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3章
窗户还是老样子，没有玻璃 ，在夏天，凉风阵阵吹过来，想不打瞌睡都很难 ， 老师们就是用教鞭放在他们的面前，一样的经受不起浓浓的睡意 。 所以，在下课以后，有时候甚至比上课还安静 ，因为绝大多数人立即利用这难得的十分钟，来恶睡一下 。 在冬天，麻烦来了，没有玻璃，寒风想怎么吹就怎么吹， 整个教室如同一个巨大的风车，到处都是风，吹在身上，如同刀割一般 。 在上课，一个个都冷得发抖，最后老师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命令，班上每一个同学都带一个草把来，塞在窗户的杠杠上，结果，整个教室都是黑黑的，即使外面是大太阳天，里面则如同黄昏一般 。 黑板本来就斑驳得很，写在上面，不要说后面的同学了，就是中间的同学，都看不清楚 。 在那个时代，还是有很多近视眼，就是这样产生的 。
这样的窗户，晴天晒得人起皮，雨天则如同将人丢进洗衣机里 。 百里清还记得 ， 一个学期下来，没有请病假的同学都很少，绝大部份原因都与这窗户有关 。
现在这窗户，还是老样子 ， 只会更烂更破 。 百里清在d市时，看到那里的小学，三四层楼高，一层层都是玻璃门窗，连黑板都是磨砂的，前面一块很大的，后面一块小的 。 上面还有日光灯，还有风扇，个别的前面还有一部大彩电 。 同样是小学，两者的差距也太大了一些 。
越往前走，百里清的感概越多，到最后，他忍不住流泪了 。 难怪家乡的孩子比起外面的孩子来，要胆小，要自卑，显得更加没有出息，原来是这样 。
学校里也没有什么活动设施，百里清读书时，还有一块水泥板，用来打乒乓球，现在也不见了， 整个操场，到处是烂泥，到处是杂草 ， 一付荒凉的景象 。
“叮 一一一一 ” 铃声响了，下课了 ， 从每间教室里，零零散散地起出几个学生，集中往一个地方去，不用说百里清也知道 ，是去厕所 。 老师们则背着手，在教室门口踱着方步 。
整个学校，给百里清的感觉 ，就是暮色沉沉，如同一个年迈的老人，一步一步地走向坟墓 。
这就是家乡的学校，这就是家乡的学子！ 百里清的心在痛 。
这一切，他有办法解决吗？ 答案是 一一一 没有 。 因为没有钱 。 村委会的钱，是一个负数 ， 根本没有钱 。 要村民们集资吧，没有人挑头，再说，每个家庭都有很大的压力，谁也没有精神和力气来管这件事 。
回到家里，百里重阳也回来了，他一见百里清便问道：“今天你去找工没有？ ”
百里清摇了摇头，道：“ 没有。 ”百里重阳有些生气了，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要我养你？ ”百里清摇了摇头，道：“您放心吧，前面的十八年，是您养我，后面的日子里，我不会让你养的 。 当您年老无能力时，我一样的会赡养您。 有我一口吃的，便不会少您一口喝的 。 ”
百里重阳的脸色这才缓下来，道：“做饭没有？ ”他满以为，百里清在家里玩，一定把什么都准备好了，他还觉得，自己这是多此一问 。
谁知道百里清还是摇了摇头，百里重阳有些火了，骂道：“你干什么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做饭！”百里清平静地道：“我去小学看了看，也是刚回来 。”百里重阳显然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骂骂咧咧地去做饭去了 。
其实做饭也挺简单的，只需要将米放一点水，放在锅里，在火上煮，煮得熟了便可以了，菜是没有的 ，百里家里什么都没有了，菜也没有种 ，所以也没得吃 ， 他们倒也简单，就吃白饭 ，如果实在吃不下去时，就放一些冷开水，加一点盐，就这样吃 。
晚餐后，百里清对父亲说：“爹，我有一个想法，我想在家里找点事做。 ”
百里重阳叹了一口气，道：“你想干什么呀？ 我早就想过了，没有什么事做，如果就是守着我们好三亩六分田，填肚子都填不饱 。 ”
百里清道：“我想去做老师， 就做小学的老师 。 ”
