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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转湖(一、二、三)

  一c措温布

  青海湖,藏语叫做措温布,意即青色的海。古称西海。

  绚紫鎏金的晚霞,一半泼洒于青海湖万顷微波之上,一半簇拥着殷红的夕阳华丽地谢幕。一群黑颈鹤在湖边的沼泽里嬉戏流连,各自成双。一丛蒲草掩映着夕阳,一对黑颈鹤在蒲草夕照的背景里,相互梳理着羽毛,徜徉c亲昵,悄声微语着没人听得懂的情话。

  微风徐徐,落日余晖渐渐褪去,波光粼粼依旧,那一对黑颈鹤变成一副宁静的剪影图画。天渐渐地暗下去c暗下去突然,其中一只黑颈鹤忒楞楞煽动翅膀朝湖心——那太阳隐去的地方飞去,留下的一只引颈长鸣

  二c辞职

  还有一个月,斯朗降措就要从塔尔寺归来。巴登拉姆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与忐忑

  这一次,会不会如上次一样,等成一场空?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这样满怀憧憬地期待了。两年前,斯朗降措推迟了归期。他终究没有回来,因为他要继续留在寺里深造。巴登拉姆的父母非常愤慨,他们不再相信那个从小看到大的乖孩子——斯朗降措,已经无数次劝女儿放弃,另择他人。巴登拉姆与父母的矛盾也因此愈见加深。

  “深造”是一个没道理的词汇,它没个底线c没个标准,无法衡量要“造”到“多深”才能算完。这一次,她不能不担忧。距离归期越是近,她越是不安。两年前那种失望的落寞,如雾霾一般笼罩着她。甚至,她愿意无限期地等待下去,直到地老天荒,而不要那个无疾而终的结果!

  巴登拉姆属羊。汉地有些地方传说属羊的人命不好,据说羊年都不愿意生孩子。她甚至也怀疑,她的爱情如此不顺,是否与自己属羊有关。“羊年转湖”,今年是羊年,她要去转湖。藏人相信转湖可以获得无量的功德以及渊博的知识。她不期望获得无量的功德以及渊博的知识,只期望能将爱情不淑的晦气转掉。或者,能冲淡这未来半个月等待中那难捱的焦灼也好。

  转湖之前,她要做另外一件事——辞职。

  湟宁市是个刚刚升格的县级市,县长突然变成了市长。巴登拉姆本来是县文化馆的职员,却莫名其妙地从县文化馆职员升格成了市文化馆职员,除了门口牌子和文件抬头的“县”字变成了“市”字以外,似乎什么也没变化,办公条件c薪酬待遇都没有变,尤其是待遇,待遇啊!但是,由县升为市,似乎还是令人振奋的事情。因此,巴登拉姆的辞职显得尤为不明智,招来身边亲朋好友一致反对。

  反对无效。

  巴登拉姆正在办公室整理资料准备交接。同事们七嘴八舌地打探:

  “拉姆,你真的要走吗?”

  “不是要去文化局高就了吧?到时候别忘记咱们这些难兄难弟哦!”

  “你的真命天子回来了?”

  “拉姆,不是池中之物!是做神仙圣女的人,自然与我们这些俗人不同,怎么会长久留在这里!”同事张蔚蔚的口吻阴阳怪气。

  巴登拉姆放下手里的文件,说:“我觉得我做不好这份工作,所以辞职。”

  办公室顿时安静下来。这时候,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她接起来,是副馆长要找她谈话。她放下电话出去了。随着巴登拉姆的离开,办公室又骚动起来。

  张蔚蔚神秘地说:“你们知道吗?她的心上人不要她,出家去了!”

  “不会吧,红颜薄命啊。”

  一直在角落里的李一凡听不下去了,起身往出走。

  “呦呦!”张蔚蔚不屑地坐回自己的位置。突然,又扬起眉毛,说:“人家是藏家女儿,喜欢的是喇嘛,没信仰的行尸走肉,就不要自作多情了!”

  李一凡匆匆出去了。张蔚蔚望着关紧的门,料定李一凡没有走远,随即向着门的方向说:“剃头挑子一头热,斯文点!”

  李一凡在门口听到了张蔚蔚的揶揄,心道:你也懂斯文!

