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青州，是夏朝十三州之一，辖管十一郡，六十五县。地势偏南，春秋多绵雨。境内有王饮河横穿州县北去，承担交通枢纽，内陆跃龙湖风景奇佳，甲冠天下。青州风气尚文，学院众多，尤好古文诗乐，士子多喜辩论国事，当今皇上的右丞相便出身青州士族，一直被青州的士子门津津乐道。
同时青州也是极为重要的商业中心，街道上大大小小的店铺琳琅满目，有家业做的极大的商贾如秦杜升，都说他富可敌国，他的家业足以买下半个青州。也有皇上御赐牌匾的江南制造局，选天下最能工巧匠，用顶级绸缟专为皇室成员制作衣裳，数十年下来，光做出的皇袍就有三件。
“我先前还以为世人只知宋太子不知还有一个宋殿下呢，看来是我多虑了。”三人在王饮河畔走了许久，一直默默无言的宋悦终于说了第一句话，那俩人一下如释重负。
“殿下可真会开玩笑！”
“我们可不敢有此等大不敬！”
“杨刺史，你公务定然繁忙，我也不敢多加叨扰，既然已见过面，还先请回吧。”宋悦面向杨纪复，语气轻轻。
“这”杨思复十分迷茫，刚刚见面不久这位殿下就让自己离开，不解其义却又不敢怠慢，“殿下初到青州，何不让卑职略尽微博之力，为殿下接风洗尘？”
“有劳刺史费心了，只是我这次出宫，本意并不想招摇过市，引得不必要的麻烦，再有我时间急迫，实在容不得浪费，杨刺史勿要多心。”
杨思复心神一凝，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称了一声是之后便告辞而去。
“我此次出宫乃父皇特批，并没有发布诏书，我一路行程也极为隐蔽，你这么快就能找到我？”宋悦笑嘻嘻地询问身旁富可敌国的大商贾秦杜升。
秦杜升尴尬笑了两声：“回殿下，我混到现在这个程度，人脉关系错综繁杂，总归是能知晓一二。”
“哦。”宋悦点点头不再追问，“那你应该也知道我来此为何？”
“殿下所需的东西已经备好。”
“好，好。”宋悦微微沉默，“你既知我意，就要知道此局一开，便再难回头。”
秦杜升连忙弯腰恭敬地回答：“昔日宸妃再造之恩，秦某万万不敢相忘，我的家业虽然微小，但也愿为殿下献上绵薄之力！”
宋悦拉起秦杜升，拍拍他的臂膀：“此路凶险万分，我自身朝夕不保，也难以保护你周全，要是一朝事变，你弃我而去我也不会怪你。”
“哈哈哈哈哈。”秦杜升豪迈大笑，“我贱命一条，生来无趣，死亦何妨，能为殿下谋事是我的荣幸。只是不知殿下可想好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宋悦望向宽阔绵长的王饮河：“问题出自朝堂，答案却在江湖。”
秦府。
磅礴大气的朱红大门敞开，秦府里所有的人包括丫鬟仆从，都分列两行，躬身迎接与秦杜升一同前来的宋悦。
站在最前面身着齐胸襦裙的少女约莫是等的太无趣，蹲着身子摆弄着裙角，直到身后的人再三提示才连忙手忙脚乱摆出躬身迎接的姿势。
少女可爱的一幕恰巧被宋悦瞧见，把宋悦逗得发笑，一双秀气的丹凤眼微微勾起，愈加迷人。
少女懵懂抬起眼角，偷看了宋悦一眼又脸色发红的低下了头。
“大家不必多礼，各忙各的去吧。”
众人渐渐散开，宋悦看向秦杜升：“我于脑海勾勒多年，直到此时依旧急不可耐。”
秦杜升也不磨叽，躬身致意之后便在前带路。宋悦紧跟其后，一小会门口那可爱少女也跟了上来。
“你叫做什么名字？”宋悦转头询问跟在身后的少女。
宋悦冷不丁的回头吓了少女一跳，平日的机灵丝毫不见，结结巴巴地回答：“我，我叫秦思洛。”
“哦，秦思洛，名字很漂亮，我叫宋悦。”
“我知道你是谁。”少女冷静下来，瞧着宋悦的丹凤眼，语气不再胆怯。
“今年多大了？”宋悦见这少女倒是有趣，便想继续聊聊。
“十六，嗯，十六整了。”
“嗯，就是十七了嘛，明年就成年了。”
“才没有呢！”秦思洛鼓起小嘴，嘟囔不清地说道。
走在最前面的秦杜升听着两人你来我往的聊天，脸上浮起笑容。
“我看你的衣服不太合身，有点，太大了。”
