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引导者
关于死亡，这样的讨论无论发生在何时何地都是一个相当沉重的话题，莫名的氛围蔓延，空气中充满了令人压抑的气息。
经此一番谈话须菩提再不复先前的淡定从容，内心深处不能触碰的伤疤再次被人提及，使得他神情有些恍惚，时而孤寂落寞时而疯癫痴狂，口中喃喃自语不知在讲些什么。
苍维表情复杂的注视着这个相依为命十五年的老人，心里五味驳杂，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最亲近的人，而这个人竟然最终对自己举起了手中的屠刀！真相是如此沉重，以至于我们有时候宁可相信谎言也不愿意面对真相。
苍维能明白须菩提的痛苦，但是没有料到他会做出如此选择，他宁可选择逃避，选择扼杀真相也不愿意选择相信，哪怕他是这场骗局的受害者！
早在苍维轮回重生记忆开始丢失之时，他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自己真的有一天什么都不记得，那么是不是自己也将和这世间的万物生灵一样归结于天道？苍维心中升起莫名的恐惧，他之所以敢于选择前人不敢走的路，就是因为自身不朽不灭。
但是如果有一天他重生什么都不记得了该怎么办？于是他在自己身体上刻字提醒自己，找回属于自己的记忆，完成他所背负的使命，但是最终却发现这样的效果并不理想，虽然知道自己丢失了很多的记忆，但是能找回记忆的概率却微乎其微。
于是他便想找一个引导者，将这个世界的事实真相告诉他，让他帮助自己，在自己记忆丢失不知道该如何找回自己，该做什么的时候给予引导，而须菩提则是他找到的那个引导人，在被须菩提杀了一次之后，苍维本能的以为须菩提已经接受了事实真相，开始做自己的引导者。
起先须菩提确实是接受的引导者的身份，帮助苍维完成他的使命，也使得自己能打破天地间的桎梏，逃离这个囚笼的束缚，然而令须菩提没有想到的是苍维失败了，然后苍维再次不朽重生。这期间须菩提对苍维的做法产生了怀疑。
须菩提认为世间本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即便是被天道束缚，最终他还是靠自己的努力从天道手中夺回了部分凡人性使得他能近乎不朽，他相当满足了。这也使得他对苍维产生憎恨，如果不是苍维告诉他事实真相，那么他毕生的最求已经近乎完美。
而这几近完美的一切，却因为苍维的几句话隆然倒塌，让他怎能不恨，可是憎恨苍维的同时又对苍维心怀感激，须菩提不认为自己一己之力能与整个天宫对抗，现在的他万念俱灰一心求死，然而他知道所谓的死亡并非真正的死亡。
那只是灵魂归于冥界地府被洗涤记忆之后再次轮回重生，这让他更加绝望癫狂，最终仇恨的矛头指向了苍维，他对苍维既怨恨又感激，最终选择假借妖兽之手灭杀苍维，以解心中郁气，而世事难料，苍维未死。
这使得他更加恼羞成怒，悔恨交加，一气之下便不想再继续做苍维的引导者，于是他说：你我之间，以后再无瓜葛。
此时的须菩提貌若癫狂，似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询问苍维，道：“你！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人，你连自己都不‘知道’，而我却陪着你一起疯！”
苍维听须菩提来来回回就这么一句话，听得有点发毛，这老头子莫不是真的疯了吧？他心中这般想的，却是不自觉的说出声来，恰好被须菩提听到。
“你才是个疯子！你都不‘知道’自己，亏我还做过你一世的引导者，你才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而我竟然也被这你疯！”
苍维更加莫名其妙了，问道：“什么是‘知道’自己？”
“当一个人不‘知道’自己时，就会有瑕疵，就会有致命的缺陷，而你就不‘知道’自己！”
苍维心中早已把须菩提诅咒了千百遍，说话不能好好说，非得搞什么高深，说的人似懂非懂的故弄玄虚，不过这句话的意思苍维却是懂了。
正如一个有洁癖的人，当他不知道自己有洁癖时，他所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是肮脏的，于是他便觉得整个世界的东西都是肮脏的，唯独他自己是干净的。
“我当然‘知道’自己，事实上是你自己不‘知道’自己。”
须菩提陷入了沉默，并没有回答苍维的话，落寞寂寥的眼神望向窗外。
苍维看着他，再次问道：“你‘知道’自己吗？”
“我不‘知道’自己。”须菩提张了张嘴，声音降低最终说出了这句话，宛如一个石头被抛入了无底深渊。
“我‘知道’它发生了，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发生，也不知道何时更不知道怎样才能再次‘知道’我自己”
从这句话里苍维感觉到了无尽的悲伤，那些曾被须菩提小心保存在心里的悲伤。
苍维摇了摇头，这老头子说话实在晦涩难懂，再与这老头子纠结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唯恐最后被他绕进去了，先去弄点吃的再说，昨天到现在都还没有吃东西。
“等等！”
苍维整理了一下衣衫，正打算出去，却是被须菩提叫住了。
“或许真的只有跟着你才能‘知道’我自己。所以我遵守约定，继续做你的引导者。”
“然后让你继续在我背后捅刀子？”
“你死了又何妨？不过是睡了一觉，丢了些记忆而已。真实死亡或许并不存在。”
“你大爷！”
苍维爆出一句粗口，没有再去理会须菩提，径直走出门外，什么永生者，什么真实死亡，管我鸟事，老子穿越来是享受的，劳什子使命有多远滚多远，我又不是什么拯救天下的大英雄，等我死了下辈子能不朽重生还记得这件事再说。
“如果你不想死，我们就要赶紧离开这里。”须菩提站在门口继续对苍维说道。
苍维心中纳闷，这又是什么意思，我又没有什么仇家，怎么就又有人要杀我了？
“你以为真正的永生者是那么好做的？你当真以为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不知道你的存在？你前九十九世都是怎么死的？天下之大没有你容身之地！世间万物生灵都将视你为敌人，欲杀之而后快。天上的想法很简单，你重生一次我杀你一次，一直杀到你放弃抵抗接受妥协为止！”