  蒙藏混血的副馆长吉玛梅朵1是巴登拉姆母亲一边的一位表姐。她是个40多岁c接近更年期的女人,也是文化馆c乃至整个湟宁市文化系统有名的才女。让她出名的却不的才华,而是“老处女”。她似乎平生只有两套暗紫色衣服,冬夏各一套西服套装,没有人见过她穿过别的衣服上班或逛街。对了,她似乎从来不逛街,没人见过她逛街。她的头发永远在脑后束着一个发髻,多年来,也从来也没有人见过她改变过发型。最近几年,有些人背后叫她“灭绝师太”。她办公室的门开着,眼神余光看见巴登拉姆来了,头也不抬,说:“关上门。”

  巴登拉姆进来,轻轻关上门,回身坐在吉玛梅朵办公桌对面。吉玛梅朵看着电脑荧屏,左手握着桌子上一个紫色保温茶杯,另一只手在鼠标上,巴登拉姆乖乖地等着副馆长训话。她每次见到吉玛梅朵,都会努力把她与极乐天国的仙女联系在一起,可是无论怎么联想,也觉得她面前的分明是灭绝师太。

  房间安静了片刻,吉玛梅朵先开了口,说:“你妈妈担心你是不是脑子被地震震坏了?”她的眼神没有离开电脑。

  巴登拉姆低垂眼帘,说:“有可能。不过,不是被地震震坏的,是被我的心震坏的。”

  “你的心?”

  巴登拉姆说:“是的,是我的心。我终于知道了我的心。我为我有这样一颗心而惊讶,因为,以前我不确定我有这样一颗心!所以,我决定要纵容我的心!”

  吉玛梅朵淡淡地,说:“你觉得你值得吗?”

  巴登拉姆想了想,说:“不是做交易,不能用值不值来衡量。”

  “哦。”吉玛梅朵终于放下杯子和鼠标,眼睛从荧屏上转移到巴登拉姆的脸上,说:“这虽然是个事业单位,当初得到这份工作也着实费了大家好多周折。以你的资历调到文化局去是迟早的事情。这才两年多,轻易扔掉,你对得住大家的帮忙吗?”

  巴登拉姆面露惭色,低头思考片刻,抬起头说:“首先,我并不相信凭资历就能调动工作。对于文化局,我丝毫没有兴趣。更重要的是,经过这两年,我确认我不喜欢的这份作,如果一直做下去,我会十分厌倦。我,非常遗憾,非常抱歉,辜负了你们。”

  吉玛梅朵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命由心造。做一行爱一行,你要用心去爱它,它就是好的。你的工作很有意义。能用喜欢与不喜欢来决定人生走向吗?”

  “那用什么?”

  吉玛梅朵似乎被问住了,转移了话题,说:“或者你可以先请个长假,休息一段时间,留个退路。”

  巴登拉姆郑重地说:“阿姐,谢谢你。是的,‘命由心造’,我的心早就走了的。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我不是感激,而是感到幸福和惭愧。‘好’,在每个人的心里应该不是一样的,我要走我想走的路。无论前方是什么,我愿意接受。”

  吉玛梅朵的眼睛里飘过一缕哀愁,说:“我受你阿妈委托的话,已经说了。我很遗憾,没有能够帮得到她。”

  巴登拉姆明白吉玛梅朵的苦心,诚恳地说:“阿姐,很抱歉,给你添了烦恼。”

  吉玛梅朵说:“其实,我并不想劝你,一来我知道劝你没用;二来,我不认为你走是错误。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的选择和作为承担结果。准备好辛苦吧,别后悔。这世界上,后悔是最痛苦的体验!”

  巴登拉姆说:“阿姐,我真的很感激你的理解。我认真想过,第一,我真心不喜欢这份工作;第二,降措晋布回来,他一定不会喜欢这里,我也一定会辞职跟他去他想去的地方;第三,如果他不能和我在一起,我也要离开这里,远远地离开这里。”

  吉玛梅朵突然站起来厉声训斥:“你知道你的情敌是谁吗?是他心中的神!”吉玛梅朵又嘎然住口,因为下一句她要说“你输定了”!理智让她没有说出口。

  巴登拉姆从来没见过吉玛梅朵如此失态过,随着也站起身,有几分激动地说:“我输定了吗?”

  吉玛梅朵慢慢坐下,恢复了情绪。巴登拉姆惊愕了一会,接着说:“不是的。那是我们共同的信仰!”

  吉玛梅朵说:“好吧,共同的共同的。阿嘉1(阿姐的藏语)是过来人。我不希望看见有人再如我这样。”

  巴登拉姆也恢复了平静,说:“阿姐,我多少知道一些有关你的故事。你争取过吗?不可能没有争取过,你是怎样争取的?”