“嗯，这是我姐姐的衣服，她和我说女人穿这样的衣裳才漂亮。”秦思洛一脸单纯地回答。
宋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嗯？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可能还是穿自己的衣服比较自然。”
“是么？”秦思洛提提胸口，将信将疑。
秦府修的是园林风格，竹林山石浓香淡抹，景致极佳，算是做到了一步一景，能把府邸修的不见商人气息，也算是秦杜升的能耐。
“到了。”秦杜升在一处屋前停下步伐。
推开房门，屋内极简，只有圆桌一张，桌上一长匣。
宋悦快步走上前，眼神直盯盯望着匣子。
“一剑破甲千骑，一剑斩得龙柱，到底是怎样的气概？”宋悦小心翼翼把匣子推开。
并没有想象中剑气纵横或者是兀自剑鸣的景象，匣子里静静躺着一把古朴厚重的青铜剑，剑身斑驳，宛如生锈了一般，一眼望去品相极差，更为糟糕的是，剑身只有一半，是一把断剑。
望见宋悦的脸色，秦杜升一时惶恐：“当初于太湖底打捞上来时我也有些不信，不知是否是我弄错了，主人非凡，此剑不应当是如此景象。”
宋悦依旧小心翼翼盖起匣子。
“没有错，正是我娘亲所画之剑。”
“我托付之事秦公办的极好，辛苦了。”
“殿下严重了。”
宋悦走出房门，猛地松了一口气。门外杨柳依依，假山奇竣，泉水潺潺：“不怕你们笑话，我这一路走来竟没能吃上一顿好饭，此刻真是饿极了。”
“是吗？我现在也很饿，我一大早上便看见仆从们就在忙着采购食材，爹，现在应该能做好了吧！”
秦思洛抢在秦杜升的前头说道，还做出一副饿的无精打采的的模样，让两人都有些忍俊不禁。
“殿下，午间的餐桌已经摆好，随时都可以去就餐。”
秦思洛扑腾着眼睛看着宋悦。
“那便去吧。”
“走，我带你去。”秦思洛拉起宋悦的手便走，走了两步才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松开手，面红耳赤口中念叨失礼。
宋悦的那双丹凤眼让秦思洛喜欢的不得了，天然便有些亲近，再加上宋悦一直语气和善，秦思洛在秦府无法无天惯了，再加上想着吃饭一时忘记了宋悦的身份。
宋悦嘻嘻一笑，打趣道：“秦姑娘此举可不像是大家闺秀哦。”
秦思洛听后更是红到耳根。秦杜升也没有无趣到赔罪什么，领着二人去了餐桌。
一到了餐桌上，秦思洛仿佛就忘记了刚才的事，大口大口吃起来，各种海鲜鳖鱼吃起来轻车熟路，一点也没有女孩子家的扭捏，餐桌上的一半菜都进了她嘴里，这饭量让宋悦都惊讶不已。
这样单纯可爱的女孩，倒是让宋悦发自内心的喜欢。若是秦思洛礼仪一套又一套，一切都按着大家闺秀的样子来，宋悦反而不会有多少好感。
等秦思洛吐出嘴里最后一块骨头，把嘴角擦拭干净，宋悦轻声询问：“听闻春时跃龙湖景物极好，不知秦小姐能否带我去观赏一二？”
秦思洛坐姿端正，一副乖巧的样子，好像桌上堆积如山的骨头与她无关一样：“好呀，跃龙湖我最熟悉了。”
宋悦在庭中稍等了片刻，秦思洛换了一身上襦为直领，衣襟呈对称状的对襟襦裙。浅黄色的裙摆和少女天真烂漫的性格极为搭配。
“我今日真是有眼福了，不仅景美，佳人也美。”湖水荡漾，水汽蒸腾。与秦思洛相坐于跃龙湖的画舫上，宋悦忍不住打趣。
秦思洛双手捧着下巴，小眼神也不曾离开宋悦，嘴里含糊不清：“我也是。”
宋悦哈哈一笑：“青州风俗果真是不一样，女子脱俗大气，丝毫不做小女子扭捏模样，喜欢就是喜欢，一点也不加隐藏。”
“谁让殿下生的这般悦目，我瞧着喜欢便愿多看两眼。”
宋悦淡淡一笑：“不过是因为我的娘亲天生丽质而已。”
桌上的茶水噗通，通红的木炭已经把水烧开，宋悦卷起袖子倒了两杯，茶香袅袅。
“殿下有口福了，这是跃龙湖的第一尖春茶，可香甜了。”
宋悦指尖一颤，缓缓端起一杯，浅浅呡了一口。
“殿下，如何？”宋悦喝完一口之后便呆呆坐住，让秦思洛有些不安。
