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我和我最后的倔强
"围坐于操场树阴和建筑阴影下休息的其他高一新生,惊奇地看着在操场正中央训练的十一班。
在大操场正中央南北方向踢正步不过五个来回后,十一班中的有些人已经受不了了,面色发白,直冒冷汗,似乎快坚持不住。
但老孙却好像没有看见,仍然下令继续走第六遍。
也不怪老孙整他们,就是十一班的人自己都知道自己走得不是个样子。知道老孙此时不定有多恼火,那些体质稍弱,真的有些撑不住的也不敢说出来,只盼早点结束。
或者早点虚脱趴下。
第八个来回,虽然还是松松垮垮,但相比之前已经进步许多的十一班终于得到了稍许的休息。
但没等牧云和老姜他们拧开水杯盖,老孙的集合哨又响了起来。
十一班的同学听了都不禁暗暗叫苦,却又只能放下杯子跑过去继续训练。
最后的五分钟,他们虽然走得有点样子,但比之其他班还是有些差强人意,老孙也不禁抚首。
“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老孙帽子一甩,愤愤地说道。
天下所有老师和教官带的最新一届都是最差的一届,十一班人人都知道,人人却不说什么。
“就你们这个熊样子,带出去我也不用吃饭了,直接一头撞死在墙上得了,要不然迟早被活活羞死。”老孙正眼也不看他们。
十一班的学生们无言以对。
“得了,快下操了,也别在这继续丢人现眼了。你们是想继续走正步还是站军姿?”
对站军姿,所有的新生几乎都深恶痛绝,但相比在这烈日下来来回回的迈正步,被老孙骂,在一众新生中丢人,似乎还是站军姿更划算。
“站军姿。”几个男生先回答后,大部分的人也纷纷表示愿意。
“好!”老孙答应得也爽快。
但谁也没想到,这不过是老孙给他们挖的一个更大的坑而已。
“立正!既然你们都愿意站军姿,那我就先把规矩说清楚喽,在我这里,军姿一站,别说你的爪子和蹄子,就是你们的眼皮子都不能动。我也不要多,就要五分钟。”
一听只要五分钟,不少人听了都松了一口气。
”但是一一一一一“老孙说了一个十一班人最不想听到的连词。
听到“但是”这两个字,
药丸!所有人的心里都是一颤。果然,接下来老孙的一句话却把所有人最后的侥幸都浇了透透的凉。
”只要有一个人动,时间归零,全体重新来过。“老孙以一副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竟然还真的从兜里掏出了一只秒表。
原来老孙这厮早有预谋!
生无可恋,痛不欲生,万念俱灰一一一一一都无法形容十一班人此刻的心情。
一动不动的众人,却有几声细细的骂声。
长发男的脸上有些发烫,他在后半部队列的中间。身后和身前都有人在小声骂着什么,听不清是骂的谁,也听不清骂的什么。
或许有老孙的份,但他却知道绝对少不了自己的份。
事情到这样,确实是自己连累了大家,他也无话可说,不能解释什么。
只是暗暗在心里又问候了一下孙教官的父辈和祖辈。
“鼓涌涌鼓涌涌,不军训的时候浑身都舒坦,一军训,恁们就瞎鼓涌,不是头皮痒痒光想挠挠,就是鼻子痒痒光想抠抠,脚丫子痒痒光想动弹动弹,腚锤难受光想鼓涌鼓涌,只要一立正,就浑身瞎刺挠,这次不算,重来!”老孙在十一班的人快撑到五分钟的时候说到。
自然又有人问候了一下老孙的先人。老孙这招狠,真正杀人不见血。
不知重来多久,不知站了多久,悠长的警铃响起,操场上的班级陆续解散。
”嗯?累了?想走了是吧?“队列中一名个头稍矮的男生听到铃声不由得心里一松,身体动了动,而眼尖的老孙一眼便看到要了。
无人回答老孙。
人潮从十一班的阵列旁边流去,人人投去或同情或疑惑或幸灾乐祸的目光。而十一班的人莫不一个个的低了头,红了脸。
看着解散的班级越来越多,围在十一班边的人也越来越多。
“你们是几营?”老孙冷不丁的大声问道。
“十一营!”虽然很不想说出来,但不回答的后果会更惨,不得已的十一班人只好弱弱地回答。
但老孙显然不会满意。
他也真的没有满意。
“几营?”