  吉玛梅朵淡淡地说:“如果得到是成功的唯一标准,我是一个失败者,没有经验给你借鉴。连失败的教训都不足道。”

  巴登拉姆心想:当然不会学你的经验,才不死死地傻等!她说:“我要去追求我想要的未来。”

  吉玛梅朵说:“追求是没有错的。但是,你要明白,只要男人的心里真的装下了佛,他的人生就圆满了,他就没有残缺的另一半需要女人去拼合完整。对于他们,女人是多余的。那是一种最崇高的信仰,我等俗人无法企及。所以,我只能远远地等,等到容颜老去,等到更年不惑,就再也不知道自己是个女人。唉,和你说这个你也不懂。当年,何曾没有人与我说过呢!那些年,我差不多走遍了藏区所有寺院,我一无所获。或者,他根本就不在那。”

  巴登拉姆似乎真的不太懂,没有理解“更年不惑”,她说:“阿姐,你等一辈子,他会知道吗?”

  吉玛梅朵微微一笑,说:“等,是我的事。至于他知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也应该不是等他,那是在等一个缘落的时刻!到现在,已无悲无喜。”

  “你后悔过吗?”

  吉玛梅朵的脸渐渐暗淡,眼袋和法令纹记录着岁月走过的痕迹,她说:“焦灼过,纠结过,落寞过,后悔以前没有。”

  巴登拉姆说:“现在有?”

  吉玛梅朵注视着巴登拉姆,迟疑一下,正要说话,巴登拉姆轻轻叹一口气,抢着说:“还是不要告诉我吧!一直以来,你就像一位圣洁的女神!女神怎么会有后悔的事情!”

  吉玛梅朵悠悠地说:“一直以来,我也觉得自己是圣洁的女神。可是爱情,爱情,像青海湖的咸涩的水,把我灵魂里的那一片肥沃的爱情之壤,浸润成一片贫瘠的盐碱地,再也长不出小麦!”

  巴登拉姆说:“鸟岛的贫瘠,一点也不影响它的美丽!各花入各眼吧。”

  吉玛梅朵似乎没有听到巴登拉姆的话,继续说:“将我的灵魂洗涤得一尘不染,也——”她停顿了一下,略有所思。

  巴登拉姆惊诧而疑惑,接道:“也一无所有?”

  吉玛梅朵慢条斯理,慢慢地摇摇头,带着些许自我陶醉地说:“五蕴皆空,色c受c想c行c识,五蕴——皆空。所以,没有后悔和不后悔。”

  巴登拉姆似乎明白了阿姐的心境,说:“长不出小麦,却开得出美丽的吉玛梅朵!‘倚石堆雅韵,知禅忘忧愁’的吉玛梅朵!”

  巴登拉姆念的这句诗是吉玛梅朵办公室的墙上一幅水墨卷轴画上的诗句。画面是一丛倚石盛开的马兰花。后两句是:野遁红尘远,香逸天际流。

  吉玛梅朵笑了,扭头望向那幅水墨兰花图。她想起了一些往事,继续沉浸在自我陶醉里,说:“这首诗一共八句,”说着低吟另外四句,“‘高原骚客唱,阡陌君子羞。乐凭西风啸,聊得岁月悠。’有一种美,很孤独。不是要你耐得住寂寞,而是你要懂那种美。女子,天生就有三千烦恼。‘莫篦青丝容易伤,岁不饶人生华发’啊!人生琐碎,凡事不能理得太细。”

  巴登拉姆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惬意,站起身说:“嗯,难得糊涂。这等智慧慢慢领悟。谢谢阿姐。”

  吉玛梅朵点点头,说:“嗯。姨母(巴登拉姆的母亲)要我劝你,真心是托错了人了。”

  巴登拉姆道谢离开,又转回身,说:“阿姐,我们不一样。我身上没有你的那股仙气儿,我凡俗得很,辜负了‘巴登拉姆’这个名字。你不希望我像你这样,我并不觉得你这样哪里有不好。”然后嫣然一笑,就走了。吉玛梅朵担忧地望着巴登拉姆消失在门口。

  近几日,吉玛梅朵听到了一些“办公室八卦”,巴登拉姆c李一凡和张蔚蔚三人的微妙关系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她把李一凡叫到她的办公室。

  李一凡说:“吉玛馆长,您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不会给单位造成坏影响。”

  吉玛梅朵说:“这就好,我一直很相信你做事。”

  李一凡点点头。

  吉玛梅朵说:“哦,对了,你一会儿帮我办两件事。第一,你帮我买一套骑行驴友装备,具体东西你看着办。方便自行车携带的;第二,订一张后天去拉萨——纳木错的火车票。拉姆这孩子要去转湖,我不放心,我陪她去。”

  李一凡心里一惊,说:“你们约好的?”

