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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5章 无标题章节

  [壹]

  黑暗(dark)在蠢蠢欲动,侵蚀着少年们的心灵。

  “噗呲——”

  是什么东西刺入它们的声音,一声痛苦的哀嚎以后它们分散开来。

  莱特清理掉残存于剑刃上的黑色物质,回首看着凌寒深蓝色的眼睛。

  方才宣战过后,二人就陷入了僵持状态。

  是在寻找弱点,还是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撕破脸呢?

  突然,凌寒握住自己的镰刀。他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的眼睛里闪过了一抹黑光。

  浑身一震,身体下意识地想要冲过去。他的红剑也仿佛渴望着鲜血一般,似乎在叫嚣着快点将眼前的人撕碎,再让不可一世的他臣服。

  “呵,一个小动作也可以把你吓成这样?”凌寒眯起眼,嘴角微微上扬,“我仅仅是想要擦擦镰刀而已。”

  而已?

  那一抹黑光该如何解释?

  是的,这番话一定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

  实际上我们俩虽然是队友,但还是巴心不得另外一个早点去死吧。

  蜡烛的光芒开始飘忽不定,那最后一簇火焰也开始在死亡的边缘苟延残喘。烛泪还是在往下流淌着,但不知何时,烛身也被烧的只有短短几厘米了。

  等它彻底熄灭,二人就要双双迈入黑暗的深渊了。

  那,就是战斗开始的时候。

  估计二人都是这么想的。

  想要杀死对方,却有着谜一样的默契——这就是所谓“宿敌”吧。

  对方又在想着什么呢,估计是我被砍下头颅后血肉横飞的情景吧。

  莱特揉揉因为紧张绷紧而有些抽筋的肌肉,揣摩着对方的思想。

  他站立在光罩的边缘,此时也没有过多的表情,就是平时一副冷漠脸。但却可以看出一丝僵硬还有不自然。

  明面上放着狠话,实际上也不敢在这种情况下撕破脸吧。

  内心一阵狂喜:抓住这个心里,可以在凌寒没有防备的时候突然袭击。

  我不管你有没有什么可怜的身世。

  只要对我的生命构成了威胁,我一定会把你置于死地。

  [贰]

  蜡烛终于结束了它苟延残喘的生命。

  那一束光是突然就消失了的,没有任何预警——就像是神明刻意将它掐熄了一样。

  以至于在它熄灭的一瞬间有些昏昏欲睡的二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是那些怪物们全部一拥而上,将他们紧紧包围住。

  完了!

  意识瞬间就被夺走,寒冷的感觉从大脑开始,向每一寸神经扩散。

  那一丝几乎不存在的体温被达克贪婪吞噬,取而代之的是只有坠入冰窟时才会有的寒冷。

  不愉快的回忆。

  不行,如果在这里倒下就已经输掉了!

  意识一点一点地回到脑袋,哪怕周身还是这么冰冷,脑袋里也还是有那么多几乎可以让人崩溃的回忆。

  莱特摸索到了自己的剑,把它当做拐杖,支撑着快要失去力气的身体站了起来。

  “!”

  后背突然感受到一阵剧烈的疼痛。

  “扑通——”是自己的身体跪在地上时发出的声音。

  疼

  剧烈的疼痛几乎让莱特痛苦地惨叫出声,但意识到这一击是来自于谁以及他的目的之后还是用手捂住了嘴。

  被偷袭了

  他感觉到额头在不断渗出虚汗,往旁边动了动。

  估计对方也不清楚我具体在什么位置,他咬紧自己的手背,触摸自己的后背——湿了,还可以闻到铁锈的味道。伤口估计不怎么深。

  尽量不闹出动静地脱掉自己的上衣,又把它踢了老远。

  躯体更冷了。

  这是他的第一感觉。

  可野狼却可以根据血的味道来判断猎物的方向,这么做也是为了保命。

  他静下心来,慢慢地减弱自己的呼吸声。

  在听见了几声镰刀挥舞的声音以及另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喘息声后,他大概判断好了猎物的方向。