“十一营!“
“听不见!”
“十一营!”
“你们是什么?”老孙依旧在吼。
“兵!”“学生!”“差兵。”十一班的人不明所以的回答。
老孙听了很不满意。
“到底是什么?”
“一一一一一一我们就是群傻子。”人群中有人嘀咕着抱怨。
老孙听到了这句话,眼中一亮,也不管说话的人是怎样的心情说的这句话,“傻子好啊,符合你们现在的状态,不过你们现在的水平比傻子稍微好那么点,就一一一一一叫笨蛋吧。”明明是不怀好意的话,老孙说来却一股大义凛然。
全然没有看见底下十一班众人火山口般的眼睛。
“现在告诉我,你们是什么?”
”笨蛋。”被整怕的十一班人学精了,虽有万般不情愿,最后为了肚子,为了“活下去”,只能老老实实地按着老孙的意思回答道。
“很好,你们训练得咋样?”
“烂!”
一一一一一一一
高一十一班,至此一战成名。
日头升到最高,时间已过正午十二点,场中其他的班级都已解散,只有十一班的人在孤零零地训练。每个人的军训服都被汗水浸的湿透,莫有例外。
牧云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衣服背后甚至析出了一层浅浅的盐,他易渴,本来就好喝水,此时嘴巴干得要死,喉咙里几乎要磨出火来,但他却咬着牙忍着。
夕颜也几乎要晕过去,从没被晒这么久的她今天被晒得脑袋发蒙腿打飘,眼睛发黑,已直不起腰,但她死不认怂,老孙越是在队列首说着风凉话,她便越是不认怂,咬着牙坚持着,不倒下也不请假。
牧云的目光透过众人看向微微发颤的夕颜,眼里既是钦佩,
也有一点点莫名的心疼。
没有一个人认输,没有一个人倒下。
可身体似乎已不属于自己,只是徒劳地往外渗着汗水,
抬头,那酷烈的日头没有一丝减弱的迹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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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操场正中央南北方向踢正步不过五个来回后,十一班中的有些人已经受不了了,面色发白,直冒冷汗,似乎快坚持不住。
但老孙却好像没有看见,仍然下令继续走第六遍。
也不怪老孙整他们,就是十一班的人自己都知道自己走得不是个样子。知道老孙此时不定有多恼火,那些体质稍弱,真的有些撑不住的也不敢说出来,只盼早点结束。
或者早点虚脱趴下。
第八个来回,虽然还是松松垮垮,但相比之前已经进步许多的十一班终于得到了稍许的休息。
但没等牧云和老姜他们拧开水杯盖,老孙的集合哨又响了起来。
十一班的同学听了都不禁暗暗叫苦,却又只能放下杯子跑过去继续训练。
最后的五分钟,他们虽然走得有点样子,但比之其他班还是有些差强人意,老孙也不禁抚首。
“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老孙帽子一甩,愤愤地说道。
天下所有老师和教官带的最新一届都是最差的一届,十一班人人都知道,人人却不说什么。
“就你们这个熊样子,带出去我也不用吃饭了,直接一头撞死在墙上得了,要不然迟早被活活羞死。”老孙正眼也不看他们。
十一班的学生们无言以对。
“得了,快下操了,也别在这继续丢人现眼了。你们是想继续走正步还是站军姿?”
对站军姿,所有的新生几乎都深恶痛绝,但相比在这烈日下来来回回的迈正步,被老孙骂,在一众新生中丢人,似乎还是站军姿更划算。
“站军姿。”几个男生先回答后,大部分的人也纷纷表示愿意。
“好!”老孙答应得也爽快。
但谁也没想到,这不过是老孙给他们挖的一个更大的坑而已。
“立正!既然你们都愿意站军姿,那我就先把规矩说清楚喽,在我这里,军姿一站,别说你的爪子和蹄子,就是你们的眼皮子都不能动。我也不要多,就要五分钟。”
一听只要五分钟,不少人听了都松了一口气。
”但是一一一一一“老孙说了一个十一班人最不想听到的连词。
听到“但是”这两个字,
药丸!所有人的心里都是一颤。果然,接下来老孙的一句话却把所有人最后的侥幸都浇了透透的凉。
”只要有一个人动,时间归零,全体重新来过。“老孙以一副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竟然还真的从兜里掏出了一只秒表。
原来老孙这厮早有预谋!
