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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相谈

  仔细一想,凌辰点了点头,脸上略有庆幸,亦有几分犹豫,九陵曾经的本体便是那部卷轴,而此刻仲璃要找的至宝,也是那部卷轴。

  看了看一旁的仲璃,凌辰心里突然一阵不是滋味,纵然初次看去,仲璃如大家千金小姐无异,但却不想她生来有如此命运。

  见凌辰似有若无地看着她,仲璃微微转头,粉面素雅清美,只微微笑了一下,问:“怎么了?中午还在本姑娘饭菜中下药,现在便开始同情本姑娘了?”

  “没!没有”见心思被道破,凌辰脸色一阵不自然。

  其实方才听仲璃说的,他心中信疑参半,和九泉的契约,怎么听怎么玄乎,一时间,他脑中尚转不过弯来。

  仲璃站起身,挥了挥袖袍,看着前方的仙雨村,平静地道:“本姑娘一定不会放弃,一定要找到神灵九卷,不论如何。”

  看着身旁的仲璃,凌辰嘴角微微动了动,他想说甚么,但,又说不出来。

  “好了,我回去了。”半晌,凌辰才站起身来。

  “不送。”仲璃闻言,面上没有多少神色,像是对天空说的。

  “你不走?天快黑了”凌辰一听,反倒诧异,指了指已近昏暗的天色,问她。

  “不需你管。”仲璃脸色一阵不自然,又努了努嘴,道。

  凌辰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好,那我先下去了。”

  眼看着凌辰背影渐渐消失,仲璃的脸色登时冷了一下,但随后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只是,孰不知,凌辰他虽然离开了半山腰,却没有回到竹林之中,而是在山脚一处隐秘的地方看着仲璃,因为,他发现仲璃的行为有些奇怪。

  夜幕降临,凌辰一直在山下等着,而仲璃的确一直都未离开半山腰的石台,这就让他更加确定他的猜测了。

  眼看夜色渐深,凉意袭来,凌辰远远见仲璃一人站在石台上,双手背负,好不孤寂,无奈之余,他运起游云步,再度回到了半山腰。

  “喂。”

  凌辰来到仲璃身后,看着一人在此受冻的姑娘,面露关切之色。

  “嗯!?”仲璃猛听此声,回过身来,一见是凌辰,心中霎时诧异了番,问道:“你你怎么还在这?”

  “看着千金小姐在这里受冻,我就不能来个英雄救美人?”凌辰神色一变,故作无奈道。

  “”仲璃一听,脸上少有一朵红晕浮上,轻嗔道:“下流!”

  凌辰一阵无语,就这么看着仲璃,似察觉到甚么一般。

  仲璃也不管凌辰这疑惑的目光,眼睛径自看向前方,不知是甚么在吸引着她。

  半晌,凌辰才叹了口气,问:“村里有间客栈。”

  仲璃微瞪了凌辰一眼,没有说话。

  凌辰并未在意仲璃此时冷冷的表情,道:“还以为你是个娇蛮任性的千金,没想到,宁可在这受冻也不离开。”

  “不用你管!”仲璃正苦于计划被打破,闻言不禁恼怒。

  “好罢”凌辰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仲璃,问:“我的竹屋就在山下,不如你去睡罢?”

  仲璃一听,俏脸陡然一红。

  “本姑娘心领了。”

  她依旧淡的声音,传到了凌辰耳中,与白日里那个阔阔而谈的仲璃判若两人。

  闻言,凌辰脸色亦有些无奈,但只得离开了此地。

  看着凌辰彻底消失的背影,仲璃神色一松,但美眸中却微微有些复杂。

  烦躁地甩了甩头,她继续在石台上站着,似是等候着甚么一般,但深夜将至,冷风阵阵,她亦得暗运内息,抵御夜间的寒冷。

  裹紧了衣物,仲璃看了看四周,静夜下的仙雨村,甚是安详。

  仲璃四处观望,料想到她自己的手下水寒应是还未到此,便找了个背风之处坐下,轻轻倚着石壁,缓缓睡了去。

  只是,仲璃睡着没多久,仙雨山下,一道黑影再度闪出,迅速向半山腰的石台赶来,而借着月色一看,来者正是凌辰,而此时的凌辰,左手提着一捆柴禾,右手却拿了一张厚实的兽皮。