“遥遥记得四年前，你父亲入京之时，曾差人为我娘亲送来了些许跃龙湖的早茶，那时我娘亲已经病重，我按照书上的做法泡了一杯递给娘亲，娘亲笑着和我说，真是极甜。后来我娘亲病逝，多少引起了些关注，内廷司便不敢私下抠扣，按制送来了跃龙湖茶叶等物品，我泡了一杯，入口后却直呼娘亲骗人。不过时至今日再饮，方知娘亲确实没有骗我。这茶水，真是极美。”
“殿下”
“后来我渐渐长大，得知我的娘亲乃是秦川剑池的一代剑魁，是那天下第一的女剑神，可我不懂，后宫到底使了什么阴诡手段，竟能使我娘亲枯死在了宫中。”
“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无名无分，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的落魄皇子，加冠之后甚至时至今日都没有封得亲王。”
秦思洛面容严肃，安安静静地听着宋悦的一字一句。
“实话告诉你也无妨，太子经营多年，朝堂之上都是他的党羽，后宫也是皇后娘娘只手遮天。父皇虽然还未衰老，但太子对皇位早已势在必得。若我此次出宫毫无建树，回去等着我的只有死路一条，东宫早已容不下我。”
“我的仇我的恨我的愿想已全部说与你，我接下来想做之事你应该知道，说了这么多就是想提醒你，你秦家家大业大，跟从了我，要是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你现在还愿意唤我‘殿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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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青州也是极为重要的商业中心，街道上大大小小的店铺琳琅满目，有家业做的极大的商贾如秦杜升，都说他富可敌国，他的家业足以买下半个青州。也有皇上御赐牌匾的江南制造局，选天下最能工巧匠，用顶级绸缟专为皇室成员制作衣裳，数十年下来，光做出的皇袍就有三件。
“我先前还以为世人只知宋太子不知还有一个宋殿下呢，看来是我多虑了。”三人在王饮河畔走了许久，一直默默无言的宋悦终于说了第一句话，那俩人一下如释重负。
“殿下可真会开玩笑！”
“我们可不敢有此等大不敬！”
“杨刺史，你公务定然繁忙，我也不敢多加叨扰，既然已见过面，还先请回吧。”宋悦面向杨纪复，语气轻轻。
“这”杨思复十分迷茫，刚刚见面不久这位殿下就让自己离开，不解其义却又不敢怠慢，“殿下初到青州，何不让卑职略尽微博之力，为殿下接风洗尘？”
“有劳刺史费心了，只是我这次出宫，本意并不想招摇过市，引得不必要的麻烦，再有我时间急迫，实在容不得浪费，杨刺史勿要多心。”
杨思复心神一凝，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称了一声是之后便告辞而去。
“我此次出宫乃父皇特批，并没有发布诏书，我一路行程也极为隐蔽，你这么快就能找到我？”宋悦笑嘻嘻地询问身旁富可敌国的大商贾秦杜升。
秦杜升尴尬笑了两声：“回殿下，我混到现在这个程度，人脉关系错综繁杂，总归是能知晓一二。”
“哦。”宋悦点点头不再追问，“那你应该也知道我来此为何？”
“殿下所需的东西已经备好。”
“好，好。”宋悦微微沉默，“你既知我意，就要知道此局一开，便再难回头。”
秦杜升连忙弯腰恭敬地回答：“昔日宸妃再造之恩，秦某万万不敢相忘，我的家业虽然微小，但也愿为殿下献上绵薄之力！”
宋悦拉起秦杜升，拍拍他的臂膀：“此路凶险万分，我自身朝夕不保，也难以保护你周全，要是一朝事变，你弃我而去我也不会怪你。”
“哈哈哈哈哈。”秦杜升豪迈大笑，“我贱命一条，生来无趣，死亦何妨，能为殿下谋事是我的荣幸。只是不知殿下可想好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宋悦望向宽阔绵长的王饮河：“问题出自朝堂，答案却在江湖。”
秦府。
