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得窥道途入门来
寨子的清晨很是安逸，贴近小溪支流的寨子内满是潺潺流水之音，又有蝉鸣相伴。
在这清逸的流水蝉鸣声中，早有族人燃起了土灶内的柴火，熬出甜而不腻的肉汤芳香。
今日的楚歌出奇的并没有睡到日上三竿，而是早早了醒了过来，先是将屋子后院的干柴劈成细条，然后熬了一小锅肉汤，又从坛子中舀出一点腌菜。
当楚歌做完这一切后，老祭司就从自己的屋内走了出来，瞧得摆在桌面的肉汤腌菜，也不惊讶，只是对楚歌笑了笑。
待到两人用完早餐，老祭司见楚歌收拾干净时，便示意他跟上，自己转身往寨子外走去。楚歌当即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
此刻族人都已用完早餐，便一一扛上农具往寨子外的农田走去，此时正是春播之季，为了下一年的好收成，族人们需要将农田翻上几翻，肥田沃土。
行于寨子小径之上，扛着耒耜的族人们都朝老祭司拜了拜，老祭司便还以微笑。
当然，也有人用疑惑的目光望向老祭司背后的楚歌，不过却没有多问。
寨子小径不过泥土加以细碎石子铺成，不免坑坑洼洼，昨夜春雨尚未曾融入大地，在一个个坑中显得有些浑浊。
楚歌走在小径上，由破布缝成的裤脚不免沾上了几点泥水，然而前方的老祭司却根本没有这种顾虑，他的每一步落下，那地上的泥水都如同实地一般，将老祭司的脚步托在上方，却没有丝毫波动或是溅起。
这一幕落在楚歌眼中，他的心头更是一片火热。
走了一阵子，老祭司在寨子外的一处空阔之地停了下来，不远处是一片密林，枝叶上密布清晨的露珠，又有小雾缭绕，隐生幽寂，更显空旷自然。
楚歌拂去衣上沾染的露珠，上前一步，恭声道：“不知老师何以教我。”
“你可知道这万物为何生长？”
老祭司抚摸树木枝叶，意有所指。
楚歌答道：“自然而生，自然而长。”
“好一个自然而生，自然而长。”
老祭司抚掌而笑，随即收敛：“不过你所说的乃大道自然，我所要说的却是练气存精。练气存精虽是小道，然而世上如何有天生而成大道之物？便是有，那亦是天生神灵，并非我等修士所能窥伺。”
此刻老祭司伸手在眼前树木上一拂，楚歌便看到树木一振，空气中竟有点点荧光凝聚，被树木纳入体内。
随着荧光被树木纳入体内，树木的枝干竟然在快速的生长，树枝上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枝芽，嫩绿而清脆。
这奇异的一幕看得楚歌目瞪口呆，心中惊骇，若非他早有准备，只怕便要惊叫出声了。
“这天地之中有一气，乃天地灵气。这天地万物，无时无刻莫不在吞吐灵气，只是不懂吐纳之道，纳入体内的灵气便无法存储，只得流失一空。纵然如此，虽无神通，然时时吞吐灵气亦有延年益寿之功效。为师今日要教你的便是这练气存精之道，呼吸吐纳，精气相和，方能凝元脱胎，修神通，得大道。”
老祭司收手，那树木便停止了生长。仅仅片刻，本不过两丈高的数目竟然凭空添了一丈有余，那稍显萎靡的枝叶更是抽出千万枝芽，碧翠莹莹，宛如绿玉。
“盘膝坐下，心神归一！”
老祭司忽然大喝出声，声如雷霆，竟然震得那一片密林枝叶凋零，露珠四溅。
楚歌当即盘膝而坐，阖眼收心。
而这时老祭司并指成剑，只见那指尖清光莹莹。老祭司凝重的一指点于楚歌眉心，将那光华四射的剑指按于楚歌眉心良久，待到鬓角隐现汗迹之时，他才收回手指，负手而立。
此刻楚歌依旧盘膝而坐，老祭司那一指如同开天辟地般，直接化开了他的脑海，将无数的知识送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天地一气，谓之混元”
隐约间楚歌若有所悟，一篇玄之又玄的经文在心头隐隐浮现，又有无数寒星于体内显现，其中还有彩光相连。
不知不觉间，楚歌似乎窥视到身外的天地，那天地之中清越之气，渺渺茫茫，如聚似散。
随着心中经文隐现，楚歌的呼吸渐缓，似有若无，却又仿佛全身莫不在吞吐。
随着那一呼一吸，那天地之中的无形之气便一点点的朝他而来，离得近的便顺着身上的毛孔进入体内，犹如一道道冰凉的液体滑入体内，顺着细细的彩光缓缓而行，渐入寒星，通行千经百脉，再入五腑，一收一缩，最终化做一道无色之光聚入肚脐之下，巍然不动了。
在这一刻，楚歌忘却了一切，只存一念。此念与天地相合，漠然无情，平淡归真。再也没有繁杂的思绪，亦无琐碎之劳形，如睡似醒，如幻似真。
久而久之，那一吐一吸便如同本能，将天地灵气一缕一缕纳入体内。
老祭司立于楚歌身旁，见此景，欣然而笑，便自盘膝坐于一旁。
树林之旁，有两人低坐，一老一少，皆半醒半睡。那树林似乎也随着两人的一呼一吸而摇荡，青光灼灼，欣欣向荣，萋萋清清。
日头渐而高悬九空，气息浓烈，楚歌不知，自顾吐息，哪怕大地被晒得干涸，却兀自盘坐，面容洁净，不见汗迹。
烈日渐落，皓月悬空，日月推移之间，山林间霜花冻结，有雾起，凝成露珠。
一老一少的衣角亦沾染了露珠，却不湿润，干燥如夕。
