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一身黑色长袍，将瘦弱的小男孩裹的严严实实，头上戴着一顶平天冠，宛如小皇上，可是当他靠近的瞬间，顾月笙三人都感受到一股不可抵挡的寒意，急忙想要提起剑气互体，身体却已经动弹不得。
小男孩并不是刻意为之，眼眸缓缓扫过突然出现的三个人，最后望向卓君武。
“卓叔，他们是谁？”
小男孩望过来的一瞬间，顾月笙如坠冰窟，法力凝滞，几近于窒息。那股形成实质的压迫感，彰显了两人之间的差距，天壤之别。而那双灰色眼眸中，包含着无尽的悲伤，犹如一座深渊，藏着世间所有的凄凉。
“夜歌，他们是我的朋友。”卓君武淡笑着，轻柔的对男孩说到，宛如一个疼爱晚辈的长辈。
“原来，卓叔是有朋友的吗？”小男孩垂下头，轻声呢喃着，转而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卓叔，你要走了吗？”
卓君武的离去，即使是想象，对小男孩来说似乎也不可承受，天地间风云忽然变色，整片整片的天空阴沉下来。
“夜歌，卓叔不走，卓叔会一直陪着你！”卓君武的双手按在夜歌的肩头，肩头传来的温暖，抚平了夜歌的躁动不安。
下一刻天色好转，只是空中依然飘着细雪。夜歌稳定住情绪，脸上却依然挂满悲伤的神情。
“不走就好，不走就好。”夜歌紧紧抓住卓君武的袖袍，彷佛卓君武随时随刻会跑一样，对众人说到：“大家都随我进殿吧。”
进到殿中，大殿左右两侧各立六名身穿白色宫装的女子，而大殿尽头，一位穿着红色宫装的女子，手提一盏明灯迎了上来，微微欠身。
“见过卓大人，见过主君。”
“掌灯使，我困了，我要睡觉了，这些是卓叔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你安排侍者招待他们一下吧。”
那一声“朋友”，夜歌稍微犹豫了一下，彷佛不确定，彷佛不敢。
“好的，主君。”掌灯使牵过夜歌的手，向大殿深处走去，那里没有高高在上的座椅，只有一个冰冷的圆台，而夜歌，就在圆台之上，在长袍的覆盖下，在掌灯使轻柔的拍打中，沉沉睡去。
“师傅，那个孩子是谁？”直到现在，陆南亭终于压不住心中的好奇，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即使是他，面对夜歌，有的也只是无力感，那个小男孩，竟恐怖如斯。
“他叫夜歌，是九大无极魔侯之一的怀光侯，是这座永夜魔城的城主，这里是他的宫殿，长留殿。不过，”望向大殿深处，卓君武说到，“他也只是个孩子，一个悲伤的孩子。”眼里是浓浓的疼惜。“或许只有在梦中，他才能有一点点的快乐吧。”
“师傅，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问题，让卓君武陷入了沉思。
“当初，我为紫荆寻找解药来到北溟，一不小心中了幽都王的幻术，才来到这里。起初，夜歌想要以幻术控制我，只不过他不是我的对手，而我无法摆脱幽都王的力量，就留在了这里。”
回想那天，自己被幽都王的幻术入侵了心神，来到这长留殿，那个小男孩见到自己的第一句话是。
“你是谁？”
“在下弈剑听雨阁掌门卓君武，无意闯入阁下的领地，我这就离开。”小男孩的强大，卓君武感受的真切，又岂会真拿他当一个普通魔族小孩看待。
“弈剑听雨阁？是外面的世界吗？”小男孩很喜欢自说自话，自言自语似乎成为了一种习惯，“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那个人的气息，还是一样的难闻，既然是他让你来的，那么你是走不了的，就留下来陪我吧。”
那个人，自然是幽都王，魔族之主。卓君武亲自感受过幽都王的实力，或许能自保，却绝对无法将其打败，十大掌门中，没有任何一人能够与其比肩，那是与神一般的力量，真正的魔啊。
一开始，夜歌不断用幻术将卓君武内心最深处的痛苦挖掘出来，试图让卓君武发狂来获取欢乐，可是卓君武不为所动，十大掌门的定力，除了幽都王那般级数，又有几人能够迷惑。
