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1章
百里仲阳青着脸 ， 高举着手掌，看他的样子， 只要百里清一个回答不好，他一定会在百里清的脸上 ， 留下一个五指山的痕迹 ，但他闻言后 ，慢慢地将手掌放下了，脸色也变得平静了起来 。
“ 孩子，不要怕， 龙小云根本没有这个想法 。 “ 二婶笑道 ：” 对于这个问题 ，我不止一次问过她，也问过她的爹娘，他们都没有这个想法 。 他们看中的 ，是你这个人， 而不是你的钱 。 “
百里仲阳点了点头， 道 ：“ 百里清， 我知道你的想法了， 我同意你这样做 。 “ 他这才听明白百里清的话 ：” 男子汉大丈夫， 的确应该如此 ！ 即使对方没有这个想法， 但并不意味着 ，自己可以完全摆脱这个阴影 。 好吧， 这件事，我不再要求你了 ， 龙小云的事情，我去和她家谈 。 “ 二婶 ，百里秦， 彭琳三个人六只眼睛 ，都定定地看着他 ， 他们非常不解， 为什么百里仲阳与前一个时辰， 判若两人 。 百里仲阳站了起来， 对众人道 ：“ 好的， 走吧 ， 百里清有百里清的想法， 他的这个想法， 我们并不能接受， 但是 ，我们不能接受的， 并不一定是错误的 。走吧， 走吧， 他的人生路， 是需要他一步一步去走的， 任何人都不能替他走半步 ！ 他也不是一个小孩子了， 他有他的原则 ，有他的担当 ！ ”
等众人都走了以后， 百里清的心里更乱了 。
现在他的心里 ，有一大堆的事 。
等这个工程结束了，要去美国参加竞标 ， 同时也去琼斯教授那里去学习 ，这是第一个事情 ， 这个事情好办， 一切尽心尽意尽情尽能就行， 能够走到哪一步就算哪一步 ， 人生是必须有经验的， 很多经验， 都是用失败去堆积的 ， 正如军功一样， 没有敌人的头颅，是无法染红自己的军功章的 。
第二个事情， 就很头痛了，吴翠翠已经明确地向他表示过她的意思了，而且看父亲的意思 ，好像很满意 。 对于父亲来说 ， 吴翠翠与他， 绝对是一个绝对， 这个绝对当然不是指的对联 。 凭良心讲， 吴翠翠的确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像他这样的寒家失志少年， 能够得到这样的一位贤内助， 也算是一个风光事 。 可是 ，吴翠翠真的适合他吗 ？ 他摇了摇头， 最起码， 吴翠翠并不明白， 他现在内心真实的想法， 如果一个女人， 无法走进一个男人的心里， 充其量 ， 她也只能得到这个男人的身体而己， 也只能占据这个男人自由 。 男人的世界， 是雄鹰的世界， 是与天地同宽，与海洋同深的 ， 一个男人的自由 ，被一个女人所占据， 那么， 这个男人， 就不能做雄鹰， 只能作一只麻雀 ，一只随时都在猎枪瞄准下的麻雀 。
百里清自问自己不是麻雀 ， 他要做雄鹰， 他需要的， 不只是广阔的天空，而是借他上天的一缕清风， 一缕阳光 。
张老师就是那一缕阳光 ，那一缕清风 。
可是 ，自己可以抓住这一缕阳光， 这一缕清风吗 ？ 他有一些不自信 。 在当今的世道中， 男人比女人大十岁 ，二十岁， 三 十岁都没有多大的问题 ， 大叔控， 祖孙恋的事情也是存在的， 也是被当今世道所默许的，但是， 如果女的比男的要大， 那就不行了 ，一定会受到方方面面的指责与为难， 更何况， 女方还是男方的老师呢 ！
这是第一个方面 。
第二个方面 ，他根本不知道 ， 张老师对他是什么感觉， 他认为， 张老师对他很好， 有一种出乎师生之情的好，可是， 那是一个姑娘对一个男人的好吗 ？ 他没有办法确定 。 在全班同学的眼中，他是最穷困的， 穷困得每天连五毛钱一餐的菜都买不起， 要不是带一块自己家做的霉豆腐， 要不是舀一勺辣酱解决一餐的伙食 ， 这样的学生， 是值得所有人的关爱的 。
百里清在同学们的印象中， 并不是一个讨厌的人 。
家里的日子真的不好过 ，整个村子里， 除了老人， 就是小孩 ， 青壮年的劳力， 根本没有几个 ，即使有， 也只有几个公务员， 以及村干部 ， 老师等人罢了 。
他正在想着这个问题 ，突然之间， 房门再一次推开了， 他认为还是二婶或者百里秦他们呢， 他正要开口说话，那个人影一走进来， 就跪倒在他的面前 ， 叩着头 。
百里清有一些奇怪了， 他马上爬了起来， 扶起那个人一看， 那个人就是村里的哈八 ，哈八已经有四十多岁了， 他家与百里清也没有什么恩恩怨怨， 忽然之间，他为什么要跪下来呢 ？
