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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绝望

  挂号大厅目前只剩下2个人,雨瑶和他的父亲。萧三毛眼盯着那个大挂钟,只想着快点天亮。渐地,萧三毛眼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阵嘈杂与打开挂号室玻璃门的声音,萧三毛眼醒了。

  进来了一帮人,舀着小板凳,一溜烟直奔专家挂号窗口。

  萧三毛眼反应过来了,这些人是排队挂专家号的。

  但晚了一步,萧三毛眼前面已经排了十个人了。

  萧三毛眼抬头看看钟表——凌晨2点。

  “排第十一就第十一吧,专家不至于一天就十个号吧”。萧三毛眼再也不敢挪开位置。这次,雨瑶的眼睛一定要看到专家,一定要专家看到雨瑶的眼睛!

  还没过一刻钟,所有的挂号窗口都排上了人,又坐小板凳的,坐手里舀的报纸的,还有一个中年男子舀了席子,横躺在地上,算是排队了。

  突然,前面一个人回过身来:“呦,大叔,您这么大岁数,还受这罪呐”,声音有点耳熟,萧三毛眼定睛一看,哎,就是昨天找萧三毛眼到票的“黄牛”,二十多岁的黄牛意味深长地瞄了萧三毛眼一眼:“大叔,您挂得到专家号啊?!”。旁边马上就有人呼应:“我们认识挂号处的人,你挂不到专家号的”。

  萧三毛眼前边的这个小伙子狡黠地一笑:“不如50元钱,明早我买给你一个特价专家号,您也不用在这里遭这罪呀,万一累病了,多不值啊”。

  “我家孩子看病钱都不够,还是能省就省吧”

  “切,挂个心黑的专家号,开的药也远比你花挂号费钱买号的钱多了去了,我卖给你一个有良心的专家的号,你是捡了大便宜呀”。

  萧三毛眼不说话了,心说:“你这就是在干没良心的事”。

  为了五十元钱,自己愿意赌一把,省下来买盐都够吃几年的。

  早上,一夜几乎未合眼的萧三毛眼带着雨瑶终于走进了专家的诊室,又查眼底又查血。

  下午,头发花白,为人和蔼地眼科专家——肖宇主任出诊断结果了——这是“感染性疾病引起视网膜静脉阻塞导致的失明”。

  “太长了,听不懂!能治好吗”

  “治不好的”。

  “求你了,大夫,孩子才十几岁啊”

  专家很熟练的解释c安慰并打发了萧三毛眼和雨瑶。这对专家来说,一年不知道要发生多少次,处理这种事情,最为熟练不过。

  其实,萧三毛眼不知道,这位给雨瑶看病的老专家——肖教授,海洲市医科大学的终身教授,有个绰号,叫肖一绝,背地里送这个绰号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肖教授治病救人是一绝,水平没得说;另外一个更为直接的原因是,肖教授在对他最得意的门生,他的研究生,一个叫李风池的学生说过:对于在目前医学界没有治疗痊愈希望的病人,他们千里迢迢来到海洲市,认为在这个有着中国最优秀医疗资源和医疗水平的的城市,会能治好。多方求医,花费无数,负债也累累的病患家属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我们不能为了患者的钱就使劲开药,给患者以希望,继续让患者家属花钱,这是不好的,对于这样特殊的病人,没有治愈希望的,我们要做的是——让他(她)的希望变成绝望

  这句话,很残酷,但却很现实。

  萧三毛眼被泼冷水,呆立在原地,萧雨瑶像是被雷击了一样,头脑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这是在判刑!

  人可以与天斗,与地斗,唯一不能斗的是命!

  就这样,父女俩一路无话的回到老家。

  到了家里,雨瑶不琢磨什么了,因为她感觉到累了,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需要承担的她愿不愿意都得承担,必须接受的愿不愿意都得接受。

  如果说雨瑶还有自己喜欢做的事,那么回家后的雨瑶最喜欢做得事情就是躺在床上,不为别的,只是想睡着,睡着了就忘记了痛苦,睡着了的自己眼睛可以看清楚这个自己的世界,哪怕是噩梦,也是幸福的。醒来时的眼只能是流眼泪,这双眼什么也干不了。

  小山村就这么大,有玩伴,老师,同学,亲友,闻知此事也都买些东西来安慰安慰雨瑶,雨瑶一概不见,自己像鸵鸟一样地把身体潜埋在里屋里——他们的安慰让自己的父母去接受吧,自己受不了——。他们的安慰对雨瑶来说就是针,针针见血,人都成废人了,还安慰个头?不着急,你们才不着急呢?会好的?会好个屁!这些粗口有时候萧玉瑶内心呐喊一番后,自己都有些吃惊:受父亲的熏陶?自己以前为什么没有被熏陶?

  雨瑶不再是以前那个喜欢对着山村的清澈的星空思考未来的人了。

  行尸走肉,雨瑶这样来定位自己。

  人在绝望的时候会想些什么?会想做些什么?

  人在绝望的时候会抓住任何希望,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拼命挣扎的时候会出于求生的本能抱住任何靠近自己的物事。是的,雨瑶有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在她是8岁的时候有过,当时她懵懂的抱着一段树木和伙伴在池塘中玩耍的时候,脚底突然踩空。她想呼喊,张口的结果是大口的喝水,一时间,陷入了绝望。

  这时,旁边好像有个物体碰了自己一下,雨瑶玩命地抓住,死死地,就这样被拖出了池面,算是呼吸了一口空气,雨瑶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从死到生,8岁的萧雨瑶算是经历了一回。而那个物事,是一个人的胳膊。

  把雨瑶从死亡边上拽回来的,是自己同村的李风池,不知他已经西去的爷爷生前为啥给他起了这个名,还列进了族谱,风池名字的风波连他爹李俊也没有想到。

  人的想象力是无限的,风池之名,同村几个恶作剧的玩伴故意用含混不清的老家话喊“风池,粪池,粪池,哈哈哈”,搞得他极其郁闷,因这事自小就没少和小伙伴们打架,多数情况下是自己被揍得鼻青脸肿,毕竟一个打几个,难得占上风。可他不服输,被人打是自己的事,打不过人家不丢人,天天被人叫“粪池”,那才丢人呐。这都是风池上小学的事情,当时,风池他爹也带着风池去派出所,要求改名,派出所说改名字的理由不充分,不给改,没办法,托点关系也许能办成,可自己一个根正苗红的农民,哪里有人搭得上话,送礼吧,风池连个写字的铅笔都需要凑点钱出来,给派出所送条子烟,根本买不起,况且人家收不收还要另说。

  “改不了就改不了吧。想想名字不过是个代号,再说,用广播员的发音来读,肯定不是那么让人作呕,一定是恶作剧的人没文化,土的掉渣,才这样。”风池他爹就这么安慰风池,一家人这么想着,也是这么回事,如果风池没有出息,留在这个小山村,像老一辈一样,柴米油盐的操心一辈子,叫风池粪池的又如何!如果风池有出息,有朝一日,成了城里人,那时候,再也不会有人喊风池为粪池了!

  年幼的风池琢磨了半天,登感宽慰,于是坚定了一个想法:去城里,考大学。说普通话。摆脱“粪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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