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第五回歪打正着钓野兔异想天开玩弹弓
骆大奔c骆二奔回到家中，骆二奔把兔笼子藏在铁匠铺不易发觉的地方，战战兢兢地来到后屋，见到骆石氏气鼓鼓地坐在一边，他们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好像犯了什么弥天大罪。
骆小莲坐在饭桌上，她用筷子在碗里来回地捞着山芋丁子，嘴里说着：“大哥c二哥，你们不去钓鱼，我们没有鱼吃，妈妈生气，跟大大吵架。”
骆宗金给骆大奔c骆二奔盛了两碗稀饭，说：“昨天你们玩了半天，说好了今天不要再去玩，怎么又去玩了？大人的话你们就当耳边风。要是把你妈妈身体气坏了，没人做饭给你们吃。明天你们给我老老实实去钓鱼，不能再去玩了。再不听话，我替你们皮都扒了。”
“大大老说扒皮，连衣服都没扒，就是骗人！真是的。”骆小莲说。
“我们在那儿钓鱼，是大虎c二虎那几个小孩喊我们去玩的。”骆大奔说。
“他们说玩一会就回来，可是我们一玩就忘了钓鱼的事。哎呀，鱼竿子还在河边呢，我现在就去把它拿回来。”骆二奔说。
“拿什么？天都黑了。要是有人拿，早就被人拿走了。明天早点起来去钓鱼，下午也不要去疯尸（方言，玩耍的意思）。”骆石氏说。
“我们不想去玩的，可是，大虎c二虎他们向水里扔泥疙瘩，叫我们钓不成鱼。”骆二奔说。
“我明天下午在旁边看着，看谁还敢去闹！”骆石氏说。
“那些小孩一天玩到晚，我们才玩半天。”骆大奔嘀咕着说。
“人家家里有地长粮食c长青菜萝卜，我们家有地吗？人家家里有肉吃，我们也没有。你们不去钓鱼，家里就只能喝稀饭了，青菜豆腐也吃不起。要不是你大姑家送些粮食，我们连三顿饭都吃不上。”骆石氏说。
“我们天天吃鱼，我见到鱼就想吐。”骆大奔说。
“你们要是钓得多，我还能拿上街去卖点钱。我们要不是经常送点鱼给你大姑家，怎么好意思老是吃人家的粮食。你们要是不去钓鱼，家里不但没有鱼吃，恐怕饭都没有吃了。家里没有地ri子不好过呀！”
“那我们也去东边草地上种地。”骆二奔说。
“傻孩子，那些荒地都是盐碱滩，不长粮食只长草。”
“那大虎家怎么天天去挖地？”
“那地至少要刨三年五载才能有收成。”
“那我们就刨它三年五载。”
“好孩子，等我们攒够了钱，就去开荒地。有了地，你们就能娶到小媳妇。”
“那我们不去钓鱼了，我们明天就去挖地。”骆大奔说。
“妈妈，大哥有媳妇了，他要娶钱镇长家闺女做媳妇。大哥的媳妇可好看呢！”骆二奔说。
“那你也喜欢吗？”骆石氏问。
“我才不喜欢呢！”
“怎么不喜欢呢？”
“他大是钱镇长，一点都不好，够死人！”
“妈妈，二奔子骗你。他喜欢我媳妇。我跟他两个人娶一个媳妇。”骆大奔说。
“那钱镇长非打死你们不可。”骆石氏说。
“那怕什么？我和二奔子两个人打他一个。”
“对，我们两个人一起打他。还有我们媳妇，她一定会帮我们。要不是钱镇长那个大坏蛋，她跟她妈天天来看我们玩把戏。”
“对，还有我们媳妇他妈也不喜欢钱镇长，也会帮我们。我们人多，不怕他！”
“好了，好了，咱们不怕他。”骆石氏说。
骆二奔挥舞着拳头说：“就是不怕！”
骆石氏忍不住笑出声来，伸手刮了一下骆二奔的鼻子，说：“真不害臊！不要做梦了，你们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妈，我做梦的事你怎么也知道？我睡觉的时候，我们媳妇老是找我们玩。”骆大奔说。
“对，她夜里边老是跟我们在一起。”骆二奔说。
“他大老是拿着拐棍追我们c打我们，可怕极了。我跑跑就跑不动了。”
“对，我也被他追过，我都跑到河里去了，太可怕了。”
“呸！”骆石氏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
“妈妈，你呸什么？”骆大奔问。
“做梦是假的，啐口吐沫就不灵了，魔鬼就不会缠着你们。”
“妈，那你说谁是魔鬼？”骆二奔问。
“没人是魔鬼。”
“没人是魔鬼，那你啐什么？”
“好了，好了，不跟你们啰嗦了。好孩子，听话，明天不要去玩了，多钓点鱼，我给你们做鱼锅贴子吃。”
“我不想吃鱼！”骆大奔大声说。
“我也不吃鱼！”骆小莲也嚷了起来。
骆石氏用手摸了摸骆大奔c骆二奔的头，说：“我和你大吃鱼，锅贴子都给你们小孩吃。锅贴子可好吃了！”
骆小莲摸了摸自己的头，叫道：“妈妈，你还没摸小莲的头呢！我也吃锅贴子，不吃鱼。”骆二奔摸一摸自己的头说：“妈妈，你是不是又要骗我们？”