百里重阳道：“你想得倒也美 。 你认为老师工资高呀 ？ 听说一个月才六七百元钱 ， 这是第一，第二，老师也是很多人挤破脑袋想钻进来的，我们上面也没有人，也没有势力，没有机会 。对了，你怎么会想到干这个？ ”百里清道：“今天下午我去了我们的小学，那里的情况，真的惨透了，与外面的相比，我们的小学连人家的茅房都不如 。 我们的教育 ，比起外面的来，相差不知有多远 。 在d市 ，不到十岁的孩子便开始教电脑，学英语了，而我们呢，电脑不要说是小学，就是高中，也是没有看到过的 ，至于英语，也是初中以后的事情，我们在起步上，就比别人至少晚了三至四年 ，我们的教育怎么不落后？ 我们又拿什么去和人家去比？ ”
百里重阳沉默了，以前在家里务农，他也没有觉得什么，可是在z市做工以后，看到了城里的学校，与家乡的确实是没得比，特别是在d市，这样一个以前名不见经传的小城，比起h省的省会cs来，也差不了多少 。
毛主席解决了全中国，是全国人民的大救星 ；
而邓小平的改草开放，富了g省和沿海 。
要是，在自己的家乡，也出一个不说毛主席或邓小平那样的人物，就是出一个省部级的高官，也好呀 。 百里重阳也不止一次狠狠在想 。
在他认为，家里的教育差，是事实，但是更差的是交通 。 在他们镇里，只有一条三四米宽的机耕道 ，晴天满天灰，雨天一路泥 ， 不是很好的拖拉机，不是很好的师傅，休想在上面开车 ， 稍不小心，僦会翻车 。
镇里到村上，就更不用说了，就是一条肠小道 ， 幸喜的是，这里是丘陵，没有大的陡坡 。
见父亲良久没有说话，百里清道：“ 爹，您睡着了吗？ ”
百里重阳的思维被打断了，他不得不回到现实中，他应了一声 ，道：“没有 。 孩子，如果你有机会，想去改善家乡的教育 ，我是不会阻挡的，可是，我们没有这个机会呀？ ”
百里清道：“目前是没有机会的，但我想，以后会有的 。”
百里重阳道：“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 现在我们爷儿俩说了不算 。”
百里清道：“ 爹，如果我去当村长，你会支持我吗？ ”
如果说百里清说要去当老师，百里重阳虽吃了一惊，但还是平静地躺在床上 ，他一听百里清想去当村长，他吃惊得坐了起来，道：“ 你说什么？ 再说一次！ ”
百里清也坐了起来，道：“ 如果当老师不成，我就去当村长 ！”
百里重阳摸了摸百里清的额头，道：“你不发烧呀？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百里清道：“我说的是真的 。 能够带领全村人民共同富裕，也是我的梦想 。 ”
百里重阳道：“带领全村人民共同致富 ，你凭什么？ ”
百里清道：“凭我对这片土地的热爱 。”
百里重阳可没有这么高深的知识，他只知道， 想当村长，第一，一定要有能力 ， 第二，一定要有耐心，第三，一定要有人 。
百清重阳问道：“ 你有能力吗？对村上的事，你有能力解决吗？ ”他随即自己回答 ：“通过在z市工地以及d市的表现，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但这个能力，也仅仅只局限于你比目前的几任村长们稍稍强一点点，起不到根本的作用 。 你认为当村长好当呀 ，上面一个文件下来，又要交税了，这里拖税是很严重的，有些村民们实在交不起税，到时你怎么办？还有计划生育的，更是绝，在村民的印象中，与日本鬼子进村差不多，村长干的都是得罪人的活呀！ 上面的税收要交，治安要维护 ，村里的设施要更新，如果村里有钱，还好一点点，问题是村上从来都没有过一分钱 。 做什么事，上面不救济，是什么都做不成的 。 ”
百里清道：“您说的也是 。 村官的确不好做 。 ”百里重阳道：“那些当村长的，都是在打肿脸充胖子，在人前人模狗样的，但在没人处，连一头狗都不如 。 ”
百里清表示同意 。
百里重阳问道：“ 这样的村长，你还想当吗？ ”
百里清还是点了点头，道：“ 想当 。 ”
百里重阳道：“ 为什么？ 我想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 ”
百里清道：“ 村长不好当，主要是村里没有钱，大家都不富裕，如果村里都有钱了，这个村长就好当了。 ”
百里重阳道：“ 你去做梦吧 。 ” 说完便睡下了，不再理会百里清 。
