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求学山中知难易
窗外旭日东升，由夜而昼，楚歌睁开了眼，心中似古井无波。
自两日前得老祭司传授吐纳练气之道，自此后他便不曾睡眠，而是以练气来替代睡眠。
事实上，练气之时，天人两忘，反而是比睡眠更佳。这个中玄妙，不足以付诸言语。
楚歌梳洗得当，又到老祭司门前拜了拜，片刻之后，门内依旧悄然无声，他却也不甚在意，便自顾自的去熬煮肉汤。
如今他虽入了修行之道，然而尚不能辟谷，故而还要以五谷饱腹。而老祭司已有辟谷之能，只是偶尔用点食物，满足口腹之欲，所以楚歌每日往老祭司门前一拜，若是老祭司要用餐，自会知会他一声。
用罢早餐，楚歌神色微动，他感觉有人走到屋前，虽辨不清是谁，却知那门外有人到来。
那人入得屋内，楚歌便起身笑道：“渚粟阿叔今日莫非有事找老师？”
那人便是一身皮装的渚粟，渚粟入得屋内，先是朝老祭司所居的屋子拜了拜，然后上前拍了拍楚歌的头，道：“今日我是来找你的，你前几日不是还说要随我入山学狩猎技艺，难道已经忘了？”
楚歌恍然大悟，面色微红。他这几日勤练苦修，倒是把和渚粟的约定给忘了。
渚粟也不责备，只是笑道：“你便是拜了祭司做老师，也得学上一门谋生的手段，莫要什么事都依赖着族人或祭司。”
“也好，那渚粟阿叔稍等，等我告知老师一声。”
楚歌想了想，点了点头。
他走到老祭司门前知会了一声，等了片刻，门内传来一声“去吧”。
得了老祭司首肯，楚歌便去收拾。由于渚粟入山打猎，不免要在深山过夜，所以他带上了一些肉脯和水，又背着渚粟送的猎弓。两人一道出了寨子，顺着溪流而行，往那深山老林而去。
一路行来，路渐行渐窄，越是陡峭，越是古木参天。待到往翻过了一座小山坡，楚歌远远望去，四周都是密林，脚下早已没了前路，隐约间，丛林或是树木间都有斑斓之色，很显然都是剧毒之物。
楚歌心中一紧，却看见渚粟神色依旧，只是从背后竹篓中掏出一个兽皮包，从中取出褐色粉末拍打在身上。于是好奇问道：“渚粟阿叔，这是什么？”
待到渚粟将褐色粉末洒遍全身，便将那包着褐色粉末的兽皮包递给楚歌，笑道：“这深山之中，毒虫毒蛇最是伤人，不过只要将这驱虫散洒在身上，那一般蛇虫就不敢靠近哩。”
楚歌接过兽皮包，嗅了嗅那褐色粉末，觉得有种臭味扑鼻，其中还带着点药草的味道。
他皱了皱眉，心下不喜。不过纵然心中不喜，却也不得不将褐色粉末拍遍全身，只是边拍边苦着脸道：“这驱虫散怎的这般难闻。”
渚粟哈哈大笑，指了指远处干涸的兽粪：“这驱虫散是以青雕粪便，添以苦草c冰荷研磨而成，那味道自然不好闻。”
青雕并非雕，而是一种短腿怪鸟，脖颈粗长，因双翼与雕无异，通体青色，故而称为青雕。
这种怪鸟喜食毒虫蛇蚁，因有一只尖细长喙，吃起蛇虫来轻而易举。所以此鸟出没之所，毒虫闻风而逃。
至于苦草以及冰荷都是林中寻常可见的药草，点燃有驱虫之效。
“原来如此。”
楚歌点了点头，将兽皮包递还给渚粟，却暗中记下了这驱虫散的配方，想来日后必然有用。
待到两人洒了驱虫散，再入了林子，那丛中斑斓毒虫蛇蚁尽皆闻风遁逃，仿佛两者身份互换，蛇虫为人，二人反而变为毒虫猛兽一般。
瞧得这一幕，楚歌心中暗赞神效，这驱虫散竟比那前世的雄黄来得有效。
两人一路而行，渚粟时不时指点遇见的草药，将其名字药效说与楚歌知道，这也是大多数的猎人都懂得一点药草医术，否则若是受了伤，这深山老林中只有猛兽，那岂不是冤死？
