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这位公子可是当真？”刘烽神色平静下来，语气并无半分不屑，“我少小离家只为习剑，如今也算小有所成，公子可要慎重。”
宋悦捋开额前丝丝缕缕垂下的发丝，一双狭长的金丝丹凤眸子神韵脱俗。
“我虽不习剑，天赋也不惊世骇俗，却也有不输同辈的信心。”宋悦气势刹那放开，英气逼人，与方才柔弱的读书人气质截然不同。
刘烽眼里露出神采，战意昂扬：“请上台一战！”
宋悦一笑，洒然走上擂台：“你是用剑之人，我与你比剑。”
宋悦话音方落，台下念念甩手丢出自己的剑。
宋悦一把抓住剑鞘，右手抽出半截剑身。淡绿的剑身莹莹如一泓秋水，剔透纯净，望之而忘我。
世人罕知宋悦是个左撇子。
“我用的剑是天下名剑，可别说我欺负你。”
“哈哈哈。”刘烽豪迈大笑，从背后抽出百炼钢剑，“我的剑也非寂寂无名。”
宋悦愉悦一笑。二人各自退后一步，持剑做出起势。
一眨眼之后，刘烽动了，人动剑未动，跃起一脚踢向宋悦，宋悦身形后撤使那一脚落空。刘烽见此果断收力，回身刺出一剑。宋悦持剑手腕轻摇把剑撩开，顺势向前滑出剑锋。
刘烽反应极快，手腕下摆用剑挡住宋悦的剑锋，又大开大合近身宋悦，极速刺出手中的剑。剑速太快，刺出一道道人眼反应不过来的残影。
宋悦握剑或扫或压，或截或剪，衣袂飘飘，一一挡下刘烽的剑势。一柄秋水被宋悦舞的密不透风，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此时台下的人完全看呆，尤其是阮季，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仍是看走了眼，宋悦可不是他之前想象的那么简单。寂静无声的人群里，念念无聊的翻了一个白眼。
刘烽气息殆尽，宋悦伺机而发，胸中真气飞速运转三周天，提起一剑剑锋凛冽把刘烽逼得连连后退。
一般而言，对于剑式，胸腹之中真气运行的越快，手中的剑就越强。传说李长庚斩谪仙人，刹那真气流转三万里！可笑神仙，不过如此。
刘烽再度提气，舍了快而求厚重力道。宋悦也不甘示弱，不退反进双手握剑与刘烽硬碰硬。
一阵阵清脆的剑颤之声传出，还夹杂这随时会迸出的火星。两个人都没有丝毫技巧可言，就是纯粹的以力破力。
“咔嚓。”
两人来来回回是十个回合之后，伴随着一声让人牙酸的声音，半截断剑倒飞而出，喀的一下插在地上。
宋悦收住力道，身形后退，手腕一旋秋水入鞘。
刘烽低头看向手里仅握着只剩半截残剑的剑柄，手腕颤抖不已。
“公子，真是好刀法。”刘烽大为开怀，对宋悦一拱手，“我承认阁下的实力，这次是我刘烽输了。”
台下的人听的一头雾水，宋悦明明用的是剑，如何就变成了好刀法？
“我只是胜在兵器之利而已。”
“公子无须谦虚，只是公子不修剑道实在可惜。愿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后会有期。”宋悦微微一笑，走下擂台把剑还给念念，和念念挤过拥挤的人群时，头顶的发箍似乎有些松动，又有几缕发丝落下。
刘烽目送二人渐行渐远，一滴鲜血从断剑处滴下。
“刘大哥，你没事吧，你流血了！”阮季跑上擂台着急地询问。
刘烽摇摇头，嘴角露出笑意：“此番回来，这等收获不小。”
“刘大哥，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我先前只以为他是读书人家的子弟，却没想到武艺这么高强。”
“我也不知。不过看其风采，应当来自大户人家。他这般匆匆忙忙就离开，必定是有要事在身，或者是不愿意暴露身份。”
“恩。”阮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不管这许多了，这许久未见面，我带你去吃烤鸭，我请客。”
“我不急，刘大哥，你还是先把手上的伤包扎好吧。”阮季看着刘烽虎口崩开的伤口，实在不放心。
“好好好，就听你的，我现在就去。”刘烽无奈拉起阮季的手，一起前往药铺。
归临城北。
“可喜可贺啊公子，你右手用剑都能赢了同阶高手。”
“这有何难？”宋悦洋洋得意，“真正难的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我是左撇子。”