百里清对自己说 “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他想到了他那二十万 ，但将二十万，放在全村上，又能做些什么用呢？ 这样做，百里重阳又会不会同意呢？ 带着这样的思考，百里清也进入了梦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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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窗户，晴天晒得人起皮，雨天则如同将人丢进洗衣机里 。 百里清还记得 ， 一个学期下来，没有请病假的同学都很少，绝大部份原因都与这窗户有关 。
现在这窗户，还是老样子 ， 只会更烂更破 。 百里清在d市时，看到那里的小学，三四层楼高，一层层都是玻璃门窗，连黑板都是磨砂的，前面一块很大的，后面一块小的 。 上面还有日光灯，还有风扇，个别的前面还有一部大彩电 。 同样是小学，两者的差距也太大了一些 。
越往前走，百里清的感概越多，到最后，他忍不住流泪了 。 难怪家乡的孩子比起外面的孩子来，要胆小，要自卑，显得更加没有出息，原来是这样 。
学校里也没有什么活动设施，百里清读书时，还有一块水泥板，用来打乒乓球，现在也不见了， 整个操场，到处是烂泥，到处是杂草 ， 一付荒凉的景象 。
“叮 一一一一 ” 铃声响了，下课了 ， 从每间教室里，零零散散地起出几个学生，集中往一个地方去，不用说百里清也知道 ，是去厕所 。 老师们则背着手，在教室门口踱着方步 。
整个学校，给百里清的感觉 ，就是暮色沉沉，如同一个年迈的老人，一步一步地走向坟墓 。
这就是家乡的学校，这就是家乡的学子！ 百里清的心在痛 。
这一切，他有办法解决吗？ 答案是 一一一 没有 。 因为没有钱 。 村委会的钱，是一个负数 ， 根本没有钱 。 要村民们集资吧，没有人挑头，再说，每个家庭都有很大的压力，谁也没有精神和力气来管这件事 。
回到家里，百里重阳也回来了，他一见百里清便问道：“今天你去找工没有？ ”
百里清摇了摇头，道：“ 没有。 ”百里重阳有些生气了，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要我养你？ ”百里清摇了摇头，道：“您放心吧，前面的十八年，是您养我，后面的日子里，我不会让你养的 。 当您年老无能力时，我一样的会赡养您。 有我一口吃的，便不会少您一口喝的 。 ”
百里重阳的脸色这才缓下来，道：“做饭没有？ ”他满以为，百里清在家里玩，一定把什么都准备好了，他还觉得，自己这是多此一问 。
谁知道百里清还是摇了摇头，百里重阳有些火了，骂道：“你干什么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做饭！”百里清平静地道：“我去小学看了看，也是刚回来 。”百里重阳显然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骂骂咧咧地去做饭去了 。
其实做饭也挺简单的，只需要将米放一点水，放在锅里，在火上煮，煮得熟了便可以了，菜是没有的 ，百里家里什么都没有了，菜也没有种 ，所以也没得吃 ， 他们倒也简单，就吃白饭 ，如果实在吃不下去时，就放一些冷开水，加一点盐，就这样吃 。
晚餐后，百里清对父亲说：“爹，我有一个想法，我想在家里找点事做。 ”
百里重阳叹了一口气，道：“你想干什么呀？ 我早就想过了，没有什么事做，如果就是守着我们好三亩六分田，填肚子都填不饱 。 ”
百里清道：“我想去做老师， 就做小学的老师 。 ”
百里重阳道：“你想得倒也美 。 你认为老师工资高呀 ？ 听说一个月才六七百元钱 ， 这是第一，第二，老师也是很多人挤破脑袋想钻进来的，我们上面也没有人，也没有势力，没有机会 。对了，你怎么会想到干这个？ ”百里清道：“今天下午我去了我们的小学，那里的情况，真的惨透了，与外面的相比，我们的小学连人家的茅房都不如 。 我们的教育 ，比起外面的来，相差不知有多远 。 在d市 ，不到十岁的孩子便开始教电脑，学英语了，而我们呢，电脑不要说是小学，就是高中，也是没有看到过的 ，至于英语，也是初中以后的事情，我们在起步上，就比别人至少晚了三至四年 ，我们的教育怎么不落后？ 我们又拿什么去和人家去比？ ”
