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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晓风拂面

  2017年2月10日,仍是正月,清晨的风吹到脸上仍然是非常寒冷,因为快到元宵节灯会,所以街上比往常更早地热闹了起来。6岁的小若雪紧紧地抓住妈妈的手,跟着她在路上走着。天气很冷,嘴里呼出的气能够变成水汽,呈现在眼前,若雪对于眼前的这副景象惊讶不已。她又试着呼出一口气,又有新的水汽出现了。她停了下来,对着妈妈说:“妈妈,你看我的新魔法,你看,你看哈哈”这个短发的小女孩在自己妈妈面前又重新试了几遍刚才所发现的现象,这个时候的她应该很想要得到妈妈的称赞吧。

  妈妈摸了下她的头,看向了远方。这个时候的旭日已经突破云层,把天空晕染成红色,一阵风吹来,太阳好像又躲进了云层里面。虽是正月,但是今天的风却格外的冷,她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孩子有点瑟瑟发抖,她解下自己的围巾围在自己的孩子身上。然后把若雪的短发从围巾里面轻轻地撩出来,温柔地对着若雪说:“小雪,冷吗?我们还是回家等吧。”

  “不要,爸爸电话中说自己今天就会回来的,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所以我要在这里等他回来。”穿着金黄色小棉袄的小女孩嘟着嘴倔强地说着。

  那个女人看着自己的女儿笑了一下,但是她的笑却显得那么悲伤。她重新整理了下自己那及腰的长发,牵起女儿的手说:“那好吧,那我们就在这儿等爸爸回来吧。爸爸见到小雪在这里等他一定会很高兴吧。”她的丈夫从事的工作总是在接到指令之后就会立马出门,不管是在什么时候,而且在出差的时候总是联络不上,只是回来的时候总是会打电话告诉妻子自己归来的时间。现在的她或许厌倦了他那样子的工作方式,她想要更多的时间能够和他在一起,虽然不只一次说过关于换工作的事情,但是丈夫还是拒绝了,因为他有不能说出口的苦衷。虽然知道如此,但是作为妻子,她还是觉得有点不甘心。这次也是如此,丈夫出门之后三个月多都没有消息,即使过年也没有回来,新年是和女儿两个人一起孤独地过的。昨天突然打电话过来说今天回来,所以若雪才会一大早就在这里等爸爸回来。

  等了一个小时之后,她们母女俩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打了下哈欠。因为接到爸爸的电话之后,若雪就高兴地一整晚都没有睡好,时不时地问妈妈爸爸是不是真的会回来,再加上今天一大早就起床等待,现在她们开始觉得有点困了,有个这样的女儿不省心啊。

  “呐,妈妈,爸爸会不会说错了,真的是今天回来吗?怎么现在还没有回来啊?”小女孩盯着那条路,发现来来往往中的人并没有她的爸爸,应该是有些失望吧,但是还没有到放弃的时候,她自己觉得再等会爸爸可能就会回来了,只是,她还是有点怀疑自己昨天是不是听错了,所以再次向妈妈确定一次。

  “嗯”

  小女孩看了看自己身边的母亲说:“妈妈?”

  那边并没有回复,她只是安静地坐着,眼神有点迷离,她并没有说些什么,就只是像这样安静地坐着。她应该在想些什么重要的事情吧。冬天的早晨就是会这样,一旦静静坐下来就会感觉到它的寒冷。虽然长发遮住自己的耳朵,但是她现在的耳朵仍然觉得麻麻的,她从口袋中伸出了手,由于有着温差的缘故,她又很快地把手放回口袋里,她起身跺了几下脚:“天气怎么还不转暖啊,真的很冷呢。小雪,要不要回家等啊,也不知道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呢。”这么说着她向自己的女儿伸出了手。

  “可是,说不定爸爸立马就回来了,他看到小雪正在等他一定会很高兴吧。”若雪并没有把自己的手递向自己的母亲,她故意别过头假装没有看见。这个举动貌似有点惹恼母亲,她正要直接拽住自己女儿的手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阿嘞,这不是雨欣嘛,你也住在这附近的吗?”