直到月半，那天晚上，他看到小男孩痛苦的蜷缩成一团，身上的寒意比平时更甚，卓君武尝试着向小男孩传送法力，也丝毫不能缓解小男孩的痛苦，于是那天晚上，卓君武就这样看着小男孩痛苦地蜷缩了一整晚，却无可奈何，那一种无力感，让他觉得，留下来陪着他吧，不能减轻他的痛苦，就多给他带来一点快乐。
“你叫什么名字？”这是卓君武第一次对小男孩开口说话。
小男孩惊讶地看着卓君武，满脸的惊慌失措，还有一点迷茫。长留殿的侍女，皆是聋哑人，不能言语，唯一有口能言的掌灯使，也只会说一句“见过主君”。
“卓叔”是从那个时候起，小男孩开始叫他卓叔，“你都看到了吧，我贵为幽都王麾下九大无极魔侯的怀光侯，坐拥永夜城，可是每个月的月半，那个人都会汲取我的力量，而我存在的意义，也就是为他提供力量。”小男孩很平静地述说着，在深深的宫殿里，第一次有人和自己说话，“我的生命都是他赋予，我本是他打造的一盏镇魂灯的灯芯成灵，掌灯使日夜提着的那盏灯就是我的本体，不过主灯在他的手上，他赐予了我生命，也可以随时夺回，但即使是这样，我也依然恨透了他，我想要自由，可是我贵为无极魔就连离开这长留殿都做不到，他告诉我，我要做的只是在梦境中汲取力量再源源不断的提供给他就好，永夜城的子民，每日每夜都不得安宁，可是他们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没有办法啊，在他的眼里，无极魔，也不过蝼蚁。”
“可是卓叔你知道吗，我汲取不到你的力量，因为你真的很强，所以他降罪于我，但是我不怪你，卓叔，你答应我，永远留在长留殿陪伴我好吗？”
“好。”
夜歌的身世打动了卓君武，所以这位弈剑掌门决定做点什么。他教夜歌剑法，给夜歌讲故事，哄夜歌入睡，卓君武也不用害怕自己会不自觉惹怒夜歌，夜歌也不会担心自己会不小心伤害到卓叔，因为夜歌打不过卓君武。
长留殿多了一个人，却似乎变得比以前热闹许多，掌灯使曾经对卓君武说过，“卓大人，也许你就是魔神禺疆派来拯救主君的人吧，谢谢你。”
虽然夜歌依然不会笑，但是在掌灯使看来，只要他不哭，便是开心。而他若是哭了，怀光一怒，永夜城覆，掌灯使也要因此陪葬，所以这也是掌灯使为什么会对卓君武说谢谢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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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并不是刻意为之，眼眸缓缓扫过突然出现的三个人，最后望向卓君武。
“卓叔，他们是谁？”
小男孩望过来的一瞬间，顾月笙如坠冰窟，法力凝滞，几近于窒息。那股形成实质的压迫感，彰显了两人之间的差距，天壤之别。而那双灰色眼眸中，包含着无尽的悲伤，犹如一座深渊，藏着世间所有的凄凉。
“夜歌，他们是我的朋友。”卓君武淡笑着，轻柔的对男孩说到，宛如一个疼爱晚辈的长辈。
“原来，卓叔是有朋友的吗？”小男孩垂下头，轻声呢喃着，转而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卓叔，你要走了吗？”
卓君武的离去，即使是想象，对小男孩来说似乎也不可承受，天地间风云忽然变色，整片整片的天空阴沉下来。
“夜歌，卓叔不走，卓叔会一直陪着你！”卓君武的双手按在夜歌的肩头，肩头传来的温暖，抚平了夜歌的躁动不安。
下一刻天色好转，只是空中依然飘着细雪。夜歌稳定住情绪，脸上却依然挂满悲伤的神情。
“不走就好，不走就好。”夜歌紧紧抓住卓君武的袖袍，彷佛卓君武随时随刻会跑一样，对众人说到：“大家都随我进殿吧。”
进到殿中，大殿左右两侧各立六名身穿白色宫装的女子，而大殿尽头，一位穿着红色宫装的女子，手提一盏明灯迎了上来，微微欠身。
“见过卓大人，见过主君。”
“掌灯使，我困了，我要睡觉了，这些是卓叔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你安排侍者招待他们一下吧。”
那一声“朋友”，夜歌稍微犹豫了一下，彷佛不确定，彷佛不敢。
“好的，主君。”掌灯使牵过夜歌的手，向大殿深处走去，那里没有高高在上的座椅，只有一个冰冷的圆台，而夜歌，就在圆台之上，在长袍的覆盖下，在掌灯使轻柔的拍打中，沉沉睡去。
