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雪夜救人
陆渺七岁时被送进私塾念书，不到两年，越发顽皮，把夫子气得直哆嗦。夫子对陆泉灵说他教不了陆渺，于是陆泉灵开始给他请家教。
第一个老师姓黄，自称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每每见人嘴上必挂着之乎者也，看到人们对他恭敬的举动，他也坦然受之。
陆渺不喜欢他，从第一次上课就开始和他作对。不是他说上一句，陆渺接下一句，就是把墨水弄的到处都是，根本没法上课。
黄夫子气得想用竹板抽他，但陆渺身手灵活，板子根本挨不到他。后来黄夫子把这件事告诉了陆泉灵，陆渺可不敢在陆泉灵面前放肆，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顿打。
但当陆泉灵提出要他去向黄夫子道歉时，他坚定地拒绝了。陆泉灵怒道:“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不尊师重道别人怎么看我们陆家？枉你读了圣贤书，一点规矩都没有！”
陆渺猛地抬头道:“那姓黄的一脸的道貌岸然。别人对他恭敬，他该还礼才是，而他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书上说的君子可是这样？”
陆泉灵不语。
陆渺又道:“他去酒馆喝酒赊账，在我们药铺拿药不给钱。”
陆泉灵看着他。
陆渺淡淡地说：“昨天我还在街上看见他偷摸女子的腰，待那女子发现后，他居然调笑别人。”
陆泉灵听了之后，半晌没说话。过了许久，陆渺听到她说:“我相信你说的，明天我就去把他辞退，你起来吧。”
陆渺欣喜道:“太好了！”
陆泉灵叹了口气道:“从今往后，我会继续给你请老师，你绝不能放弃学业，也不要再与老师斗气。”
陆渺道：“那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让我心悦诚服。”
从此，陆渺开始了与夫子相斗的辉煌生涯。
刘夫子，教了两个月，被气走；王夫子，教了一个月，被气走；李夫子，教了半个月，被气走。
开始陆泉灵还在不懈地替陆渺请老师，可到后来也渐渐不管了，因为凉州城内再没有一个老师愿意教他。
时近隆冬，外面寒风凌冽，屋内温暖惬意。桌上的饭菜比以往更加丰盛，陆泉灵那一贯严肃的脸上也是笑意盎然。
今天，是陆渺十二岁的生日。
按照习俗，陆渺得亲手在门口挂一个大红灯笼。他也算半个男子汉，陆泉灵这么说。
陆渺来到大门口，一手拿着大红灯笼，一手拖着一架小梯子。他毕竟只有十二岁，个子不高，力气也不大。梯子拖在地上发出“吱吱”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响亮。
陆渺将梯子固定好，然后踩上去把灯笼挂在大门的正中央。他左看看右瞧瞧，似乎还挺满意自己的杰作。
“哎呦”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陆渺转过头去，四周一片黑暗，什么也没有。
“哎呦”那个声音再次响起，陆渺竖起耳朵仔细地辨别声音的来源。
这个声音是从地面发出的，陆渺爬下梯子。他借着灯笼发出的光芒，总算看见离自家大门不远处的墙角边躺着一个人。
那是个男子，身形削瘦，一身靛青衣衫。面色苍白，陆渺走近观察，发丝凌乱，气息微弱。陆渺看了看，决定告诉陆泉灵。
陆泉灵闻言赶来，她皱着眉头打量眼前的这个人。救他吧，这万一是个歹人怎么办？不救吧，又于心不忍，再说大过年的如果门口有一死人也晦气得很。
陆泉灵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救人。她让药铺里的伙计搭把手，把人抬了进去。三天之后，那人渐渐转醒过来，恢复了意识。
他说他叫陈平，惠州人士，本来赴昆都赶考，不幸路遇歹徒抢光他身上所有的盘缠。他想返回家乡，奈何身无分文，只好一路流浪。外面天寒地冻，他实在支撑不住倒在了雪地里。
陆泉灵道:“那公子一定是郡考前一百名了。”只有每郡前一百名才有资格赴都城昆都参考。
陈平点了点头:“正是。”
陆泉灵问:“你还要继续去昆都吗？”
陈平叹了口气道:“现在已是腊月，科举已过，无法再去昆都了。”
陆泉灵心中暗喜，总算来了一个不知道陆渺的底细又有才的人了。
她继续问:“敢问陈公子若去昆都想取得怎样的功名”
陈平微微一笑:“八郡第一。”
