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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

  大巴车缓缓开动,迟筱茜看着窗外远去的校园,心里莫名的有些空落。加之马上就要开始一场非常重要的考试,紧张和不安的情绪同时在迟筱茜心中泛起。

  “你好像有点紧张?”

  迟筱茜被张韬的询问惊的一下坐直身子,掩饰性的摇了摇头,“哪有,你瞎说。”

  “你右手是惯用手,但现在你左手在用力的攥着右手,这是你紧张的表现。另外你的坐姿在一分钟内变换了七次,东张西望看东西的时候眼睛并没有聚焦,明显是心不在焉。而且目光主要注视的都是一些平时成绩好的同学吧。说明你想通过他们的表现来找到点自信。”

  迟筱茜像看怪物一样,愣愣的看着张韬在那里滔滔不绝。乍一听好像真的好有道理啊。自己刚才不就是这种表现么。

  “那你不紧张么?”

  “怎么可能不紧张!?”张韬故作惊讶,夸张的双手抱头,“我紧张的光顾看你了!要不然能观察的那么仔细啊!”

  迟筱茜先是被张韬的夸张动作逗的想笑,紧接着听到后边张韬说的话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张韬贼笑的脸两秒钟后,脸颊刷的一下肉眼可见的速度几乎红透了。低下头不敢直视张韬的目光。

  虽然带点小挑逗的语言可以引开注意力,但关键还是要给迟筱茜建立一些信心,才能根本上解决她精神上的过度紧张。于是问道:“小茜的几次模拟考试成绩我记得没错的话,都在前二十名左右吧?”

  “呀,你怎么知道我的成绩!?我的成绩在班上算不上好”迟筱茜犹犹豫豫的哼唧声算是答复,显然她对自己的成绩并不满意。“彤彤的成绩很好,我从小就比不过她。你三次模拟考试的成绩那么好,你们都能考到一中吧。彤彤一直想去一中的,你也能去一中,她会很高兴”

  “关注一下那个在我被围堵时候美女救英雄女孩,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另外你听谁说我要去一中的?”张韬耸肩摊手,撇嘴道:“一中的篮球队整体实力太强了,去那里没有征服的快感,我要带领羸弱的四中去战胜全云山的高中队,拿到冠军,然后去省里挑战,最后挑战全国的高中队!这样的成就感很让人着迷哦!”

  “你真的不去一中!?”迟筱茜又惊又喜,双手情不自禁的抓住了张韬的胳膊。不过迟筱茜马上回过神,松开抓住张韬的双手,眼睛看着刚才因为有些用力,留在张韬小臂上的几个微微发白的指印,轻声道:“那彤彤知道你不去一中么?”

  “她知道,我跟她说过。”张韬说着,头脑中不由得浮现出黄锐彤带着阳光微笑的微圆小脸。“她跟我说让我替她照看你,谁敢欺负你了就揍他。”

  “啊!她跟你这么说的?”迟筱茜好看的大眼睛睁得很圆,微卷上翘的睫毛让张韬有想摸一下的冲动。

  “她就是这么说的,还说让我以后发现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要带你们一起去,有什么好吃的东西,要带你们一起去吃”张韬一副很认真的样子掰指头一个个数着。

  “彤彤太黑了,你哪有那么多钱啊,如果到时候我可以帮你出一半。”说着,迟筱茜的脸更红了。

  “不用你出钱!我可是暑假就要挑战云山市c东海省和全国的高中的男人!绝对不会缺钱花的!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

  张韬大手一挥就此掐断讨论。迟筱茜撇撇嘴,腹谤几句张韬的独断专行。内心处又有点高兴c安心的感觉。

  半个小时之后,大巴车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云山市第二中学。

  临近考场,车上的四中学生们也没有了上车前的活跃,都开始为考试担心起来。但至少有两个人与大多学生心态不同。 张韬下车时看着二中宽大的伸缩大门,抻了个懒腰。回头冲紧跟在他身后的迟筱茜眨了下眼,迈开大步走向大门。

  心里的紧张感觉也消失无踪。对未来的高中生活莫名的多了一份难以言表的期待。

  三天的中考,对张韬而言,略有些平淡无奇的结束了。重生前的知识基础,加上重生后考前的系统复习作用非常巨大。让张韬两世来头一次心生出考试原来也这么简单的感慨。

  另外奔赴考场考试这三天,大巴往返二中和四中。张韬都是主动找迟筱茜同乘且邻座。本就互有好感的两人关系自然也更加熟络。另外迟筱茜的闺蜜黄锐彤是在一中考场。考试这几天她就住在西城区的舅舅家里,可以就近去参加中考。倒也让张韬不免有种做坏事不怕被发现的小确幸之感。

