥,都没有玩儿过呢!”

  一时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又如同孩子般。沈廷焯暗笑着,他的然然啊,到底还是长不大的孩子。

  可难道她说错了吗?没有,他就是她妈妈派来照顾她保护她爱她的人,所以,他要用后半生让她活在蜜罐里

  “廷焯,那是哪儿?”

  她的细白的手指映衬在河里,指着伏尔塔瓦河面上横跨的大桥。

  “查理大桥,建于1357年,是历代国王加冕的必经之路。”

  他一如曾经般无所不知得回答她的问题,她明媚的大眼睛闪过道璀璨的光芒,仰起头问“廷焯,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明了的笑着,他低头看着她回答“因为我的然然说想到布拉格度蜜月啊!”

  “是吗?”

  她背着双手如小女孩儿般欢笑着奔上查理大桥,一尊一尊雕像数着,攀上其中一尊伸着手抹人家光着的脚。沈廷焯无奈的护住她的后背免得她摔下去,蹙着眉尖困惑得问“摸这个做什么?”

  “不要说话啦!”

  她扭着身子闭上眼睛,白白的小手摸索着,沈廷焯突然有点嫉妒那座雕像,他的然然的手心软软的特别舒服吧又暗笑自己,和雕像较劲什么?霸道的伸出大手,覆盖在她手上,感觉她细软的小手如同一条肉嘟嘟的小蛇在自己手心里滑动着,紧贴着她双腿的某处就高高的扬起了脑袋,嫣然不舒服的扭扭屁股,沈廷焯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宝贝儿,别乱动,行吗?”

  “什么?”她回头看他满脸通红,忙从上面跳下来问他“你不舒服?”

  虽然已经松开她,可是那个地方没有丝毫放松的迹象,反而因为她红扑扑的小脸儿愈发斗志昂扬,简直难受。他强忍着摇头“没事,没事。”

  “怎么没事呢?你看你脸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她踮起脚尖抬起手摸摸他的额头,凉爽柔软的手心贴在那里时,沈廷焯简直就是在冰火中挣扎,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拉下来放回她身边,严肃得告诫她“我没有发烧,但是,你不许乱动。”

  “为什么?”她没有乱动啊!嫣然好委屈。

  “那个,你干嘛摸人家的脚?”沈廷焯只好装作无视岔开话题,否则他很可能在这儿就把她难受啊!

  “人家说,用心摸这个雕像的话,就能让心爱的人幸福!”

  她小心翼翼得回答着挑起眼睛看他,好像很生气,她不该乱跑吗?哎,她居然差点忘了,他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说不定还挺危险,她是不该给他找麻烦。而且,他心情肯定不太好。

  手轻轻探进他的手心里,好热

  “廷焯,你的手心也这么热,是不是真的生病啦!”她急了,他怎么浑身都发烧?

  “说了没有!”沈廷焯梗着脖子回答,原来是想让他幸福,心里甜甜的,可是为什么她的手这么软这么软,如果抓住的话是不是某男yy着,受不了了,他现在就要她!可是低头,却看到她大眼睛里全是委屈的神色。

  “廷焯,对不起嘛,我忘掉你现在还很危险,要不,我们回去吧?”

  顿时某男的幻想支离破碎,他忍不住把她抱进怀里按在胸口,用她柔软的身子稍稍平复欲火,沙哑着嗓音说“没有,然然,真的没有。”他松开她一些,以便她能抬头看到自己,认真严肃得问“然然,以后你和小宝可能要陪我生活在国外,你愿意吗?”

  “我没意见啊!”反正有沈廷焯的地方就有家啊!

  “然然”他心疼得抱着她,呼唤着她的名字“我以后,永远都不离开你。”

  可能吗?那是他热爱的事业啊!嫣然滚烫的心因为这个想法渐渐冷却,她淡淡笑着,没有回应他。

  但沈廷焯却感觉到她一寸寸冷下去的身体,慌张的不知所措的俯身凝视着她的眼睛“然然,你不相信?”

  她笑了,虽是云淡风轻,却令他心慌意乱。

  “然然,我真的不会再走了!”

  “没关系廷焯,我还是会等你,一直等着你。只是我真的希望,你无论如何都好好的,不要再吓我了”她的尾音轻轻的颤抖,她真怕他再次离开,就又像从前那样没有消息,或者又不认识她!

  “然然!”沈廷焯急得差点不会说话,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中的急迫。

  “我永远都不会走,那些事我不会再做了。反正”他一迟疑,俊脸上闪过奸

  猾的笑容“反正我老婆是总裁,我以后就靠老婆养了!”

  啥?

  嫣然眨眨眼睛。她,以后养他?好奇怪啊!

  “可是,那不是你热爱的事业吗?”

  某女完全没反应过来。

  “谁说我热爱?还不是因为你,每天可怜巴巴的要我给你个交代,我就只好拼命了啊,哪个有老婆有孩子的男人做这种不要命的事情?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多好啊,老婆以后你养我吧?”