磅礴大气的朱红大门敞开，秦府里所有的人包括丫鬟仆从，都分列两行，躬身迎接与秦杜升一同前来的宋悦。
站在最前面身着齐胸襦裙的少女约莫是等的太无趣，蹲着身子摆弄着裙角，直到身后的人再三提示才连忙手忙脚乱摆出躬身迎接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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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懵懂抬起眼角，偷看了宋悦一眼又脸色发红的低下了头。
“大家不必多礼，各忙各的去吧。”
众人渐渐散开，宋悦看向秦杜升：“我于脑海勾勒多年，直到此时依旧急不可耐。”
秦杜升也不磨叽，躬身致意之后便在前带路。宋悦紧跟其后，一小会门口那可爱少女也跟了上来。
“你叫做什么名字？”宋悦转头询问跟在身后的少女。
宋悦冷不丁的回头吓了少女一跳，平日的机灵丝毫不见，结结巴巴地回答：“我，我叫秦思洛。”
“哦，秦思洛，名字很漂亮，我叫宋悦。”
“我知道你是谁。”少女冷静下来，瞧着宋悦的丹凤眼，语气不再胆怯。
“今年多大了？”宋悦见这少女倒是有趣，便想继续聊聊。
“十六，嗯，十六整了。”
“嗯，就是十七了嘛，明年就成年了。”
“才没有呢！”秦思洛鼓起小嘴，嘟囔不清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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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的衣服不太合身，有点，太大了。”
“嗯，这是我姐姐的衣服，她和我说女人穿这样的衣裳才漂亮。”秦思洛一脸单纯地回答。
宋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嗯？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可能还是穿自己的衣服比较自然。”
“是么？”秦思洛提提胸口，将信将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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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秦杜升在一处屋前停下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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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悦快步走上前，眼神直盯盯望着匣子。
“一剑破甲千骑，一剑斩得龙柱，到底是怎样的气概？”宋悦小心翼翼把匣子推开。
并没有想象中剑气纵横或者是兀自剑鸣的景象，匣子里静静躺着一把古朴厚重的青铜剑，剑身斑驳，宛如生锈了一般，一眼望去品相极差，更为糟糕的是，剑身只有一半，是一把断剑。
望见宋悦的脸色，秦杜升一时惶恐：“当初于太湖底打捞上来时我也有些不信，不知是否是我弄错了，主人非凡，此剑不应当是如此景象。”
宋悦依旧小心翼翼盖起匣子。
“没有错，正是我娘亲所画之剑。”
“我托付之事秦公办的极好，辛苦了。”
“殿下严重了。”
宋悦走出房门，猛地松了一口气。门外杨柳依依，假山奇竣，泉水潺潺：“不怕你们笑话，我这一路走来竟没能吃上一顿好饭，此刻真是饿极了。”
“是吗？我现在也很饿，我一大早上便看见仆从们就在忙着采购食材，爹，现在应该能做好了吧！”