由于此处不过山林外围，所以倒也没有什么凶禽猛兽，故而一大一小两人大声言谈，倒也不虞有猛兽突出。
不过待到沿着陡峭山坡上爬，入了深山，渚粟便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扯下背后的青木猎弓，又取了一支长杆木箭上弦，箭的前端磨得尖锐，虽杀不死猛兽，可是寻常麋鹿狍子倒是一箭便可射死。
若是遇了猛兽，渚粟背后竹篓内尚有野兽肋骨磨成的骨箭，虽没铁箭头那般坚固，可是却也不逊锋锐。若是以渚粟那至少数百斤巨力才可拉开的古木弓射出，除非是皮粗肉燥的黑熊或是凶兽，否则一般虎豹也可一箭射死。
瞧得渚粟谨慎，楚歌便点了点头，脚步轻拿轻放，声音便若有若无了，只余细细的喘息声。
渚粟持着弓，虽上了箭矢，却不拉弦，只是俯身侧耳在地面倾听片刻，随后面色稍缓。又领着楚歌往前走了一阵，一路便盯着野草丛林，瞧瞧是否有被野兽啃食的迹象。
若是瞧得有粪便，渚粟更是要上前细细擦看。
楚歌呆立于一旁，几乎要挠头，若是早知道这狩猎一道如此困难，他也不会闹腾着想要学。
渚粟晾了他片刻，随后似乎确认了这一片地区没有野兽，便朝楚歌解释道：“我刚才先听地面，看看是否有体形庞大的凶兽，因为体型庞大的兽类大多都喜食荤肉，所以莫要去触它们领地。”
“随后我又细看树叶丛林，若无枝叶被啃咬，那也代表此地有猛兽，或是那猛兽在睡眠，或是那猛兽不甚庞大，这种情况便得自己判断哩。随后我又看那粪便，又可分辨那是什么野兽，可猎还是不可猎。”
楚歌懵懂点头，便将渚粟的话记在心中，这个世界早已不是他原本的世界，这里还是较为原始的社会，若是以后想生存，那么必然得有自己的谋生手段。
他如今这具身体不过十三四岁大小，现在还可依赖着老祭司或是族人过活，可是若是长大了一些，必然要自己谋取生路。
不然若要等到老祭司逝去，自己当了祭师来受族人供奉，那更不知要等上多少年月了。至于自己修得不食五谷的修为，那更不知道要等到何等年月，老祭司曾言自己有了不食五谷的修为时，早已年过百岁了。
楚歌估摸着自己要到脱凡躯而不食五谷的境界，少说也得七老八十了。
而此刻他便要向渚粟学得猎术，以后猎得猎物也可以与族人换些布匹粮食，以解决生存之忧。
下定决心，于是楚歌便认真了几分，更是诚心的向渚粟请教了起来。待到日上三竿，虽未见得什么凶禽猛兽，可却不妨碍他对狩猎技艺有了几分了解。
当然，一名猎人的手艺有大半还在其弓箭之上，所以待到用过午饭，渚粟便叫楚歌取了弓，也不上弦，只是叫他开弓练那臂力。
楚歌虽然练气数日，然而此刻对这开弓却没有什么帮助，顶多只是让气力比普通人要来得充足。然而那青木硬弓若是要拉开，至少需得数百斤巨力才拉将得动，便是他拉得双臂欲折，终究也只能开得三分之一。
若是这放在前世，楚歌估摸着自己完全长大后怎么也能去当个大力士了。
他还待要自傲，却被渚粟拍了一个蹒跚：“我有你这个大的时候，都能把这弓拉出个圆来，你这孩子力气太小，回去之后要好好操练操练。”
楚歌顿时苦下脸，这才想到这已不是前世，自己还道一身百斤的臂力已经是大力士了，然而这世界的人只怕每个成人都有个千斤以上的臂力。
不过他亦再次警醒，这个世界可是有着神仙那等存在，据说更是有妖魔鬼怪，这深山老林之中又有各种蛮荒野兽，凶猛的兽类更是可以轻易袭破大型的氏族。