百里重阳沉默了，以前在家里务农，他也没有觉得什么，可是在z市做工以后，看到了城里的学校，与家乡的确实是没得比，特别是在d市，这样一个以前名不见经传的小城，比起h省的省会cs来，也差不了多少 。
毛主席解决了全中国，是全国人民的大救星 ；
而邓小平的改草开放，富了g省和沿海 。
要是，在自己的家乡，也出一个不说毛主席或邓小平那样的人物，就是出一个省部级的高官，也好呀 。 百里重阳也不止一次狠狠在想 。
在他认为，家里的教育差，是事实，但是更差的是交通 。 在他们镇里，只有一条三四米宽的机耕道 ，晴天满天灰，雨天一路泥 ， 不是很好的拖拉机，不是很好的师傅，休想在上面开车 ， 稍不小心，僦会翻车 。
镇里到村上，就更不用说了，就是一条肠小道 ， 幸喜的是，这里是丘陵，没有大的陡坡 。
见父亲良久没有说话，百里清道：“ 爹，您睡着了吗？ ”
百里重阳的思维被打断了，他不得不回到现实中，他应了一声 ，道：“没有 。 孩子，如果你有机会，想去改善家乡的教育 ，我是不会阻挡的，可是，我们没有这个机会呀？ ”
百里清道：“目前是没有机会的，但我想，以后会有的 。”
百里重阳道：“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 现在我们爷儿俩说了不算 。”
百里清道：“ 爹，如果我去当村长，你会支持我吗？ ”
如果说百里清说要去当老师，百里重阳虽吃了一惊，但还是平静地躺在床上 ，他一听百里清想去当村长，他吃惊得坐了起来，道：“ 你说什么？ 再说一次！ ”
百里清也坐了起来，道：“ 如果当老师不成，我就去当村长 ！”
百里重阳摸了摸百里清的额头，道：“你不发烧呀？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百里清道：“我说的是真的 。 能够带领全村人民共同富裕，也是我的梦想 。 ”
百里重阳道：“带领全村人民共同致富 ，你凭什么？ ”
百里清道：“凭我对这片土地的热爱 。”
百里重阳可没有这么高深的知识，他只知道， 想当村长，第一，一定要有能力 ， 第二，一定要有耐心，第三，一定要有人 。
百清重阳问道：“ 你有能力吗？对村上的事，你有能力解决吗？ ”他随即自己回答 ：“通过在z市工地以及d市的表现，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但这个能力，也仅仅只局限于你比目前的几任村长们稍稍强一点点，起不到根本的作用 。 你认为当村长好当呀 ，上面一个文件下来，又要交税了，这里拖税是很严重的，有些村民们实在交不起税，到时你怎么办？还有计划生育的，更是绝，在村民的印象中，与日本鬼子进村差不多，村长干的都是得罪人的活呀！ 上面的税收要交，治安要维护 ，村里的设施要更新，如果村里有钱，还好一点点，问题是村上从来都没有过一分钱 。 做什么事，上面不救济，是什么都做不成的 。 ”
百里清道：“您说的也是 。 村官的确不好做 。 ”百里重阳道：“那些当村长的，都是在打肿脸充胖子，在人前人模狗样的，但在没人处，连一头狗都不如 。 ”
百里清表示同意 。
百里重阳问道：“ 这样的村长，你还想当吗？ ”
百里清还是点了点头，道：“ 想当 。 ”
百里重阳道：“ 为什么？ 我想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 ”
百里清道：“ 村长不好当，主要是村里没有钱，大家都不富裕，如果村里都有钱了，这个村长就好当了。 ”
百里重阳道：“ 你去做梦吧 。 ” 说完便睡下了，不再理会百里清 。
百里清对自己说 “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他想到了他那二十万 ，但将二十万，放在全村上，又能做些什么用呢？ 这样做，百里重阳又会不会同意呢？ 带着这样的思考，百里清也进入了梦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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