  循着声音看去,若雪看见一个齐肩短发的画着淡妆的漂亮女人牵着一个差不多大的小男孩站在母亲的身后。

  “你是?”陈雨欣过头看着这个女人,觉得特别熟悉却又叫不上名字。

  “真是伤心呢,竟然想不起我叫什么名字了,亏我还总是想起你呢。”这个漂亮女人把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对此表示无奈。

  “”

  “还是想不起我的名字吗?艾丽啊,我们高中的时候总是形影不离的啊,难道你忘了。”这个自称是艾丽的女人松开小男孩的手上前拉住陈雨欣的手。

  “哦,原来是艾丽啊,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个人记性总是很差。”陈雨欣露出久违的微笑,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自己学生时代最好的朋友。

  “妈妈———”艾丽身边的小男孩伸手拉了下妈妈的裙子。因为对于现在的情况他还是有点不知所措。

  “艾丽,这是你儿子吗?这么大了呢,跟我们家若雪差不多大呢。”雨欣笑着摸了下这个小男孩的头。小男孩被说得有点好不意思,害羞地低下了头,用眼睛的余光看着对面坐在长椅上的穿着金黄色棉袄的短发小女孩。

  “嗯,他叫泽熙,现在已经7岁了。泽熙,快叫阿姨。”艾丽笑着拍了下这个小男孩的背让他上前。

  “阿——阿姨。”说完的时候泽熙已经满脸通红。然后很快躲在妈妈的身后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长发的漂亮阿姨,直到十几年后,泽熙回忆起这初次见面的场景的时候仍然觉得若雪的母亲是他见过最美的人,只是她总是带着淡淡的悲伤。

  “嗯,泽熙真乖。”

  “哈哈,这小子调皮得很,只是在陌生人面前有点怕生,熟了之后就不得了了。”

  “小雪,你过来。”雨欣向仍然坐在长椅上发呆的若雪招了招手。这次若雪变得有点乖,很听话地过来也,没有闹小别扭。若雪过来后对着若雪说,“小雪,这是阿姨,这是哥哥。”

  “阿姨。”她叫了阿姨之后,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的这个男孩。竟然要比她还矮的小男孩哥哥,这个是根本不可能做得到的。

  那个男孩看着这样子的若雪后竟然有点心虚,虽然自己比她矮,但是却比那孩子年长一些,他用手揉了下自己的鼻子,心虚中还夹杂些许的得意。

  “泽熙,你和妹妹到旁边玩一下,妈妈和阿姨有些事情要谈。”

  “哦,知道了。”这个小男孩拉起小女孩的手往附近的滑滑梯那跑去。

  虽然那个时候并没有听见她们的谈话内容,但是若雪远远地看见自己的母亲好像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只是很快就用手把眼泪擦干了。

  没过多久,若雪看见自己的爸爸拉着行李箱回来,她高兴地跑了过去。

  “爸爸,你回来了啊!”若雪在父亲身边雀跃不已。

  “嗯,我们小雪等很久了吧。”

  “嗯对了,爸爸,前面的那个漂亮阿姨是妈妈以前的好朋友呢,她们现在正在说话呢。”

  “是嘛,那真的是太好了,那爸爸也过去打下招呼好了。”

  “嗯。”若雪笑着说。

  安之宥走到她们两人之前,对着自己妻子说:“我回来了,听小雪说,你遇见老朋友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但是当他看到艾丽的这张脸的时候,他的表情立马就变了,变得很奇怪,里面夹杂着很复杂的表情。

  此时的艾丽也是如此,看见安之宥的脸也十分惊讶,但是她并没有多说什么。

  在很久以后若雪想起这一幕的时候,那时候的尴尬是不能随便用几个字就能够说明的。

  之后,艾丽带着泽熙匆匆道别就走了。也就只有那一面之缘之后,若雪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叫泽熙的男孩,甚至连他的姓都不知道。父母也非常有默契地再也没提起这件事。只是,对于爱刨根到底的小朋友来说,这件事真的是纠结了一阵子。不过幸好小朋友的注意力转移得很快,她很快被身边其它的新事物所吸引,也就慢慢地忘记了曾经和这个叫泽熙的小朋友有过一面之缘。

  不过,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缘分,那些注定会相遇的人,不管怎样都会以不一样的方式重新相遇。而若雪和泽熙也就像是这么一回事。

  后来有听泽熙说起关于那天的事情:“妈妈那天回到家之后表情非常奇怪,要不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要不然就是在房间中走来走去。爸爸一回来,他们俩就在书房中商量什么大事,然后也就是在当天晚上,他们简单地收拾了行李,一大早就搬到了陌生的地方居住,明明那个时候是那么地期待那年的灯会的,只是,那个时候还只是个孩子,所以对于这种事情,自己是无能为力的。”

  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大人们之间有什么纠葛,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不管是谁,对于那个时候所发生的事情还是有些许记忆。不管时间过去多久,有些特别的事情总是没那么容易轻易忘记。因为那些存在过的印记根本不可能像晓风拂面一般,说过去了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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