百里清马上反应过来了，他看着哈八 ，道 ：“ 八叔， 家里出事了 ？ ”
哈八点了点头，道 ：“ 我爸去世了， 他今天清早起床去割牛草， 不知道怎么的， 被一条毒蛇咬到了，没有人看见， 等我们吃过早饭以后寻他时才发现， 此时他已经仙去了 。 可怜的爸， 你是什么时候走的，我们都不知道 ！ 你这一生， 没有过过一天的舒服日子， 就这样走了， 让我们这些做崽女的 ，怎么想得过去呀 ！ ”
百里清点了点头， 道 ：“ 八叔， 不要过于悲伤了， 叔爷去世了， 他是荣登仙界， 去享永世之乐去了 ， 你要节哀顺变 ！ ”
哈八边抹着眼泪边点头道 ：“ 不错， 不错 ， 人死以后，须入土为安 ！ 对了， 清伢子，这一次就要麻烦你帮忙了 。 ”
百里清点了点头， 他是这个村子里长大的，他当然知道这里的习俗 。 在这里， 只要村子里死了人， 这个村子里， 不管是谁家哪户， 不管有什么事情，都必须为这件事让路 ， 人死为大 ， 这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 两家也不管以前有什么深仇大恨， 也不管你家有什么重大事情， 当人家死了人时， 给你跪一下， 就等于给你下了圣旨 ：“ 我家有事， 你必须无条件帮忙 ！ ”如果你不来的话，对不起， 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是你的敌人了， 在全村所有人的眼里， 你就没有一点人情味， 甚至根本不是一个人了 。
哈八道 ：“ 我家明天起法事， 你来帮我们做做事情吧 。 ”
百里清道 ：“ 那是当然， 必须的 。 ”
哈八听了，欲向他再跪 ，百里清阻止了，道 ：“ 你不要多礼了， 你放心好了，我明天一大早就来 。 ” 哈八闻言， 转身就走了 。
事情来了 。
第二天一大早， 哈八家里热闹极了， 除了哈八的老婆姐妹们在哭灵以外， 除了那些师公道士在念咒以外， 除了那些吹吹打打唱西乐花鼓戏的以外， 声音最大的， 当数分工处 。 生产队长李良的头 ，现在痛极了 。
他很苦恼， 全队上上下下加起来， 在满员时， 也有近三百口人， 但是现在在家的， 也只有一百来个， 而且这一百来个人中， 青壮年的劳力， 也就是二十岁到四十岁的男子，只有五个人 ！
其中还包括百里秦这样的书生一样的人 。
办一场红白喜事， 看起来很好办， 其实有很多事情的， 比方说 ， 洗碗的， 布席的， 切菜的， 洗菜的， 煮饭的， 烧火的， 置办物件的， 以及为师公道士打下手的， 数一数就有十来个工序 ， 再怎么安排 ， 也要三十来人 。
这些问题 ，还可以解决 。 一百多个人中， 除了那些孩子以及老人， 中间不老不小的， 妇女少奶奶， 加起来也刚刚够数 。 问题的重点是， 八大金刚 ，怎么凑 ？
八大金刚是所有做事的人中， 最为重要的， 这八个人， 一定要都是男性，而且必须身强体壮 ，阳气冲天 。 有病的不能去 ，男子汉气息不够的不能去 ， 家里有病人的， 老婆来月事的， 统统都不行 ， 这中间当然也有迷信的成份， 如果这个金刚， 没有一定的煞气可以压住刚死的人的鬼魂， 他极有可能被这个鬼魂附身， 下一个横死人的 ，说不准就是他 ，而且时间也快， 在一年以内必定兑现 。 现在是社会主义国家， 国法和科学， 当然可以镇得住老一辈人的这种观念， 但是另一个方面， 却是没有办法可以解决的了 。
这八大金刚， 必须是八大劳力 。
他们的工作任务很重 。 比方说 ，要掘坑 ， 只要风水先生看好了位置， 一个罗盘针定下来， 不管是岩石上还是沙地，也不敢是刮风下雨还是烈日当烤， 你就必须挖出一个长两米 ， 横八十公分， 至少深一米五的坑来 ， 这个工作量看起来不怎么样， 其实是一个要命的活计 。 挖好坑以后， 你还必须将将沙子， 水泥，石头全都做准备好，等下葬的时候打混凝土要用 ， 那些挖坑的地方， 一定是很偏僻的地方， 连路都没有 ， 就是走一路空路都累得很， 更何况还要当挑夫呢 ！ 相比较现在只有五个男丁， 怎么安 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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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不要怕， 龙小云根本没有这个想法 。 “ 二婶笑道 ：” 对于这个问题 ，我不止一次问过她，也问过她的爹娘，他们都没有这个想法 。 他们看中的 ，是你这个人， 而不是你的钱 。 “