如此往返一日有余，又是艳阳高升。
而这时，楚歌终于睁开了眼睛，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好过，全身上下仿佛尽皆贯通，有清气体内游移，再入五脏六腑，上入泥丸宫，再下命门宫。随后由脉发散，再循环矣。
楚歌眼中之景也早已不同，处处斑斓雕色，不是物质本色，而是万物本质，那色彩便是万物五行所属之色。
当楚歌睁眼时，老祭司亦睁开了眼睛，起身抚须而笑：“痴儿，天心如何？”
楚歌似笑非笑：“自在无忧矣，几要弃情而去。”
“若是弃情，那是化道，却非得道悟道，慎之慎之！”
老祭司叮嘱着。
楚歌心有凛然，点头应是。他知道自己若是耐不住那天心如我心的大自在，那身体便会瞬间化作灰灰，魂魄被天地所融合。
——这就是修士所谓的化道。
若是修士感觉自己大限已至，却无法突破，便会选择与天地相合，以求借助天心来突破境界。若是成了，自然安然无恙，若是败了，便是灰飞烟灭，与天地相合。
方在楚歌沉溺于天地大道之间，险些化道而去。
林中树枝轻轻摇摆，沙沙作响，显得很是幽静。
楚歌收回了外放的心神，望了望西斜的日头，又感腹中饥饿，遂惊诧道：“老师，我修炼了多久？莫非有五个时辰？”
老祭司抚须笑道：“痴儿，何止五个时辰，一日一夜再五个时辰都有矣。”
楚歌恍然大悟，终知为何修道之人不知年月，他只觉得自己不过盘膝一坐，往那天地一游，自觉不过一来一回，又怎知这一来一回之间已是一日一夜？
“好了，回去罢。”
老祭司负手而行，寥寥几步便消失在楚歌面前，那地上犹自有着身影缓缓飘散。
楚歌瞧得，心中又是一动，仿佛有所顿悟，却终究没悟。
他得老祭司开窍一指，自知这是自己修为不足，难以悟通，所以也不纠缠于此，起身便往寨子走去。
夕阳下，楚歌一步一步皆清晰分明，仿佛有缕缕清气相随，便是那一身百布装亦掩不去那一缕空灵气息，虽还没有老祭司那种飘然出尘，却已经奠定了基础。
小径边树木沙沙作响，那一少年仿佛已脱去稚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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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清逸的流水蝉鸣声中，早有族人燃起了土灶内的柴火，熬出甜而不腻的肉汤芳香。
今日的楚歌出奇的并没有睡到日上三竿，而是早早了醒了过来，先是将屋子后院的干柴劈成细条，然后熬了一小锅肉汤，又从坛子中舀出一点腌菜。
当楚歌做完这一切后，老祭司就从自己的屋内走了出来，瞧得摆在桌面的肉汤腌菜，也不惊讶，只是对楚歌笑了笑。
待到两人用完早餐，老祭司见楚歌收拾干净时，便示意他跟上，自己转身往寨子外走去。楚歌当即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
此刻族人都已用完早餐，便一一扛上农具往寨子外的农田走去，此时正是春播之季，为了下一年的好收成，族人们需要将农田翻上几翻，肥田沃土。
行于寨子小径之上，扛着耒耜的族人们都朝老祭司拜了拜，老祭司便还以微笑。
当然，也有人用疑惑的目光望向老祭司背后的楚歌，不过却没有多问。
寨子小径不过泥土加以细碎石子铺成，不免坑坑洼洼，昨夜春雨尚未曾融入大地，在一个个坑中显得有些浑浊。
楚歌走在小径上，由破布缝成的裤脚不免沾上了几点泥水，然而前方的老祭司却根本没有这种顾虑，他的每一步落下，那地上的泥水都如同实地一般，将老祭司的脚步托在上方，却没有丝毫波动或是溅起。
这一幕落在楚歌眼中，他的心头更是一片火热。
走了一阵子，老祭司在寨子外的一处空阔之地停了下来，不远处是一片密林，枝叶上密布清晨的露珠，又有小雾缭绕，隐生幽寂，更显空旷自然。
楚歌拂去衣上沾染的露珠，上前一步，恭声道：“不知老师何以教我。”
“你可知道这万物为何生长？”
老祭司抚摸树木枝叶，意有所指。
楚歌答道：“自然而生，自然而长。”
“好一个自然而生，自然而长。”
老祭司抚掌而笑，随即收敛：“不过你所说的乃大道自然，我所要说的却是练气存精。练气存精虽是小道，然而世上如何有天生而成大道之物？便是有，那亦是天生神灵，并非我等修士所能窥伺。”
此刻老祭司伸手在眼前树木上一拂，楚歌便看到树木一振，空气中竟有点点荧光凝聚，被树木纳入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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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奇异的一幕看得楚歌目瞪口呆，心中惊骇，若非他早有准备，只怕便要惊叫出声了。
