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有时候时间是个很可怕的东西，你想要它过的快一点，它偏偏慢条斯理的折磨你；而有时候你想要留住它，但它却又走的很快。
最后一晚的留恋与不舍还是结束了
第二天，小吴早早的来到了江家，他心里明白，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帮这个大哥做点什么了。何时再见也变得遥遥无期。
“兄弟，有个事得麻烦你。”江树宽对小吴说道。
“哥，别这么说，只要兄弟能做的，肯定全力以赴。”
江树宽递上了一串钥匙。
“兄弟，帮我把这房子卖了。”
小吴没有说什么，他明白江树宽现在缺钱，而且缺很多很多。他默默地接过了钥匙，点了点头。
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小吴出去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又帮忙把大包小包搬上了车，最后看着哥嫂上了车才默默离开。
离开，去哪？对于小吴来说江树宽一直以来不止是自己生活和工作上的大哥，更是对他努力奋进的一个支柱。他也想有天成为劳模，登上报纸，享受那份光荣。可是，眼前这个劳模的背影确是如此凄凉。
总之该做什么还得做什么，他也是人，也得上班赚钱填饱肚子。
很快，来到了市国营汽车站，江树宽先把妻子和女儿安排上车，找了个好位置，然后又把行李拎了过来，随后自己再上去已经没有座位了。
不过对于江树宽来说这倒是无所谓，因为按照他的性格即使有座位也会让出去的。
江树宽看着窗外后退的风景，从一棵棵熟悉的树，一条条走过的路，然后迎来了陌生。他知道已经彻底离开了这个给他带来爱与痛，安全与困苦的地方。
“省城到了，请您带好行李从后门依次下车。”乘务员用大喇叭广播道。
拥挤。江树宽对省城的第一感觉就是拥挤，人和人都得“亲密无间”才能往前走。他拎着大小包，还要护着妻子，又得跟着往前挤，真是好不痛苦。
出了汽车站，江树宽舒了一口气。接下来第一要务就是找住的地方了。江树宽先找了家饭馆，首先得让自己和妻子填饱肚子，顺便也能坐下歇会。
临时租房肯定没那么好找，只得先找个旅馆住下。
付了押金，安顿好妻子和女儿，江树宽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下午一点了。江树宽出去买了份报纸，想从中找一些关于租房和工作的信息。
“淑琴，你看这个，租金才30一个月，就是好像交通不太方便。”江树宽指着报纸上的信息说道。
孟淑琴拿过报纸苦笑道：“是够便宜，可是这地连个车也不通，以后工作办事都麻烦。我觉得这个90的不错，家电什么的都有，出门就有公交车。”
“90？不行太贵了，这房子是金子的啊？”江树宽直接就否决了。
“那这个60的呢”就这样，夫妻俩把报纸上的能看的房屋信息全看了一遍，结果还是没个主意。
“这样吧淑琴，后天女儿又要去医院治疗，明天我去实地看看我们意见比较统一的几处房子，顺便也去看看工作。”江树宽见也讨论不出个结果，不如索性自己去看看拿下主意。
“好吧，这东西就这样越看越乱，不过太将就的也不行啊，毕竟还有女儿呢。”孟淑琴拿女儿提醒着江树宽。
“恩，我再看看工作，你也休息会吧。”说完江树宽又拿起了报纸。
又是把报纸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还是一样的没有主意。
江树宽突然发现是不是自己与这个社会脱节了，自己就像个废人，什么也不能胜任。
他又开始发愁了，突然在工作专栏的最右下角的一个小框里的一则招工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你不必会什么，只要你肯吃苦，就能得到高额的报酬。公司是一个工程建筑公司。
苦，当然能吃的。有能吃的苦总比没得吃强。
江树宽帮妻子打了一壶热水，又给女儿把尿布洗完晾上，随后便出门了。
倒了两趟车，江树宽来到了那个建筑公司。
应聘的人还真不少，但大多是些四十多岁身强力壮的中年人。
轮到江树宽面试了，面试官上下打量了好几遍他，才开口说话：“江树宽，我们这个项目是在xx路上开发的一个新小区，历时四年，现在已完成了三分之一。你是要应聘哪个工种？”
“师傅，哪个工钱多？”江树宽问道？
“工资高的？绑钢筋的工资高，不过你文文弱弱的干得了吗？”面试官再次打量了江树宽问道。
“那能到多少？”
“不是你这人，你这小身板干得了吗？问那么多，100块一天。”面试官有些不耐烦了。