“是，还是公子厉害，毕竟你右手都能写出端庄的楷体，连教你写字的太傅也无法发现异常。”
“这走了许久，你饿不饿。”宋悦环顾街道两旁，询问念念，“此刻离午间还有些时候，我看这里有桂花糕，年糕，大包子，面条什么的，要不要先吃点垫垫肚子。”
“好。”
“想吃什么？”
“公子挑就好。”
宋悦无奈：“知道问你也是白问。”
“不如干脆等到午间吃顿大餐好了，上了蜀山后，估计食物日日寡淡。”宋悦盘算着，买了一文钱的年糕递给念念。
念念咬了两口，蹙起眉头，语气哀怨：“不好吃。”
“看青州的美食把你惯的。”宋悦拿过被咬了两道小牙印的年糕，三下五除二塞进嘴里，口中含糊不清，“不是挺好的吗，就是有点粘牙。”
念念莞尔一笑。
宋悦忽然眉头一挑，胸腹真气迅速流转，如临大敌，一会儿后又渐渐放松下来，嘴角勾起笑容。
“公子，怎么了？”念念被宋悦的举动吓了一跳。念念知道宋悦修为虽然远不如自己，可是感知一向异常敏锐。
“来者是友非敌。”
“有人？”念念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是既然宋悦这么说了，那么这个人修为还要远在自己之上，念念不得不小心戒备。
“约莫是蜀山的某位弟子，想必是庆阳掌教已经算到我们的行程，派人来迎接我们。”
念念放松下来，宋悦的话从来没有错过。
“不知是哪位道长来此，不如现身一叙。”
宋悦话音未落，从巷口的拐角处走出一位身着灰白道袍，衣襟袖口等处都绣着太极图的中年道士。
“哦，原来是子轩道长，失敬。”宋悦上前一步。
“客气了。”子轩道长器宇非凡，目中似有繁星，手持拂尘作揖。
“庆阳掌教让你前来接我？”
“是，原本掌教指派了三师弟前来，可他路过钱塘江，正逢江潮，被美景吸引了步伐，掌教无奈，才让我来接引，不然以三师弟的速度，此刻你们应离蜀山不远了。”
宋悦大笑：“蜀山之人做事随性当真不假。”
“见笑了。”
“既然道长已经现身，我们便启程蜀山吧，不好让庆阳掌教多等。”
“时间倒是无妨。只是掌教让我来之前告诉你一句话，你听完再决定是否上山。”
“哦，庆阳掌教说了什么？”
“此上蜀山，修罗门开，退无可退。”
“天下的道士都喜欢说让人摸不着头脑空话，庆阳掌教不是八卦占卜天下第一吗，就没有实际点的东西？”
“果真如掌教所料，你会这般询问。”子轩道长微微一笑，掌教还说，“自己心知肚明，何须再问。”
“我知道算人命运会遭天谴，尤其是我这种身负气运之人。”
子轩道长不置可否。
“庆阳掌教又如何不知，我已再无退路，我若无法前进半步，迎接我的只有一个死。”
子轩道长依旧沉默。
宋悦回头：“念念，你怕吗？”
念念面无表情，摇摇头。
宋悦微微一笑，斗志昂扬。
“好！”子轩道长一挥拂尘，平地云雾缭绕，一眨眼的功夫，三人升腾至高空。
子轩吹响口哨，紧接着便传来一声遥相呼应的鹤鸣，片刻功夫，层层叠叠的白云被猛烈的气流吹散，而出现在三人眼前的，是一头头戴红冠羽翼洁白的巨大丹顶鹤，仙气盎然。
“简直如仙界生物！”宋悦衷心赞叹。
“龙虎山曾降玄武，威震一方。东极青玄大帝坐下九头狮子更是了不得，一吼之威可开九幽地狱。”子轩道长语气平淡，“这只仙鹤与我蜀山有缘，自幼便生活在蜀山，后来开了灵智，由多代掌教悉心照料，方有今日的样子。”
宋悦点点头。
“如今蜀山能力有限无法帮助她更多，他日如有机缘，未尝不能再进一步。”
“蜀山到底还是过于随性无为，否则以往昔蜀山的实力，未必不能一统大道。”
子轩道长却微微摇头：“不争乃大争。凡事皆有因果，时缘未到，雾里看花。”
三人坐上仙鹤，仙鹤长鸣振翅，在空中划过一道流光，宛若把天际割为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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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悦捋开额前丝丝缕缕垂下的发丝，一双狭长的金丝丹凤眸子神韵脱俗。
“我虽不习剑，天赋也不惊世骇俗，却也有不输同辈的信心。”宋悦气势刹那放开，英气逼人，与方才柔弱的读书人气质截然不同。
刘烽眼里露出神采，战意昂扬：“请上台一战！”
宋悦一笑，洒然走上擂台：“你是用剑之人，我与你比剑。”