“这天地之中有一气，乃天地灵气。这天地万物，无时无刻莫不在吞吐灵气，只是不懂吐纳之道，纳入体内的灵气便无法存储，只得流失一空。纵然如此，虽无神通，然时时吞吐灵气亦有延年益寿之功效。为师今日要教你的便是这练气存精之道，呼吸吐纳，精气相和，方能凝元脱胎，修神通，得大道。”
老祭司收手，那树木便停止了生长。仅仅片刻，本不过两丈高的数目竟然凭空添了一丈有余，那稍显萎靡的枝叶更是抽出千万枝芽，碧翠莹莹，宛如绿玉。
“盘膝坐下，心神归一！”
老祭司忽然大喝出声，声如雷霆，竟然震得那一片密林枝叶凋零，露珠四溅。
楚歌当即盘膝而坐，阖眼收心。
而这时老祭司并指成剑，只见那指尖清光莹莹。老祭司凝重的一指点于楚歌眉心，将那光华四射的剑指按于楚歌眉心良久，待到鬓角隐现汗迹之时，他才收回手指，负手而立。
此刻楚歌依旧盘膝而坐，老祭司那一指如同开天辟地般，直接化开了他的脑海，将无数的知识送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天地一气，谓之混元”
隐约间楚歌若有所悟，一篇玄之又玄的经文在心头隐隐浮现，又有无数寒星于体内显现，其中还有彩光相连。
不知不觉间，楚歌似乎窥视到身外的天地，那天地之中清越之气，渺渺茫茫，如聚似散。
随着心中经文隐现，楚歌的呼吸渐缓，似有若无，却又仿佛全身莫不在吞吐。
随着那一呼一吸，那天地之中的无形之气便一点点的朝他而来，离得近的便顺着身上的毛孔进入体内，犹如一道道冰凉的液体滑入体内，顺着细细的彩光缓缓而行，渐入寒星，通行千经百脉，再入五腑，一收一缩，最终化做一道无色之光聚入肚脐之下，巍然不动了。
在这一刻，楚歌忘却了一切，只存一念。此念与天地相合，漠然无情，平淡归真。再也没有繁杂的思绪，亦无琐碎之劳形，如睡似醒，如幻似真。
久而久之，那一吐一吸便如同本能，将天地灵气一缕一缕纳入体内。
老祭司立于楚歌身旁，见此景，欣然而笑，便自盘膝坐于一旁。
树林之旁，有两人低坐，一老一少，皆半醒半睡。那树林似乎也随着两人的一呼一吸而摇荡，青光灼灼，欣欣向荣，萋萋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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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往返一日有余，又是艳阳高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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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眼中之景也早已不同，处处斑斓雕色，不是物质本色，而是万物本质，那色彩便是万物五行所属之色。
当楚歌睁眼时，老祭司亦睁开了眼睛，起身抚须而笑：“痴儿，天心如何？”
楚歌似笑非笑：“自在无忧矣，几要弃情而去。”
“若是弃情，那是化道，却非得道悟道，慎之慎之！”
老祭司叮嘱着。
楚歌心有凛然，点头应是。他知道自己若是耐不住那天心如我心的大自在，那身体便会瞬间化作灰灰，魂魄被天地所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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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修士感觉自己大限已至，却无法突破，便会选择与天地相合，以求借助天心来突破境界。若是成了，自然安然无恙，若是败了，便是灰飞烟灭，与天地相合。
方在楚歌沉溺于天地大道之间，险些化道而去。
林中树枝轻轻摇摆，沙沙作响，显得很是幽静。
楚歌收回了外放的心神，望了望西斜的日头，又感腹中饥饿，遂惊诧道：“老师，我修炼了多久？莫非有五个时辰？”
老祭司抚须笑道：“痴儿，何止五个时辰，一日一夜再五个时辰都有矣。”
楚歌恍然大悟，终知为何修道之人不知年月，他只觉得自己不过盘膝一坐，往那天地一游，自觉不过一来一回，又怎知这一来一回之间已是一日一夜？
“好了，回去罢。”
老祭司负手而行，寥寥几步便消失在楚歌面前，那地上犹自有着身影缓缓飘散。
楚歌瞧得，心中又是一动，仿佛有所顿悟，却终究没悟。
他得老祭司开窍一指，自知这是自己修为不足，难以悟通，所以也不纠缠于此，起身便往寨子走去。
夕阳下，楚歌一步一步皆清晰分明，仿佛有缕缕清气相随，便是那一身百布装亦掩不去那一缕空灵气息，虽还没有老祭司那种飘然出尘，却已经奠定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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