“我干。”江树宽听到这诱人的数字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这次轮到面试官诧异了，他不相信这个文弱的年轻人做得了这种工作。随后他又补了一句：“干不够一个月可不给钱啊。愿意的话，三天后早七点半来这里集合。”
“好。”江树宽兴奋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握住了面试官的手，不住的说着感谢。
没想到自己刚到省城工作就有了着落，这工资可比自己在原单位高了将近四倍。出了建筑公司的大门，他坐在门口对面的花坛边，计划着未来。
“唉，大哥，你能帮我填个简历吗？”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走到了江树宽面前。
江树宽看了看这个小伙子：蓝色的挎带背心，黝黑的皮肤，一身健壮的肌肉，看着非常壮实。
“哦，好的。”江树宽拿过了简历表，原来和他一样也是来这家公司面试的。
很快，江树宽帮他填好了简历。职位同样也是钢筋工。只不过这小伙子面试情形和江树宽可就不同了，面试官一眼就相中了。
很快，这个年轻人便出来了，见江树宽还在那里，他又凑了过去：“大哥，我叫张小伟，从小没上过学没什么文化，多亏了你我才能被录用。对了，大哥您是干什么行业的啊？”
江树宽淡淡的笑道：“和你一样，三天以后我们就是工友了。”
张小伟也愣住了，表情和那位面试官看江树宽时一模一样。
“大哥，这个行业现在越来越少人做了，我这样的没办法，没文化空有一身力气，可是您怎么也干这种活？”
江树宽抬头看了看天，吐了一口气，答道：“为了钱呗。因为缺钱，而且缺好多。”
“缺好多啊？干什么要那么多钱啊？”张小伟眨了眨眼睛，好奇的问。
“医病，给我女儿医病。”江树宽说道。
原本有些事他是没必要跟不相干的人说的，但是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和这个小伙子聊天很轻松。也或许压力堆在心里太久也该说出来释放释放吧。
所以，他索性从女儿出生一直到现在落魄来省都道述了一遍。
张小伟不敢相信眼前这人竟是省级劳模，更不敢相信一个省级劳模居然落魄到连吃住都成了问题。
“大哥，你要是不嫌弃，就住我家吧，就是远点，不过出门就有公交，交通还不错。”张小伟说道。
“那哪里好意思，初来乍到，你我也不熟，再说一天两天还行，时间长了肯定给你添麻烦。”江树宽赶忙推辞。
“没事，大哥，我们家房子多，前后八间，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去年我爸也得病死了。现在我跟媳妇住后院，前院一直空着，你要能来咱哥俩也有个照应。”张小伟恳切的说道。
拗不过眼前这个小伙子，江树宽一直道谢，他初来乍到，其实也希望交个朋友，毕竟谁都有需要帮忙的时候，再说以后俩人就要一起工作了，住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对了，兄弟，这房租多少钱？可以每个月付一次吗？因为我看报纸上最少的也得一次性交三个月的，还得另交押金。我现在这状况”
张小伟呵呵笑道：“大哥，你一个月给我十块租金，不给也没事。对了，你们住哪个旅馆，明天我去接你们。”
不知道为什么，张小伟的热情让江树宽想起了自己的好兄弟小吴，都是一样的真诚，都是一样的无私帮助自己。
江树宽把地址告诉了张小伟，巧的是他们住的旅馆和张小伟家离得不太远。而且两人回去也是一趟车，两人聊的很投机，一直聊到下车各回住处。
回到旅馆，江树宽高兴的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了妻子，不但工作问题解决了，而且连住的问题也解决了。
妻子听到这个消息也非常开心，只不过对江树宽即将从事的工作一再叮嘱要小心。
有些事是应该很小心的。所以江树宽小心的搀扶着妻子坐上了张小伟的三轮车，他的这个三轮车是改造过的，有个顶棚，所以不必担心孟淑琴和孩子会受风。
不久便来到了张小伟家，一个皮肤同样黝黑的少妇早就等在了门口。应该就是张小伟的妻子了。
“玉凤，去准备点好菜，咱大哥以后就住这了。今天中午好好招待招待他。”张小伟兴奋的对妻子说。
那妇人很听话，但是似乎不太爱说话，点了点头便进屋准备去了。不过两人感情应该还不错。
张小伟一边搬着东西，一边为江树宽介绍：“刚才那个是我妻子蒋玉凤，虽然丑点，不爱说话，但是干活挺麻利的，而且对人实在，没啥心眼。”
“一看弟妹就是个实在人，以后我们要是添麻烦了，你们两口子就直说。”江树宽客气道。
进了院子，确实挺宽敞。前院里种了不少花草，显得很安逸。
进了屋子，虽然只有简单的几样家具，但是却很整洁。
江树宽和妻子都很满意，也许是因为和这两口子在一起生活很舒服，能找到点家的感觉吧。
江树宽见收拾的差不多了，便决定出去看看周边环境。
