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宋悦想都没想，顺手一巴掌拍向徐歌阳的后脑勺，丝毫没有悬念，随着一声闷响，接下来便是徐歌阳痛的大呼小叫的怪叫。
“殿下，您打我做什么？”徐歌阳又委屈又害怕，双手抱着头后退两步，生怕宋悦又给他一掌。
“你真的是庆阳掌教的师弟徐歌阳？”
这小子居然歪头想了想，才郑重地点点头。
“庆阳掌教可是亲口对我说你能重振蜀山威名。”
徐歌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神情有些稚嫩：“掌教对我确实很有信心。”
“你，就你这样，你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庆阳掌教对你另眼先看？”
“我？特别之处？呃，不清楚，要是非要说的话，和我那些师弟们比起来，我好像比较能吃也比较能睡。”
宋悦满头黑线，对蜀山充满了怀疑，甚至对夺嫡之路都萌生了退意。这样的猪队友，真的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这一刻，宋悦甚至有点想念慕江起来，虽然他是一个阴诡之人，但好歹看起来十分可靠。
“你在观云峰结庐修行？”
“是，是啊。”
“带我去你的住处看看。”
“喔。”
徐歌阳也不问什么，估计是心有余悸不敢和宋悦说话，只是蒙头在前面带路。观云峰确实平平无奇，无泉水叮咚，奇花异石，珍稀灵兽，更别说会有高人在此弹琴论道，实在没有看头。从点翠峰来到观云峰，宛如从仙境坠落人间。
念念一路上强忍着笑意，眼睛弯成可爱的月弧。
没过多久，宋悦就瞧见半山腰上有一座简陋的竹屋，竹屋很小，只能容下一人居住，而且搭的也不十分细致，整体线条粗犷，显得草率，估计春天的风或者冬日的雪一肆虐，就会把这就竹屋摧毁。
“到了，就是这里。”如此简陋的住处并没有让徐歌阳感到任何不自然。
见过了之前种种，宋悦现在的心境倒是相当平和了。
宋悦推开半掩的门，屋内光线倒是挺好，摆设也很简洁，只有一张床及一桌一椅。
桌上摆着一摞书，几幅卷起的画卷，左上角是最近研磨过还未完全干透的黑墨，桌子中间是一张缱绻着的洁白宣纸，主人曾经把它展平，可是又什么都没做任它自然的卷曲起来。
一如夏日午后的慵懒，让宋悦不由想起多年前某日的下午，手里捧着《论策》，口中背着圣贤语录，可思绪早就不知道飘散到了哪里，只想倒在床上睡上一觉。可是当娘亲终于准许宋悦午睡，欢欣雀跃的爬进被窝，眼睛却挣得比牛还大，困意全无。
“你这里确实是个睡觉的好地方。”宋悦心情愉悦不少，勾起嘴角，“只是你能睡得着吗？”
“能啊，当然能，还有什么能比睡觉更简单的事。”徐歌阳有点不明所以。
“嗯，也是。”宋悦目光飘向桌上的一摞书，书很旧，书页泛黄，封面都已经脱落，随手翻翻有些文字已经看不真切，“这是什么书？”
“呃，我想想，哦，好像是叫什么《黄鹂经》，掌教师兄让我看的。”
宋悦一震，如遭雷击，缓了半晌终于缓缓开口，小心翼翼地询问道：“确定不是叫《黄庭经》？”
“哦，对对对。殿下真是太聪明了！”徐歌阳激动地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确实是叫《黄庭经》。”
宋悦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只大手一下按进深不见底的海底，没有光明，也无法呼吸。
“你知道这本书的价值么？”足足缓了五六个深呼吸，宋悦才能慢慢说话。
“知道知道。”徐歌阳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黄庭经》好像是蜀山最为珍贵的仙家法门，蜀山靠此开山立派，庆阳师兄也是因为修到了此书中较高的境界才让如今的蜀山仍在江湖中有一席之地。”
徐歌阳此语倒是让宋悦意外了，没想到这些事情他全都知晓。可是既然知晓，为何连书名都不太记得住？
“你既知此书珍贵，如今蜀山又式微，庆阳掌教把书托付与你，你为何不好好修习？”
“哎呀。”徐歌阳愁眉苦脸地坐在床上，双手托腮，“我是想好好修习的啊，可是我一看书就困倦的很，所以到现在第一章都没有翻完。”
“还有这种奇怪的毛病？”
徐歌阳无奈的点点头。
“你不修习就算了，这本书要是被其他人拿走怎么办？”
“这里都是蜀山的弟子，谁拿走都行，反正这是蜀山的传承。”
“要到有其他的人混进来，比如说我，在你不知觉的情况下就能把这书拿走。”
“殿下是蜀山的贵客，本身也已蜀山有缘，此书赠予殿下也无妨。”
“要是拿书的不是我，是误闯此地的香客呢？”
“寻常人拿走也无用，一堆满篇胡言乱语的废纸而已。”
“要是拿走的那个人天赋极好，对此书修行轻松上手怎么办？”
“那是极好，这样的人才不可多得，不消多时必能闪耀整个江湖。”
