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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新城区中鳞次栉比的高楼,让人难以想象此时置身于一座三四线城市之中。谁又曾记得这片繁华的cbd在几十年前曾是南翟二家的田产,现在勉勉强强能跟他们攀的上关系的只有一家名叫“嘉达人家”的五星级酒店。

  在“嘉达”酒店的芝兰坊中南常宏一家自然而然的按照自己的身份依次坐下。磊不喜欢这种家族中的聚会:不仅位子不能随意就坐,推杯换盏间揣摩他人如此费心又费力好不快活;小的时候每次遇到这类饭局或躲在角落里默默的吃一顿,或等他们吃毕后跟阿姊南景瑜爬上桌再吃。这顿饭开始也按照原先设定的剧本慢慢地放映,但生活总是会发生胶片卡带的时候进而改变了剧情发展。阅尽世事的南常宏发现自己夹过的菜两个儿媳妇和孙女都对其三咸其口,(不习惯用公筷)知趣的他吃了几口就放下手中的筷子。

  都说女子比男子要来的细心,但在南家却是反其道而行;女眷都是含着金汤勺长大的掌上明珠,又过着锦衣玉食的寓公生活,自然无需揣测旁人的想法。而南家男子中除了南存荣儿子南景枫外;其他南姓男子都曾有段寄人篱下讨生活的履历,这让他们不得不学会识人眼色行事的本领。

  “思汐,吃吃看我们这边的特色菜石塘炒绿豆面。在申江和江港可是吃不到这类东西”;南存良冲着妻子使了个眼色。看着这一团乱糟糟的炒粉丝,对于一个吃惯色香味俱全的粤菜的宫思汐来说实在是难以下筷;桌上的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盯着她看,没办法此刻就是毒药也得下口。宫思汐拿着公筷夹了几碟到自己的碗中,再用私筷尝了尝这个老公口中的特色菜肴。柔滑劲道的绿豆面让她暂时性的放下嫌弃,但也只不过浅尝则止。

  南常宏将目光从小儿媳身上转移至大儿媳,南存荣第一时间对于父亲的心思心领神会。“岚岚,你也尝尝看这个”;顺手夹起一块板栗烧肉到妻子的碗中。“要吃我自己会夹的,你夹的这块肉太油了”,王岚一脸嫌弃的责怪存荣不经自己同意就夹菜到自己碗里,任性的把肉丟在碟子中;让南存荣很是没有面子。气的南存荣差点没扇妻子几个巴掌,“存荣,她不喜欢吃你就不要强求了,帮我把电视开一下好久没看过电视了。”

  南存荣自然知道这是父亲给他一个台阶下就照做了。电视机播放着吵杂的歌曲,饭桌上其他的6人再也没有人有动筷子的心思。“良头,最近国家将营业额起征点提高到3万的政策可是让你们企业省下一大笔费用”;南存荣率先打破僵局把话题转移到其他地方。

  “这个我上个月公司会议的时候听我们财务提过,对我们部分门店是利好的,但总体对公司影响不大。”南存良接过话题,兄弟俩开始热聊起来。

  “怎么会影响不大,以前是2万元起征;现在提高了1万也就是将税收门槛提高了一半,难到力度不够大?”对于弟弟不屑的表情,让南存荣深感不解。

  “大哥,你大学一毕业就在公家单位上班,倒可以理解;毕竟术业有专攻!”存良顿了顿瞥了一眼斜对面大哥的神情,继续说道:“我们招俊平时财务报表用的都是17增值税发票,而现在放开的营业税用的是普通发票,只能用于小额财务走账。”

  “这么说国家的这项政策倒是成了你们这类企业的鸡肋”;南存荣颇为失落地说道。“而坐在进门口的磊却忍不住地哈哈大笑。

  “勒仔傻笑些什么;不能喝酒就不要喝,耍噶么酒疯”;南存良态度来了个180度的转弯,责问磊。宫思汐私下用脚踢了一下旁边的丈夫,提醒他不要忘记上午叮嘱过的事一一父子心平气和的待一段时间。“唉!这里在座的都是家里人,大家随便点!磊磊,有什么想法说出来给大伯听听”。

  “亏你们一个是机关当干部,一个是集团老板;这种投石问路的把戏竟把你们这些老江湖忽悠的团团转”南宫磊谈笑间又饮下一杯红酒。“我盲你真的是喝醉酒噢,又在这说酒话”;看着儿子如此不堪的酒德,存良忍不住地骂道。刚才还是饭桌上焦点的王岚见此也是乐在其中,虽然她听不懂他们讨论的话题,但看南宫磊红酒一杯接一杯的酒鬼样;这种下贱婊子生的私生子到底是烂泥难扶上墙,这种人又怎么跟自己才貌双全的儿子可以相提并论;不,就算是跟翟宫南三家所有的第三代相比,自己这个宝贝儿子也是佼佼者!