“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们的？”
“你以前骗过我们的！这次不准骗人！”骆大奔说。
晚饭后，骆大奔带着几块菜皮，骆二奔提着兔笼子，一溜烟向东奔去。他们来到八佛庵后面的一块荒草地，把兔笼子放在一棵大树下，把菜皮放进兔笼子里，又丢几块在兔笼子旁边。
天刚蒙蒙亮，骆大奔c骆二奔跑到八佛庵后面的荒草地，一只大野兔从兔笼子边跑走了。骆大奔追了一阵，野兔跑得无影无踪。
“这兔子太大了，真能跑。我们要是能抓到大兔子，就能吃到兔子肉了，大大c妈妈一定会很高兴。”骆二奔说。
“好啊！怎么抓？”
“不知道。”
“你这叫癞蛤蟆什么肉”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对了！你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放屁！妈妈说天鹅是钱镇长家的闺女，不能吃她的肉！我想吃兔子肉。”
“你就知道吃肉！追不到大兔子，哪来的兔子肉？”
“那你能追到大兔子吗？”
“追不到干吗老是想着吃肉？”
“我们还是去年过年吃过一顿兔子肉，可香了！大哥，你还记得吗？”
“怎么不记得呢？那是大舅打的兔子。我们家要是有猎枪就好了。能吃上香喷喷的兔子肉，比过大年还要开心。你知道吗，那兔皮还能卖钱呢！”
“我们能不能用鱼钩钓兔子呢？”
“对啊，我们把鱼钩上安上萝卜丁子，兔子来吃萝卜，不就被钩住了吗？你怎么不早说呢？我们要是昨天晚上下钩，今天就能捉到那只大兔子了。”
“兔子力气大，会把鱼钩线拽断。”
“那就用细铁丝扣在鱼钩上，我们也不用守在这儿，我们把铁丝的另一头扣在树干上就行了。我们晚上把兔笼子放在旁边，把大兔子引过来。明天我们天一亮就来看看，也不耽误钓鱼。”
“天亮了。大奔子c二奔子，赶快起来！昨天我留了两块兔子肉，你们快起来吃，我已经把饼分好了，一人半边。往后，要是十天半月就能吃上一顿兔肉，那我们就是过上了天堂一样的ri子。”骆石氏喜滋滋地说。
“你们要是去迟了，让人家看到了不好。”骆宗金说。
“怎么不好？野兔子又不是人家的。”骆大奔说。
“大大c妈妈，我们干吗送半边兔子给大姑家呢？”骆二奔问。
“我们吃了很多大姑家的粮食，怎么能把他们忘了？”骆石氏说。
“我是说叫大表哥也去钓兔子。”
“你大表哥跟你大姑爷（方言，指姑父）外出做木匠，很少在家。另外都是女孩子，胆小，晚上不敢出去。你们赶快吃饭！他大，你去开鸡圈门。”
骆宗金开门出去，忽然，他大叫起来：“不得了啦！老母鸡被黄鼠狼吃了。”
大家一起跑出去，发现自家的一只老母鸡被拖了出来，已经被啃掉了半边。
骆石氏心里又气又疼，气喘吁吁地说道：“该死的黄鼠狼，咬死了我们下蛋的母鸡！我们就靠着鸡蛋卖钱买油盐呢。”
骆宗金叹了一口气说：“后悔又有什么用？”
“我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要看看鸡圈门关没关，昨天晚上怎么就忘记了？都怪我这个没魂的！以后你也要在在心，不要老指望我一个人。”
“好了，好了！一只母鸡没有了就算了，你生气有什么用？”
“好什么好！母鸡被黄鼠狼吃了你还说好，难道你不心疼？”
“心疼又有什么用？还能把母鸡找回来？”
“我是说以后不能再出这样的事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也不要再气了，你的气喘病要是气发了又要花钱。世上没有后悔药，以后不要忘记关好鸡圈门就行了。幸好还留下两只鸡，不是还有一只母鸡吗？”
“我们能不能用鱼钩钓黄鼠狼呢？”骆大奔c骆二奔在路上嘀咕起来。
“对啊，我们割一块鸡肉安在鱼钩上就行了。我们把鱼钩就放在鸡圈旁边，用钉子把铁丝钉在鸡圈旁边的木桩上。”
第二天一早，骆石氏又惊又喜地喊了起来：“你们快来看啦！钓到了一只黄鼠狼！太好了！”
“不要大喊大叫的让别人听到！你不要动它，让我拿擀面杖打。千万不能把它的皮弄坏了。”骆宗金说。
“以后天天下钩，多下几把钩，把黄鼠狼都钓光！”骆石氏兴高采烈地叫着，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骆二奔对骆宗金说：“大大，我们用铁条打一个鸡圈门，黄鼠狼在鸡圈外边就能看到里边的鸡了。这样我们可以把更多的黄鼠狼引来。”
骆宗金高兴得合不拢嘴，笑呵呵地说：“好，好，好！我生好炉子就打。”
“大大，你说兔子肉好吃还是黄鼠狼肉好吃？”
“都好吃！”
