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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陈女士,我好像没有打赢官司就要陪酒的义务吧?”

  老样子,皱眉,捏眉心,踢墙边,捂着电话话筒骂人。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您放心,下一次的离婚官司我还会尽力而为。”

  “喂,你笑个球啊?”乐正楠端着酒杯喝了一大口酒,不知道是话讲太多还是心情烦躁。

  乐正楠不知道自己是多少次接到这种电话了,他心里自然是反感的。这种女人活该离婚数次了。他不止一次看到那个傻女人嘀嘀咕咕地不知说些什么,迅速结束通话。他很想知道那个女人在自嗨些什么。

  “乐律师,您的文化水平最近似乎下降了不少。”慕篱的回答不痛不痒。

  “你这个女人啊你,本少爷供你吃供你穿,你居然还敢嘲笑本少爷。”

  “乐律师,您哪只眼睛看见我在嘲笑你了?何况我也没有白吃白喝。”

  “那你乐呵呵傻笑什么呢?还冲着我。嗯?”

  “我是想到一部电影,刚巧是个喜剧片。讲的是一个脾气超差的律师被一群女富婆调戏的故事。乐律师,你说好不好笑?”说完,闪人!

  乐正楠“。。。。。。”

  “慕篱!!!!!!!!你在说谁被调戏啊!!!!!”

  乐正楠觉得一定是自己对这个女人太好了,否则她也敢放肆到自己头上!

  跟乐正楠相处的日子很躁动,因为他的暴脾气我也跟着暴躁。但却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治愈高手,再差的心情跟他吵两句就会烟消云散。

  乐正楠是一个极懂享受生活的人,他的房子很大,家具都非常新,也很齐全,齐全到厨房大到最新的灶台,小到精致的刀叉都样样俱全,虽然他从来都不碰。

  他很喜欢游泳,他的别墅有一个不小的游泳池和大片的空草地,很多时候慕篱能看到他裸露着上半身顽固地一直游泳。之所以说顽固,是因为他游泳技术并不好,却一直强迫自己按时练习。

  在乐正楠家里过的第一个年是以不欢而散收尾。

  好奇心害死猫。大年三十的那天晚上慕篱问了他憋在心里很久的疑问。乐律师,为什么总强迫自己游泳。难道是准备时刻救那些随时要淹死窒息的美女吗?

  “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自以为是地认为我是强迫的?”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回答,可听在慕篱的耳朵里却是另外一种意思。她顿时就觉得自己卑贱了。她以为自己是谁呀?她只是一个肮脏的女人,人家能够收留自己,就应该抱着烧高香的心态去对待他了,还有什么资格问他的私人问题?

  跟乐正楠闹翻之后突然觉得心情很烦躁,慕篱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待多久他才会帮自己。回国之后没有工作,没有收入。乐正楠虽然一直都对她不错,从没缺过什么,可毕竟他们没什么关系,他没有义务必须一直养着自己。万一哪天他神经大条要赶她走,自己连个去的地方都没有。

  烦心的事情太多,慕篱习惯性地抚摸脖子上那条吊坠。

  那是一条铂金的项链吊着一个精致的小天使,心脏被一个微小的钻石代替。这是最后一次跟秋子煜见面时他送她的礼物。慕篱还记得他当时顽固地将它塞在自己手里时的表情。那么倔强,看着让人心疼。

  回国之后她不止一次想到过秋子煜。今天亦是如此,没来由地,莫名地,突然就开始想念。她想的那么认真,以至于一脚踩空身体开始倾斜。。。。。。

  慕篱是不会游泳的,没有时间去学,更没有条件去学。掉进那个又大又深游泳池的一瞬间就着急了。和大部分溺水的人一样,她开始拼命想往岸上爬,身体的不协调让她不知道被呛了多少口水。有那么一瞬间,她只祈求乐正楠不会变态到在游泳池里撒尿。。。。。。

  扑腾了太久,慕篱实在没有力气了。突然感觉有双手袭上了她的胸部,接着是臀部。

  痛苦的记忆太深刻也太可怕。感觉自己浮出水面的时候她用尽全身力推开身后的那个人,紧接着用力踢中他的要害。现在回想起来,慕篱只记得自己当时用了很大的力气,她还听到身后人痛苦的惨叫声和咒骂声。

  “慕篱你个混蛋!”