“要是练成此书的那个人并不如庆阳掌教心系天下，而是用自己的力量草芥人命为非作歹怎么办？”
“善恶终有，因果循环，屡试不爽。”
“好好好，你怎么说都行。我还是要问你，要是此书被龙虎山的道士拿去修行怎么办，你蜀山的根基可就动摇了！”
“这有什么可担心，世人皆知，呃，这《黄庭经》修到高处，便是以己身为水潭，养一株金莲。龙虎山的那些道士要是也开始种金莲，到底是谁的根基动摇了？”
宋悦终于哑口无言，可是还是有些不甘心。
“这本看起来是原本，要是被毁掉怎么办？”
“没事，藏书阁上面还有十来本，而且各种字体都有，前些年我们还有幸请到了青州的秦大家为我们誊抄了一遍，秦大家年纪虽小，可字却写的娟丽脱俗，自成一派。即使在京城，也饱受赞誉。”
宋悦听的无法言语，只能说蜀山都是人才，一个个心都比大海还宽阔。
“哦，对了，秦大家誊抄的经书我留了一册当做纪念，就在这摞书的下面。”
宋悦被勾的有些好奇，把书找出翻阅起来。字小巧玲珑，却有傲骨。很熟悉的字体，一个想法让宋悦有些不可置信。
“这秦大家，秦思洛？”
“哎对对，好像是青州一个大商贾家的千斤。怎么，殿下认识？”
“还行吧。这小丫头字写的还没我的好看，也能让你这样吹捧？”
“是吗？殿下也擅写字？那太好了，不知可否能劳烦殿下也誊抄一遍《黄庭经》？”
宋悦翻了一个白眼。
“不能。”
徐歌阳一下泄了气，规规矩矩的坐在床上。
“你还是爱画之人？”宋悦此刻已经对徐歌阳的观感好了非常多，见他桌上还有几副画卷，笑着问道。
徐歌阳却是小脸微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宋悦一笑，觉得此事略有蹊跷，拿起画卷解开绳索。哗的一声画卷尽数展开。出乎宋悦的意料，画中之物既不是风景也不是珍禽异兽，而是一个人，一位妙龄女子。
“噢！没想到你小子还有点意思啊。”宋悦坏笑，“庆阳掌教知道吗。”
徐歌阳点点头：“知道，还说我们十分般配。”
“行吧，就当我没问，你们蜀山都是怪物。”宋悦一下黑脸，继续打量画中的姑娘，“咦，这女子有些眼熟，似乎见过。”
“这不是中丞相家的女儿苏樱雪吗？”倒是念念第一个反应过来。
“哦，对，是苏樱雪，我见过几面。”
“殿下也认识？真是太巧了！”徐歌阳还是有些扭捏。
“这位苏姑娘可是注定要做王妃的人，可惜我们殿下”
念念自顾自的说着，直到看见宋悦的眼神才猛然住口。
“嗯，什么，可惜什么？”徐歌阳迷迷糊糊。
“没事。你和这苏樱雪是怎么认识的？”
“三年前我在江南的街市上结识了她，她很美，笑起来更美，眼里仿佛有星辰。我们一见钟情，她告诉我她是偷偷逃出来的，而且不想再回去，让我带他远走高飞。我说好，我们游遍江南，就一直走到天涯海角。那时我也遇见了庆阳师兄，他告诉我我有朝一日会骑鹤飞升，要拯救千千万百姓的生命，我觉得他是对的，便和庆阳师兄上了蜀山。”
“那苏樱雪呢？”
“我和她约定好了，五年之内，最多五年，我就会走出蜀山。我出蜀山之日，就是飞升之时，就是带她游遍江南，远走高飞之日。”
宋悦愣住，几次张口却又什么话都没说。
“殿下有话要说吗？”连徐歌阳都注意到了宋悦的异态。
宋悦终究是摇摇头，飞快的说了声告辞就快步离开。
一直到下了山还走了许久，宋悦才缓缓止住步伐。
“公子。”念念在宋悦身后小声的说，“你为何不告诉徐歌阳，与他约定的那个苏樱雪已经嫁给了太子，成了太子的爱妃？”
宋悦一路无话，直到走到三清殿前才恍然转醒似的。
“蜀山复不复兴好像也没那么重要，我倒希望那个傻小子在蜀山睡上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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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打我做什么？”徐歌阳又委屈又害怕，双手抱着头后退两步，生怕宋悦又给他一掌。
“你真的是庆阳掌教的师弟徐歌阳？”
这小子居然歪头想了想，才郑重地点点头。
“庆阳掌教可是亲口对我说你能重振蜀山威名。”
徐歌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神情有些稚嫩：“掌教对我确实很有信心。”
“你，就你这样，你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庆阳掌教对你另眼先看？”
“我？特别之处？呃，不清楚，要是非要说的话，和我那些师弟们比起来，我好像比较能吃也比较能睡。”
宋悦满头黑线，对蜀山充满了怀疑，甚至对夺嫡之路都萌生了退意。这样的猪队友，真的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这一刻，宋悦甚至有点想念慕江起来，虽然他是一个阴诡之人，但好歹看起来十分可靠。