“黄鼠狼没有兔子大，一只黄鼠狼不够我们和大姑两家吃的。”
“但黄鼠狼的皮更值钱。”
“值多少钱？”
“两块钱，赶上两张兔子皮。”
傍晚，骆大奔c骆二奔去镇南郊放钩，半路上撞见赵月娥。他们怕被认出来，低着头向前走。
赵月娥认出他们，走到跟前，一把一个抓住他们的手，笑嘻嘻地说：“你们不是骆铁匠家的大奔子c二奔子吗？小文媛可喜欢你们兄弟俩了，一直记着你们，经常闹着要去看你们玩把戏。我说你们不到街边玩把戏了，她就是不信，还嚷着要我把她带到你们家里去，烦死啦！走，到我们家去玩一会，还有糖饼吃，也不耽误你们事情。”
骆大奔c骆二奔一听这话，心花怒放，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兄弟俩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嘻嘻哈哈地笑出声来。
“你们提着兔笼子干吗？”赵月娥问。
“我们用它来引兔子上钩。对了，我想起来了，妈妈c大大不让我们告诉别人的。”骆二奔说。
“别人是谁呀？我是别人吗？”赵月娥问。
“你不是别人，你是美人。”骆大奔说。
“大哥，你错了，美人也是别人。”骆二奔说。
“你瞎说，美人就不是别人！”骆大奔说。
“好好好，你们别争了！赶快去做事吧！马上天黑了就看不见了。我在这里等你们。”赵月娥说。
“好，我们一会就行了。”骆二奔说。
骆大奔c骆二奔跑到来安寺围墙外去下钩，赵月娥望着他们的身影，自言自语地说：“这下好了，好事送上门了。”
骆大奔c骆二奔每人吃了三块糖饼，忽然，骆大奔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钱镇长是你们家人吗？”
“是啊，你问这个干什么？”赵月娥问。
“他要是知道我们吃这么多糖饼，一定会生气的。”骆大奔说。
“他会拿拐棍打我们的。”骆二奔说。
“你们怎么知道的？”赵月娥问。
“他见我们吃那么多油鬼就生气了，还对我大大发火呢！”骆二奔说。
“大傻子抢我们的吸铁石，我们去夺，钱镇长拿拐棍打我们。”骆大奔说。
“真的有这事吗？”赵月娥问。
“真的！有很多人看见的。”骆二奔说。
“这种事不会在这里发生的。”赵月娥说。
“为什么？”骆二奔问。
“因为钱镇长晚上不会到这里来的。”赵月娥说。
“为什么？他不是和你们一家人吗？干吗不在一起睡觉？”骆大奔说。
“不为什么。说了，你们小孩也不懂。”赵月娥说。
“你说吧，我要是不懂，还有二奔子呢！人家说他一个小屁孩什么都懂。”骆大奔说。
“你才是小屁孩呢！你放屁又响又臭。”骆二奔说。
“我也是小屁孩，我放屁也又响又臭。”钱赵文媛说。
赵月娥赶忙一边用手去捂钱赵文媛的嘴，一边说：“女孩子不能说放屁的。”
“你骗人！你也是女孩，你也放屁，又响又臭！”说着，钱赵文媛嘻嘻哈哈笑起来。
骆二奔见赵月娥生气，赶忙问：“大美人，我们叫你什么？”
“叫阿姨吧。”
“好，我们就叫你钱阿姨。”骆大奔说。
“不对！我姓赵，你们叫我赵阿姨。”赵月娥说。
“不对！要在阿姨前说你男人的姓。”骆二奔说。
“不对！在婶子前面加男人的姓。”赵月娥说。
“那我们叫你钱婶子。”骆大奔说。
“好好好！就叫钱婶子，叫赵阿姨也行，随你们的便。”赵月娥说。
“不对！两个都不好听。”骆二奔说。
“那叫什么？”赵月娥问。
“还是叫大美人好听。”骆大奔说。
钱赵文媛拍着手叫道：“叫大美人好听。就叫大美人！妈妈是大美人，我是小美人。”
“对了！大哥和我都叫你小美人。”骆二奔说。
赵月娥拍了一下桌子，绷着脸说道：“不准乱叫！你们以后就叫我钱婶子，叫小文媛小妹。”
“钱婶子，我们叫小莲小妹。”骆大奔说。
“那就叫她文媛妹。”赵月娥说。
“不！不好听！我要叫小美人！”钱赵文媛喊道。
“不能叫小美人，那样很丢人的。”赵月娥说。
“那我叫小屁孩。”钱赵文媛说。
“也不能叫小屁孩，那是骂人的脏话，不文明。”赵月娥说。
“那他们怎么都叫小屁孩的？”钱赵文媛问。
“不准瞎说。你叫他们大奔哥c二奔哥。”赵月娥说。
“不好听！我要叫他们小屁孩！”钱赵文媛喊道。
赵月娥又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说：“听着，你要叫他们大奔哥c二奔哥。你要是叫错了，他们以后就不来了。记住了吗？”
“记住了。”三个小孩一起回答。
骆大奔c骆二奔回到家中，骆石氏问：“今晚怎么这么迟才回来？到哪去下钩的？饿了吧？我去烫碗稀饭给你们吃。”
“妈妈，不用了。我们不饿，我们每人吃了三块糖饼。”骆大奔说。
