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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7章 李渊登基(一)

  “你们是什么人?我究竟犯了何罪,你们竟然捉拿我?”吏部郎中曹震看着冲上来的军卒叫嚣道。

  “曹郎中,都是明白人,就不必要这样了吧,免得大家都难看”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是你?”曹震看到来人的样子后,有些震惊道:“原来是裴长史啊”

  “不错,正是裴某,曹郎中,请吧”裴寂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摊开手道。

  曹震一看到裴寂这个样子,心下当即一凉,不过脸上勉强保持镇定道:“曹某究竟身犯何罪,还劳烦裴长史亲自跑一趟”

  “怎么曹郎中难道忘记了远在河南的魏公(李密)吗”裴寂道。

  “裴。。。裴。。长史。。莫不。。是在开玩笑,曹某怎么会认识魏公”虽然曹震积极掩饰内心的惶恐,可是裴寂这句话算是彻底摧垮了他心底的防线,这才支支吾吾的说道。

  “认识也好,不认识也罢,曹郎中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多说无益,带下去吧”裴寂道。

  “是”旁边如狼似虎的军卒立马押着曹震往外走。

  曹震这次再也没有反抗,老老实实配合来捉拿他的人往门外走去,只是经过裴寂身边的时候,曹震停了下来,他面带复杂之色看着裴寂道:“这次的祥瑞恐怕是你们编造出来引我们出来的吧,朝堂上那一幕也是你们早就计划好的吧”

  裴寂点点头道:“这么说也没错,确实是这个目的,只有把你们都逼出来,才能一网打尽,至于祥瑞嘛,等到事情结束就,自然也是会有的”

  “啧啧,一举两得,好算计,不仅除掉了我们,更给唐王上位制造声势,在下输的不冤”得到裴寂的回答,曹震像是了了什么心愿,整个人瞬间萎靡下来,不用后面的人动手,自己一个人自顾的往门外走去。

  裴寂看着曹震远去的背影,脸上没有任何得意之色,只留下一声重重的叹息之声,任谁也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郎中,竟然是李密在长安安插的最重要的人,要不是没有李渊的那份名单,就是自己恐怕也不会在他身上留意吧。

  反过来想想能把曹震挖出来,李渊的手段当真是深不可测,伴君如伴虎,这话说的当真是不假啊,裴寂此刻深有体会。

  今天夜,很凉,裴寂也很忙,忙着抓捕那些人。

  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可是在安稳的朝堂中不也是如此嘛,想上位总要些鲜血冲刷出一条路来。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李渊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这么大的手笔,一夜之间,从上到下,近百名官员尽皆被下狱,有些更是牵连满门。

  第二天清晨,消息陆陆续续传开的时候,人们这才明白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此时明白也晚了,裴寂已经用雷霆之速将那些反对者全部拿下,而且不经大理寺审判就给众人直接定了罪。

  一时间,朝堂之中顿时风声鹤唳,所有人噤若寒蝉,这时候回过头来人们才意识到,前段时间那些人虽然在官场中闹的很欢,想凭借朝堂的舆论逼迫李渊让步。

  可是他们忘了李渊最大的依仗不是什么所谓的丞相身份,不是在朝堂上有多少人支持,不是在百姓中多有威望,从始至终李渊依靠的只是他身后的军队,只要军权还在他手里,他就不着急。

  而这次裴寂出动正是军队,结果也显而易见,李渊大获全胜。

  所谓争斗,是指双方的力量在同一等级上,而双方的力量过于悬殊,那就不叫争斗,而叫闹剧了。

  所以一场闹剧来的声势很大,但是结束的却无声无息,那些留下的官职空缺很快就被新人替代,整个庞大的机构重新开始运转,没有人替那些已经要死的人感到惋惜。

  当然政治斗争肯定不能放到明面上来说,哪怕大家都知道他们被下狱的原因,但是朝廷仍然需要一块遮羞布来掩盖,而能成为遮羞布的理由有很多。

  对于那些重要的朝臣,裴寂给他们定的罪是谋反,说起来也算可笑,毕竟这些人当中有很多都是忠于大隋皇室的,这次也是为了大隋的社稷在拼命,可现在临死的罪名却是谋逆,不得不说有些讽刺。

  对于大多数中下层官员定的罪则是贪赃枉法,鱼肉百姓,当然对此李初一更是嗤之以鼻,这些人大多都不直接接触底层百姓,那里有鱼肉百姓的说法,可是不管李初一行不信,反正下面的普通百姓是信了,不仅信了,而且对于这些人被处死更是拍手叫好。

