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探监
南营主将黄飞虎赶到时，知道祸事惹大了，连忙着人绑了穆章，顺带着也绑了自己，等着寿王前来责罚。
半个时辰后，寿王赶到，问明情况后，为典军纪亦为安抚妖民情绪，穆章成了人族入城后冀州大牢收押的第一个犯人。
监狱里的伙食是每天一碗霉变的陈粟，一条咸萝卜条，逢年过节如果狱卒没有克扣的话可以有半斤肉，这日子基本不是人过的。
可穆章自持孤峰挫败应龙，截杀蚩耋尊者，死守无名山等冠绝全营的军功，硬是把大牢住成了客栈，隔三差五打发狱卒出去代买酒肉，招待那些来探看他的将士。
黄棣特意挑了一个避开探监众人的时间前来，自己的这位大哥正盘坐在草铺上拉着几个狱卒赌钱。
大战蚩耋尊者时丢掉的一条左臂已经被他用冥术重新幻化出，此时，一只手握着骨牌，一只手抹着红光满面的脸上冒出的汗水。看样子在这里，他又开辟了一个新的搏杀战场。
“今就到这了，输给我的不要你们现钱，全换成酒肉放在你们那里，我这来客人时就拿最好的摆上。”见到黄棣来探监，穆章急忙喝退狱卒，迎了过来。
黄棣还是白眊盔甲一身寿王亲兵装束，但显示身份的腰牌已经是青光灿灿，上面浮雕两字“镇北”。
商汤的等级里，王和军帅都挂玉牌，将军挂青铜牌，校尉挂骨牌，伍什长等基层军官挂木牌。
因屡立战功，除开父荫世袭外，平民子弟靠军功升迁的最年轻军官里第一个挂木牌，第一个挂骨牌的都是穆章，这也让他成了军中少壮派的偶像，也是他可以人犯身份对狱卒吆五喝六的资本。
现在，黄棣后来居上，第一个挂上了青铜将军牌，这让穆章为自己的二弟高兴之余内心里也有了淡淡的酸楚。
但现在最重要的还不是惦记什么军阶。
“王帅那里都替我讲过话了吧？完事了没有？这牢里什么都有，就是不让出大门，整个大牢都让我转遍了，狱卒也就那么几个，没几天就赢完了他们的积蓄，现在见我都躲着。
这今天是堵着他们刚发了军饷，明天这些人估计又要躲远了，还是赶紧出去，手下千把个弟兄刮起来得力些。”
穆章关心的是什么时候能出去，可他从黄棣的脸色中看出了不详。然而，黄棣开口的第一句话却让他摸不着头脑。
“我们的仗打完了！”，黄棣并没有直接回答穆章。
穆章听的无比惊讶，妖兵主力已经全军覆没，冀州也拿下了，正是一鼓作气直捣北冥彻底铲除妖族的大好时机，“你说的仗打完了是指的妖族举族投降了？”
黄棣轻轻的摇摇头，“昨夜，寿王府家人费仲尤浑密至大营，带来两个朝中消息：大王要以冀州为界和妖族讲和，打算派出大王子微子启和丞相商容做为谈判使者。大哥要被鑑送京师听候发落。”
“鑑送京师？”，穆章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说法搞的有点懵，在他看来，自己此战死守无名山，为整个战役的胜利扛下来最吃重的部分，即使后来杀降有错，但功过相抵也便罢了。
而鑑送京师对一个前线将领来说，等待的结果从来不会是什么朝廷嘉奖，相反，会是很可能斩首的严厉处罚。
“那二弟就没有为大哥说说好话？寿王呢？身为军帅也会爱惜自己羽毛啊！”，穆章此时有点急了，虽然心知自己的二弟一定是人前好话说尽，但还是想知道个究竟。
“寿王恐怕也是自身难保了！”，黄棣轻叹道：“费仲尤浑谈起到朝局，水不是一般的深啊！”
“大王老迈，选立太子的事却迟迟不能定夺，论长幼应是大王子微子启，论嫡庶应是三王子寿王，论军功应是二王子微子衍，选哪一个都难以服众。”
这段渊源穆章倒是也有听说，三位王子背后各有一帮朝臣支持，甚至隐然间妖仙冥三界也都有在幕后暗自插手，各位王子也拼尽浑身解数，捞取政绩，赢取声望，寿王三年前主动请缨出征多少也是有加持军功的考量。