“妈妈，钱镇长家的糖饼真甜，真好吃！明天我和大哥每人吃两块，带两块回家给妹妹吃。”骆二奔说。
“你们怎么要人家东西吃？”骆宗金瓮声瓮气地责怪道。
“我们没要！是那个大美人给我们吃的，她叫我们天天去，给她家的小美人玩把戏。今晚是二奔子玩的，明早我们带吸铁石去，我和二奔子一起玩。”骆大奔说。
“你们不能叫人家大美人c小美人。”骆石氏说。
“我想起来了。大美人也说不能这么叫。”骆大奔说。
“叫大美人钱婶子，叫小美人小妹妹。”骆石氏说。
“妈妈，你刚才也说大美人c小美人了。”骆二奔说。
“你这孩子就会抓人话把子，真是的！”骆石氏说。
“妈妈，谁是话把子？”骆二奔问。
“不知道！一天到晚的！赶快睡觉！”骆石氏说。
“妈妈，你刚才说错话了。”骆二奔说。
“又怎么了？”骆石氏问。
“那小美人不叫小妹妹。”骆二奔说。
“那叫什么？”骆石氏问。
“叫文媛妹妹，钱婶子说的。”骆大奔说。
“大哥，你也说错了，钱婶子说，叫小美人羊油味，你非要说文媛妹妹，真是的！”骆二奔说。
“你错了！不是羊油味，是文媛妹。你就知道说人家错了，自己错的最厉害。”骆大奔说。
“我是怕记不住文媛妹，把他记成了羊油味。我把羊油味记住了，又想不起来文媛妹。反正你也错了，你多说了一个妹。”骆二奔说。
“我没错！文媛妹妹和文媛妹是一样的。”骆大奔说。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你说人家叫你大奔子和大奔子子一样吗？”骆二奔问。
“这个不一样。那你说我们叫妈和妈妈一样还是不一样？”骆大奔问。
“这个一样。那你说我们叫小妹和小妹妹一样不一样？”骆二奔问。
“这个一样。”骆大奔说。
“不一样。我们叫小莲小妹，叫人家小女孩小妹妹。”骆二奔说。
“你们有完没完？这两个孩子，真是的！赶快睡觉！”骆石氏绷着脸说。
第二天早上，骆大奔c骆二奔喝了一点稀饭，丢下饭碗就向南跑去。
骆二奔跑到了来安寺围墙外，见没钓到兔子，便赶紧提着兔笼子来到钱家大院。
赵月娥端来糖饼让骆大奔c骆二奔吃，兄弟俩每人吃了两块，停下了。
“你们昨晚每人吃了三块，今早怎么少吃一块？吃饱了吗？”赵月娥问。
“我们想带两块给妹妹吃。”骆二奔说。
钱赵文媛大声说道：“糖饼有什么好吃的？我这里有饼干。你们快来吃饼干！”
“白天你们也不用把兔笼子带回家，把它放在我们家，让小文媛多个玩具，晚上再把它放在钓钩旁，提来提去的多麻烦。”赵月娥说。
“钱婶子，我们能在你家院子里下钩吗？”骆二奔说。
“什么？我们家院子里有兔子吗？”赵月娥问。
“不是钓兔子，是钓黄鼠狼。你们家鸡多，黄鼠狼一定肯来。”骆大奔说。
“那感情好。你们要能钓到黄鼠狼，那我们才开眼界呢！”赵月娥说。
“我们东西都带来了，就缺一点肉，什么肉都行。”骆二奔说。
“还有，要把大黑狗关起来。狗在外面，黄鼠狼就不敢来了。”骆大奔说。
到了冬天，河面上结了冰，骆大奔c骆二奔没法钓鱼了。于是，他们白天也想去捉兔子。
“大白天不能去下钩。”骆宗金说。
“为什么？”骆二奔问。
“要是钓到兔子，你们人又不在旁边，别人看到了，兔子还是你们的吗？”骆宗金问。
“那我们就一直守在旁边。”骆大奔说。
“你们人在旁边，兔子还会去吗？”骆宗金问。
“我们躲在附近的大树后面。”骆二奔说。
“天这么冷，整天守在那儿，非冻死不可。”骆宗金说。
“我们不怕冻。”骆大奔说。
“如果让别人看到你们捉到兔子，大家都学着去做，你们以后钓到兔子的机会就会越来越小。兔子可没有河里的鱼那么多。”骆宗金说。
“反正我们白天就用弹弓打，也不用钩子钓，他们不会想到我们下钩的办法。”骆二奔说。
骆大奔c骆二奔把兔笼子放在荒草地上，周围放上菜皮和萝卜，然后，躲到不远处的大树后面等着。
兄弟俩等了一天没等到野兔，垂头丧气地回到家中。
骆宗金抱怨说：“我叫你们不要去，你们就是不听，傻乎乎地坐在那儿挨冻。真是的！明天不要再去了！”
“我们不怕冷！我们再去守一天，要是再捉不到兔子，我们就不去了。”骆二奔笑着说。
“明天上午迟点去，下午早点回来。天太冷，兔子都躲在窝里不肯出来。看你们俩，小耳朵冻得通红通红的。瞧，我给你们买了什么？”骆石氏说。
“狗头帽子！”骆大奔c骆二奔喜出望外。
“有了狗头帽子，他们不天天出去才怪呢！”骆宗金嘀咕着。