  某男谄媚的摇摇嫣然的胳膊,摇的她头晕眼花浑身发冷,她,她面对的究竟是沈廷焯吗?沈廷焯居然撒娇!啊啊啊!太可怕了!不过怎么说来着?他不做那些事儿了?平反以后也不做官了?那岂不是失业男青年,那岂不是一无所有,那岂不是真的要靠她养?嗯,经济基础果然决定着上层建筑,某男人没钱没权当然就没地位,以后靠着她养得话是不是

  嫣然邪邪的勾起漂亮的唇片。

  “老公,你真的不要出仕了吗?”

  沉默,小小的沉默。沈廷焯觉得今晚的空气开始变得怪异。他戒备的点头。

  “老公,你真的不要赚钱了吗?”

  某然的小宇宙开始酝酿,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正在回升。

  “钱,还是得赚,不过暂时”

  暂时没钱赚这话对老婆还真说不出口,可是,为什么好像有人在唱歌?

  “那老公,以后真的是我养你了!”嫣然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沈廷焯忙不迭点头,没钱要靠老婆养的男人要学会讨好老婆。

  “从前呢?我在家里,木有工作,木有钱,就要洗衣服,做饭,扫卫生,照顾肚子里的宝宝,然后连那个都要你说了算。现在你都不赚钱,靠我养,是不是以后家里洗衣服,做饭,扫卫生,带小宝,还有那个”

  “那个什么?”沈廷焯邪肆的笑着靠近,他就知道,这丫头满脑子盘算着报复他,但是,他不会给她机会的他捧住她的小脑袋激烈的轻咬着她得唇片“宝贝儿啊,嘿咻这种事,你做不得主的!”

  位于海滨的城市,在经过一场秋雨的洗礼后愈发寒冷的刺骨,风中总是夹杂着海水的腥冷气息,透过布满生锈栏杆的小窗吹进原本就寒意森森的地下室,空气仿佛在一寸寸的凝冻结冰。

  这间位于林氏庄园的地下室深藏在庄园后属于林家的树丛里,曾经是老鼠c恐怖的虫子的天堂,但是最近,这里的角落里多了道人类的身影。但丝毫不影响动物们的生活,因为那角落里骨瘦如柴的女人,几乎是个死人,连老鼠啃她的脚趾她都好似完全没有知觉,她在这里呆了三天了,水米未尽,濒临死亡

  一束煞白的光骤然刺进地下室,老鼠尖叫着逃跑,蜘蛛蟑螂虫子爬上墙躲避着光明,角落里的女人,仍旧一动不动,单薄的衣衫裹着的身躯渐渐暴露在灯光下,沾满了鲜血和凝结的淤青。

  安静了太久的地方,皮鞋落在地面的声音响亮的骇人。

  林慕轩一路走来,眉端越蹙越紧。他从前,最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地方。而现在,这里有他同样厌恶至极的女人,是,厌恶,极端的厌恶,以至于从前所有的爱和愧疚,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停在那间地下室门前,属下上前打开铁门,锁链哗啦啦刺耳的滑过,里面的人却仿佛没有听到,呆滞的环抱坐在原地。

  “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不管给什么都不吃。”

  属下战战兢兢得在他身边回答,这个男人,是意大利黑手党教父的儿子,s市新四大家族里各个都与他有关!

  这个女人,三天前被带来,之后就再也无人问津,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她会在这里自生自灭,但是今天,男人居然亲自来见她!

  听到这话,林慕轩冰冷的脸愈加森冷如冰,他缓步走到女人面前蹲下,每个动作都像是被电影放慢的镜头,修长的手指穿过女人凌乱的长发准确无误的握住她的下颌,下一刻,女人苍白发青的面孔暴露在白炽灯的照射下。她无神的双眸似乎在触到他脸孔的时候动了动,便恢复了死寂。

  她的动作并没有逃过男人的目光,他端凝着她瘦的脱形的脸和身躯,幽邃眸中冷凝着危险的气息,握着女人下颌的手骤然加紧,承受

  不住疼痛的女人终是蹙了蹙眉端,纤细的身子已经摇摇欲坠。

  “想死?”他冰冷的话语在某个瞬间闪过一丝令人容易错觉的苍凉,转瞬即逝。

  女人大约是没力气,亦或者她无法回答,目光呆滞得望着个不知名的地方,那双幽兰般的双眸里不知藏了多少回忆和痛苦,悠远的令人心痛,但她换来的,只是林慕轩更加残忍的冷笑“匡晓楠,你没资格死”

  女人原本宁静的目光在他这句话后仿佛平静水面被投入一颗巨大的石头,溅起无数波澜,浪花从她眼里溢出,清澈的洗净了她苍白小脸儿上的污秽,林慕轩握着她下颌的手指便是蓦然一紧,使得她吃痛的呜咽出声。

  啪!响亮的耳光声震破幽怨的寂静,他双眸紧敛盯着那个被自己打在地上颤抖着的瘦弱身体,只觉得手心痛得像断了骨头。

  “闭嘴!”怒吼声震得匡晓楠浑身一颤,哭声竟奇迹般停止。

  “你记住,我不会让你死,只会让你,生不如死!”

