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庶女篇之各怀鬼胎
连续几天，这样断断续续地做梦，贾迎春病了。
木讷的二姑娘病了，而且有一病不起的迹象。三个大丫鬟都急的瘦了一圈。
各个姐妹们都来过几次，林黛玉忧心忡忡地，眼睛似个核桃一般。贾宝玉看着十分心疼，便央求了老太太，去请了太医。
因着先时贾迎春安慰林黛玉，林黛玉很在老太太面前说了迎春的好话，算爱屋及乌，也算投桃报李，贾太君二话没说拿了自己名帖请了王太医过来。
王夫人也一副焦急的模样，毕竟人养在她这儿呢。
邢夫人王熙凤也是一脸心焦，就算迎春再木讷，那也是大房的人，面子上总不能过不去。
王太医背着个医药箱过来，拿了脉枕便上去把脉：“贵府小姐上月是不是病过一回？”
司棋连忙跪下回道：“回太医，是的。上回病了，姑娘没让声张，说是抗一抗就过去了。果然没过几天天，姑娘便好了个七七八八，后来府里大喜，姑娘的病更好了，便也忘了这事。”
贾太君何许人也，冷眼一扫便知其中有猫腻，只是碍着现在有外人不便发作罢了。
司棋浑身没来由一抖，赵嬷嬷心虚地在旁边站着不说话。
王夫人没来由地头皮发麻。
王太医也是人精，没问什么，左右一个不得宠的庶女罢了，又问道：“什么症候？”
司棋道看了一眼在一旁装模作样地赵嬷嬷道：“先是没胃口，不思饮食，后来有些高热，只是慢慢褪去了”她看着赵嬷嬷欲言又止。
贾太君深深地看了赵嬷嬷一眼，又扫了王夫人一眼，王夫人身子板得笔直，目不斜视。
王太医道：“这便是了，想是忧虑过重，上次病了没及时调养过来，这下忧虑过重，郁结于心，夜不成寐，即便睡了也是时时靥醒，是也不是？”
司棋连连点头：“是的是的。在外面守夜时，时常能听到姑娘翻身的声音。”
王太医道：“也不是什么大症候，却也不能小觑，须知夜不成寐十分伤神。”
贾太君这下把目光放在贾迎春身上，冷冷地审视着。
隔着帘子迎春都能感受到老太君的审视的眼光。
贾迎春还在盘算，要不要趁机把赵嬷嬷弄走？
这个念头才起来，便叫自己压下去了。不行，不动则已，一击必杀。况且，这次只是真的生病了而已。
迎春一言不发，精神不济。
王太医道：“这熏香便不用点了，待我开了方先吃吃看，这病只要夜里能睡得安稳，便好了大半。只一样，这段时日切记不可再费心神。”
太医留下药方便走了，司棋暗暗发苦：这药方，光靠姑娘那点子月例根本不够用，值钱的金银首饰多半被赵奶奶弄走了，哪里买得起药？
太医一走，邢夫人王熙凤相送，王夫人扶着老太君回到荣禧堂，李纨带着诸姊妹跟上。
林黛玉落在最后频频回首，疑惑地看着放下的帐幔，忧虑过重？上回二姐姐劝自己还好好儿的，为什么会忧虑过重？在自己家里，为什么还会郁结于心？
不一会儿，王熙凤送了太医走，回到王夫人抱厦里贾迎春的房内，掀起帐幔，看着迎春有些凹陷下去的眼窝，叹道：“好妹妹，上回见着还是在老太太房里，瞧着精神还好，怎么一时间就病成这样了？”
说罢心疼地摸着贾迎春的脸。
迎春原没有睡着，只是闭目养神，听见王熙凤进来的声音，只当做没听见，见王熙凤问话了，才睁眼道：“嫂子好，叫嫂子牵挂，是我的不是。”
王熙凤握住迎春的手，说道：“妹妹说的哪里话，我是你嫂子，你生病难道我还不心疼你？只是妹妹有事也别闷在心里，有什么话跟嫂子说，弄个郁结于心，传出去还不知怎样得罪太太呢。素日里你也不太往我房里来往，我知道你嫌我不识字，我嘴巴利索，你又是个锯嘴的葫芦，总说不上话，可现在叫嫂子看着难受。”说着想起了前段时间刚刚去世的秦氏，眼红了一圈。秦氏去世以后，她也没什么说得上话的妯娌了。
迎春虚弱笑道：“也没什么，若是有事，自然和嫂子说的，嫂子安心。”心道：叫我怎么说呢？难道说是想一个前世的人想的？难道说是想起前世的种种想的？她看到那野史的时候是挺气的，但是几次身居高位，若说气病了却不至于。得亏了自己亲妹妹，让自己的忍功一涨再涨，不然也不能一击杀死她。
迎春已经决定了，为了自己的将来，为了自己，少不得要用些手段，只是她决定不见血，算是为他积德。
说她冷情好，无情也罢，重活一世，虽说不见得走以前的老路，却总不能过得比以前还差吧？
她走不出自己的心结，忘不了徐兆康，但是却也知道忧虑过重郁结于心在这个满府都是喜事的时候十分不合，这要是解决不好，可能在林黛玉那边的功夫就白做了。到时候得罪的不仅是太太，还有老太太，要是叫府里的爷们知道，指不定吃挂落，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府里。
所以怎么回答王熙凤的问题很关键。
幸好这个嫂子没有直接给自己定罪，而是询问。
王熙凤道：“看来妹妹还是信不过我，不然都病了也不愿告诉我。”