“你叫他们呆在家里他们能呆得住吗？”骆石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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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大奔c骆二奔回到家中，骆二奔把兔笼子藏在铁匠铺不易发觉的地方，战战兢兢地来到后屋，见到骆石氏气鼓鼓地坐在一边，他们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好像犯了什么弥天大罪。
骆小莲坐在饭桌上，她用筷子在碗里来回地捞着山芋丁子，嘴里说着：“大哥c二哥，你们不去钓鱼，我们没有鱼吃，妈妈生气，跟大大吵架。”
骆宗金给骆大奔c骆二奔盛了两碗稀饭，说：“昨天你们玩了半天，说好了今天不要再去玩，怎么又去玩了？大人的话你们就当耳边风。要是把你妈妈身体气坏了，没人做饭给你们吃。明天你们给我老老实实去钓鱼，不能再去玩了。再不听话，我替你们皮都扒了。”
“大大老说扒皮，连衣服都没扒，就是骗人！真是的。”骆小莲说。
“我们在那儿钓鱼，是大虎c二虎那几个小孩喊我们去玩的。”骆大奔说。
“他们说玩一会就回来，可是我们一玩就忘了钓鱼的事。哎呀，鱼竿子还在河边呢，我现在就去把它拿回来。”骆二奔说。
“拿什么？天都黑了。要是有人拿，早就被人拿走了。明天早点起来去钓鱼，下午也不要去疯尸（方言，玩耍的意思）。”骆石氏说。
“我们不想去玩的，可是，大虎c二虎他们向水里扔泥疙瘩，叫我们钓不成鱼。”骆二奔说。
“我明天下午在旁边看着，看谁还敢去闹！”骆石氏说。
“那些小孩一天玩到晚，我们才玩半天。”骆大奔嘀咕着说。
“人家家里有地长粮食c长青菜萝卜，我们家有地吗？人家家里有肉吃，我们也没有。你们不去钓鱼，家里就只能喝稀饭了，青菜豆腐也吃不起。要不是你大姑家送些粮食，我们连三顿饭都吃不上。”骆石氏说。
“我们天天吃鱼，我见到鱼就想吐。”骆大奔说。
“你们要是钓得多，我还能拿上街去卖点钱。我们要不是经常送点鱼给你大姑家，怎么好意思老是吃人家的粮食。你们要是不去钓鱼，家里不但没有鱼吃，恐怕饭都没有吃了。家里没有地ri子不好过呀！”
“那我们也去东边草地上种地。”骆二奔说。
“傻孩子，那些荒地都是盐碱滩，不长粮食只长草。”
“那大虎家怎么天天去挖地？”
“那地至少要刨三年五载才能有收成。”
“那我们就刨它三年五载。”
“好孩子，等我们攒够了钱，就去开荒地。有了地，你们就能娶到小媳妇。”
“那我们不去钓鱼了，我们明天就去挖地。”骆大奔说。
“妈妈，大哥有媳妇了，他要娶钱镇长家闺女做媳妇。大哥的媳妇可好看呢！”骆二奔说。
“那你也喜欢吗？”骆石氏问。
“我才不喜欢呢！”
“怎么不喜欢呢？”
“他大是钱镇长，一点都不好，够死人！”
“妈妈，二奔子骗你。他喜欢我媳妇。我跟他两个人娶一个媳妇。”骆大奔说。
“那钱镇长非打死你们不可。”骆石氏说。
“那怕什么？我和二奔子两个人打他一个。”
“对，我们两个人一起打他。还有我们媳妇，她一定会帮我们。要不是钱镇长那个大坏蛋，她跟她妈天天来看我们玩把戏。”
“对，还有我们媳妇他妈也不喜欢钱镇长，也会帮我们。我们人多，不怕他！”
“好了，好了，咱们不怕他。”骆石氏说。
骆二奔挥舞着拳头说：“就是不怕！”
骆石氏忍不住笑出声来，伸手刮了一下骆二奔的鼻子，说：“真不害臊！不要做梦了，你们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妈，我做梦的事你怎么也知道？我睡觉的时候，我们媳妇老是找我们玩。”骆大奔说。
“对，她夜里边老是跟我们在一起。”骆二奔说。
“他大老是拿着拐棍追我们c打我们，可怕极了。我跑跑就跑不动了。”
“对，我也被他追过，我都跑到河里去了，太可怕了。”
“呸！”骆石氏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
“妈妈，你呸什么？”骆大奔问。
“做梦是假的，啐口吐沫就不灵了，魔鬼就不会缠着你们。”
“妈，那你说谁是魔鬼？”骆二奔问。
“没人是魔鬼。”
“没人是魔鬼，那你啐什么？”
“好了，好了，不跟你们啰嗦了。好孩子，听话，明天不要去玩了，多钓点鱼，我给你们做鱼锅贴子吃。”
“我不想吃鱼！”骆大奔大声说。
“我也不吃鱼！”骆小莲也嚷了起来。
骆石氏用手摸了摸骆大奔c骆二奔的头，说：“我和你大吃鱼，锅贴子都给你们小孩吃。锅贴子可好吃了！”
骆小莲摸了摸自己的头，叫道：“妈妈，你还没摸小莲的头呢！我也吃锅贴子，不吃鱼。”骆二奔摸一摸自己的头说：“妈妈，你是不是又要骗我们？”