  吉玛梅朵说:“没有,是听她母亲说的。我实在担心她。一个女孩子走那么远。”

  李一凡试探着说:“要不要我陪您一起去?”

  吉玛梅朵识破天机地笑,说:“你想这里集体罢工吗?”

  李一凡低下头,说:“哦。我不去就是。不过”

  吉玛梅朵说:“不过什么?”她有些同情李一凡,如果李一凡“不过”的要求不太过分,她打算成全他。

  李一凡说:“拉姆如果去转湖,我想,她一定不会去纳木错,应该就是去青海湖。措温布才是她的圣湖”他若无其事地说着,心里却飘过一缕重重的阴霾。

  三c告别

  巴登拉姆离开了工作两年的单位,她觉得她应该和李一凡说点什么。于是,她来到文化馆旁的一家有下午茶的快餐厅,她料定李一凡会在那里。湟宁市是一个没人吃下午茶的地方,也没有正规茶楼和咖啡厅,只有这一家叫做‘麦肯基’的餐厅,即卖羊杂汤牛肉汤面,也卖汉堡咖啡奶昔。

  巴登拉姆猜得没错,李一凡正坐在一个角落里发呆。眼镜片反射着光线,炫彩迷蒙,显得有几分神秘。他的确郁闷,喜欢的女孩根本不看他一眼,而又招惹了一个惹不起的张蔚蔚。想起来,一年多前,他与张蔚蔚吃过2次饭,看过1次电影,聊过2个星期的qq,也没往前发展,就逐渐被同办公室的巴登拉姆所吸引。他内心承认了自己见异思迁,却不为此感到羞愧。一个追不到,一个推不掉。

  巴登拉姆突然出现,李一凡并没有吃惊,因为,他觉得巴登拉姆一定会来找他说点什么,可是,他真的需要听点什么吗?他不确切知道,就是愿意在这里等。

  “拉姆!”

  巴登拉姆说:“我来当面与你告个别。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我很惭愧。”

  “你何必自责。是我辜负了她,与你无关。是我让她变得暴躁无礼的,以前她不是这个样子。是我害了她。可是,我无法帮助她。”他说完,心里不是滋味,心想:我哪里就辜负她了!难道吃2次饭,看1次电影,聊2个星期的qq,就要人家做老婆吗?

  “我大概明白。我也变了,变得有一种莫名的怨艾和悲伤情怀。女孩子会因为男孩子而改变,心甘情愿的那种。想必,她也是。”

  “我不希望你这样。你懂的?”

  “是的我懂。我不会装糊涂。但是,我不是你的责任。或许你真的应该多关心张蔚蔚。”

  “这个,请不要教我。”

  巴登拉姆点点头。

  李一凡拿出一个小包裹,放在桌子上,推给巴登拉姆,说:“本来打算快递给你,你来了,就拿给你吧。或许你用得着。”

  巴登拉姆有些迟疑,没有爽快地接下。

  李一凡笑了笑说:“别担忧。我只是觉得你可能用得到。你看这包装多简单,没有什么特殊意义。一点也没有。”

  巴登拉姆歉疚地一笑,说:“我,我收下我收下。你说用得着,就一定用得着,谢谢你。”

  李一凡放心地笑了,说:“最好还是用不着。”

  巴登拉姆说:“我看看就知道了。”说着就要打开包裹。

  李一凡说:“过两天再打开,一定过两天再打开。”

  巴登拉姆只好作罢,说:“好吧。”

  出了一个短暂的冷场。巴登拉姆突然感觉她来错了。

  李一凡说:“以后,你打算去哪?”

  巴登拉姆望一眼天花板,说:“去离梦想接近的地方。”

  “好一个‘离梦想接近的地方’!这云里雾里的,真是会让人着迷呢!”一个凌厉的声音打破了这里氛围。原来是张蔚蔚,她的出场总是这样“隆重”。

  巴登拉姆扭头看了张蔚蔚一眼,说:“你们聊。再见。”说罢起身要离去。

  张蔚蔚挡住巴登拉姆的去路,说:“你先别走!”张蔚蔚走过来,拦在巴登拉姆前面。

  巴登拉姆并不畏惧张蔚蔚的挑衅,站住了。她比张蔚蔚高出有半个头。

  李一凡向张蔚蔚说:“不能在这里胡来!”