严格来讲其实他们住的就是省城周边的一个小村，村里大概有四五十户人家。村子很小，不过人情却很浓。江树宽找到了一家小卖铺，买了两瓶酒，顺便准备了十块钱，第一次来人家吃饭毕竟空手不太合适，顺便搬进来房租也该给人家了。
都说酒是最好的话题。因为喝了酒就不缺话题。两个女人早早的就吃完了，退到屋里唠起了家常，而酒桌上这两位男同志确还是没有散的意思。从小时从前到现在，从欢乐到悲伤。两人把二十多年的经历都聊了一遍。
可能像这种聊天对于江树宽来讲算是第一次吧？曾经的他只聊工作，只聊经验。而现在的他居然聊起了闲篇，而且一聊就是好几个小时，重要的是居然不会觉得无聊。他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变了，还是曾经的自己只是戴着“劳模”这张面具，不得不做那样的自己。
总之，现在也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他现在就是江树宽，一个普通为生活打拼的普通人，而不是肩负祖国发展的道德模范江树宽。
两个男人都喝多了。剩下两个女人来收拾残局。
“嫂子，刚才我家那位说让我把这十块钱给你们，你们尽管住着，我们不要房租的。”说这话，蒋玉凤把钱塞给了孟淑琴。
“这，这可不行，我们住这里已经够给你们添麻烦了，要是你们再不要钱我们哪里住的踏实？”孟淑琴坚决不收那钱。
“嫂子，你要不收我们家那位醒了我没法交代的。”蒋玉凤本来就不擅长表达，见孟淑琴不收急出了汗。
但是无论蒋玉凤怎么说，孟淑琴就是不收。
两人睡醒，天已经渐黑了。张小伟出去买了点日常用品送去江树宽那边，其实江树宽明白，对方就是不好意思收那十块钱才这样做。不过一番好心，不收总不好的。
明天又得带小江瑜去做透析了，似乎每一天都排的那么满。不过初到省城把生计问题和居住问题这两件大事都解决了，起码可以安心了。
合上了眼，江树宽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挺有意思，到底是上天眷顾自己还是要折磨自己呢？每当遇到困难却总能顺利化解，而灾难却也是接二连三发生在自己身上。反正现实就是现实，顺其自然吧！他自嘲的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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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小吴早早的来到了江家，他心里明白，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帮这个大哥做点什么了。何时再见也变得遥遥无期。
“兄弟，有个事得麻烦你。”江树宽对小吴说道。
“哥，别这么说，只要兄弟能做的，肯定全力以赴。”
江树宽递上了一串钥匙。
“兄弟，帮我把这房子卖了。”
小吴没有说什么，他明白江树宽现在缺钱，而且缺很多很多。他默默地接过了钥匙，点了点头。
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小吴出去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又帮忙把大包小包搬上了车，最后看着哥嫂上了车才默默离开。
离开，去哪？对于小吴来说江树宽一直以来不止是自己生活和工作上的大哥，更是对他努力奋进的一个支柱。他也想有天成为劳模，登上报纸，享受那份光荣。可是，眼前这个劳模的背影确是如此凄凉。
总之该做什么还得做什么，他也是人，也得上班赚钱填饱肚子。
很快，来到了市国营汽车站，江树宽先把妻子和女儿安排上车，找了个好位置，然后又把行李拎了过来，随后自己再上去已经没有座位了。
不过对于江树宽来说这倒是无所谓，因为按照他的性格即使有座位也会让出去的。
江树宽看着窗外后退的风景，从一棵棵熟悉的树，一条条走过的路，然后迎来了陌生。他知道已经彻底离开了这个给他带来爱与痛，安全与困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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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挤。江树宽对省城的第一感觉就是拥挤，人和人都得“亲密无间”才能往前走。他拎着大小包，还要护着妻子，又得跟着往前挤，真是好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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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了押金，安顿好妻子和女儿，江树宽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下午一点了。江树宽出去买了份报纸，想从中找一些关于租房和工作的信息。