陆泉灵闻言倒吸一口凉气，此人好生狂妄！
夏曌共八郡，都城为昆都，凉州属于凌阳郡。每一郡地域都十分广阔，人才辈出，每一年都有无数人去昆都考试。
没错，在夏曌，笔试第一的人被称为状元，但状元不是最厉害的。
笔试这个东西，看发挥，看题目是否对胃口，看主考官的审美，甚至看家里的背景。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不能完全让人心服口服。
所以夏曌开国之初，便有另一种比试:口试。不过这口试不是考官问什么你答什么，而是考生与考生之间的较量。
八百名考生不论笔试成绩高低都被打乱分成数组，每组十人。一组派一人抽签，一共八十个题目，抽到哪个便是哪个。然后这十人便针对这个问题展开辩论，时间为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之后，一个组投票推选一个人出来继续参加下面的考试。辩论期间会有官员监督，以防争论激烈发生拳脚纠纷。
第一轮下来，留八十个考生。然后每四人一组，留二十人。第三轮照旧，留五人。
剩下的这五个人可谓是精华中的精华，堪称夏曌文才的代表。
五个人会在昆都城内的归鸿台上，当着皇上后妃和所有王公贵族c文武大臣以及城内百姓的面，一决雌雄。
最后，要让没选上的这七百九十五人投票选举，票数过半，方为胜者。只有你赢了这场辩论，只有你笔试也第一，只有大部分考生都认可你的才华思维和人品，只有上到皇帝下到平民都被你道得心服口服，你才能成为八郡第一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要想让这么多文人服气谈何容易！
所以此等荣耀，夏曌开国两百来只有一人获得，那就是当年跟随开国君王打天下的无敌军师:温道远。此后两百年，再无一人！
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竟然说要拿八郡第一!
陆泉灵脸色微微一变，然后她笑道：“这位公子好生在这里休养，等身子好了就可以回惠州了。”言下之意，是让他养好身体赶紧走人，已是下了道逐客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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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老师姓黄，自称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每每见人嘴上必挂着之乎者也，看到人们对他恭敬的举动，他也坦然受之。
陆渺不喜欢他，从第一次上课就开始和他作对。不是他说上一句，陆渺接下一句，就是把墨水弄的到处都是，根本没法上课。
黄夫子气得想用竹板抽他，但陆渺身手灵活，板子根本挨不到他。后来黄夫子把这件事告诉了陆泉灵，陆渺可不敢在陆泉灵面前放肆，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顿打。
但当陆泉灵提出要他去向黄夫子道歉时，他坚定地拒绝了。陆泉灵怒道:“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不尊师重道别人怎么看我们陆家？枉你读了圣贤书，一点规矩都没有！”
陆渺猛地抬头道:“那姓黄的一脸的道貌岸然。别人对他恭敬，他该还礼才是，而他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书上说的君子可是这样？”
陆泉灵不语。
陆渺又道:“他去酒馆喝酒赊账，在我们药铺拿药不给钱。”
陆泉灵看着他。
陆渺淡淡地说：“昨天我还在街上看见他偷摸女子的腰，待那女子发现后，他居然调笑别人。”
陆泉灵听了之后，半晌没说话。过了许久，陆渺听到她说:“我相信你说的，明天我就去把他辞退，你起来吧。”
陆渺欣喜道:“太好了！”
陆泉灵叹了口气道:“从今往后，我会继续给你请老师，你绝不能放弃学业，也不要再与老师斗气。”
陆渺道：“那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让我心悦诚服。”
从此，陆渺开始了与夫子相斗的辉煌生涯。
刘夫子，教了两个月，被气走；王夫子，教了一个月，被气走；李夫子，教了半个月，被气走。