宋悦话音方落，台下念念甩手丢出自己的剑。
宋悦一把抓住剑鞘，右手抽出半截剑身。淡绿的剑身莹莹如一泓秋水，剔透纯净，望之而忘我。
世人罕知宋悦是个左撇子。
“我用的剑是天下名剑，可别说我欺负你。”
“哈哈哈。”刘烽豪迈大笑，从背后抽出百炼钢剑，“我的剑也非寂寂无名。”
宋悦愉悦一笑。二人各自退后一步，持剑做出起势。
一眨眼之后，刘烽动了，人动剑未动，跃起一脚踢向宋悦，宋悦身形后撤使那一脚落空。刘烽见此果断收力，回身刺出一剑。宋悦持剑手腕轻摇把剑撩开，顺势向前滑出剑锋。
刘烽反应极快，手腕下摆用剑挡住宋悦的剑锋，又大开大合近身宋悦，极速刺出手中的剑。剑速太快，刺出一道道人眼反应不过来的残影。
宋悦握剑或扫或压，或截或剪，衣袂飘飘，一一挡下刘烽的剑势。一柄秋水被宋悦舞的密不透风，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此时台下的人完全看呆，尤其是阮季，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仍是看走了眼，宋悦可不是他之前想象的那么简单。寂静无声的人群里，念念无聊的翻了一个白眼。
刘烽气息殆尽，宋悦伺机而发，胸中真气飞速运转三周天，提起一剑剑锋凛冽把刘烽逼得连连后退。
一般而言，对于剑式，胸腹之中真气运行的越快，手中的剑就越强。传说李长庚斩谪仙人，刹那真气流转三万里！可笑神仙，不过如此。
刘烽再度提气，舍了快而求厚重力道。宋悦也不甘示弱，不退反进双手握剑与刘烽硬碰硬。
一阵阵清脆的剑颤之声传出，还夹杂这随时会迸出的火星。两个人都没有丝毫技巧可言，就是纯粹的以力破力。
“咔嚓。”
两人来来回回是十个回合之后，伴随着一声让人牙酸的声音，半截断剑倒飞而出，喀的一下插在地上。
宋悦收住力道，身形后退，手腕一旋秋水入鞘。
刘烽低头看向手里仅握着只剩半截残剑的剑柄，手腕颤抖不已。
“公子，真是好刀法。”刘烽大为开怀，对宋悦一拱手，“我承认阁下的实力，这次是我刘烽输了。”
台下的人听的一头雾水，宋悦明明用的是剑，如何就变成了好刀法？
“我只是胜在兵器之利而已。”
“公子无须谦虚，只是公子不修剑道实在可惜。愿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后会有期。”宋悦微微一笑，走下擂台把剑还给念念，和念念挤过拥挤的人群时，头顶的发箍似乎有些松动，又有几缕发丝落下。
刘烽目送二人渐行渐远，一滴鲜血从断剑处滴下。
“刘大哥，你没事吧，你流血了！”阮季跑上擂台着急地询问。
刘烽摇摇头，嘴角露出笑意：“此番回来，这等收获不小。”
“刘大哥，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我先前只以为他是读书人家的子弟，却没想到武艺这么高强。”
“我也不知。不过看其风采，应当来自大户人家。他这般匆匆忙忙就离开，必定是有要事在身，或者是不愿意暴露身份。”
“恩。”阮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不管这许多了，这许久未见面，我带你去吃烤鸭，我请客。”
“我不急，刘大哥，你还是先把手上的伤包扎好吧。”阮季看着刘烽虎口崩开的伤口，实在不放心。
“好好好，就听你的，我现在就去。”刘烽无奈拉起阮季的手，一起前往药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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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喜可贺啊公子，你右手用剑都能赢了同阶高手。”
“这有何难？”宋悦洋洋得意，“真正难的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我是左撇子。”
“是，还是公子厉害，毕竟你右手都能写出端庄的楷体，连教你写字的太傅也无法发现异常。”
“这走了许久，你饿不饿。”宋悦环顾街道两旁，询问念念，“此刻离午间还有些时候，我看这里有桂花糕，年糕，大包子，面条什么的，要不要先吃点垫垫肚子。”