  他压下躁动冷冷的对门口的属下命令“让她吃饭,然后洗干净送到公馆二楼,请医生过来。”

  他没有听完身后属下慌乱的应答,起身离开。

  “为什么!”

  身后,匡晓楠隐忍着终于爆发,她害了然然,她不该活着!

  为什么?林慕轩冷笑着回头嘲讽着看向她泪眼朦胧干瘦的脸,收敛的眸光中只有森冷的含义“因为,她在受苦,她苦,我就要让你比她苦十倍,百倍!”

  他冷漠的转身,终于再也没有去看她。所以他并不知道在那个角落里,她静静的笑了,她终于知道,她还活着,所以陪她受苦,她并不觉得苦难。只是望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时,她的心还是很疼很疼,触动了心底最柔软的那些日子。

  那个冬天是她最难熬的日子,沈廷烨对她冷眼相待已经第三年,也不知道第几次被丈夫提出离婚,但因为家族的原因她迟迟不能答应,以至于丈夫对她愈发轻视鄙视,她也只能忍辱负重。

  “匡警官!”有人咚咚的敲了几下她办公室的门,匡晓楠忙整理情绪换上冷静艳丽的一面“怎么了?”

  “新抓进来个很难搞的人,肖警官让您帮忙审审。”

  “好!”她利索的答应起身,同事已经匆匆走了。出门反手锁上办公室的门,一转身却差点落进面前人怀里,她忙后退到台阶上,看清眼前站着个高大的穿着风衣的男人“你找谁?”这里是警局,一般人不是找人不可能随便进来。

  “匡警官。”

  男人简单的报上来意,强烈的男性气息几乎扑打到她身上。匡晓楠蹙着眉端凝神,找她?她可不认识这男人。

  细细打量这男人,才发觉那张看似持重英俊的脸上深藏着一份与众不同的气息,他正微笑的看着她,但匡晓楠丝毫感觉不到男人亲和的气息,反倒有种职业性的危机感。

  “我就是,你有什么事?”

  “您就是匡警官!”男人儒雅的颔首,礼貌的伸出手,匡晓楠随意握了握,眉宇间已然有些不耐烦,这些油嘴滑舌的人她向来不喜欢。

  男人完全感觉得到,干脆也不卖关子。

  “我听说,局里刚刚抓进来个人。不巧的很,那人恰好是我的朋友,不如匡警官卖林家个面子,把他交给我怎么样?”

  林家?匡晓楠本能的更加警觉,那么这个人应该就是传说中黑街慕大哥,林慕轩了?原来如此,难怪那眉宇间有股子狠戾。

  “不好意思,我不是他的主审官,没法帮忙。”

  对于这种人,匡晓楠向来没好感。

  “哎!”林慕轩好笑的拦住她,这警局他比自家还熟悉,倒是真没见过哪位听了林家的名头还这么不给面子的,有趣。

  “林先生,我现在有公务在身,麻烦您让路。”

  心里对这种人,更加没好感!

  “原来匡警官知道林某啊!所以是故意不给面子喽?”

  “是又怎样?”难不成她害怕他?

  “匡警官,咱们林家和匡

  家也算是世交,小时候咱俩还定过娃娃亲,若按当初的约定,你就是我老婆,这家里的事儿,还是自家人解决好吧?”

  自家人?匡晓楠脑袋发晕,还真会套近乎。

  “不好意思林先生,我想我们不可能是夫妻!”她伶俐的推开他侧身从他身边飞快奔下楼梯,想起他的话,只觉得好笑得不得了。

  那时的她怎么会知道,他们终将有一日真的如夫妻般?

  后来他要的那个人终究是出去了,她虽然愤慨,但毕竟是上级的命令,事情也算就此了结。他们又遇到几次,林慕轩偶尔看到她在街上巡逻就故意停下车跟她扯话题,她不理,他也不生气,她越是生气,他反倒跟孩子似的越高兴。久而久之,就不知怎么了,有时候好些天遇不到他,她就觉得难受。

  第二年的夏天,她真的就再也没遇到他。然后就听说林家出事,弟妹顾嫣然家里也闹得不可开交,沈廷烨那几天大概忙着,总算不跟她找麻烦,她却从来没有一刻平静过,她开始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有个人每天路过同一个街口时候放下车窗,露出一张俊逸非凡的笑脸邪气的打个呼哨“匡警官,早!”“匡警官,晚上好,晚上有时间吗?弟兄们想请匡警官吃夜宵!”

  她开始记得那次有人偷拍的时候,他把那人揍了一顿帮她送他上车,她开始想起追小偷的时候崴了脚他邪气张扬的抱着她穿过马路送她去医院,她开始

  匡晓楠摇摇头,那种人,早该进去了。

  “哎,真是太可惜了。”

  同事们聊着天进来。

  “是啊,没想到林慕轩竟然是这么重情重义的人,居然替不是亲生的父亲和弟弟顶罪!”

  “我听说,这是林老大早就安排好的,林慕轩是知道的!”