“淑琴，你看这个，租金才30一个月，就是好像交通不太方便。”江树宽指着报纸上的信息说道。
孟淑琴拿过报纸苦笑道：“是够便宜，可是这地连个车也不通，以后工作办事都麻烦。我觉得这个90的不错，家电什么的都有，出门就有公交车。”
“90？不行太贵了，这房子是金子的啊？”江树宽直接就否决了。
“那这个60的呢”就这样，夫妻俩把报纸上的能看的房屋信息全看了一遍，结果还是没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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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这东西就这样越看越乱，不过太将就的也不行啊，毕竟还有女儿呢。”孟淑琴拿女儿提醒着江树宽。
“恩，我再看看工作，你也休息会吧。”说完江树宽又拿起了报纸。
又是把报纸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还是一样的没有主意。
江树宽突然发现是不是自己与这个社会脱节了，自己就像个废人，什么也不能胜任。
他又开始发愁了，突然在工作专栏的最右下角的一个小框里的一则招工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你不必会什么，只要你肯吃苦，就能得到高额的报酬。公司是一个工程建筑公司。
苦，当然能吃的。有能吃的苦总比没得吃强。
江树宽帮妻子打了一壶热水，又给女儿把尿布洗完晾上，随后便出门了。
倒了两趟车，江树宽来到了那个建筑公司。
应聘的人还真不少，但大多是些四十多岁身强力壮的中年人。
轮到江树宽面试了，面试官上下打量了好几遍他，才开口说话：“江树宽，我们这个项目是在xx路上开发的一个新小区，历时四年，现在已完成了三分之一。你是要应聘哪个工种？”
“师傅，哪个工钱多？”江树宽问道？
“工资高的？绑钢筋的工资高，不过你文文弱弱的干得了吗？”面试官再次打量了江树宽问道。
“那能到多少？”
“不是你这人，你这小身板干得了吗？问那么多，100块一天。”面试官有些不耐烦了。
“我干。”江树宽听到这诱人的数字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这次轮到面试官诧异了，他不相信这个文弱的年轻人做得了这种工作。随后他又补了一句：“干不够一个月可不给钱啊。愿意的话，三天后早七点半来这里集合。”
“好。”江树宽兴奋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握住了面试官的手，不住的说着感谢。
没想到自己刚到省城工作就有了着落，这工资可比自己在原单位高了将近四倍。出了建筑公司的大门，他坐在门口对面的花坛边，计划着未来。
“唉，大哥，你能帮我填个简历吗？”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走到了江树宽面前。
江树宽看了看这个小伙子：蓝色的挎带背心，黝黑的皮肤，一身健壮的肌肉，看着非常壮实。
“哦，好的。”江树宽拿过了简历表，原来和他一样也是来这家公司面试的。
很快，江树宽帮他填好了简历。职位同样也是钢筋工。只不过这小伙子面试情形和江树宽可就不同了，面试官一眼就相中了。
很快，这个年轻人便出来了，见江树宽还在那里，他又凑了过去：“大哥，我叫张小伟，从小没上过学没什么文化，多亏了你我才能被录用。对了，大哥您是干什么行业的啊？”
江树宽淡淡的笑道：“和你一样，三天以后我们就是工友了。”
张小伟也愣住了，表情和那位面试官看江树宽时一模一样。
“大哥，这个行业现在越来越少人做了，我这样的没办法，没文化空有一身力气，可是您怎么也干这种活？”
江树宽抬头看了看天，吐了一口气，答道：“为了钱呗。因为缺钱，而且缺好多。”
“缺好多啊？干什么要那么多钱啊？”张小伟眨了眨眼睛，好奇的问。
“医病，给我女儿医病。”江树宽说道。
原本有些事他是没必要跟不相干的人说的，但是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和这个小伙子聊天很轻松。也或许压力堆在心里太久也该说出来释放释放吧。