迎春急忙道：“没有没有，只是”
王熙凤再三问，迎春为难地看着周围，王熙凤了然，命人出去守着。迎春思绪电光流转，正逢府上大喜，忧什么都不能忧贵妃，更不能唱衰她，王夫人那边是不能碰的，贾太君也会不喜，所以只能忧其他的，比如
“嫂子，二房住在荣禧堂边上多少年了，咱们老爷才是袭爵的将军，却住在马棚边上。原先不看律法不知道，前儿我在薛姑娘那边借了本书一看，吓着了，这不是长幼不分么？原先还好，只是目下大姐封妃了，还是初封贵妃，身在皇家，自然处处该作表率，可是二房觊觎正堂这样说出去对娘娘的名声多不好听？”还是双字这样奇怪的称号，一下子从女官晋封，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迎春只是随口说，越说越觉得奇怪。
王熙凤脸色霎时就变了，“这话谁告诉你的？万万不可对别人说出去！”
迎春这话别的没什么，但是有一句却插在了王熙凤的肺管子里了：二房长幼不分，觊觎正堂。
又觉得自己反应太过，王熙凤正了正脸色道：“妹妹安心养病，若是老太太问起，你就说，看书吓着了，若是细问，你”王熙凤顿了顿问道：“你看的什么故事？”
“前朝贾门一族抄家灭门的故事。”
王熙凤垂下眼眸，道：“若是问起，你便照实说罢。”
迎春心里冷笑：拿我当那试探的过河石头？面上一脸纯善，只担忧地问道：“这样的话，老太太和太太会不高兴的吧？”
王熙凤道：“你也是一心为家族考虑，她们不会责难你的。”
迎春道：“真的么？”
王熙凤问道：“你这些日子都在为这些担忧？实在不必，横竖家里有爷们呢，这种事情总不会牵扯到咱们娘们。”
迎春似安心道：“那我便安心了。”
王熙凤宽慰几句，便像贾母汇报去了。
“那孩子胆子小，看了个故事便吓得跟个什么似的，好容易劝慰开了，用不了几日便好了。”王熙凤声音爽朗道。
贾太君笑：“那你便多多宽慰几句，这孩子的胆子确实不大。”
众人笑着例举了几个迎春胆小的例子。
王夫人若有所思，捻起颗瓜子慢动作地嗑着，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可知是看了什么书这样骇人？”
王熙凤笑道：“一本野史，说的是前朝贾门一族的故事。”
王夫人本来就慢的动作顿时一滞，刚刚捻起的瓜子便停在胸前，又慢慢地放回碟子里，幽森森地看着王熙凤不说话。
王熙凤笑道：“要说野史怎么当得真呢？前朝贾门败落源于自己内部两个女子的斗争，咱们家可没有这样的女子，可见妹子胆小，担忧天会掉下来呢。”
众人笑笑。王夫人看向王熙凤的眼神不复之前的森然，而贾太君的眼神笑不达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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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讷的二姑娘病了，而且有一病不起的迹象。三个大丫鬟都急的瘦了一圈。
各个姐妹们都来过几次，林黛玉忧心忡忡地，眼睛似个核桃一般。贾宝玉看着十分心疼，便央求了老太太，去请了太医。
因着先时贾迎春安慰林黛玉，林黛玉很在老太太面前说了迎春的好话，算爱屋及乌，也算投桃报李，贾太君二话没说拿了自己名帖请了王太医过来。
王夫人也一副焦急的模样，毕竟人养在她这儿呢。
邢夫人王熙凤也是一脸心焦，就算迎春再木讷，那也是大房的人，面子上总不能过不去。
王太医背着个医药箱过来，拿了脉枕便上去把脉：“贵府小姐上月是不是病过一回？”
司棋连忙跪下回道：“回太医，是的。上回病了，姑娘没让声张，说是抗一抗就过去了。果然没过几天天，姑娘便好了个七七八八，后来府里大喜，姑娘的病更好了，便也忘了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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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棋道看了一眼在一旁装模作样地赵嬷嬷道：“先是没胃口，不思饮食，后来有些高热，只是慢慢褪去了”她看着赵嬷嬷欲言又止。
贾太君深深地看了赵嬷嬷一眼，又扫了王夫人一眼，王夫人身子板得笔直，目不斜视。