  “知道还去自首啊!那不是傻?”

  “哎!黑街又要乱喽,听说若不是林慕轩镇着,黑街早就乱了。这些天我们都注意点吧!”

  后来他们说什么,她就听不清了,她只记得他们说,他是替父亲和弟弟顶罪,若不是他,黑街早就乱了,可现在,乱的是她的心!

  她千方百计的去看他,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就是为了让自己安心?可是,他根本不见,连她送的东西都不肯收。她想,他肯定是讨厌她,那时候,她心里难受的要死,比被沈廷烨侮辱的时候还难受。

  匡晓楠没有爱过,所以不知道爱情的滋味。她只以为,自己是在为受冤枉的好人难过。

  沈廷烨终于抓到父亲的把柄,逼着她答应和他离婚,但为了让沈老爷子同意,他要她说是自己出轨。对于她来说,只要解脱婚姻一切都无所谓,她答应了,在众人鄙夷的眼中净身出户回到家,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迎来的却是母亲疯狂的谩骂。

  母亲自从和父亲离婚,精神就不太正常。可是她离婚之后,母亲却彻底疯了,她每天上班要接受同事异样的目光,回到家还要被她骂,除了警服,她穿任何衣服母亲都会怀疑她去勾引男人,甚至跑到她工作的单位去闹。无奈之下,她只好找到沈廷焯,帮她调到交警队,她宁愿吃汽车尾气,至少那样她不用被压抑在鄙夷中无法呼吸。

  最痛苦的日子,她突然又开始想到林慕轩,在她曾经痛苦的时候,每天都会来‘骚扰’她,等到她无奈得生气或者笑出来的时候,就挥挥手离开的男人。可是,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找到嫣然问的时候才知道,他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母亲给她找了个男人,那是个龌蹉的小公司职员,逼着她嫁给他。她没办法,不嫁母亲就发疯,只好选择了委曲求全。可是婚礼的前一天,那个男人突然说不结婚了,她还没来得及庆幸,母亲就嘶吼着把一个板凳扔到她身上,她的头顿时鲜血淋漓。

  “贱人,你是不是又去勾引男人,是不是让人家看到不要你了!你怎么不干脆去卖,怎么不去卖啊!”

  鲜血染红了她的眼睛,染红了她的视线,她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疯狂的女人,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她是她的母亲,是儿时最疼他,最爱她的人。她疯狂的抓着她的头发她的脸,她已经无力反抗

  “晓楠,晓楠!不要睡,不要睡,坚强点,我们就快到了!”

  “慕轩”是你吗慕轩,还是我又在做梦?

  医院雪白的墙

  壁上有道高高的影子,她看了许久许久,突然就再也忍不住对着那道背影哭出声音。

  “醒了?”多少次梦里沉郁的声音响起,她依然是哭着,像个孩子般傻乎乎的哭着。然后她感觉到,他把她抱在怀里,温暖的怀抱,让她贪恋的只觉温暖。

  “不哭了,不哭了。”林慕轩轻轻拍打着怀里瘦的不成形的小女人,他怎么也想不到,只是想要静静的远远得看着她的自己,是在终于无法忍受继续看着她受苦的情况下回到她身边。

  他以为她生活的很幸福,他以为她是真心想要和那个男人结婚。可是调查完那个男人之后他就觉得肯定不对,果然,他的人只是给了那男人点好处就知道,他居然是想把她娶回家逼她卖淫给他赚赌资!他给了那男人一笔钱和一点小小的教训,他就乖乖的跑去说不结婚,只是他去的晚了,也没想到她母亲居然是那么个疯女人!

  “晓楠,别哭了”我心疼!他,说不出那句话,他还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她这样的好女人。

  “嗯!”她坚强的抹了抹泪从他怀里挣脱,强颜欢笑问“你怎么回来了?去找,嫣然了吗?”

  “我的案子结了,可以回国。”他见她这样疏离,心底沉沉的难受,至于她问起嫣然,他都不记得。

  “那很好,祝贺你!”

  他应该是回来找嫣然的吧?那个可爱的女孩子,也受了很多苦。

  “呵,没什么好祝贺的。”

  若是能平反,能算了,就算平反他也是黑道上的人,尤其现在,更不适合接近她。看着她眼角还有泪痕,他掏出手帕递给她。她微微一愣,红着脸接过来,病房的门开了,她听到有东西当啷掉在地上,然后看清母亲尖叫的疯狂着扑上来,可是这一次并不疼,因为,他替她挡住了。

  “贱人,你又勾引男人!怪不得不要你,你到处勾引男人,你怎么不去卖,怎么不去死?一天没有男人你就浑身痒痒是不是,啊!”

  母亲的吵闹声引来了许多人,她真的是怕了,想推开他他却紧紧护着她不肯松开。后来她问他,为什么不躲,为什么不反抗?他是个男人,钳制她母亲那样的女人很容易。他嘿嘿的笑的有些憨厚说“那不是你妈嘛!咱得尊重长辈!”