秦思洛抢在秦杜升的前头说道，还做出一副饿的无精打采的的模样，让两人都有些忍俊不禁。
“殿下，午间的餐桌已经摆好，随时都可以去就餐。”
秦思洛扑腾着眼睛看着宋悦。
“那便去吧。”
“走，我带你去。”秦思洛拉起宋悦的手便走，走了两步才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松开手，面红耳赤口中念叨失礼。
宋悦的那双丹凤眼让秦思洛喜欢的不得了，天然便有些亲近，再加上宋悦一直语气和善，秦思洛在秦府无法无天惯了，再加上想着吃饭一时忘记了宋悦的身份。
宋悦嘻嘻一笑，打趣道：“秦姑娘此举可不像是大家闺秀哦。”
秦思洛听后更是红到耳根。秦杜升也没有无趣到赔罪什么，领着二人去了餐桌。
一到了餐桌上，秦思洛仿佛就忘记了刚才的事，大口大口吃起来，各种海鲜鳖鱼吃起来轻车熟路，一点也没有女孩子家的扭捏，餐桌上的一半菜都进了她嘴里，这饭量让宋悦都惊讶不已。
这样单纯可爱的女孩，倒是让宋悦发自内心的喜欢。若是秦思洛礼仪一套又一套，一切都按着大家闺秀的样子来，宋悦反而不会有多少好感。
等秦思洛吐出嘴里最后一块骨头，把嘴角擦拭干净，宋悦轻声询问：“听闻春时跃龙湖景物极好，不知秦小姐能否带我去观赏一二？”
秦思洛坐姿端正，一副乖巧的样子，好像桌上堆积如山的骨头与她无关一样：“好呀，跃龙湖我最熟悉了。”
宋悦在庭中稍等了片刻，秦思洛换了一身上襦为直领，衣襟呈对称状的对襟襦裙。浅黄色的裙摆和少女天真烂漫的性格极为搭配。
“我今日真是有眼福了，不仅景美，佳人也美。”湖水荡漾，水汽蒸腾。与秦思洛相坐于跃龙湖的画舫上，宋悦忍不住打趣。
秦思洛双手捧着下巴，小眼神也不曾离开宋悦，嘴里含糊不清：“我也是。”
宋悦哈哈一笑：“青州风俗果真是不一样，女子脱俗大气，丝毫不做小女子扭捏模样，喜欢就是喜欢，一点也不加隐藏。”
“谁让殿下生的这般悦目，我瞧着喜欢便愿多看两眼。”
宋悦淡淡一笑：“不过是因为我的娘亲天生丽质而已。”
桌上的茶水噗通，通红的木炭已经把水烧开，宋悦卷起袖子倒了两杯，茶香袅袅。
“殿下有口福了，这是跃龙湖的第一尖春茶，可香甜了。”
宋悦指尖一颤，缓缓端起一杯，浅浅呡了一口。
“殿下，如何？”宋悦喝完一口之后便呆呆坐住，让秦思洛有些不安。
“遥遥记得四年前，你父亲入京之时，曾差人为我娘亲送来了些许跃龙湖的早茶，那时我娘亲已经病重，我按照书上的做法泡了一杯递给娘亲，娘亲笑着和我说，真是极甜。后来我娘亲病逝，多少引起了些关注，内廷司便不敢私下抠扣，按制送来了跃龙湖茶叶等物品，我泡了一杯，入口后却直呼娘亲骗人。不过时至今日再饮，方知娘亲确实没有骗我。这茶水，真是极美。”
“殿下”
“后来我渐渐长大，得知我的娘亲乃是秦川剑池的一代剑魁，是那天下第一的女剑神，可我不懂，后宫到底使了什么阴诡手段，竟能使我娘亲枯死在了宫中。”
“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无名无分，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的落魄皇子，加冠之后甚至时至今日都没有封得亲王。”
秦思洛面容严肃，安安静静地听着宋悦的一字一句。
“实话告诉你也无妨，太子经营多年，朝堂之上都是他的党羽，后宫也是皇后娘娘只手遮天。父皇虽然还未衰老，但太子对皇位早已势在必得。若我此次出宫毫无建树，回去等着我的只有死路一条，东宫早已容不下我。”
“我的仇我的恨我的愿想已全部说与你，我接下来想做之事你应该知道，说了这么多就是想提醒你，你秦家家大业大，跟从了我，要是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你现在还愿意唤我‘殿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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