百里仲阳点了点头， 道 ：“ 百里清， 我知道你的想法了， 我同意你这样做 。 “ 他这才听明白百里清的话 ：” 男子汉大丈夫， 的确应该如此 ！ 即使对方没有这个想法， 但并不意味着 ，自己可以完全摆脱这个阴影 。 好吧， 这件事，我不再要求你了 ， 龙小云的事情，我去和她家谈 。 “ 二婶 ，百里秦， 彭琳三个人六只眼睛 ，都定定地看着他 ， 他们非常不解， 为什么百里仲阳与前一个时辰， 判若两人 。 百里仲阳站了起来， 对众人道 ：“ 好的， 走吧 ， 百里清有百里清的想法， 他的这个想法， 我们并不能接受， 但是 ，我们不能接受的， 并不一定是错误的 。走吧， 走吧， 他的人生路， 是需要他一步一步去走的， 任何人都不能替他走半步 ！ 他也不是一个小孩子了， 他有他的原则 ，有他的担当 ！ ”
等众人都走了以后， 百里清的心里更乱了 。
现在他的心里 ，有一大堆的事 。
等这个工程结束了，要去美国参加竞标 ， 同时也去琼斯教授那里去学习 ，这是第一个事情 ， 这个事情好办， 一切尽心尽意尽情尽能就行， 能够走到哪一步就算哪一步 ， 人生是必须有经验的， 很多经验， 都是用失败去堆积的 ， 正如军功一样， 没有敌人的头颅，是无法染红自己的军功章的 。
第二个事情， 就很头痛了，吴翠翠已经明确地向他表示过她的意思了，而且看父亲的意思 ，好像很满意 。 对于父亲来说 ， 吴翠翠与他， 绝对是一个绝对， 这个绝对当然不是指的对联 。 凭良心讲， 吴翠翠的确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像他这样的寒家失志少年， 能够得到这样的一位贤内助， 也算是一个风光事 。 可是 ，吴翠翠真的适合他吗 ？ 他摇了摇头， 最起码， 吴翠翠并不明白， 他现在内心真实的想法， 如果一个女人， 无法走进一个男人的心里， 充其量 ， 她也只能得到这个男人的身体而己， 也只能占据这个男人自由 。 男人的世界， 是雄鹰的世界， 是与天地同宽，与海洋同深的 ， 一个男人的自由 ，被一个女人所占据， 那么， 这个男人， 就不能做雄鹰， 只能作一只麻雀 ，一只随时都在猎枪瞄准下的麻雀 。
百里清自问自己不是麻雀 ， 他要做雄鹰， 他需要的， 不只是广阔的天空，而是借他上天的一缕清风， 一缕阳光 。
张老师就是那一缕阳光 ，那一缕清风 。
可是 ，自己可以抓住这一缕阳光， 这一缕清风吗 ？ 他有一些不自信 。 在当今的世道中， 男人比女人大十岁 ，二十岁， 三 十岁都没有多大的问题 ， 大叔控， 祖孙恋的事情也是存在的， 也是被当今世道所默许的，但是， 如果女的比男的要大， 那就不行了 ，一定会受到方方面面的指责与为难， 更何况， 女方还是男方的老师呢 ！
这是第一个方面 。
第二个方面 ，他根本不知道 ， 张老师对他是什么感觉， 他认为， 张老师对他很好， 有一种出乎师生之情的好，可是， 那是一个姑娘对一个男人的好吗 ？ 他没有办法确定 。 在全班同学的眼中，他是最穷困的， 穷困得每天连五毛钱一餐的菜都买不起， 要不是带一块自己家做的霉豆腐， 要不是舀一勺辣酱解决一餐的伙食 ， 这样的学生， 是值得所有人的关爱的 。
百里清在同学们的印象中， 并不是一个讨厌的人 。
家里的日子真的不好过 ，整个村子里， 除了老人， 就是小孩 ， 青壮年的劳力， 根本没有几个 ，即使有， 也只有几个公务员， 以及村干部 ， 老师等人罢了 。
他正在想着这个问题 ，突然之间， 房门再一次推开了， 他认为还是二婶或者百里秦他们呢， 他正要开口说话，那个人影一走进来， 就跪倒在他的面前 ， 叩着头 。
百里清有一些奇怪了， 他马上爬了起来， 扶起那个人一看， 那个人就是村里的哈八 ，哈八已经有四十多岁了， 他家与百里清也没有什么恩恩怨怨， 忽然之间，他为什么要跪下来呢 ？
百里清马上反应过来了，他看着哈八 ，道 ：“ 八叔， 家里出事了 ？ ”