  朝堂里一片沉默,而这个时候唯一热闹的只有东门的菜市口。

  李初一一大早上就被孙伏伽拉到菜市口观看人犯的处决,虽然李初一很不情愿,他认为大清早看这个有些晦气,但是架不住孙伏伽的唠叨,只得随他前来。

  “初一,那是张枫了吗?”孙伏伽指着刑台上一个披头散发跪在那里等着行刑的人问道。

  张枫就是当初邀请他们准备联合上书的人,顺着孙伏伽手指的方向看去,依稀能辨认出张枫的样子。

  “可能是吧”李初一也不敢肯定,只能模棱两可的回了句。

  “哎”孙伏伽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一声叹息里不知道包含了什么。

  这本就是一场走过场的审判,在监斩官宣读完他们的罪行后,旁边看热闹的百姓纷纷拿起烂菜叶c石头等东西往上面砸,其实百姓们也没太听懂监斩官的意思,他们只是盲目的认为,被处死的人肯定就是坏人。

  在百姓宣泄完他们的愤怒后,监斩官才下令行刑,行刑的侩子手都是久经刑场的老手了,杀个人对他们来说根本就和喝口水一样简单,在这个刑台上无论王公贵族还是贩夫走卒都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一刀了结的事。

  刀高高的扬起,迅速的往下落,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疑似张枫的人,在临死之前忽然睁开了眼,往李初一两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一眼之后,李初一的能看见的只有脖颈处高高的飙起一道血线,身子“噗通”一声倒栽在地下,人头滚了几个滚才慢慢停下。

  滚落的人头脸上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只有那双眼睛仍然流露着刚才的目光,而人头正对的仍然是李初一两人的方向。

  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目光,李初一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没有绝望,没有恐惧,没有嘲讽,反正不是能够用任何一种语言表述出来的。

  回去的路上,孙伏伽和李初一都没有说话,只顾闷着头往前走,只是那双眼睛却如魔咒一样,萦绕在李初一的心头,怎么也挥之不去。

  皇宫中,隋恭帝杨侑静坐在寝殿里看着门口发愣,他的身前有一份还没有加玺印的诏书,愣了良久,一身幽幽不甘心的叹息声过后,杨侑拿起玉玺盖在了诏书上面。

  “来人”杨侑唤道。

  “陛下有何吩咐”听到杨侑的声音,守在门口的太监马上走进来问道。

  “拿着朕的诏书去丞相府”杨侑平静的说道。

  太监偷偷的看了一眼隋恭帝,犹豫了一下,上前接过诏书道:“奴才领命”

  太监慢慢的退下,整个屋子里就又剩下杨侑一个人独自坐在这里,从今天早上门口守卫又换了一批人,杨侑就知道,此次朝堂之争,支持自己的那些人肯定都失败了。

  虽然从一开始他就不太报太大希望,可是人没有走到最后一步,总是不甘心,哪怕那丝希望只是如同泡沫一般,可望而不可及,但是杨侑也想试一试,可惜泡沫终究是泡沫,实际上根本不堪一击。

  人总要为自己所有的事情负责任,皇帝也一样,所以这次这件事,杨侑必须要给李渊一个交代,在今天之前,杨侑准备两份诏书,两份的内容截然不同,可是在今天之后,杨侑知道自己现在手上这份已经用不到了。

  至于太监拿走的那一份,上面写着,以十郡益唐国,仍以唐王为相国,总百揆,唐国置丞相以下官,加九锡。

  九锡是皇帝赐给诸侯c大臣有殊勋者的九种礼器,是最高礼遇的表示,包括车马c衣服c乐县c朱户c纳陛c虎贲c斧钺c弓矢c秬鬯。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所谓“九锡”慢慢的变了性质,像王莽,曹操,司马昭都接受过,后来宋,齐,梁,陈四朝的开国皇帝都曾受过“九锡”,于是乎“九锡”成了篡逆的代名词。

  太监拿到诏书的第一刻起,就赶紧赶到丞相府去宣读诏书,不过与其说是宣读不如说是拿给李渊看,李渊看完后,当着众人的面说:

  “这是阿谀奉承的人干的事,本王自己把握大政又给自己加优宠和九锡,能行吗?若说一定要照着魏c晋的规矩,那些都是些虚礼,欺骗人的;他们实际的作为赶不上春秋时的五霸,而追求的名声却想超过禹c汤c文王三王,这样的事是本王经常嘲笑的,我也认为这样做很可耻”

  旁边的人听李渊把自己说的那么无私,那么高尚,纷纷开始奉承起来,不过谁又能真正猜透李渊的心思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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