“好。”
“想吃什么？”
“公子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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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咬了两口，蹙起眉头，语气哀怨：“不好吃。”
“看青州的美食把你惯的。”宋悦拿过被咬了两道小牙印的年糕，三下五除二塞进嘴里，口中含糊不清，“不是挺好的吗，就是有点粘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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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怎么了？”念念被宋悦的举动吓了一跳。念念知道宋悦修为虽然远不如自己，可是感知一向异常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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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念念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是既然宋悦这么说了，那么这个人修为还要远在自己之上，念念不得不小心戒备。
“约莫是蜀山的某位弟子，想必是庆阳掌教已经算到我们的行程，派人来迎接我们。”
念念放松下来，宋悦的话从来没有错过。
“不知是哪位道长来此，不如现身一叙。”
宋悦话音未落，从巷口的拐角处走出一位身着灰白道袍，衣襟袖口等处都绣着太极图的中年道士。
“哦，原来是子轩道长，失敬。”宋悦上前一步。
“客气了。”子轩道长器宇非凡，目中似有繁星，手持拂尘作揖。
“庆阳掌教让你前来接我？”
“是，原本掌教指派了三师弟前来，可他路过钱塘江，正逢江潮，被美景吸引了步伐，掌教无奈，才让我来接引，不然以三师弟的速度，此刻你们应离蜀山不远了。”
宋悦大笑：“蜀山之人做事随性当真不假。”
“见笑了。”
“既然道长已经现身，我们便启程蜀山吧，不好让庆阳掌教多等。”
“时间倒是无妨。只是掌教让我来之前告诉你一句话，你听完再决定是否上山。”
“哦，庆阳掌教说了什么？”
“此上蜀山，修罗门开，退无可退。”
“天下的道士都喜欢说让人摸不着头脑空话，庆阳掌教不是八卦占卜天下第一吗，就没有实际点的东西？”
“果真如掌教所料，你会这般询问。”子轩道长微微一笑，掌教还说，“自己心知肚明，何须再问。”
“我知道算人命运会遭天谴，尤其是我这种身负气运之人。”
子轩道长不置可否。
“庆阳掌教又如何不知，我已再无退路，我若无法前进半步，迎接我的只有一个死。”
子轩道长依旧沉默。
宋悦回头：“念念，你怕吗？”
念念面无表情，摇摇头。
宋悦微微一笑，斗志昂扬。
“好！”子轩道长一挥拂尘，平地云雾缭绕，一眨眼的功夫，三人升腾至高空。
子轩吹响口哨，紧接着便传来一声遥相呼应的鹤鸣，片刻功夫，层层叠叠的白云被猛烈的气流吹散，而出现在三人眼前的，是一头头戴红冠羽翼洁白的巨大丹顶鹤，仙气盎然。
“简直如仙界生物！”宋悦衷心赞叹。
“龙虎山曾降玄武，威震一方。东极青玄大帝坐下九头狮子更是了不得，一吼之威可开九幽地狱。”子轩道长语气平淡，“这只仙鹤与我蜀山有缘，自幼便生活在蜀山，后来开了灵智，由多代掌教悉心照料，方有今日的样子。”
宋悦点点头。
“如今蜀山能力有限无法帮助她更多，他日如有机缘，未尝不能再进一步。”
“蜀山到底还是过于随性无为，否则以往昔蜀山的实力，未必不能一统大道。”
子轩道长却微微摇头：“不争乃大争。凡事皆有因果，时缘未到，雾里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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