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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云深不知处

  仪式结束后,她大大的喘了口气。却发现一个温暖的笑容和一杯递到手里的暖暖咖啡。

  “柳总,您主持的这次仪式真是给人印象太深了!希望展会能够圆满成功!”平和的男声从背后响起,柳可儿辨认出正是法务部的李经理。

  “谢谢您,李经理!这次多亏了您的鼎力协助,结束后,可儿定当登门答谢!”柳可儿说着客套的话。

  “好说,好说!那我就等着柳总了!”李经理说着,递过一张名片,上面印着:林盛集团法务部李云静的字样。

  柳可儿双手接了,含笑致意。刻意过滤掉了李云静眼神里的那抹深意。

  柳可儿心里不由有点儿不舒服,不知此人是否一直这样轻薄,见到漂亮女人就放电吗?他在法务部,必定知道自己的确切身份,竟然还这样!真是让人生厌。好在自己用到此人的情况并不多,因而柳可儿只把李云静的名牌扔到桌子抽屉里便不再理睬了。

  画廊的工作令柳可儿觉得自己的世界忽然间大了很多。那些绘画大家都是些博学之士,常常一副画作里蕴含着作者很多的人生感悟。一边与这些画家交流,一边也丰富着自己的视野和审美。柳可儿忽然想到,或许,这才是林父让自己到这里来的真正原因。心里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所有的画家或多或少地都有机会见面,只有一个署名宜的画家从未谋面,听说她深居简出,经常在国外,只是偶尔才到画廊里来,不由让柳可儿心里有了些许的好奇。

  柳可儿没事儿的时候,便长久地盯视着宜的画作。大多都是一些比较抽象的画作,从画面上,只能看出一堆凌乱的似乎毫无意义的彩色线条。即便是她这个外行,竟然也能体会出作者在面对这一堆凌乱的线条时的混乱心绪。不知怎的,似乎有些想要明确表达的含义被这凌乱的线条模糊了,掩饰了。

  这样欲诉还休的语言究竟是要表达给谁看呢?又不知伊人是否看到?柳可儿望着画作心里默默问着这样的问题。只是不知道这个宜是个怎样神秘的人物?或许,曾经也是一个绝世美人?她要表达的是给她的情人看的吗?或者,她有什么更为难言的心绪需要这样来挥洒?

  望着墙上的画作,柳可儿常常陷入这样的沉思。

  只有一幅画引起了柳可儿的另一番想入非非,那是一幅普通的风景油画,可以清楚地分辨云岛的高楼c远山c蓝天c白云c大海和沙滩。就在这沙滩上,一条破旧的渔船,船边是一个白衣翩翩的女子和一个青年。一片白云悠悠地在天际游荡。

  画面非常的清丽c悠远,色彩不同于其他画作的凌乱,反而是一种写实的画法。让柳可儿自然而然地想到了石老人的海边,也是这样的远山,也是这样明澈的蓝天,也有这样古老的小船。她的脸有点儿烫起来,她想起了她和林俊健在那个海边的吻。

  只是这样明澈的画作却让人有种莫名的伤感,不知是作者的清冷色彩,还是画面的布局,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忧伤。仿佛画作中的两个相伴的男女就要分离。事实上,人物并不清晰,只是远远的身影,面部完全是模糊的。可是,观画的人都能够感受到画中人物即将远离的哀伤。让人莫名的感动。

  柳可儿急忙找寻画作的名字,果然,名字就叫做“离”。

  柳可儿长久地看着这幅画作,她觉得,这对男女仿佛跟自己已经有了一种默契。她想象这个画家宜就应该是这个白衣女子,而这个男子,她将无从考证,只是男子满身的霸气与自信让她不由记起曾经见过的林父年轻时的照片。她赶忙摇摇头,把这不像话的念头从自己脑子里赶出去。这真是太荒唐了。一定是自己韩剧或者言情小说看多了,自己随便就编起故事来了。

  可是,这幅小小的画作还是被柳可儿悉心地保存到一个最不起眼的地方。柳可儿希望有一天能够亲自跟这个画作的主人见上一面,理清自己的猜测。画廊里其他的工作人员都说,宜画家最近出国了,等她回来就回来画廊看看的。

  这真是有趣,慢慢地,柳可儿竟然盼望着宜画家能够尽早地回来了。

  画廊的工作填充了柳可儿所有的空余时间,她几乎都没有时间去关心林盛的其他事情了。

  只是偶尔地,见到云灿的时候,她也会问问林盛最近的情况。云灿回答是一大堆数据,这些数据可以清楚地显示,林俊健和林玉文仍然是由林父亲自监督的两条互不相干的平行线,只是在财务年度的结束日,两个不同区域的老总才按照上一年度的财政预算核算自己的业务完成情况。其他并无交集。