  她想,若是这个男人肯要她,不嫌弃她的名声不好,她就拿这辈子爱他,对他好。却怎么也想不到,有天她会因此胆战心惊自卑得看不到他对她深刻的爱。

  林慕轩其实很通透,几天就把她的母亲说服了,拉着她在她面前发誓对她好,送母亲去国外治疗,母亲上飞机走的那天他突然俯身拉住她的手,她红着脸,等他表白,可他只是说“晓楠,从此以后你可以正常的生活了,什么都不用怕!”

  可是,他没有说,那是因为有我。

  当年,他消失在她的世界里。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回来,莫名其妙得拿她妈妈作威胁要她做他的女人。她心里很疼,所有人都侮辱她的时候他陪着她过来,可是当她好不容易站起来的时候,他却来侮辱她。

  不过,她答应了,只为她爱他。做他的女人没什么不好,他给她一切都是最好的,但他从来不碰她,总是以她是他的女人为理由把她带到任何他想去的地方,从来不给她理由。

  他们在一起不过两三个月,他突然有天消失了,然后很久很久都没有再出现,那段时间她住在他给她的房子里,有人每天送吃的来,有人照顾她侍奉她,却不允许她出门,渐渐她觉察出了许多问题,追问下才知道,他回来,竟然是知道有人因为她爸爸要害她灭门!他走,是为了斩草除根!

  匡晓楠毕竟是警察出身而且是刑警,观察了几天就趁着林慕轩属下换班的机会逃跑,按照偷偷听来的消息找到了美国。

  她计划着去见白家人告诉他们他们要的东西在自己身上,还没来得及到就被他捉回去。他气坏了,第一次凶巴巴得吼了她一通,她冲过去抱住他哭着喊着告诉他,她爱他,要陪着他苦!他的身体僵硬着,半响,突然一把推开她“可惜了匡晓楠,我不爱你,我爱的是顾嫣然,从小就爱,你不知道吗?”

  她知道,所以她笑了。

  匡家的东西对白家没用了,他们新的目标转移到嫣然身上。但她既来了,也不可能再走得了。林慕轩还卧底在白家,想帮沈廷焯搞到东西同时保护住顾嫣然,她就帮他靠近白晓冉,虽然每次都要被他骂,但她真的不介意,

  她只要他幸福。

  可是渐渐的她发现,就算沈廷焯对嫣然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她却还是爱着他,甚至不曾正眼看过林慕轩,她生气,她气愤,可是她觉得他们都一样,不被爱却仍然努力爱着。白晓冉认为她可以利用,告诉她准备在婚礼上杀掉顾嫣然,成全她和林慕轩。她装作很感兴趣,偷偷跑去借着林慕轩的名义告诉嫣然不要参加婚礼。

  却没想到竟然中了白晓冉的计策。婚礼当天,白晓冉用了同样的方法把她骗到废弃工厂,然后再骗了嫣然过去。她告诉嫣然说是她骗了她,她不想争辩,因为确实是她的愚蠢导致的,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即使那样,嫣然却还是拼命得保护着自己,看着她受伤,她想,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蓝越来救她的时候愤恨的说“她都快死了,还是要救你,你td算什么东西!”

  是啊,她算什么东西,值得她这样付出?她被救回来,在病房里呆了很久,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好了,嫣然还在危险期没有醒来。出院就被关在这里,她是不想活了的,无论嫣然如何,她都要以死谢罪。若非她愚蠢,嫣然也不用受那么多苦,她想到晕倒前她被那些恶心男人撕扯的情景,就恨不得自己已经死了!

  房门轻轻推开,温暖的阳光照在床上很美,所以那条延伸到她胳膊的铁链就特别刺眼。关上房门走进去,耳边还响着医生临走前说的话。

  “她身体太虚弱了,如果你希望她活着,就,不要折磨她,她已经是体无完肤了。”

  可是,他眼前,全是然然伤痕累累却强颜欢笑的模样。若非她,然然怎么会这么苦,她受得苦够多了!

  床上的身影动了动,他以为她醒了,本能停下脚步。可她只是拧着眉说了些什么,还在沉睡,他听不清,就凑过去。

  “疼好疼不要,不要打楠楠,不要打妈妈”

  唔,她做梦了,梦里有人打她和她妈妈。

  “不是这样不是我,不是我呜呜,我没有”这又是,怎么了呢?

  “妈妈,楠楠没有偷东西没有偷人妈妈不要打我!”

  她猛地睁开眼睛,痛苦的浑身都在颤抖。那一刻望着她柔软无助的眼睛,想起曾经她过的那些非人的日子,想起她承载的痛苦和折磨,林慕轩只想紧紧的抱住她,安慰她,告诉她别怕楠楠,从此后没人会打你。

  可是她已经坐起来,大眼睛里闪烁着胆怯和恐惧的把自己缩在一起,的身子上弥补着青紫的吻狠,被锁链锁着的胳膊更是伤痕累累,凌乱的发丝下,原本丰满的胸脯瘦的只剩下排骨。

  即使如此,林慕轩仍然是狠狠的咽了口唾沫才压下要她的冲动。

  “你回来了?”