“冀州围城三年不下，朝中就有非议，说是寿王养寇自重，长期手握重兵，非国家之福。故大王已下旨，令丞相商容亲自监管前线军资粮草，后期我们缺衣短食不能不说也有大王的意思在里面。”
“那现在冀州城已下，不是堵住了这些人的嘴？”，穆章不解道。
对这个脾气暴烈的大哥，黄棣没敢说起丞相商容疑似通妖的行状，否则，以穆章的性子，恐怕会反出大牢第一个杀了商容。
“冀州城拿下后，朝廷的非议反倒坐实了。大王不究，围城三年不下，大王一有猜疑，冀州立刻拿下，妖族成了寿王可以操控自如用来跟朝廷讨价还价的砝码，大王做此想法，寿王只怕怎么都是洗不清了。”
黄棣的这种说法让习惯了军阵厮杀的穆章听的一脸的骇然。军阵之中，往来厮杀不过刀砍斧剁，恩怨分明，而这朝堂之上，都是暗箭伤人，口舌之下，功过颠倒，黑白不分。
如此的宫斗大戏，恐怕不是自己这般平民子弟可以看的明，看的懂的了，他只想知道自己的命运是怎么卷到这部大戏里去的，“这和我鑑送京师有什么关系呢？”
“今日午时大王旨意到，擢袁福通将军为北海七十二路诸侯总镇，即刻率所部赴涿州上任。擢黄飞虎将军为行军副帅，统蓟州城外四路兵马。擢苏护将军为冀州候，统帅冀州城内兵马。
而胜战主帅寿王仅赏财物若干。朝廷的用意已经很明白了，袁福通将军分走些人马，余下队伍为黄飞虎和苏护将军实领，寿王随仍为前敌主帅，但这部队一拆一分下权力大幅削减。
而关于大哥的鑑送京师，按费仲尤浑的说法恐怕是大王想借你人头来对寿王显示一下王权威严。”
黄棣这番话说完，就知道自己这大哥会有什么反应，果然，穆章站起身来愤怒的转着圈，嘴里大喊：“反了，反了，我为商汤立下大功，却要被后方弄舌之辈如此陷害，二弟随大哥点齐人马杀向朝歌，助大哥去讨要一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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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寿王赶到，问明情况后，为典军纪亦为安抚妖民情绪，穆章成了人族入城后冀州大牢收押的第一个犯人。
监狱里的伙食是每天一碗霉变的陈粟，一条咸萝卜条，逢年过节如果狱卒没有克扣的话可以有半斤肉，这日子基本不是人过的。
可穆章自持孤峰挫败应龙，截杀蚩耋尊者，死守无名山等冠绝全营的军功，硬是把大牢住成了客栈，隔三差五打发狱卒出去代买酒肉，招待那些来探看他的将士。
黄棣特意挑了一个避开探监众人的时间前来，自己的这位大哥正盘坐在草铺上拉着几个狱卒赌钱。
大战蚩耋尊者时丢掉的一条左臂已经被他用冥术重新幻化出，此时，一只手握着骨牌，一只手抹着红光满面的脸上冒出的汗水。看样子在这里，他又开辟了一个新的搏杀战场。
“今就到这了，输给我的不要你们现钱，全换成酒肉放在你们那里，我这来客人时就拿最好的摆上。”见到黄棣来探监，穆章急忙喝退狱卒，迎了过来。
黄棣还是白眊盔甲一身寿王亲兵装束，但显示身份的腰牌已经是青光灿灿，上面浮雕两字“镇北”。
商汤的等级里，王和军帅都挂玉牌，将军挂青铜牌，校尉挂骨牌，伍什长等基层军官挂木牌。
因屡立战功，除开父荫世袭外，平民子弟靠军功升迁的最年轻军官里第一个挂木牌，第一个挂骨牌的都是穆章，这也让他成了军中少壮派的偶像，也是他可以人犯身份对狱卒吆五喝六的资本。
现在，黄棣后来居上，第一个挂上了青铜将军牌，这让穆章为自己的二弟高兴之余内心里也有了淡淡的酸楚。
但现在最重要的还不是惦记什么军阶。
“王帅那里都替我讲过话了吧？完事了没有？这牢里什么都有，就是不让出大门，整个大牢都让我转遍了，狱卒也就那么几个，没几天就赢完了他们的积蓄，现在见我都躲着。