于是他便不敢再将狩猎当做游戏，要知这山林当中，穷山恶水，说不定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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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两日前得老祭司传授吐纳练气之道，自此后他便不曾睡眠，而是以练气来替代睡眠。
事实上，练气之时，天人两忘，反而是比睡眠更佳。这个中玄妙，不足以付诸言语。
楚歌梳洗得当，又到老祭司门前拜了拜，片刻之后，门内依旧悄然无声，他却也不甚在意，便自顾自的去熬煮肉汤。
如今他虽入了修行之道，然而尚不能辟谷，故而还要以五谷饱腹。而老祭司已有辟谷之能，只是偶尔用点食物，满足口腹之欲，所以楚歌每日往老祭司门前一拜，若是老祭司要用餐，自会知会他一声。
用罢早餐，楚歌神色微动，他感觉有人走到屋前，虽辨不清是谁，却知那门外有人到来。
那人入得屋内，楚歌便起身笑道：“渚粟阿叔今日莫非有事找老师？”
那人便是一身皮装的渚粟，渚粟入得屋内，先是朝老祭司所居的屋子拜了拜，然后上前拍了拍楚歌的头，道：“今日我是来找你的，你前几日不是还说要随我入山学狩猎技艺，难道已经忘了？”
楚歌恍然大悟，面色微红。他这几日勤练苦修，倒是把和渚粟的约定给忘了。
渚粟也不责备，只是笑道：“你便是拜了祭司做老师，也得学上一门谋生的手段，莫要什么事都依赖着族人或祭司。”
“也好，那渚粟阿叔稍等，等我告知老师一声。”
楚歌想了想，点了点头。
他走到老祭司门前知会了一声，等了片刻，门内传来一声“去吧”。
得了老祭司首肯，楚歌便去收拾。由于渚粟入山打猎，不免要在深山过夜，所以他带上了一些肉脯和水，又背着渚粟送的猎弓。两人一道出了寨子，顺着溪流而行，往那深山老林而去。
一路行来，路渐行渐窄，越是陡峭，越是古木参天。待到往翻过了一座小山坡，楚歌远远望去，四周都是密林，脚下早已没了前路，隐约间，丛林或是树木间都有斑斓之色，很显然都是剧毒之物。
楚歌心中一紧，却看见渚粟神色依旧，只是从背后竹篓中掏出一个兽皮包，从中取出褐色粉末拍打在身上。于是好奇问道：“渚粟阿叔，这是什么？”
待到渚粟将褐色粉末洒遍全身，便将那包着褐色粉末的兽皮包递给楚歌，笑道：“这深山之中，毒虫毒蛇最是伤人，不过只要将这驱虫散洒在身上，那一般蛇虫就不敢靠近哩。”
楚歌接过兽皮包，嗅了嗅那褐色粉末，觉得有种臭味扑鼻，其中还带着点药草的味道。
他皱了皱眉，心下不喜。不过纵然心中不喜，却也不得不将褐色粉末拍遍全身，只是边拍边苦着脸道：“这驱虫散怎的这般难闻。”
渚粟哈哈大笑，指了指远处干涸的兽粪：“这驱虫散是以青雕粪便，添以苦草c冰荷研磨而成，那味道自然不好闻。”
青雕并非雕，而是一种短腿怪鸟，脖颈粗长，因双翼与雕无异，通体青色，故而称为青雕。
这种怪鸟喜食毒虫蛇蚁，因有一只尖细长喙，吃起蛇虫来轻而易举。所以此鸟出没之所，毒虫闻风而逃。
至于苦草以及冰荷都是林中寻常可见的药草，点燃有驱虫之效。
“原来如此。”
楚歌点了点头，将兽皮包递还给渚粟，却暗中记下了这驱虫散的配方，想来日后必然有用。
待到两人洒了驱虫散，再入了林子，那丛中斑斓毒虫蛇蚁尽皆闻风遁逃，仿佛两者身份互换，蛇虫为人，二人反而变为毒虫猛兽一般。
瞧得这一幕，楚歌心中暗赞神效，这驱虫散竟比那前世的雄黄来得有效。