  屏住呼吸,他站了起来,握住剑的手在微微发抖。

  用全身的力气刺向自己的斜后方——

  莱特听见了剑刺入肉体时特有的声音,感受到了脸上一阵温热:血液。

  “唔嗯——”

  听到一声呻吟以后,他听见了骨头撞击到地面的声音。

  没过几秒,迎面飞来的气流划过他的脸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蓝光。

  他摸摸自己的脸,除了一道小划痕以外没有大碍。

  两人都受了伤。

  达克们嗅到了血液的味道,更加兴奋起来,二人眼前的黑暗开始有规律地旋转起来。

  对了,这才是二人面对的最大敌人。

  但是一个被“追求真相”所蒙蔽,一个被“要活下去”腐蚀心智,就没有人可以注意到这个最大的威胁了。

  莱特尽量压抑住自己的喘息声,观察凌寒的动静。

  太阳穴因为疼痛在突突跳。

  最后疼痛成了麻木,寒冷使他几乎失去了知觉。

  身边时不时有气流划过,但仅有少数几道对肉体造成了一点点擦伤。

  莱特在等待,等待一个一定可以把他置于死地的机会。

  要判断好他的位置,再一下子捅过去。

  最可怕的,也就只是我的位置暴露,再挨一镰刀而已。

  在黑暗中穿行,再在黑暗中不被人察觉地死去。

  这就是二人之间战斗的一条双方都已经默认了的规定。

  他突然飞身而起,长剑向着正前方直直地刺了过去——

  已经做好了听见剑穿过肉体,感受温热的血液滴落在自己头上和手上的准备了。

  之后,就可以在黑暗中踩着凌寒的尸体,无言地宣布这场战斗他赢了。

  不会愧疚,因为怪物本身就应该去死。

  但这种危险却炽热的幻想在剑触碰到硬硬的镰面时戛然而止。就如同蜡烛一样,还没有成为燎原之火就被无情地掐灭。

  “你可真是,笨蛋啊。”

  黑暗中,莱特听见那个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这么感叹。

  带着孩童的语调,语气却像一条行踪不定的毒蛇。

  这就是,死神么?

  莱特瞳孔骤然缩紧,双手使劲妄图可以刺破那该死的镰刀贯穿凌寒的身体。

  “记住,你凝视着深渊的时候,深渊也会予你以回望。”

  是的,还是那样的声音。

  他也一直在试探着我!

  那边突然放松力量,全身绷紧的他立刻飞了出去,以一个十分不雅观的姿势跌倒在地。

  感受到脚踩在了自己背上的伤口,他疼得面部都有些扭曲。十指紧紧地抠着地板,指关节发白,指甲流血。

  “可惜了,我挺喜欢你的手。”

  “你你看得见?”

  “与黑暗为伍的人,无论何时都可以看破它。”

  一声冷笑。

  “狂化以后就是这样,聊的也够多了,所以快点去死啊。”

  “铮——”

  是镰刀落下来,砍断自己手臂的声音。

  莱特觉得大脑里似乎有一群嘈杂的蜜蜂,连同着嗡嗡声还有无边无际的严寒,陷入了沉睡。

  [叁]

  莱特从地上爬起来,捡起自己的断肢,然后引燃了自己手中的火魔晶。

  “欢迎。”

  黑发黑眼的少年坐在地上,捂住腹部的伤口这么说,“抱歉,最后一下真的是失误。”

  “没事,所以你为什么要把我叫出来。”

  莱特用自己的红眼睛俯视着因为疼痛感只能坐在地上的凌寒。

  后者微微一笑,眼中的黑雾瞬间褪去,留下的是如天空一般的苍蓝。

  “我要除掉你,保护这个人。

  恶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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