“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们的？”
“你以前骗过我们的！这次不准骗人！”骆大奔说。
晚饭后，骆大奔带着几块菜皮，骆二奔提着兔笼子，一溜烟向东奔去。他们来到八佛庵后面的一块荒草地，把兔笼子放在一棵大树下，把菜皮放进兔笼子里，又丢几块在兔笼子旁边。
天刚蒙蒙亮，骆大奔c骆二奔跑到八佛庵后面的荒草地，一只大野兔从兔笼子边跑走了。骆大奔追了一阵，野兔跑得无影无踪。
“这兔子太大了，真能跑。我们要是能抓到大兔子，就能吃到兔子肉了，大大c妈妈一定会很高兴。”骆二奔说。
“好啊！怎么抓？”
“不知道。”
“你这叫癞蛤蟆什么肉”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对了！你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放屁！妈妈说天鹅是钱镇长家的闺女，不能吃她的肉！我想吃兔子肉。”
“你就知道吃肉！追不到大兔子，哪来的兔子肉？”
“那你能追到大兔子吗？”
“追不到干吗老是想着吃肉？”
“我们还是去年过年吃过一顿兔子肉，可香了！大哥，你还记得吗？”
“怎么不记得呢？那是大舅打的兔子。我们家要是有猎枪就好了。能吃上香喷喷的兔子肉，比过大年还要开心。你知道吗，那兔皮还能卖钱呢！”
“我们能不能用鱼钩钓兔子呢？”
“对啊，我们把鱼钩上安上萝卜丁子，兔子来吃萝卜，不就被钩住了吗？你怎么不早说呢？我们要是昨天晚上下钩，今天就能捉到那只大兔子了。”
“兔子力气大，会把鱼钩线拽断。”
“那就用细铁丝扣在鱼钩上，我们也不用守在这儿，我们把铁丝的另一头扣在树干上就行了。我们晚上把兔笼子放在旁边，把大兔子引过来。明天我们天一亮就来看看，也不耽误钓鱼。”
“天亮了。大奔子c二奔子，赶快起来！昨天我留了两块兔子肉，你们快起来吃，我已经把饼分好了，一人半边。往后，要是十天半月就能吃上一顿兔肉，那我们就是过上了天堂一样的ri子。”骆石氏喜滋滋地说。
“你们要是去迟了，让人家看到了不好。”骆宗金说。
“怎么不好？野兔子又不是人家的。”骆大奔说。
“大大c妈妈，我们干吗送半边兔子给大姑家呢？”骆二奔问。
“我们吃了很多大姑家的粮食，怎么能把他们忘了？”骆石氏说。
“我是说叫大表哥也去钓兔子。”
“你大表哥跟你大姑爷（方言，指姑父）外出做木匠，很少在家。另外都是女孩子，胆小，晚上不敢出去。你们赶快吃饭！他大，你去开鸡圈门。”
骆宗金开门出去，忽然，他大叫起来：“不得了啦！老母鸡被黄鼠狼吃了。”
大家一起跑出去，发现自家的一只老母鸡被拖了出来，已经被啃掉了半边。
骆石氏心里又气又疼，气喘吁吁地说道：“该死的黄鼠狼，咬死了我们下蛋的母鸡！我们就靠着鸡蛋卖钱买油盐呢。”
骆宗金叹了一口气说：“后悔又有什么用？”
“我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要看看鸡圈门关没关，昨天晚上怎么就忘记了？都怪我这个没魂的！以后你也要在在心，不要老指望我一个人。”
“好了，好了！一只母鸡没有了就算了，你生气有什么用？”
“好什么好！母鸡被黄鼠狼吃了你还说好，难道你不心疼？”
“心疼又有什么用？还能把母鸡找回来？”
“我是说以后不能再出这样的事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也不要再气了，你的气喘病要是气发了又要花钱。世上没有后悔药，以后不要忘记关好鸡圈门就行了。幸好还留下两只鸡，不是还有一只母鸡吗？”
“我们能不能用鱼钩钓黄鼠狼呢？”骆大奔c骆二奔在路上嘀咕起来。
“对啊，我们割一块鸡肉安在鱼钩上就行了。我们把鱼钩就放在鸡圈旁边，用钉子把铁丝钉在鸡圈旁边的木桩上。”
第二天一早，骆石氏又惊又喜地喊了起来：“你们快来看啦！钓到了一只黄鼠狼！太好了！”
“不要大喊大叫的让别人听到！你不要动它，让我拿擀面杖打。千万不能把它的皮弄坏了。”骆宗金说。
“以后天天下钩，多下几把钩，把黄鼠狼都钓光！”骆石氏兴高采烈地叫着，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骆二奔对骆宗金说：“大大，我们用铁条打一个鸡圈门，黄鼠狼在鸡圈外边就能看到里边的鸡了。这样我们可以把更多的黄鼠狼引来。”
骆宗金高兴得合不拢嘴，笑呵呵地说：“好，好，好！我生好炉子就打。”
“大大，你说兔子肉好吃还是黄鼠狼肉好吃？”
“都好吃！”
“黄鼠狼没有兔子大，一只黄鼠狼不够我们和大姑两家吃的。”