  来到半山腰,凌辰四处一看,便发现了蜷在石壁旁的仲璃,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轻轻地来到仲璃身旁,以几乎不能察觉的动作将兽皮盖在仲璃身上。

  见这千金还睡得还挺沉,凌辰无奈一笑。

  片刻,这仙雨山上,一簇火光缓缓出现,而此时的凌辰,也在仔细打量着这个仲璃。

  放在一般的显贵之家,无论男女,定然都是过着公子千金般的富贵生活,而眼下的这个仲璃,却是特例,虽是不缺衣食,但那奇怪的九泉契约,让她走的注定是与凡人不同的命运。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在凌辰身上时,凌辰反觉周身一冷,缓缓睁开眼睛。

  四处一看,凌辰又愣了愣,他竟然睡着了。

  再一看,面前的火堆已剩缕缕青烟,而仲璃早已离开,那张兽皮,眼下正整齐地放在他的脚边。

  凌辰站起身,活动了下身子,随后带着兽皮,回到了山脚下的竹林之中。

  不知仲璃哪儿去了他正想间,睡意无缘无故再度袭来,难以抑制,当下,他又缓缓睡了过去,而这一觉睡醒,已经是正午时分,来到村中,凌辰四处寻着,但都没见仲璃的身影。

  凌辰见四下寻找不到,不禁一顿,或是走了罢,他心想着。

  不知不觉又晃到赵天眼的药铺前面,见村里的宋木匠正叮叮当当地给他做柜台,凌辰无端便想笑一笑。

  继续向村头走着,这仙雨村不大,百十来村民,找那个仲璃并不是难事。

  只是在河边转了几圈,凌辰都未发现那仲璃的身影,好似一夜之间,她就突然消失了般。

  心中疑惑阵阵,在经过御风观时,凌辰下意识般欲推门而进,但手刚抬起,他又顿了顿,风老头说要清修几日,看来这几天不能去打扰他了。

  竹林中,竹屋前的石块,凌辰正一人坐着发呆,看着依然飘荡在四周的缕缕薄雾,不知为何,他总会为之痴迷一阵,如梦似幻。

  仙雨山,山顶。

  两道模糊的身影不知何时确已出现。

  “大小姐,何时动手?”

  说话的是一位年纪轻轻的男子,约莫二十多岁,但那眼中寒芒闪烁,阴冷之气甚浓。

  此男子看向的,确是身前几步的黑袍少女。

  仲璃淡淡地看着山下,那片竹林,好似其中有着熟悉的身影。

  仲璃明眸中略带复杂,半晌,终是果决道:“当年碧霄宫那般凶残手段,也只从凌云手中败了,一将功成,万骨俱枯,水寒,你今晚便行动罢。”

  “小姐高瞻,属下这就去办。”年轻男子拱了手,当下便几个闪掠,退到了仙雨山后。

  仲璃微微叹了口气,不禁仰头看向天边,自言:“化厄化厄,今晚,你不出也得出了。”

  伴随着这柔美的声音消散,仲璃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山顶。

  许久之后,竹林中,凌辰正愣神间,却见一道身影自远及近,见罢,他缓缓起身,盯了来者一眼,问:“怎么,打算不辞而别,心中有愧,又回来道谢了?”

  仲璃一嗔,看了看凌辰,莞尔道:“本姑娘要走,还需给你道别?我只是想回来告诉你,昨天给你说的那个,九泉仲家契约,其实是骗你的。”

  “啊?”凌辰闻言,眉头随之一皱,半晌,他又自顾笑道:“我娘说的真对,女孩子爱骗人,越美越爱骗人,昨天我差点就信了。”

  仲璃闻言,不由得掩嘴一笑,后问他:“给本姑娘讲讲你爹的事罢?似乎村民们都很惧怕的样子”

  “嗯?”凌辰一听,心中竟然没有怀疑,或许是这十七年来,从未有人要求谈及关于他爹的事,当下,听仲璃感兴趣,他的眼神,也变得炽热起来。

  而凌辰这般一开口,便是说了有小半个时辰,期间多是关于凌云十八年前拯救仙雨村的事,以及凌云那高深莫测的仙法。

  仲璃看似有味地听着,其实心中却在仔细梳理,从凌辰的话中,她果然知道了十八年前的隐情,或许,当年那场天灾洪水,便是那正道大派碧霄宫人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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