生无可恋,痛不欲生,万念俱灰一一一一一都无法形容十一班人此刻的心情。
一动不动的众人,却有几声细细的骂声。
长发男的脸上有些发烫,他在后半部队列的中间。身后和身前都有人在小声骂着什么,听不清是骂的谁,也听不清骂的什么。
或许有老孙的份,但他却知道绝对少不了自己的份。
事情到这样,确实是自己连累了大家,他也无话可说,不能解释什么。
只是暗暗在心里又问候了一下孙教官的父辈和祖辈。
“鼓涌涌鼓涌涌,不军训的时候浑身都舒坦,一军训,恁们就瞎鼓涌,不是头皮痒痒光想挠挠,就是鼻子痒痒光想抠抠,脚丫子痒痒光想动弹动弹,腚锤难受光想鼓涌鼓涌,只要一立正,就浑身瞎刺挠,这次不算,重来!”老孙在十一班的人快撑到五分钟的时候说到。
自然又有人问候了一下老孙的先人。老孙这招狠,真正杀人不见血。
不知重来多久,不知站了多久,悠长的警铃响起,操场上的班级陆续解散。
”嗯?累了?想走了是吧?“队列中一名个头稍矮的男生听到铃声不由得心里一松,身体动了动,而眼尖的老孙一眼便看到要了。
无人回答老孙。
人潮从十一班的阵列旁边流去,人人投去或同情或疑惑或幸灾乐祸的目光。而十一班的人莫不一个个的低了头,红了脸。
看着解散的班级越来越多,围在十一班边的人也越来越多。
“你们是几营?”老孙冷不丁的大声问道。
“十一营!”虽然很不想说出来,但不回答的后果会更惨,不得已的十一班人只好弱弱地回答。
但老孙显然不会满意。
他也真的没有满意。
“几营?”
“十一营!“
“听不见!”
“十一营!”
“你们是什么?”老孙依旧在吼。
“兵!”“学生!”“差兵。”十一班的人不明所以的回答。
老孙听了很不满意。
“到底是什么?”
“一一一一一一我们就是群傻子。”人群中有人嘀咕着抱怨。
老孙听到了这句话,眼中一亮,也不管说话的人是怎样的心情说的这句话,“傻子好啊,符合你们现在的状态,不过你们现在的水平比傻子稍微好那么点,就一一一一一叫笨蛋吧。”明明是不怀好意的话,老孙说来却一股大义凛然。
全然没有看见底下十一班众人火山口般的眼睛。
“现在告诉我,你们是什么?”
”笨蛋。”被整怕的十一班人学精了,虽有万般不情愿,最后为了肚子,为了“活下去”,只能老老实实地按着老孙的意思回答道。
“很好,你们训练得咋样?”
“烂!”
一一一一一一一
高一十一班,至此一战成名。
日头升到最高,时间已过正午十二点,场中其他的班级都已解散,只有十一班的人在孤零零地训练。每个人的军训服都被汗水浸的湿透,莫有例外。
牧云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衣服背后甚至析出了一层浅浅的盐,他易渴,本来就好喝水,此时嘴巴干得要死,喉咙里几乎要磨出火来,但他却咬着牙忍着。
夕颜也几乎要晕过去,从没被晒这么久的她今天被晒得脑袋发蒙腿打飘,眼睛发黑,已直不起腰,但她死不认怂,老孙越是在队列首说着风凉话,她便越是不认怂,咬着牙坚持着,不倒下也不请假。
牧云的目光透过众人看向微微发颤的夕颜,眼里既是钦佩,
也有一点点莫名的心疼。
没有一个人认输,没有一个人倒下。
可身体似乎已不属于自己,只是徒劳地往外渗着汗水,
抬头,那酷烈的日头没有一丝减弱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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