“不光如此，连带你身边至亲手足，也一并牵连！天下间流传着一个荒谬却又是事实的传说，无论是人是妖还是鬼，只要杀了永生者，便可证得大道，白日飞升，现在你的身份已经暴露，我们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
苍维听到这里背后冷汗直冒，这是全民公敌的节奏？他想到了昨天晚上的那只妖兽言语悲切的喊自己大哥，想起了梦中那个诡异旋律以及奇异的符号，如果真的如老头子所说，以后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苍维虽然心里极其复杂，心中拿捏不定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在发呆之际老头子招呼道：“傻愣着干什么，收拾东西，走！”
“去哪？”
“先离开这里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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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番谈话须菩提再不复先前的淡定从容，内心深处不能触碰的伤疤再次被人提及，使得他神情有些恍惚，时而孤寂落寞时而疯癫痴狂，口中喃喃自语不知在讲些什么。
苍维表情复杂的注视着这个相依为命十五年的老人，心里五味驳杂，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最亲近的人，而这个人竟然最终对自己举起了手中的屠刀！真相是如此沉重，以至于我们有时候宁可相信谎言也不愿意面对真相。
苍维能明白须菩提的痛苦，但是没有料到他会做出如此选择，他宁可选择逃避，选择扼杀真相也不愿意选择相信，哪怕他是这场骗局的受害者！
早在苍维轮回重生记忆开始丢失之时，他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自己真的有一天什么都不记得，那么是不是自己也将和这世间的万物生灵一样归结于天道？苍维心中升起莫名的恐惧，他之所以敢于选择前人不敢走的路，就是因为自身不朽不灭。
但是如果有一天他重生什么都不记得了该怎么办？于是他在自己身体上刻字提醒自己，找回属于自己的记忆，完成他所背负的使命，但是最终却发现这样的效果并不理想，虽然知道自己丢失了很多的记忆，但是能找回记忆的概率却微乎其微。
于是他便想找一个引导者，将这个世界的事实真相告诉他，让他帮助自己，在自己记忆丢失不知道该如何找回自己，该做什么的时候给予引导，而须菩提则是他找到的那个引导人，在被须菩提杀了一次之后，苍维本能的以为须菩提已经接受了事实真相，开始做自己的引导者。
起先须菩提确实是接受的引导者的身份，帮助苍维完成他的使命，也使得自己能打破天地间的桎梏，逃离这个囚笼的束缚，然而令须菩提没有想到的是苍维失败了，然后苍维再次不朽重生。这期间须菩提对苍维的做法产生了怀疑。
须菩提认为世间本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即便是被天道束缚，最终他还是靠自己的努力从天道手中夺回了部分凡人性使得他能近乎不朽，他相当满足了。这也使得他对苍维产生憎恨，如果不是苍维告诉他事实真相，那么他毕生的最求已经近乎完美。
而这几近完美的一切，却因为苍维的几句话隆然倒塌，让他怎能不恨，可是憎恨苍维的同时又对苍维心怀感激，须菩提不认为自己一己之力能与整个天宫对抗，现在的他万念俱灰一心求死，然而他知道所谓的死亡并非真正的死亡。
那只是灵魂归于冥界地府被洗涤记忆之后再次轮回重生，这让他更加绝望癫狂，最终仇恨的矛头指向了苍维，他对苍维既怨恨又感激，最终选择假借妖兽之手灭杀苍维，以解心中郁气，而世事难料，苍维未死。
这使得他更加恼羞成怒，悔恨交加，一气之下便不想再继续做苍维的引导者，于是他说：你我之间，以后再无瓜葛。
此时的须菩提貌若癫狂，似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询问苍维，道：“你！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人，你连自己都不‘知道’，而我却陪着你一起疯！”
苍维听须菩提来来回回就这么一句话，听得有点发毛，这老头子莫不是真的疯了吧？他心中这般想的，却是不自觉的说出声来，恰好被须菩提听到。
“你才是个疯子！你都不‘知道’自己，亏我还做过你一世的引导者，你才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而我竟然也被这你疯！”
苍维更加莫名其妙了，问道：“什么是‘知道’自己？”
“当一个人不‘知道’自己时，就会有瑕疵，就会有致命的缺陷，而你就不‘知道’自己！”
苍维心中早已把须菩提诅咒了千百遍，说话不能好好说，非得搞什么高深，说的人似懂非懂的故弄玄虚，不过这句话的意思苍维却是懂了。
正如一个有洁癖的人，当他不知道自己有洁癖时，他所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是肮脏的，于是他便觉得整个世界的东西都是肮脏的，唯独他自己是干净的。
“我当然‘知道’自己，事实上是你自己不‘知道’自己。”
须菩提陷入了沉默，并没有回答苍维的话，落寞寂寥的眼神望向窗外。
苍维看着他，再次问道：“你‘知道’自己吗？”
“我不‘知道’自己。”须菩提张了张嘴，声音降低最终说出了这句话，宛如一个石头被抛入了无底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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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想死，我们就要赶紧离开这里。”须菩提站在门口继续对苍维说道。
苍维心中纳闷，这又是什么意思，我又没有什么仇家，怎么就又有人要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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