“但黄鼠狼的皮更值钱。”
“值多少钱？”
“两块钱，赶上两张兔子皮。”
傍晚，骆大奔c骆二奔去镇南郊放钩，半路上撞见赵月娥。他们怕被认出来，低着头向前走。
赵月娥认出他们，走到跟前，一把一个抓住他们的手，笑嘻嘻地说：“你们不是骆铁匠家的大奔子c二奔子吗？小文媛可喜欢你们兄弟俩了，一直记着你们，经常闹着要去看你们玩把戏。我说你们不到街边玩把戏了，她就是不信，还嚷着要我把她带到你们家里去，烦死啦！走，到我们家去玩一会，还有糖饼吃，也不耽误你们事情。”
骆大奔c骆二奔一听这话，心花怒放，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兄弟俩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嘻嘻哈哈地笑出声来。
“你们提着兔笼子干吗？”赵月娥问。
“我们用它来引兔子上钩。对了，我想起来了，妈妈c大大不让我们告诉别人的。”骆二奔说。
“别人是谁呀？我是别人吗？”赵月娥问。
“你不是别人，你是美人。”骆大奔说。
“大哥，你错了，美人也是别人。”骆二奔说。
“你瞎说，美人就不是别人！”骆大奔说。
“好好好，你们别争了！赶快去做事吧！马上天黑了就看不见了。我在这里等你们。”赵月娥说。
“好，我们一会就行了。”骆二奔说。
骆大奔c骆二奔跑到来安寺围墙外去下钩，赵月娥望着他们的身影，自言自语地说：“这下好了，好事送上门了。”
骆大奔c骆二奔每人吃了三块糖饼，忽然，骆大奔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钱镇长是你们家人吗？”
“是啊，你问这个干什么？”赵月娥问。
“他要是知道我们吃这么多糖饼，一定会生气的。”骆大奔说。
“他会拿拐棍打我们的。”骆二奔说。
“你们怎么知道的？”赵月娥问。
“他见我们吃那么多油鬼就生气了，还对我大大发火呢！”骆二奔说。
“大傻子抢我们的吸铁石，我们去夺，钱镇长拿拐棍打我们。”骆大奔说。
“真的有这事吗？”赵月娥问。
“真的！有很多人看见的。”骆二奔说。
“这种事不会在这里发生的。”赵月娥说。
“为什么？”骆二奔问。
“因为钱镇长晚上不会到这里来的。”赵月娥说。
“为什么？他不是和你们一家人吗？干吗不在一起睡觉？”骆大奔说。
“不为什么。说了，你们小孩也不懂。”赵月娥说。
“你说吧，我要是不懂，还有二奔子呢！人家说他一个小屁孩什么都懂。”骆大奔说。
“你才是小屁孩呢！你放屁又响又臭。”骆二奔说。
“我也是小屁孩，我放屁也又响又臭。”钱赵文媛说。
赵月娥赶忙一边用手去捂钱赵文媛的嘴，一边说：“女孩子不能说放屁的。”
“你骗人！你也是女孩，你也放屁，又响又臭！”说着，钱赵文媛嘻嘻哈哈笑起来。
骆二奔见赵月娥生气，赶忙问：“大美人，我们叫你什么？”
“叫阿姨吧。”
“好，我们就叫你钱阿姨。”骆大奔说。
“不对！我姓赵，你们叫我赵阿姨。”赵月娥说。
“不对！要在阿姨前说你男人的姓。”骆二奔说。
“不对！在婶子前面加男人的姓。”赵月娥说。
“那我们叫你钱婶子。”骆大奔说。
“好好好！就叫钱婶子，叫赵阿姨也行，随你们的便。”赵月娥说。
“不对！两个都不好听。”骆二奔说。
“那叫什么？”赵月娥问。
“还是叫大美人好听。”骆大奔说。
钱赵文媛拍着手叫道：“叫大美人好听。就叫大美人！妈妈是大美人，我是小美人。”
“对了！大哥和我都叫你小美人。”骆二奔说。
赵月娥拍了一下桌子，绷着脸说道：“不准乱叫！你们以后就叫我钱婶子，叫小文媛小妹。”
“钱婶子，我们叫小莲小妹。”骆大奔说。
“那就叫她文媛妹。”赵月娥说。
“不！不好听！我要叫小美人！”钱赵文媛喊道。
“不能叫小美人，那样很丢人的。”赵月娥说。
“那我叫小屁孩。”钱赵文媛说。
“也不能叫小屁孩，那是骂人的脏话，不文明。”赵月娥说。
“那他们怎么都叫小屁孩的？”钱赵文媛问。
“不准瞎说。你叫他们大奔哥c二奔哥。”赵月娥说。
“不好听！我要叫他们小屁孩！”钱赵文媛喊道。
赵月娥又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说：“听着，你要叫他们大奔哥c二奔哥。你要是叫错了，他们以后就不来了。记住了吗？”
“记住了。”三个小孩一起回答。
骆大奔c骆二奔回到家中，骆石氏问：“今晚怎么这么迟才回来？到哪去下钩的？饿了吧？我去烫碗稀饭给你们吃。”
“妈妈，不用了。我们不饿，我们每人吃了三块糖饼。”骆大奔说。