  她的声音很轻,没了半点初见时候的意气风发,只如同个受委屈的小媳妇,瑟缩着。

  “你希望我别回来?”他侧身在她旁边坐下,眯着眼睛肆无忌惮得打量她单薄的身子,毕竟是女人,被这样打量着,匡晓楠脸突突红起来,小女人气的开始收拾胸前得被子。

  “不,不好看!”

  林慕轩笑了,笑的肆意张扬,他骤然止住笑声,粗糙的掌心抚摸过她裸露在外光滑的肌肤邪妄得反问“你还有什么地方我没看过?”

  她尖细的瘦削肩在他手中轻颤,幽兰般的眸子上睫毛抖动。她想起昨晚他如何折腾她,就害怕的浑身酸痛。她跟沈廷烨结婚三年,他从来没真正碰过她,所以直到昨晚才是她的初夜。可他并没有因此给她多点怜惜,反而用各种屈辱的方式和体位狠狠折腾了她整整一夜。她不想怪他,因为她是罪有应得,然然受得苦比她的重多了。

  半响之后,她就只是苦涩的笑着,松开手中的被子。被单从她身上滑下来落在胸口处略略挺起的地方,林慕轩眸光一暗,却冷笑起来“匡晓楠,你妈说的是真没错!”他单手托住她下颌强迫她看着自己“你就是这么下贱,就这么缺男人!”

  她幽静的瞳孔终究是被他这句话激起了波澜,强忍着痛苦几乎扭曲了她好容易有些血色的巴掌大小脸儿,瞬间恢复了曾经的青白,她想哭,最终却只是颤抖着笑着面对他,讨好的笑容深深的刺激到了林慕轩。

  他不想对她有丝毫怜悯了心疼,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想想然然,想想她的曾经美丽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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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你这么想要,不如我们今天玩儿点有趣的?”

  他拿出手机对属下吩咐了一句“让张妈把东西送进来。”便俯身在她耳边道“乖,换上衣服,我等你!”分明温柔的声音,她听到后浑身却是忍不住再次冷的颤抖起来,她几乎可以想象那件衣服是什么。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那居然是她从前的警服!不是仿照,而是确确实实是她穿过的警服,只是被改造过,上衣勉强遮盖住上半个胸脯,领口的扣子却早就被改过,只有胸前隆起的地方有两颗扣子紧紧绷着两朵柔软,露出因为太瘦而不太性感的乳沟和锁骨,左胸上还绣着她的名字。裙子更加可怕,只到内裤边缘,半个臀部都露在外面,可是他竟然连内裤都没有给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她屈辱的眼眶通红。

  “少爷让你快点下来!”

  本来已经出去的张妈打开门不耐烦的催促她。

  “下去?”

  她无力得重复着这句话。这间房子里到处都是佣人和他的属下,难道让她穿成这样下去?那,那和妓女有什么区别?

  “你没听懂吗?快点,少爷没那么多耐心,晚了有你好受!”

  装什么!张妈不屑的瞥她一眼。

  那眼神又令她想起和疯了的母亲生活在旧房子里时候被邻居在背后指指点点的生活,她颤抖的用手捂住嘴唇不想哭出声音,可是泪水还是顺着眼角滚落下来,她才知道,有人疼爱过,就会变得软弱。

  其实那些日子不都是坚强得挺过来了吗?没关系,比起然然受得凌辱和折磨,她并不算苦,如果这样能让他心里舒服点,她可以忍。她已经没资格做他的妻子,那就,做他的她也不知自己算什么。

  终于下定决心打开门,看到楼下齐刷刷站着的十几个男人的时候,心底脆弱的坚强彻底崩溃,她慌乱的转身关门,那个平素里的胖女人张妈今天却反映快的厉害,一把抓住她就往下扯。

  “不要,我不下去!”她颤抖得哀求着。

  张妈哪儿是肯听她的,整个别墅的人都知道她就是害了他们喜欢的顾小姐的卑鄙女人,都看不起她,所以根本没人愿意跟她客气!

  “求求你,求求你,我真的不想去,求求你了!”

  “不想去,有本事你和少爷说!”

  果然,这句话起到作用,她目光一滞,他怎么可能放过折磨她的机会?眼里星点流行瞬间滑落。

  看她正发呆,张妈借机就把她推出去,原本虚弱的身子经不起这下,脚下一软就重重摔在楼梯上,她仿佛看到那些男人们裸的目光鄙夷而猥琐的盯着她的躯体,瞬间浑身冰冷,那个雨夜,那个冰冷的巷子里,猥琐男人臭熏熏的酒味,污秽不堪的地面,母亲疯狂的尖叫,招呼在她身上木质的板凳

  “别打我别打我!”她瑟缩着抱着自己“妈妈,别打我我没有我没有,不是我,真的不是”