王太医道：“这便是了，想是忧虑过重，上次病了没及时调养过来，这下忧虑过重，郁结于心，夜不成寐，即便睡了也是时时靥醒，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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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医道：“也不是什么大症候，却也不能小觑，须知夜不成寐十分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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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才起来，便叫自己压下去了。不行，不动则已，一击必杀。况且，这次只是真的生病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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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医道：“这熏香便不用点了，待我开了方先吃吃看，这病只要夜里能睡得安稳，便好了大半。只一样，这段时日切记不可再费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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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一走，邢夫人王熙凤相送，王夫人扶着老太君回到荣禧堂，李纨带着诸姊妹跟上。
林黛玉落在最后频频回首，疑惑地看着放下的帐幔，忧虑过重？上回二姐姐劝自己还好好儿的，为什么会忧虑过重？在自己家里，为什么还会郁结于心？
不一会儿，王熙凤送了太医走，回到王夫人抱厦里贾迎春的房内，掀起帐幔，看着迎春有些凹陷下去的眼窝，叹道：“好妹妹，上回见着还是在老太太房里，瞧着精神还好，怎么一时间就病成这样了？”
说罢心疼地摸着贾迎春的脸。
迎春原没有睡着，只是闭目养神，听见王熙凤进来的声音，只当做没听见，见王熙凤问话了，才睁眼道：“嫂子好，叫嫂子牵挂，是我的不是。”
王熙凤握住迎春的手，说道：“妹妹说的哪里话，我是你嫂子，你生病难道我还不心疼你？只是妹妹有事也别闷在心里，有什么话跟嫂子说，弄个郁结于心，传出去还不知怎样得罪太太呢。素日里你也不太往我房里来往，我知道你嫌我不识字，我嘴巴利索，你又是个锯嘴的葫芦，总说不上话，可现在叫嫂子看着难受。”说着想起了前段时间刚刚去世的秦氏，眼红了一圈。秦氏去世以后，她也没什么说得上话的妯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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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道：“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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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似安心道：“那我便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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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太君笑：“那你便多多宽慰几句，这孩子的胆子确实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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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笑道：“一本野史，说的是前朝贾门一族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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