开始陆泉灵还在不懈地替陆渺请老师，可到后来也渐渐不管了，因为凉州城内再没有一个老师愿意教他。
时近隆冬，外面寒风凌冽，屋内温暖惬意。桌上的饭菜比以往更加丰盛，陆泉灵那一贯严肃的脸上也是笑意盎然。
今天，是陆渺十二岁的生日。
按照习俗，陆渺得亲手在门口挂一个大红灯笼。他也算半个男子汉，陆泉灵这么说。
陆渺来到大门口，一手拿着大红灯笼，一手拖着一架小梯子。他毕竟只有十二岁，个子不高，力气也不大。梯子拖在地上发出“吱吱”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响亮。
陆渺将梯子固定好，然后踩上去把灯笼挂在大门的正中央。他左看看右瞧瞧，似乎还挺满意自己的杰作。
“哎呦”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陆渺转过头去，四周一片黑暗，什么也没有。
“哎呦”那个声音再次响起，陆渺竖起耳朵仔细地辨别声音的来源。
这个声音是从地面发出的，陆渺爬下梯子。他借着灯笼发出的光芒，总算看见离自家大门不远处的墙角边躺着一个人。
那是个男子，身形削瘦，一身靛青衣衫。面色苍白，陆渺走近观察，发丝凌乱，气息微弱。陆渺看了看，决定告诉陆泉灵。
陆泉灵闻言赶来，她皱着眉头打量眼前的这个人。救他吧，这万一是个歹人怎么办？不救吧，又于心不忍，再说大过年的如果门口有一死人也晦气得很。
陆泉灵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救人。她让药铺里的伙计搭把手，把人抬了进去。三天之后，那人渐渐转醒过来，恢复了意识。
他说他叫陈平，惠州人士，本来赴昆都赶考，不幸路遇歹徒抢光他身上所有的盘缠。他想返回家乡，奈何身无分文，只好一路流浪。外面天寒地冻，他实在支撑不住倒在了雪地里。
陆泉灵道:“那公子一定是郡考前一百名了。”只有每郡前一百名才有资格赴都城昆都参考。
陈平点了点头:“正是。”
陆泉灵问:“你还要继续去昆都吗？”
陈平叹了口气道:“现在已是腊月，科举已过，无法再去昆都了。”
陆泉灵心中暗喜，总算来了一个不知道陆渺的底细又有才的人了。
她继续问:“敢问陈公子若去昆都想取得怎样的功名”
陈平微微一笑:“八郡第一。”
陆泉灵闻言倒吸一口凉气，此人好生狂妄！
夏曌共八郡，都城为昆都，凉州属于凌阳郡。每一郡地域都十分广阔，人才辈出，每一年都有无数人去昆都考试。
没错，在夏曌，笔试第一的人被称为状元，但状元不是最厉害的。
笔试这个东西，看发挥，看题目是否对胃口，看主考官的审美，甚至看家里的背景。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不能完全让人心服口服。
所以夏曌开国之初，便有另一种比试:口试。不过这口试不是考官问什么你答什么，而是考生与考生之间的较量。
八百名考生不论笔试成绩高低都被打乱分成数组，每组十人。一组派一人抽签，一共八十个题目，抽到哪个便是哪个。然后这十人便针对这个问题展开辩论，时间为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之后，一个组投票推选一个人出来继续参加下面的考试。辩论期间会有官员监督，以防争论激烈发生拳脚纠纷。
第一轮下来，留八十个考生。然后每四人一组，留二十人。第三轮照旧，留五人。
剩下的这五个人可谓是精华中的精华，堪称夏曌文才的代表。
五个人会在昆都城内的归鸿台上，当着皇上后妃和所有王公贵族c文武大臣以及城内百姓的面，一决雌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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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要想让这么多文人服气谈何容易！
所以此等荣耀，夏曌开国两百来只有一人获得，那就是当年跟随开国君王打天下的无敌军师:温道远。此后两百年，再无一人！
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竟然说要拿八郡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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