  爷爷摆了摆手示意儿子坐下,“我们家不搞法西斯,现在是民主社会,目前这里磊的学历最高,应该多听听孩子们的想法。你啊从小就是这样,该改改你这急躁的脾气了”;南存良低声的嘀咕道:“一分钱没赚过,社会没混过;只会讲杜头白”。“什么,你有本事再说一句,自己从小不好好读书就刚读书没用途!现在倒是混得人五人六,又有什么用!”老爷子一个咄咄逼人的眼神看着南存良夫妇,继而转头和颜悦色地问孙子说:“磊磊,你说说看,对于提高营业税起征点你有噶么盲法?”(与此同时,在意大利皇家学院读设计的默默的低下头,这些专业术语听不懂也不想懂,更不想圈入眼前的是非中。

  磊的脸蛋泛着淡淡的红晕说道:“首先我们得要问问国家为什么要提高税务起征点,这么做的目的在哪里”?“不就是为了扶持小微企业,让他们能够更好的发展”,大伯接口说道。

  “不!不!不!”磊连连地摆手否认;宫思汐思绪半刻,“那就是因为最近几年大陆的cpi和人均gdp的上涨,国家适时的提高税率起征点”;“不!不!不!你们说的这些只不过是表象;”磊继续失口否认道。

  “别卖关子了,有话快说”;存良不耐烦的说道。“良头,今天我生日,不要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南常宏端起杯碗节奏性的打击道;霎时间存良犹如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南总,不要着急嘛!现在国家财政收入在哪里?呃”磊打了一隔,继续说下去;“国家收入来源于税收,用已维持政府运转,历朝历代皆是如此。税收主要分为对外和对内2种,说白了就是对外征收海关税,对内收取购物税;伯伯您是海关的,我说的对不啦?”

  只见南存荣宛然一笑,“下面说说看?”“数量众多的个体经济自古以来避稅偷稅漏稅逃税現象严重。是不南总!”磊向上座的南存良抛了一个媚眼,气得南总差点没把酒杯砸向磊的额头;“现在土地市场如火如茶,与其花费庞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去追讨这小额税收,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暂时性的将这类税给予减免,从大宗商品或有规模的企业中弥补回来!”磊往酒杯倒上半杯红酒。

  宫思汐握住丈夫的手,示意他不要坏了大哥和老爷子的兴致。“勒仔,从你的观点中也明确的点出这跟我们招俊有什么关联。”宫小姐似乎找到南宫磊分析中的漏点。“宫太太,你们夫妻2宁一个毛病。”

  宫思汐疑惑地问道:“什么毛病”;“都是急性子。”磊继续喝着酒慢慢的说道。

  “酒少喝点”,宫思汐关切的说道。“哼!”磊的一声轻眠,将剩下的半杯酒一口饮尽;借着酒劲继续说:“但羊毛终归出在羊身上,一旦经济发展疲乏,这部分税会不会已其他形式强加回企业身上,这就犹未可知?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南存荣看着对面以是醉意中的侄子,思索着他刚刚说的话;似乎有这么几分道理。“阿荣,阿荣,阿荣”;南常宏看了一眼左手边的大儿子,一连叫了3回他依旧雷打不动。“存荣”,王岚推了一下,“你爸叫你呢?”

  “阿爸,叫我噶么事件;刚才走神了没听到”,南存荣谦卑的看着老爷子。“磊磊,喝醉了!待会你把他扛回房间,别着凉了”。

  南存荣抬头看了看弟弟和弟妹2人,“阿爸,勒仔就由我们带回去好了!”宫思汐对着南常宏说道。

  “谁是你阿爸!你姓宫,我姓南,少在这里套近乎。叫你们带回去,我这宝贝孙子还不得冻出感冒”。自小就被父母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哪里受过这样的责骂,这时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妈!”宫景轩紧握住妈妈的手;“阿爸,你这又是何必呢?”南存良指责着南常宏。“良头!”南存荣朝着弟弟使了个眼色。