  而且几天跟迟筱茜的交谈中,多次听到迟筱茜有意无意的提到跟黄锐彤打电话聊天提到过他。可见那两个小丫头其实对他可保持着充分的情报共享的。这又让张韬不得不稍稍收敛下撩迟筱茜的力度,万一没把握好,同时得罪两个小丫头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中考在6月23号结束。6月24号周六,四中中考考生将要返校递交家长签字确认的入学志愿,并且拍摄全班毕业合影。中考成绩要7月2号出来,还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到时候还要返校领取成绩单c毕业照和毕业证书。

  6月24号周六早晨五点。张韬比往常早半小时,在连接云山市东西城区主干道的人行道上进行往返十公里的晨跑。夏至后的晨光早早就照亮了云山市的每一个角落。主干道和城区街道上,车辆与行人都较平时少了很多。

  1995年6月,全国全面实行双休日制度刚两个月时间。云山市国有及省属市属企业众多。开始双休日后,大量的普通劳动者,可以放松惬意地赖床睡懒觉。

  忙碌了一周的劳动者拥有睡懒觉的权利。张韬可没有时间去赖床。距离7月15号的高中联赛只有二十天左右,时间非常紧迫。

  中考结束,自然有了跟多时间用来安排各种锻炼项目。不用全部集中在早晨大强度的训练。可以进行更科学,更全面的训练计划。

  张韬对赛前这段时间,做了详细的计划。身体素质的锻炼安排,主要是每天早上五点半晨练的耐力及有氧;傍晚18开始的拳击c步伐和力量练习。

  技术素质的锻炼安排,上午九点到11点的基础运球练习,下午14点到16点的基础投篮练习。

  严密的计划,需要坚如磐石的毅力才能不打折扣的执行。即便是今天还要去学校拍毕业照,张韬一样要把当天的训练计划不折不扣的完成。今天糊弄了自己,比赛的对手可不会糊弄他。

  拍毕业照是在上午九点以后。为不耽误今天的训练,张韬六点就提前完成晨练的耐力训练,回家准备做好一家人的早饭后,再利用一两个小时时间完成上午的训练计划。

  一路跑回小区,三步一层的窜上楼回到家。刚打开家门,就闻到一阵葱油煎饼的香气从厨房飘出。

  张韬换上拖鞋往厨房走去。经过父母卧室时,瞄了眼虚掩的房门,没看到屋里床上有父母的身影。只有小张略舒服的伸展着四肢呼呼睡着。

  来到北阳台改成的厨房。看见父母二人各司其职的和面c揉面c擀面c煎饼。

  葱油煎饼算不上多难做。只不过做煎饼前期准备工作较多,张韬平时早晨专注于训练,虽然很喜欢吃葱油煎饼,但也没有多少时间去做。

  闻到童年记忆里最喜欢的味道,口水不可抑制的加速分泌。

  “儿子回来啦!”和面的张父先看到探出头,耸动着鼻子,一副猴急的模样。

  听到丈夫的声音,张母齐璐扭过头,看着儿子笑道:“这么早就回来啦,快去洗洗,然后我们吃饭!”

  张韬忙不迭的点头,转身就往卫生间跑去。能再次吃到母亲做的葱油煎饼,算得上是张韬重生以来最美妙的事情了。

  前世张韬家庭条件一直都比较紧张。加之张母主要精力都用在照顾张略,还要兼职做家政补贴家用。因而张韬从初中毕业后就再没有吃过葱油煎饼。

  倒不是吃不起这种有非常便宜食材做出的食物。只是那时的张韬不忍心看到父母再为自己的那点喜好更加操劳。

  一家四口,除了襁褓中的张略早晨四点多就吃饱奶继续睡大觉外,父母和张韬都围坐在餐桌旁吃着美味的早餐。

  张韬左右手各拿着两张叠在一起的煎饼,左咬一口,右咬一口,吃的非常畅快。再喝一口香甜可口的小米粥,真的是最美妙的一顿早餐。

  连着吃掉六张葱油煎饼喝了一大碗小米粥,张韬砸砸嘴,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张韬的父母早就已经吃完了。父亲张懿收拾碗筷,母亲齐璐坐在原处看着张韬。

  “儿子,你真的要放弃进入一中机会?”