哈八点了点头，道 ：“ 我爸去世了， 他今天清早起床去割牛草， 不知道怎么的， 被一条毒蛇咬到了，没有人看见， 等我们吃过早饭以后寻他时才发现， 此时他已经仙去了 。 可怜的爸， 你是什么时候走的，我们都不知道 ！ 你这一生， 没有过过一天的舒服日子， 就这样走了， 让我们这些做崽女的 ，怎么想得过去呀 ！ ”
百里清点了点头， 道 ：“ 八叔， 不要过于悲伤了， 叔爷去世了， 他是荣登仙界， 去享永世之乐去了 ， 你要节哀顺变 ！ ”
哈八边抹着眼泪边点头道 ：“ 不错， 不错 ， 人死以后，须入土为安 ！ 对了， 清伢子，这一次就要麻烦你帮忙了 。 ”
百里清点了点头， 他是这个村子里长大的，他当然知道这里的习俗 。 在这里， 只要村子里死了人， 这个村子里， 不管是谁家哪户， 不管有什么事情，都必须为这件事让路 ， 人死为大 ， 这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 两家也不管以前有什么深仇大恨， 也不管你家有什么重大事情， 当人家死了人时， 给你跪一下， 就等于给你下了圣旨 ：“ 我家有事， 你必须无条件帮忙 ！ ”如果你不来的话，对不起， 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是你的敌人了， 在全村所有人的眼里， 你就没有一点人情味， 甚至根本不是一个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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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清道 ：“ 那是当然， 必须的 。 ”
哈八听了，欲向他再跪 ，百里清阻止了，道 ：“ 你不要多礼了， 你放心好了，我明天一大早就来 。 ” 哈八闻言， 转身就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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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还包括百里秦这样的书生一样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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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问题 ，还可以解决 。 一百多个人中， 除了那些孩子以及老人， 中间不老不小的， 妇女少奶奶， 加起来也刚刚够数 。 问题的重点是， 八大金刚 ，怎么凑 ？
八大金刚是所有做事的人中， 最为重要的， 这八个人， 一定要都是男性，而且必须身强体壮 ，阳气冲天 。 有病的不能去 ，男子汉气息不够的不能去 ， 家里有病人的， 老婆来月事的， 统统都不行 ， 这中间当然也有迷信的成份， 如果这个金刚， 没有一定的煞气可以压住刚死的人的鬼魂， 他极有可能被这个鬼魂附身， 下一个横死人的 ，说不准就是他 ，而且时间也快， 在一年以内必定兑现 。 现在是社会主义国家， 国法和科学， 当然可以镇得住老一辈人的这种观念， 但是另一个方面， 却是没有办法可以解决的了 。
这八大金刚， 必须是八大劳力 。
他们的工作任务很重 。 比方说 ，要掘坑 ， 只要风水先生看好了位置， 一个罗盘针定下来， 不管是岩石上还是沙地，也不敢是刮风下雨还是烈日当烤， 你就必须挖出一个长两米 ， 横八十公分， 至少深一米五的坑来 ， 这个工作量看起来不怎么样， 其实是一个要命的活计 。 挖好坑以后， 你还必须将将沙子， 水泥，石头全都做准备好，等下葬的时候打混凝土要用 ， 那些挖坑的地方， 一定是很偏僻的地方， 连路都没有 ， 就是走一路空路都累得很， 更何况还要当挑夫呢 ！ 相比较现在只有五个男丁， 怎么安 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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