  随后南存荣把弟弟拉到一帮说道:“老小孩,老小孩!你又何必跟他较真呢?他说什么就顺毛掸过去,爸年纪这么大,还能有多少岁月”!存良唯唯诺诺地应和着。

  一晃半晌功夫就消失殆尽,宫三小姐坐在酒店的藤椅上对着西去的夕阳傻傻地发呆。“还在想中午我爸的那句话”?南存良突然冷不丁的从背后窜出,着实把思汐吓了一大跳。

  “要死!”宫思汐按住胸口,脸色吓得煞白;“真跟你爸说的那样,都快半百的人了还没个正形。我没这么小气,老爷子的话听过且过没必要放在心上。”

  “那你在想些什么,都发呆了一下午了?”对于妻子的想法,南存良愈发得拿捏不准。“我在想勒仔说的那部分减免的税收以后是不是真的会加回到我们身上!”

  “你就是杞人忧天,政策不是面团想怎么捻就怎么捻。这些都是工作,不需要你担忧。你现在最大的工作就是照顾好自己!公司的事不是还有我顶着吗?”话虽如此,但磊的话犹如一阵警钟荡漾在南总的心中。

  时光拉回至十几年前,那时的南存良在这十里洋场的魔都申沪亦或是英督时代的江港都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虽然生活富足但与现在随手一拍就是千万的出手不可同日而语。同普通的中产家庭一样,买辆百来万的车还需要一家人结伴出行。轩轩还是与现在淘气任性无二,看着店里琳琅满目的豪车忍不住着上去坐上一屁股。唯独磊一人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一家五口其乐融融的挑选着车子。每时每刻看到这场景,宫家阿婆那句“你这个婊子养的私生子,要不是看在你是带把的份上又怎会让你享受我宫家的生活”;犹如一把锋利的针刺着他幼小的心;至于他们宫家买什么衣服,车子,房子对他又何区别;一年不过寥寥数日宫家人奢华的生活如梦一般,乡下的田野才是他最终的生活归宿。

  “小朋友,你怎么不跟你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和妹妹一起多看看;怎么不喜欢我们这里的车吗”?一位梳妆齐整的售车员在磊对面的位子坐下,看着年少的磊脸上露出与他年纪不相对称的恨意;也是一个外人又如何晓得他家的难处。

  磊并没有在意旁人的话,仇恨的眼光盯着宫家的一行人。南存良终于在连续数小时的逛街中败下阵来,坐在沙发上。“阿爸,我们为何要买这么贵的车?以前的旧车不是还可以开吗!”孩子童真的声音就把刚刚闭眼休憩的南存良吵醒。“家里条件好了,我们的生活享受自然当然也要跟着水涨船高”,这是南总第一次心平气和地跟儿子的对话。

  “那为什么我们不去买房,你们也能更好的享受生活。而且房子还能增值;不像这车除了等着生锈,并无其他用处”;旁边的售车员尴尬的笑了,她难以想象这会是从一个刚上学的孩子口中说出。

  “你一个乡下长大的细路懂什么”;宫家阿婆的一声大吼打破了店中的宁静。阅人无数的售车小姐知趣地离开,却引得店里所有人的围观。

  “宫二婆婆,我说的没错”,磊不甘示弱地大叫道;“我们村头那个老李头十多年前花了三万五买了一辆铃木王摩托车,现在却只能摆在家里等着生锈。而当年这么多钱都能在温宁城里买半套房子!”这摆在眼前的事实压着宫韵难以反驳。磊依仗着众人的围观继续不知深浅的说:“如果我有钱,肯定都去买房子!不仅能白白的住上几年,而且还可以租给别人赚点钱,车这种消费品有的开就可以了,傻子才会买第二辆”。

  “你你”宫韵指着幼小的磊,气急之下重重地删了磊一个响亮的巴掌,5指红晕在磊的小脸下慢慢散开,使得幼小的磊瘫坐在冰冷的地上淘淘大哭。面对着众人的职责,宫韵之前买车的喜悦一扫而空,拉着心爱的孙女宫景轩气冲冲地朝外走去,留下一句“赶快把你这狗c娘的儿子送回老家去,看了就心烦。”

  这件事让磊与宫家的隔阂越发加深,也让南存良第一次看到了儿子南景勒的投资天分。现在招俊集团面临着企业转型的十字路口,也许作为局外的勒仔能给企业指明一条新的发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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