“妈妈，钱镇长家的糖饼真甜，真好吃！明天我和大哥每人吃两块，带两块回家给妹妹吃。”骆二奔说。
“你们怎么要人家东西吃？”骆宗金瓮声瓮气地责怪道。
“我们没要！是那个大美人给我们吃的，她叫我们天天去，给她家的小美人玩把戏。今晚是二奔子玩的，明早我们带吸铁石去，我和二奔子一起玩。”骆大奔说。
“你们不能叫人家大美人c小美人。”骆石氏说。
“我想起来了。大美人也说不能这么叫。”骆大奔说。
“叫大美人钱婶子，叫小美人小妹妹。”骆石氏说。
“妈妈，你刚才也说大美人c小美人了。”骆二奔说。
“你这孩子就会抓人话把子，真是的！”骆石氏说。
“妈妈，谁是话把子？”骆二奔问。
“不知道！一天到晚的！赶快睡觉！”骆石氏说。
“妈妈，你刚才说错话了。”骆二奔说。
“又怎么了？”骆石氏问。
“那小美人不叫小妹妹。”骆二奔说。
“那叫什么？”骆石氏问。
“叫文媛妹妹，钱婶子说的。”骆大奔说。
“大哥，你也说错了，钱婶子说，叫小美人羊油味，你非要说文媛妹妹，真是的！”骆二奔说。
“你错了！不是羊油味，是文媛妹。你就知道说人家错了，自己错的最厉害。”骆大奔说。
“我是怕记不住文媛妹，把他记成了羊油味。我把羊油味记住了，又想不起来文媛妹。反正你也错了，你多说了一个妹。”骆二奔说。
“我没错！文媛妹妹和文媛妹是一样的。”骆大奔说。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你说人家叫你大奔子和大奔子子一样吗？”骆二奔问。
“这个不一样。那你说我们叫妈和妈妈一样还是不一样？”骆大奔问。
“这个一样。那你说我们叫小妹和小妹妹一样不一样？”骆二奔问。
“这个一样。”骆大奔说。
“不一样。我们叫小莲小妹，叫人家小女孩小妹妹。”骆二奔说。
“你们有完没完？这两个孩子，真是的！赶快睡觉！”骆石氏绷着脸说。
第二天早上，骆大奔c骆二奔喝了一点稀饭，丢下饭碗就向南跑去。
骆二奔跑到了来安寺围墙外，见没钓到兔子，便赶紧提着兔笼子来到钱家大院。
赵月娥端来糖饼让骆大奔c骆二奔吃，兄弟俩每人吃了两块，停下了。
“你们昨晚每人吃了三块，今早怎么少吃一块？吃饱了吗？”赵月娥问。
“我们想带两块给妹妹吃。”骆二奔说。
钱赵文媛大声说道：“糖饼有什么好吃的？我这里有饼干。你们快来吃饼干！”
“白天你们也不用把兔笼子带回家，把它放在我们家，让小文媛多个玩具，晚上再把它放在钓钩旁，提来提去的多麻烦。”赵月娥说。
“钱婶子，我们能在你家院子里下钩吗？”骆二奔说。
“什么？我们家院子里有兔子吗？”赵月娥问。
“不是钓兔子，是钓黄鼠狼。你们家鸡多，黄鼠狼一定肯来。”骆大奔说。
“那感情好。你们要能钓到黄鼠狼，那我们才开眼界呢！”赵月娥说。
“我们东西都带来了，就缺一点肉，什么肉都行。”骆二奔说。
“还有，要把大黑狗关起来。狗在外面，黄鼠狼就不敢来了。”骆大奔说。
到了冬天，河面上结了冰，骆大奔c骆二奔没法钓鱼了。于是，他们白天也想去捉兔子。
“大白天不能去下钩。”骆宗金说。
“为什么？”骆二奔问。
“要是钓到兔子，你们人又不在旁边，别人看到了，兔子还是你们的吗？”骆宗金问。
“那我们就一直守在旁边。”骆大奔说。
“你们人在旁边，兔子还会去吗？”骆宗金问。
“我们躲在附近的大树后面。”骆二奔说。
“天这么冷，整天守在那儿，非冻死不可。”骆宗金说。
“我们不怕冻。”骆大奔说。
“如果让别人看到你们捉到兔子，大家都学着去做，你们以后钓到兔子的机会就会越来越小。兔子可没有河里的鱼那么多。”骆宗金说。
“反正我们白天就用弹弓打，也不用钩子钓，他们不会想到我们下钩的办法。”骆二奔说。
骆大奔c骆二奔把兔笼子放在荒草地上，周围放上菜皮和萝卜，然后，躲到不远处的大树后面等着。
兄弟俩等了一天没等到野兔，垂头丧气地回到家中。
骆宗金抱怨说：“我叫你们不要去，你们就是不听，傻乎乎地坐在那儿挨冻。真是的！明天不要再去了！”
“我们不怕冷！我们再去守一天，要是再捉不到兔子，我们就不去了。”骆二奔笑着说。
“明天上午迟点去，下午早点回来。天太冷，兔子都躲在窝里不肯出来。看你们俩，小耳朵冻得通红通红的。瞧，我给你们买了什么？”骆石氏说。
“狗头帽子！”骆大奔c骆二奔喜出望外。
“有了狗头帽子，他们不天天出去才怪呢！”骆宗金嘀咕着。
“你叫他们呆在家里他们能呆得住吗？”骆石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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