  张蔚蔚乜斜着李一凡,说:“依你看,要到哪里胡来啊?”然后,盯着巴登拉姆的眼睛说:“是我不好。我好冲动。我想和你谈谈。”说着转身对李一凡说,“我想和她单独谈谈。”

  李一凡想了想,转身避开了。

  巴登拉姆坐下,张蔚蔚坐在原来李一凡的位置。

  张蔚蔚先开了口,说:“我呢,没有恶意。只是想和你谈谈。”

  巴登拉姆说:“好。”

  这时,李一凡拿一杯奶茶给张蔚蔚,一声不响就又避开了。

  张蔚蔚朝李一凡嫣然一笑,说了一声“谢谢”,看着李一凡拐到另一边去,接着说:“我气你c恨你,都没用。是我自己不争气。一凡被你勾走,根本不需要你正眼看他一眼。是他自己眼皮子浅。想来想去怪不得你。”

  巴登拉姆心想,既然知道,还整天找麻烦,说:“哦,那谢谢你。我不知道我会给你带来不愉快,我很遗憾。”

  张蔚蔚不屑地说:“切!佩服你的外交辞令。你呢,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和我一样,也是个可怜虫。喜欢的男孩子不鸟你。”

  巴登拉姆笑了笑,说:“我不觉得你可怜。你执着地追求自己的幸福,你很勇敢c很真性情。是你的勇敢启蒙了我。喜欢一个人应该去追求,而不是默默地等待。”

  张蔚蔚欣欣然地笑了,倒追男孩子被说成勇敢c真性情,她是十分受用,说:“你说得太对了。要去追求,不能枉费了青春年华,你说是不是?”

  巴登拉姆点点头,说:“是的。不管最后是否得到,多年以后,才不会后悔!我们年轻,该做年轻人该做的事情;那个结果,一定是个应该有的结果。”说到最后,前途的渺茫令她的眼神充满茫然。

  张蔚蔚她说:“你说到我的心里去了。我们年轻,就不怕冲动c任性c犯错误!你连工作都不要了,比我勇敢!如果最后得不到,那会难过死的。所以我想,只是勇敢没有用的呀!咱们得想办法的呀!”张蔚蔚一脸神秘的样子。

  巴登拉姆狐疑着,等着张蔚蔚继续说下去。

  张蔚蔚朝外看了一下,确认李一凡不在附近,怀着几分神秘和抑制不住的迫切,说:“我知道你的心上人在寺院里修行。这样,咱们两个合作好不好?”

  巴登拉姆不知道张蔚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合作什么?”

  “你告诉我你那个白马王子在哪个寺院c叫什么名字。你去找他肯定不方便,那我去,让他修行不成,他不就回来了吗?他回来了你们就可以在一起。那个傻瓜就不会缠着你了。”

  巴登拉姆听得傻掉了,说:“你找我就说这个?”

  张蔚蔚点点头,说:“啊,你要相信我啊,我把最见不得人的想法都跟你说了。合作好不好呀?”

  巴登拉姆摇摇头说:“不好意思,辜负你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安排。”巴登拉姆起身便走,回身说,“没有人缠着我。”

  张蔚蔚一脸愠怒,泄气地小声嘟囔:“不识好人心!不食人间烟火,怎么也会贪恋红尘,不如当觉姆3去!哼,拉姆与觉姆也不远啦!”

  李一凡见拉姆走了,就回到座位去。他想跟张蔚蔚说清楚,又觉得没什么可说,他与张蔚蔚毕竟没有建立恋爱关系。他看着张蔚蔚,她那叽里咕噜的眼睛竟然没有叽里咕噜地转,定睛望着桌角,撅着嘴,不说话。李一凡突然觉得张蔚蔚的确很无辜,他第一次感受到惭愧和自责。

  李一凡脱口而出:“对不起。”

  张蔚蔚不动声色地说:“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

  李一凡心道,这家伙的确不能沾惹,叹了口气,说:“我,总之,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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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

  1吉玛梅朵:藏语,就是马兰花。

  2阿嘉:阿姐的藏语音译。

  3觉姆:藏语,尼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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