“师傅，那个孩子是谁？”直到现在，陆南亭终于压不住心中的好奇，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即使是他，面对夜歌，有的也只是无力感，那个小男孩，竟恐怖如斯。
“他叫夜歌，是九大无极魔侯之一的怀光侯，是这座永夜魔城的城主，这里是他的宫殿，长留殿。不过，”望向大殿深处，卓君武说到，“他也只是个孩子，一个悲伤的孩子。”眼里是浓浓的疼惜。“或许只有在梦中，他才能有一点点的快乐吧。”
“师傅，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问题，让卓君武陷入了沉思。
“当初，我为紫荆寻找解药来到北溟，一不小心中了幽都王的幻术，才来到这里。起初，夜歌想要以幻术控制我，只不过他不是我的对手，而我无法摆脱幽都王的力量，就留在了这里。”
回想那天，自己被幽都王的幻术入侵了心神，来到这长留殿，那个小男孩见到自己的第一句话是。
“你是谁？”
“在下弈剑听雨阁掌门卓君武，无意闯入阁下的领地，我这就离开。”小男孩的强大，卓君武感受的真切，又岂会真拿他当一个普通魔族小孩看待。
“弈剑听雨阁？是外面的世界吗？”小男孩很喜欢自说自话，自言自语似乎成为了一种习惯，“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那个人的气息，还是一样的难闻，既然是他让你来的，那么你是走不了的，就留下来陪我吧。”
那个人，自然是幽都王，魔族之主。卓君武亲自感受过幽都王的实力，或许能自保，却绝对无法将其打败，十大掌门中，没有任何一人能够与其比肩，那是与神一般的力量，真正的魔啊。
一开始，夜歌不断用幻术将卓君武内心最深处的痛苦挖掘出来，试图让卓君武发狂来获取欢乐，可是卓君武不为所动，十大掌门的定力，除了幽都王那般级数，又有几人能够迷惑。
直到月半，那天晚上，他看到小男孩痛苦的蜷缩成一团，身上的寒意比平时更甚，卓君武尝试着向小男孩传送法力，也丝毫不能缓解小男孩的痛苦，于是那天晚上，卓君武就这样看着小男孩痛苦地蜷缩了一整晚，却无可奈何，那一种无力感，让他觉得，留下来陪着他吧，不能减轻他的痛苦，就多给他带来一点快乐。
“你叫什么名字？”这是卓君武第一次对小男孩开口说话。
小男孩惊讶地看着卓君武，满脸的惊慌失措，还有一点迷茫。长留殿的侍女，皆是聋哑人，不能言语，唯一有口能言的掌灯使，也只会说一句“见过主君”。
“卓叔”是从那个时候起，小男孩开始叫他卓叔，“你都看到了吧，我贵为幽都王麾下九大无极魔侯的怀光侯，坐拥永夜城，可是每个月的月半，那个人都会汲取我的力量，而我存在的意义，也就是为他提供力量。”小男孩很平静地述说着，在深深的宫殿里，第一次有人和自己说话，“我的生命都是他赋予，我本是他打造的一盏镇魂灯的灯芯成灵，掌灯使日夜提着的那盏灯就是我的本体，不过主灯在他的手上，他赐予了我生命，也可以随时夺回，但即使是这样，我也依然恨透了他，我想要自由，可是我贵为无极魔就连离开这长留殿都做不到，他告诉我，我要做的只是在梦境中汲取力量再源源不断的提供给他就好，永夜城的子民，每日每夜都不得安宁，可是他们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没有办法啊，在他的眼里，无极魔，也不过蝼蚁。”
“可是卓叔你知道吗，我汲取不到你的力量，因为你真的很强，所以他降罪于我，但是我不怪你，卓叔，你答应我，永远留在长留殿陪伴我好吗？”
“好。”
夜歌的身世打动了卓君武，所以这位弈剑掌门决定做点什么。他教夜歌剑法，给夜歌讲故事，哄夜歌入睡，卓君武也不用害怕自己会不自觉惹怒夜歌，夜歌也不会担心自己会不小心伤害到卓叔，因为夜歌打不过卓君武。
长留殿多了一个人，却似乎变得比以前热闹许多，掌灯使曾经对卓君武说过，“卓大人，也许你就是魔神禺疆派来拯救主君的人吧，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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