  漆黑的皮鞋落进她无助惶恐的眼里,匡晓楠浑身颤抖的更加厉害,双手紧紧捂住小脸儿,泪珠从干涩的手指缝里被挤压出来,顺着手背绵延而下。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林慕轩的手指在一寸寸的发紧,心底有个声音在呼喊着楠楠别哭,楠楠别怕,可耳边响起的却是另一个声音“慕轩哥最好啦!”“慕轩哥要和晓楠姐幸福哦,这样,然然就放心了!”“慕轩哥,你别怪晓楠姐,千万别”然然虚弱苍白变形的小脸儿和曾经欢快的脸映在一起,他突然间,就觉得心烦难耐。

  “少爷,我,我也不知道”

  张妈战战兢兢的解释着,林慕轩已然俯身一把将她瘦小的身体抱在怀里,踢开门扔进床上,门砰的在他背后发泄般的合上,别墅里地动山摇。

  重重的落在床上,匡晓楠的思维瞬间被拉回来,她惶恐的爬起来望着眼前的男人,那身警服深深刺激到了林慕轩,沟壑毕现的身材更是将他男性最初的完全唤起,他狠戾的扬起邪肆的唇角,扔下外套解开领口的衬衫,一把将她弱小的身体纳入怀中,撕拉唔她轻呼一声,身前仅有的遮挡粉碎。

  没有前戏,没有任何抚摸,他撕开她短的出奇的裙子,狠狠占有她,他刚刚肯定是脑子出问题了,这样的她,

  怎么可以给别人看?只有他,只有他可以看她,享受她!她难以承受得紧紧闭着眼睛咬住嘴唇,急促的喘息着承受着他给她的痛苦。可是心却不那么痛了,甚至有点小小的欢喜,因为他毕竟没有像那些人一样,作践她

  神智模糊中她轻轻攀附上他的手臂,恍惚的双眸带笑的凝视着他被欲火点燃的双眸。

  “阿慕,谢谢你”

  她是真心感激,他把她从地狱里拉起来,让她鼓起勇气重新面对生活,让她真正做了自己不再寄人篱下。

  林慕轩律动的身体骤然一僵,俯身仔细看着怀里的女人,她刚刚,叫他什么?

  “再,再说一次。”他不敢肯定的拥住她咬着她耳朵问。

  “阿慕”她迷迷糊糊软软的唤着,头依恋的藏进他怀里,虽然很痛,可是有了他,她以后再也不会痛了,想到这里,她唇角也扬起了笑容“阿慕,谢谢你,给妈妈治病,一点都不嫌弃我!”她说完这句话就无力的闭上眼睛昏睡过去,林慕轩竟是浑身酥软,瘫软在她身体之上。

  虽然是神志不清的话,可是他从来不知他在她心里,竟是这样沉重的地位。

  “楠楠,傻楠楠,我怎么会嫌弃你,怎么有资格嫌弃你”

  曾经,你是我心里最美最美的天使。我每天走过那个路口,远远的看着你挺拔的身姿就觉得所有烦乱都消失,我走过你面前,从后视镜里看着你被我逗笑的脸,梦里都会笑出来。我深切的知道你是警察我是贼,可我还是想偷走你的心,让你用你的手铐,把我铐在你身边一辈子。

  可是现在,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你让我拿你怎么办?怎么办!

  凌冽寒风中s市熬过了最冷的冬天,春风来得虽然晚,但毕竟是来了,绵绵长长带着缱绻的花香。新建机场的大门外种满了粉嫩的樱花树,不似日本的鲜红似血,也不似汝矣岛洁白如雪,所以美丽透彻,纯净美好,机场中走出的人都忍不住纷纷驻足在门口,欣赏着海岛给归家之人准备的第一份礼物。

  人群中的女子以手做帘仰起头望着投影在树上参差的缕缕阳光,长长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远远的早有人看到她这样呼吸的可爱模样,扬起手高声呼唤她。

  “然然,这里,这里!”

  “彦之!”嫣然惊喜的瞪大眼睛,抬脚还没来得及跑出去,就被身后的男人紧紧拥住肩膀,她抗议的抬起头,正触到沈廷焯优雅至极的宠溺笑容,“宝贝儿慢点,小心你肚子里我们的宝宝”

  说起宝宝,嫣然兴奋的小脸儿立刻垮下来,盯着肚子上稍稍隆起的地方郁闷。

  具体事情是这样的,她,本来是不准备再要孩子了,有小宝就够了啊!可是某人,似乎对只有男孩儿很不满意,但还是有点忌惮她身体不好不敢乱来,可是某天那个美国医生跑到他们布拉格的家白吃白喝了半个月不说,居然还说她身体完全好了绝对可以生宝宝,然后某个想要女儿的男人就带着她到处检查,结果,确实能要,而且居然有助纣为虐的大夫说她可以说生十个八个(她又不是猪)!

  所以只经过半个月某人的真枪实战,她的肚子里就多了一颗小蝌蚪。

  “是啊顾嫣然,小心我妹妹。你要时刻谨记,你已经是已婚女人,不可以随便看我和老爸以外的男人”

  耳边响起儿子小宝幽幽的声音,嫣然低头,正看到自己儿子满脸放光的盯着她的肚子。某男人在完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骗儿子说她肚子里是个漂亮妹妹,居然还的说要把妹妹给儿子当媳妇,岂有此理!