  擦干脸上的水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才看清楚救自己的人是乐正楠。突然觉得自己糗大了。不知道他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她明确地知道自己当时用了多大的力气。

  “是。。。。。是你啊。。。。。”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慕篱胡乱猜测着乐律师是否有暴力倾向。

  “你。。。。。。你。。。。。。你。。。。。。你脑子里面全是大便吗?这里是我家,我家!我家!不是我,还能有谁啊?”他一只手直勾勾地指着对面湿透了的人,一只手用力捂住大腿中间。

  真不是慕篱没良心,的确是他的样子太好笑了!因为他的动作,刚在水里恐慌的感觉瞬间消失。实在忍不住才会捂着嘴偷笑。

  “你还敢笑?你。。。。。。你。。。。。。你一定是疯了!”乐正楠气急败坏。

  “你你你。。。你这种行为我可以告你故意伤害罪。”

  “你看你的反应,不会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吧?我可是个律师,杀人抢劫强奸的事情我都不会做,我不会知法犯法,你还靠我饭碗养着你,你。。。。。。”

  后面的话都听不清了,脑海中反复出现“强奸”两个字。她以前只知道乐正楠是毒舌的,可没想过他会这么毒舌,全然不顾自己的话是否会伤害到别人。

  乐正楠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他明知道她在美国发生了什么事,却也不知道收敛一下自己的嘴巴。乐正楠懊恼了。他只是害怕那件事情重演,他太害怕了!也许就是被害怕冲昏了头脑,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痛苦的回忆像电影一样不断回放。慕篱全身发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是冰冷的。

  他看到她听到那两个字之后紧张的缩着肩膀,她像一只乌龟一样,一直以来都是用厚厚的龟壳在保护着自己。只是去掉那层壳之后,她就只剩下血肉模糊了。

  “你怎么啦?喂!喂!喂!慕篱,慕篱。。。。。。”

  最近跟乐正楠的话越来越少。上次的事情大家都没再提起,只是谁也不愿意搭理谁。除了一起吃饭之外,再无交集。

  回国一年多了,乐正楠再也没提过帮她的事情,慕篱也就没再去问了,也许人家只是随便说说。

  最近空闲的时候慕篱总会在网上找了很多招聘信息和一些房源,自己还有一些积蓄,她打算搬出去住。

  做这些乐正楠是不知情的,他没有意识到慕篱要离开,对于她的变化,他理解为只是闹闹小情绪。慕篱会在他上班的时候外出看房源,时间充裕就约一家面试。

  她的要求极其简单,房子不需要很大,只要价钱合适就行;工作不需要太好,够吃够喝即可。

  在慕篱努力了一个多月之后,终于找到合适的房子。房主是一个中年女人,看着很亲切,看房时的态度也很好。她称自己要陪儿子去国外旅游,不指望房租挣钱,只是想找个有缘人帮忙看房子。房子环境非常好,一百多平的小复式,家电齐全,老人家还养了一些花花草草和一缸金鱼,租金便宜的超乎自己的最低预算,将钥匙交给慕篱的时候只是叮嘱她帮忙照顾好那缸金鱼和那些花花草草。

  回到乐正楠的别墅已经是黄昏了,夕阳正好。正暗自庆幸找到这个满意的房子时,就在别墅门口碰到了乐正楠。他靠在他的白色奥迪车门上,看样子时间不短了。

  他们太久没跟对方说话。慕篱不愿意自己是先开口的那个人,所以两个人就这样直直地看着对方,谁都没有说话。

  “你去哪了?”乐正楠没忍住先开口。

  慕篱“。。。。。。”

  “你这样每天出去很辛苦吧?”

  慕篱“。。。。。。”

  “喂!我在跟你说话呢!”暴躁的家伙果然又开始跳着发火。

  乐正楠知道自己的脾气在好友里面算是最臭的了,他也一再想让自己不要在女生面前暴跳如雷,可这个女人总能触及到他的底线。

  慕篱皱眉“我要搬走了。”她故意把话说地理直气壮,不要让自己在那个狂躁症面前失了底气。

  乐正楠一直在慕篱面前沉默了足足十分钟,从来不抽烟的他这次在慕篱面前抽烟了。发现慕篱正皱着眉头看他时才掐灭了烟。

  “什么时候搬?”乐正楠任命似的回复。

  “明天。”

  “我开车送你。”

  “不用了。”

  慕篱受不了这么压抑的感觉,好像在经历生离死别一般痛苦。仔细想想乐正楠,她又觉得蓦然难过。明知道上次是他无心之失,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了。谁也不能将曾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伤痛彻底忘光。

  事后乐正楠别扭地跟她道过几次歉,还买了慕篱一直想要的那个蒸蛋机送给她。甚至有一次半夜起来喝口水的时候发现他正在百度上搜索怎么跟女生道歉。。。。。。当时的慕篱一定是感动的。那天晚上慕篱最终没有喝水,因为乐正楠竟因为道歉的事情搜索了好几个钟头最后歪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想到这里慕篱突然就觉得难过。

  “那个,确实不用麻烦你了。因为我已经找好车了。东西不多随便收收就好了。”

  慕篱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好让气氛不会这么尴尬,却意外地撞上了乐正楠冰冷的眼神。慕篱一下子就赌气似的不再说什么,独自走进别墅。

  看着她的背影,乐正楠出现了人生中第一次迷茫。他从不需要香烟解乏,可自己却一度在她面前表现自己不羁的一面。她终究还是要走了,他早知道自己是留不住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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