  听到母亲的询问,张韬三两口吃完手里最后一张煎饼。看来母亲仍然对于张韬成绩突飞猛进,选择上四中而不是一中有些耿耿于怀。毕竟一中是云山市高考升学率最高的高中,父母都希望子女有个好的前途。估计昨晚整晚母亲都没睡好。

  “妈,你也知道我最近最好的几次成绩,也不过是全班前十名,距离前五还有些距离。云山一中高中都是全云山的尖子生,我这个成绩在班上恐怕就是继续吊车尾。先不说咱们还跟四中签有奖金分成协议。这个协议可能会给我们家带来数万块的收入啊。如果是在不缺乏荣誉和财政倾斜的一中,恐怕我提出来的条件直接会被校方高层枪毙掉。”

  齐璐点点头,她也承认儿子分析的很对。相对于建立时间比较短暂的四中,一中历史悠久的多,校史上获得的荣誉数不胜数,并不会因为张韬一个人有点才能而给予什么特殊待遇。

  如果真能像儿子所说,得到分成的好几万块钱奖金,也确实能解决目前家里很大的难题了。但想到自己儿子若是能有个美好的未来,家里再难再苦又似乎微不足道了。齐璐刚想开口说张韬两句上好的高中上大学更容易,就被张韬先打断。

  “妈,我理解你想要我上一所更有希望考上重点大学的学校。以后有个好的学历,找个好的工作,成家立业有个好的未来。只不过我现在用最稳妥,最有可能实现的方式来做。我保证,这个暑假将是我最后一次打球挣奖金,以后我还是会把主要精力放在如何创造最好的未来上!”

  张韬也确实没有打算以后以篮球为职业。但他的保证就有些避重就轻,没有说把精力放在学业上,而是说创造一个最好的未来。母亲理解成好好学习,而张韬是要走自己规划好的创业之路。

  “儿子,妈倒不是反对什么。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未来能够衣食无忧,至于那些什么光宗耀祖之类的事情,连你妈你爸都没做到,当然也不会要求你去做我们没做到的。就希望你的路走的稳一些,顺一些,别遭太多罪。”

  大多是为人父母者,对孩子的关爱,总是无微不至而且没有止境的。张韬前世虽然还没有做过父母,但好歹也是过了而立之年,早已理解父母的期待。

  不是期待他一定要万众瞩目c创下不世之功,而是平安是福,安享天伦之乐。

  虽然张韬此生完全可以很轻松的做到衣食无忧,安享天伦之乐。但若是活的这么简单,重生而来还有什么意义呢?

  “妈,你不是还好奇我为什么突然懂事许多么?你儿子其实没变,只不过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想明白什么事情?”

  “我们家经历过不少事情,难处很多。能帮助我们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就连不少亲戚都唯恐避之不及。”

  “唉,其实这事情”

  “妈你先听我说完!”张韬打断母亲的唉叹,继续道:“我并不认为这是个坏事。我以前也觉得我们家状况糟透了,心情不好,有时候也对你们抱怨过。可是我现在想明白了。我把现在的困境看成是人生给我张韬的考验。考验我如何能够应对并解决一切困难。只有我不断解决一个又一个眼前的困难,我毕竟成为我想要成为的人!”

  “儿子你有想法,当妈的很开心。妈不要求你其他东西,只要你出门在外,能一直平平安安的,其他我们无欲无求。”

  张韬认真的点点头,把身前桌上的碗碟摞在一起,起身说道:“妈,我吃饱出门啦!一会还要去学校拍毕业照!”

  张韬起身回卧室拿起装着训练装备的背包,走出卧室对收拾桌子的母亲说道:“妈,你一直说只有坚持的人才能成功,你当年自学考试时候也是坚持才考下来。我相信,继承了你优良基因的我,只要坚持下去一定也能获得我想要的!”

  齐璐注视儿子的眼睛。曾经,儿子让她在外人面前有些抬不起头,看不到儿子未来的前途。但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却令齐璐感觉到无比的欣慰,还有由心底自然而生的希望。

  出了家门,张韬直奔新区政府的篮球场。早上的训练还没有结束,在到学校拍毕业照前还有两个小时时间。足够完成12组控球练习了。

  真正由自己把握人生的机会来到了。这个征程不会轻松,所以更需要现在开始每一刻的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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