  按照吴云灿的数据,前几个财政年度的完成情况都没有太好或者太坏,所以,很难区分哪个人做得更好些。这样,在董事会上,两个区域的老大依旧是不分伯仲,势均力敌。很难说谁更好些。林董事长也是没有明确表态,自然两个人便相安无事。

  其实,柳可儿还是更关心林玉文的私生活。自从上次聚会上听了唐晓婉那番话以后,柳可儿一直放心不下。她悄悄地问吴云灿,是否有可能找人了解一下此事。这样,万一日后有什么事情发生,林家也可以提前一步知道,早作防范。

  吴云灿说只能找私人侦探公司来办这事儿,恐怕要有不小的一笔花费。柳可儿想了想,便先从画廊的账上支了一笔钱出了交给了吴云灿去办理此事。

  一个月后,云灿拿给柳可儿一个大大的信封。柳可儿抬眼看了云灿一下,只见云灿依旧美艳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柳可儿有点儿歉意地说,“云灿,很抱歉让你做这件事。”

  “没事儿,嫂子,我和文雯很好!”云灿显然是明白柳可儿在说什么,答非所问的说。他的脸上永远是那种淡然的表情,你很难分清他是怎样的心境。他的眉目过于清秀,皮肤过于白皙娇嫩,以至于让人有种错觉,仿佛他是个很女生气的人。事实上,柳可儿很清楚,他是个怎样有抱负的狂野的男人。只是被自己的外表很好地隐蔽了而已。

  柳可儿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大叠文字性的文件,包括林盛和唐家的上市公司的股价c股份组成c财务报告以及一些公开或者半公开的文件。可以看出,这半年里,两家公司的财务变化并不大。相信,两家还没有因为唐晓婉和林玉文的事情而有所动作。

  随后,一个小小的u盘从信封里掉了出来。柳可儿疑惑地插上电脑,打开u盘。u盘里是很多的照片资料。柳可儿打开来看,大多是追踪林玉文各个地方的生活照。在很多照片上都有一个男子,那是一个长相阴柔的男子,一直默默地跟随在林玉文的身边。

  另有一些照片是唐晓婉的生活照片。她看上去远没有从前那么神采飞扬,只是依旧的妖艳和出众。她大部分的照片都是在独自一个人购物,或者,夜晚在酒吧跟各种男子玩闹的照片。

  柳可儿看着,稍稍有点儿沉默,不用问,她也明白两个人的生活是怎么回事。只是,她需要知道那个一直跟在林玉文身边的男子是谁?

  “是谁?”柳可儿轻声地问吴云灿,她知道吴云灿一定心情也不会太好,毕竟,他曾经跟唐晓婉在一起那么多年,看着她这样,他的心里一定也不好过。

  “他叫李云鹤,是玉文在美国的大学同学。据说,两个人在一起已经很多年了。他的家人也不理解他,可是,现在的年轻人有自己的取向和生活。”吴云灿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似乎还有话没说完。

  “我们也调查了一下这个李云鹤,他的家庭和他自己都没什么。只是,他有一个哥哥在林盛集团。”吴云灿停顿了一下,柳可儿倏地抬头看他,他看到她眼眸里的惊诧,“他哥哥叫李云静,在法务部做经理。”

  “李云静?这是个多么熟悉的名字。等等,在哪里听到过?”柳可儿紧张地思索着,她认识的林盛的人并不多,她一个一个地在脑子里过滤着,忽然,她拉开抽屉,里面躺着一张名片上赫然印着“李云静”的名字。对了,就是这个法务部的经理。

  她小心地拿出那张名片,抬手递给吴云灿。吴云灿好奇地低头接住名片。只在他看清名字的同时,眼睛也如柳可儿一样睁的大大地。这真是太神奇了!。

  “嫂子,你怎么认识这个李云静的?”吴云灿好奇地问。

  “他就在集团法务部。我刚刚做了一个画展,很多文件都是他帮忙准备的。我跟他不认识,只是那天他和董事长一起过来,见过一面而已。”柳可儿有些疲惫和头痛,她一下子理不清这里面究竟有些怎样纷繁复杂的关系。

  “云灿,谢谢你!我先想想,麻烦你再跟一下这个李家兄弟。”柳可儿轻声地嘱咐吴云灿。吴云灿接受了指令,悄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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