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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章 看得见的时光在此流去

  "不知怎的,走到自己家门前,小时候妈妈对农民工慷慨解囊的那一幕仿佛昨日重现。其实牧云母亲做过的类似的善行不胜枚举,在人生的很多个节点上,牧云母亲潜移默化的熏陶总能帮牧云做出正确的选择。

  站在门前,牧云心里有些激动,军训时支撑他坚持下来的,便有这一方小小的四居室的小家的温暖。

  拿出钥匙打开门,牧云喊了一声“爸,妈,我回来啦!”然后便在门廊里换上了拖鞋。

  走进客厅,一个年仿四十左右,阔面重颐,狮鼻方口的中年男人端坐在沙发上。虽然青丝已夹白发,但全部整齐的梳向脑后,两道立眉更使他不怒自威,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便有一种不可言说的威严。

  这名叫王肃卿,端坐沙发上的中年男人,便是牧云的父亲。

  王肃卿端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一本《世界军事》杂志在读,

  一见牧云进屋向他问好,他只是嗯了一声,算做答应,表示”知道了,回来啦,坐着歇会吧!“,

  但这些都不会说出来,自始至终他都只会嗯一声。

  牧云的妈妈闻声,一边擦着手一边从厨房里走出来,看见牧云,她面带惊喜的说道,“云儿回来啦,洗个手,准备吃饭啦,”

  这是一个年仿三十五左右,面相极善的中年妇女,长着一张好看的瓜子脸,两眼含水,青丝如练却有了白线。眼角虽有细细的鱼尾纹,但被岁月侵染的面容反而带来气质上的脱俗和淡雅,身材雍容而不臃肿,腰身仍旧纤细,举手投足间顾盼神飞,宛可窥见年轻时倾倒众生的光华。

  牧云的母亲,姓梁,名素馨。

  其实牧云的母亲同他父亲是高中同学,两个人年岁相差不过一岁而已,牧云父亲年已四十有一,牧云母亲也已经四十岁了,但因为面相善好,不显老,看起来只约摸三十四五岁的样子。

  放下书包,牧云正打算问:“妈,小雪呢?”话还没落地,紧挨着阳台的一间居室里早有一名穿着海蓝色童t的小男孩冲了出来“哥哥,我在这儿呢!”一双大眼睛,灵汪汪地看着牧云。

  这长着一对漂亮的大眼睛,俏鼻圆脸,奶声奶气,一眼望去甚至比一个小女孩还漂亮的小男孩,正是牧云五岁的弟弟,王牧雪。牧云牧雪兄弟俩同属虎,牧云刚好比小牧雪大十二岁。

  小牧雪兴冲冲地跑出来,还未跑到牧云身边,那边兄弟俩的父亲王肃卿只是把书一放,直瞪了小牧雪一眼,小牧雪猛得一见,立刻刹了住车,像蔫了的茄子一样垂着头往回走。牧云一见也不由得一苦笑,

  他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见了他父亲就像耗子见了猫。在人生的前十七年,牧云对他的父亲都是敬畏远大于敬爱,与其说是他,一起到他十八岁那年和父亲最激烈的冲突过后,他都未能真正领略父亲对他的爱。长大后的牧云知礼节识大体,温文尔雅落落大方,但小时候的牧云是一个非常典型的小“混世魔王”,拆这里卸那里,扰东家乱西家,全天下似乎没有任何人能制得住他,除了他父亲。

  其实也不能全怪牧云,牧云从满地乱爬开始就见着父亲闲来无事修这修那,他记忆中自己家东西从没坏过,有一丁点毛病的时候他爸就把毛病搞掂了,但在小牧云的心里,嘿,凭啥你能修我不能修?不公平,我也要修。但是当他拆开小伙伴家的台钟,拆的时候那叫一个痛快,感觉自己就是爱迪生再世,

  因为那时候小牧云只认识爱迪生。结果拆开后面对满地零件小牧云就傻眼了,于是又被拎回家喂一顿板子。

  后来每每牧云妈妈笑话般说起自己的童年光辉事迹,牧云听起来就像是听别人的故事,但那些儿时的记忆告诉他自己,他牧云能有今日,没有像一棵毫无修剪的树苗一样长歪,多的是他父亲的功劳。

  而他的弟弟,也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破坏调皮程度比他小时候有过之无不及,牧云给牧雪买的玩具,甭管是小汽车还是小飞机,变形金刚还是机械魔方,从来没有活过一个星期,一些比较精细的比如遥控飞机什么的,更是连一天都难撑下来。

  嗯,唯一坚持超过一个星期的是牧雪的爸爸给他买的乐高积木,不过严格说来也只坚持了六天左右就七零八落一无所寻了。

  牧云虽然哭笑不得,但是也无可奈何,毕竟从他成长的经历来看,父亲的这套方法看似乎偏颇其实是有着独到的作用。无奈,他只能回头对王肃卿说了声:“爸,我去辅导小雪做作业。”王肃卿点了点头表示认可,牧云笑了笑便随着小牧雪进他的屋子辅导他做作业。

  日子一天天过去,初秋的太阳已真正淡去盛夏的灼热,暖洋洋地照在人身上。温和的日光透过玻璃洒在屋子里,洒在牧云牧雪两兄弟所在的书桌上,洒进厨房忙碌的梁素馨围裙上一一一一一一

  如此安静详和,似乎便已得生活真谛,

  仿佛看得见的时光在此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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