两人一路而行，渚粟时不时指点遇见的草药，将其名字药效说与楚歌知道，这也是大多数的猎人都懂得一点药草医术，否则若是受了伤，这深山老林中只有猛兽，那岂不是冤死？
由于此处不过山林外围，所以倒也没有什么凶禽猛兽，故而一大一小两人大声言谈，倒也不虞有猛兽突出。
不过待到沿着陡峭山坡上爬，入了深山，渚粟便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扯下背后的青木猎弓，又取了一支长杆木箭上弦，箭的前端磨得尖锐，虽杀不死猛兽，可是寻常麋鹿狍子倒是一箭便可射死。
若是遇了猛兽，渚粟背后竹篓内尚有野兽肋骨磨成的骨箭，虽没铁箭头那般坚固，可是却也不逊锋锐。若是以渚粟那至少数百斤巨力才可拉开的古木弓射出，除非是皮粗肉燥的黑熊或是凶兽，否则一般虎豹也可一箭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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渚粟持着弓，虽上了箭矢，却不拉弦，只是俯身侧耳在地面倾听片刻，随后面色稍缓。又领着楚歌往前走了一阵，一路便盯着野草丛林，瞧瞧是否有被野兽啃食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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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若要等到老祭司逝去，自己当了祭师来受族人供奉，那更不知要等上多少年月了。至于自己修得不食五谷的修为，那更不知道要等到何等年月，老祭司曾言自己有了不食五谷的修为时，早已年过百岁了。
楚歌估摸着自己要到脱凡躯而不食五谷的境界，少说也得七老八十了。
而此刻他便要向渚粟学得猎术，以后猎得猎物也可以与族人换些布匹粮食，以解决生存之忧。
下定决心，于是楚歌便认真了几分，更是诚心的向渚粟请教了起来。待到日上三竿，虽未见得什么凶禽猛兽，可却不妨碍他对狩猎技艺有了几分了解。
当然，一名猎人的手艺有大半还在其弓箭之上，所以待到用过午饭，渚粟便叫楚歌取了弓，也不上弦，只是叫他开弓练那臂力。
楚歌虽然练气数日，然而此刻对这开弓却没有什么帮助，顶多只是让气力比普通人要来得充足。然而那青木硬弓若是要拉开，至少需得数百斤巨力才拉将得动，便是他拉得双臂欲折，终究也只能开得三分之一。
若是这放在前世，楚歌估摸着自己完全长大后怎么也能去当个大力士了。
他还待要自傲，却被渚粟拍了一个蹒跚：“我有你这个大的时候，都能把这弓拉出个圆来，你这孩子力气太小，回去之后要好好操练操练。”
楚歌顿时苦下脸，这才想到这已不是前世，自己还道一身百斤的臂力已经是大力士了，然而这世界的人只怕每个成人都有个千斤以上的臂力。
不过他亦再次警醒，这个世界可是有着神仙那等存在，据说更是有妖魔鬼怪，这深山老林之中又有各种蛮荒野兽，凶猛的兽类更是可以轻易袭破大型的氏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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