所以，他索性从女儿出生一直到现在落魄来省都道述了一遍。
张小伟不敢相信眼前这人竟是省级劳模，更不敢相信一个省级劳模居然落魄到连吃住都成了问题。
“大哥，你要是不嫌弃，就住我家吧，就是远点，不过出门就有公交，交通还不错。”张小伟说道。
“那哪里好意思，初来乍到，你我也不熟，再说一天两天还行，时间长了肯定给你添麻烦。”江树宽赶忙推辞。
“没事，大哥，我们家房子多，前后八间，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去年我爸也得病死了。现在我跟媳妇住后院，前院一直空着，你要能来咱哥俩也有个照应。”张小伟恳切的说道。
拗不过眼前这个小伙子，江树宽一直道谢，他初来乍到，其实也希望交个朋友，毕竟谁都有需要帮忙的时候，再说以后俩人就要一起工作了，住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对了，兄弟，这房租多少钱？可以每个月付一次吗？因为我看报纸上最少的也得一次性交三个月的，还得另交押金。我现在这状况”
张小伟呵呵笑道：“大哥，你一个月给我十块租金，不给也没事。对了，你们住哪个旅馆，明天我去接你们。”
不知道为什么，张小伟的热情让江树宽想起了自己的好兄弟小吴，都是一样的真诚，都是一样的无私帮助自己。
江树宽把地址告诉了张小伟，巧的是他们住的旅馆和张小伟家离得不太远。而且两人回去也是一趟车，两人聊的很投机，一直聊到下车各回住处。
回到旅馆，江树宽高兴的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了妻子，不但工作问题解决了，而且连住的问题也解决了。
妻子听到这个消息也非常开心，只不过对江树宽即将从事的工作一再叮嘱要小心。
有些事是应该很小心的。所以江树宽小心的搀扶着妻子坐上了张小伟的三轮车，他的这个三轮车是改造过的，有个顶棚，所以不必担心孟淑琴和孩子会受风。
不久便来到了张小伟家，一个皮肤同样黝黑的少妇早就等在了门口。应该就是张小伟的妻子了。
“玉凤，去准备点好菜，咱大哥以后就住这了。今天中午好好招待招待他。”张小伟兴奋的对妻子说。
那妇人很听话，但是似乎不太爱说话，点了点头便进屋准备去了。不过两人感情应该还不错。
张小伟一边搬着东西，一边为江树宽介绍：“刚才那个是我妻子蒋玉凤，虽然丑点，不爱说话，但是干活挺麻利的，而且对人实在，没啥心眼。”
“一看弟妹就是个实在人，以后我们要是添麻烦了，你们两口子就直说。”江树宽客气道。
进了院子，确实挺宽敞。前院里种了不少花草，显得很安逸。
进了屋子，虽然只有简单的几样家具，但是却很整洁。
江树宽和妻子都很满意，也许是因为和这两口子在一起生活很舒服，能找到点家的感觉吧。
江树宽见收拾的差不多了，便决定出去看看周边环境。
严格来讲其实他们住的就是省城周边的一个小村，村里大概有四五十户人家。村子很小，不过人情却很浓。江树宽找到了一家小卖铺，买了两瓶酒，顺便准备了十块钱，第一次来人家吃饭毕竟空手不太合适，顺便搬进来房租也该给人家了。
都说酒是最好的话题。因为喝了酒就不缺话题。两个女人早早的就吃完了，退到屋里唠起了家常，而酒桌上这两位男同志确还是没有散的意思。从小时从前到现在，从欢乐到悲伤。两人把二十多年的经历都聊了一遍。
可能像这种聊天对于江树宽来讲算是第一次吧？曾经的他只聊工作，只聊经验。而现在的他居然聊起了闲篇，而且一聊就是好几个小时，重要的是居然不会觉得无聊。他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变了，还是曾经的自己只是戴着“劳模”这张面具，不得不做那样的自己。
总之，现在也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他现在就是江树宽，一个普通为生活打拼的普通人，而不是肩负祖国发展的道德模范江树宽。
两个男人都喝多了。剩下两个女人来收拾残局。
“嫂子，刚才我家那位说让我把这十块钱给你们，你们尽管住着，我们不要房租的。”说这话，蒋玉凤把钱塞给了孟淑琴。
“这，这可不行，我们住这里已经够给你们添麻烦了，要是你们再不要钱我们哪里住的踏实？”孟淑琴坚决不收那钱。
“嫂子，你要不收我们家那位醒了我没法交代的。”蒋玉凤本来就不擅长表达，见孟淑琴不收急出了汗。
但是无论蒋玉凤怎么说，孟淑琴就是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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