  “沈小宝,妈咪再重复一次”

  “不许叫妈咪的名字,妈咪肚子里的不一定是妹妹!”

  沈小宝很不给面子的直接帮嫣然说完,接着却讨好的扬起一张帅气的小脸儿“难道妈咪要生个弟弟和小宝抢妈咪吗?”

  “难道妹妹不会吗?”

  “嘿嘿”某小宝奸笑“要是妹妹,我就不抢了,反正她的就是我的!”

  “恩恩,小宝好乖!”

  她的儿子好懂事啊,小小年纪就这么绅士懂得礼让女孩子,以后得多好多优秀啊!嫣然高高兴兴的摸摸宝贝儿子的小脸儿以熊抱的姿势扑向陆彦

  之,压根儿没听到儿子在她背后低声嘀咕“我媳妇的肯定是我的!”

  “彦之哥!”

  嫣然激动的给了陆彦之个拥抱,虽然这一年里常常在网上和他视频,可见到他现在健康阳光一如从前,她才真的放心了。

  “你会压坏我女儿!”

  沈廷焯一把从陆彦之怀里抢回他老婆,他绝对不会再给他抢走然然的机会,他的老婆可是好不容易才到手的,为了避免回国后被人抢走,他还煞费苦心的在她肚子里种了颗小蝌蚪!可是没想到老婆居然这么主动往人家怀里扑,太没面子了。

  “然然怀孕了?”

  无视沈廷焯,陆彦之惊喜得看着嫣然。她小脸儿兴奋的点点头“恩恩,是个女儿呢,给彦之哥当干女儿吧!”

  “好啊!”

  “不行!”

  “不行!”

  三个男人同时发出不同的声音。沈廷焯满脸严肃的指责嫣然“你能确定是女儿吗?就给人家当干女儿,不知道不要乱说!”

  “不是你说是女儿吗?”

  “但已经是我媳妇了,怎么能是别人的女儿呢?”小宝站在他老爸这边,谁想抢走他老婆他跟谁急!他从老爸身上深刻的领悟到,老婆,不好娶

  额,陆彦之汗颜,这家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奇特。

  “对对对!”沈廷焯忙赞同儿子,反正只要别是陆彦之的干女儿就行。

  “对你个头!沈廷焯,沈小宝,下个月的零花钱全部扣光!”哼哼,还不信就没法子制你们,现在你们可都是靠我养的人!

  “不是吧老婆!”“妈咪,你好残忍”

  某个昂首挺胸走向她早就看到站在车边的林慕轩的女人贼笑着,有钱的感觉就是好啊!

  “我们然然真是好厉害!”林慕轩轻轻抱了她一下,揉揉她的发顶。嫣然腼腆的笑着,朝着车里张望半响,目光里透出了担忧“慕轩哥,晓楠姐呢?”在国外的时候虽然很担心但是,一直都不敢问起

  “在家等你们呢!今天她亲自下厨。”

  林慕轩不着痕迹的带过,和沈廷焯握手互相谈了几句,便请他们上车,直接开到林家庄园。

  “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林慕轩问沈廷焯。心知嫣然那样也是沈廷焯宠坏了。

  “对,回来就是和你们抢生意的”

  沈廷焯意味深长的扫了眼陆彦之,触到他无奈的笑容,笑意更深。他刚刚买下一家医药公司,而陆家有医院,两个人在同一个行业内,竞争免不了,但沈廷焯的主要目的还是扶持嫣然的化妆品公司,她懒懒散散的,把皓媛旗下这家公司搞的半死不活,末了还得他想办法收拾残局。

  “我说,你就别记仇了吧?”

  见他们如此,林慕轩有意说和,轻锤了下沈廷焯的肩膀。

  某人眉端一挑,双眸深谙“夺妻之恨,岂能说忘就忘?”

  “三哥啊,您就饶了小弟,成不成?这辈子小弟是再也不敢对嫂子有半分非分之想,何况,你都从婚礼上把她抢走了,小弟我现在也已经沦落到没人要的地步,您就高抬贵手,看在我悲惨至极的份儿上,放小弟一条生路吧!”说着陆彦之还装模作样的又是作揖又是鞠躬,嫣然忙扯了扯沈廷焯的衣袖,小嘴儿高高的撅着“你看你,别欺负彦之,彦之多可怜!”

  “他可怜,他抢我老婆的时候我不可怜?”

  “那是你不管我嘛!”嫣然翻翻眼皮,低声嘟囔“你要是不去,说不定这个就是我和彦之的宝宝。”她指着自己的肚子。

  “什么!”沈廷焯气得跳脚“顾嫣然,你,你再说一次!”

  “你自己看吧,你要是不原谅彦之,我就跟他生个宝宝。”

  嫣然扬起小脑袋悠然自得得望着窗外,风景独好

  沈廷焯气得翻白眼,最终在自己老婆的逼迫下‘原谅’了陆彦之。

  说说笑笑车子进了林家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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