这今天是堵着他们刚发了军饷，明天这些人估计又要躲远了，还是赶紧出去，手下千把个弟兄刮起来得力些。”
穆章关心的是什么时候能出去，可他从黄棣的脸色中看出了不详。然而，黄棣开口的第一句话却让他摸不着头脑。
“我们的仗打完了！”，黄棣并没有直接回答穆章。
穆章听的无比惊讶，妖兵主力已经全军覆没，冀州也拿下了，正是一鼓作气直捣北冥彻底铲除妖族的大好时机，“你说的仗打完了是指的妖族举族投降了？”
黄棣轻轻的摇摇头，“昨夜，寿王府家人费仲尤浑密至大营，带来两个朝中消息：大王要以冀州为界和妖族讲和，打算派出大王子微子启和丞相商容做为谈判使者。大哥要被鑑送京师听候发落。”
“鑑送京师？”，穆章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说法搞的有点懵，在他看来，自己此战死守无名山，为整个战役的胜利扛下来最吃重的部分，即使后来杀降有错，但功过相抵也便罢了。
而鑑送京师对一个前线将领来说，等待的结果从来不会是什么朝廷嘉奖，相反，会是很可能斩首的严厉处罚。
“那二弟就没有为大哥说说好话？寿王呢？身为军帅也会爱惜自己羽毛啊！”，穆章此时有点急了，虽然心知自己的二弟一定是人前好话说尽，但还是想知道个究竟。
“寿王恐怕也是自身难保了！”，黄棣轻叹道：“费仲尤浑谈起到朝局，水不是一般的深啊！”
“大王老迈，选立太子的事却迟迟不能定夺，论长幼应是大王子微子启，论嫡庶应是三王子寿王，论军功应是二王子微子衍，选哪一个都难以服众。”
这段渊源穆章倒是也有听说，三位王子背后各有一帮朝臣支持，甚至隐然间妖仙冥三界也都有在幕后暗自插手，各位王子也拼尽浑身解数，捞取政绩，赢取声望，寿王三年前主动请缨出征多少也是有加持军功的考量。
“冀州围城三年不下，朝中就有非议，说是寿王养寇自重，长期手握重兵，非国家之福。故大王已下旨，令丞相商容亲自监管前线军资粮草，后期我们缺衣短食不能不说也有大王的意思在里面。”
“那现在冀州城已下，不是堵住了这些人的嘴？”，穆章不解道。
对这个脾气暴烈的大哥，黄棣没敢说起丞相商容疑似通妖的行状，否则，以穆章的性子，恐怕会反出大牢第一个杀了商容。
“冀州城拿下后，朝廷的非议反倒坐实了。大王不究，围城三年不下，大王一有猜疑，冀州立刻拿下，妖族成了寿王可以操控自如用来跟朝廷讨价还价的砝码，大王做此想法，寿王只怕怎么都是洗不清了。”
黄棣的这种说法让习惯了军阵厮杀的穆章听的一脸的骇然。军阵之中，往来厮杀不过刀砍斧剁，恩怨分明，而这朝堂之上，都是暗箭伤人，口舌之下，功过颠倒，黑白不分。
如此的宫斗大戏，恐怕不是自己这般平民子弟可以看的明，看的懂的了，他只想知道自己的命运是怎么卷到这部大戏里去的，“这和我鑑送京师有什么关系呢？”
“今日午时大王旨意到，擢袁福通将军为北海七十二路诸侯总镇，即刻率所部赴涿州上任。擢黄飞虎将军为行军副帅，统蓟州城外四路兵马。擢苏护将军为冀州候，统帅冀州城内兵马。
而胜战主帅寿王仅赏财物若干。朝廷的用意已经很明白了，袁福通将军分走些人马，余下队伍为黄飞虎和苏护将军实领，寿王随仍为前敌主帅，但这部队一拆一分下权力大幅削减。
而关于大哥的鑑送京师，按费仲尤浑的说法恐怕是大王想借你人头来对寿王显示一下王权威严。”
黄棣这番话说完，就知道自己这大哥会有什么反应，果然，穆章站起身来愤怒的转着圈，嘴里大喊：“反了，反了，我为商汤立下大功，却要被后方弄舌之辈如此陷害，二弟随大哥点齐人马杀向朝歌，助大哥去讨要一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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