“你在观云峰结庐修行？”
“是，是啊。”
“带我去你的住处看看。”
“喔。”
徐歌阳也不问什么，估计是心有余悸不敢和宋悦说话，只是蒙头在前面带路。观云峰确实平平无奇，无泉水叮咚，奇花异石，珍稀灵兽，更别说会有高人在此弹琴论道，实在没有看头。从点翠峰来到观云峰，宛如从仙境坠落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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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宋悦就瞧见半山腰上有一座简陋的竹屋，竹屋很小，只能容下一人居住，而且搭的也不十分细致，整体线条粗犷，显得草率，估计春天的风或者冬日的雪一肆虐，就会把这就竹屋摧毁。
“到了，就是这里。”如此简陋的住处并没有让徐歌阳感到任何不自然。
见过了之前种种，宋悦现在的心境倒是相当平和了。
宋悦推开半掩的门，屋内光线倒是挺好，摆设也很简洁，只有一张床及一桌一椅。
桌上摆着一摞书，几幅卷起的画卷，左上角是最近研磨过还未完全干透的黑墨，桌子中间是一张缱绻着的洁白宣纸，主人曾经把它展平，可是又什么都没做任它自然的卷曲起来。
一如夏日午后的慵懒，让宋悦不由想起多年前某日的下午，手里捧着《论策》，口中背着圣贤语录，可思绪早就不知道飘散到了哪里，只想倒在床上睡上一觉。可是当娘亲终于准许宋悦午睡，欢欣雀跃的爬进被窝，眼睛却挣得比牛还大，困意全无。
“你这里确实是个睡觉的好地方。”宋悦心情愉悦不少，勾起嘴角，“只是你能睡得着吗？”
“能啊，当然能，还有什么能比睡觉更简单的事。”徐歌阳有点不明所以。
“嗯，也是。”宋悦目光飘向桌上的一摞书，书很旧，书页泛黄，封面都已经脱落，随手翻翻有些文字已经看不真切，“这是什么书？”
“呃，我想想，哦，好像是叫什么《黄鹂经》，掌教师兄让我看的。”
宋悦一震，如遭雷击，缓了半晌终于缓缓开口，小心翼翼地询问道：“确定不是叫《黄庭经》？”
“哦，对对对。殿下真是太聪明了！”徐歌阳激动地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确实是叫《黄庭经》。”
宋悦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只大手一下按进深不见底的海底，没有光明，也无法呼吸。
“你知道这本书的价值么？”足足缓了五六个深呼吸，宋悦才能慢慢说话。
“知道知道。”徐歌阳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黄庭经》好像是蜀山最为珍贵的仙家法门，蜀山靠此开山立派，庆阳师兄也是因为修到了此书中较高的境界才让如今的蜀山仍在江湖中有一席之地。”
徐歌阳此语倒是让宋悦意外了，没想到这些事情他全都知晓。可是既然知晓，为何连书名都不太记得住？
“你既知此书珍贵，如今蜀山又式微，庆阳掌教把书托付与你，你为何不好好修习？”
“哎呀。”徐歌阳愁眉苦脸地坐在床上，双手托腮，“我是想好好修习的啊，可是我一看书就困倦的很，所以到现在第一章都没有翻完。”
“还有这种奇怪的毛病？”
徐歌阳无奈的点点头。
“你不修习就算了，这本书要是被其他人拿走怎么办？”
“这里都是蜀山的弟子，谁拿走都行，反正这是蜀山的传承。”
“要到有其他的人混进来，比如说我，在你不知觉的情况下就能把这书拿走。”
“殿下是蜀山的贵客，本身也已蜀山有缘，此书赠予殿下也无妨。”
“要是拿书的不是我，是误闯此地的香客呢？”
“寻常人拿走也无用，一堆满篇胡言乱语的废纸而已。”
“要是拿走的那个人天赋极好，对此书修行轻松上手怎么办？”
“那是极好，这样的人才不可多得，不消多时必能闪耀整个江湖。”
“要是练成此书的那个人并不如庆阳掌教心系天下，而是用自己的力量草芥人命为非作歹怎么办？”
“善恶终有，因果循环，屡试不爽。”
“好好好，你怎么说都行。我还是要问你，要是此书被龙虎山的道士拿去修行怎么办，你蜀山的根基可就动摇了！”
“这有什么可担心，世人皆知，呃，这《黄庭经》修到高处，便是以己身为水潭，养一株金莲。龙虎山的那些道士要是也开始种金莲，到底是谁的根基动摇了？”
宋悦终于哑口无言，可是还是有些不甘心。
“这本看起来是原本，要是被毁掉怎么办？”
“没事，藏书阁上面还有十来本，而且各种字体都有，前些年我们还有幸请到了青州的秦大家为我们誊抄了一遍，秦大家年纪虽小，可字却写的娟丽脱俗，自成一派。即使在京城，也饱受赞誉。”
宋悦听的无法言语，只能说蜀山都是人才，一个个心都比大海还宽阔。
“哦，对了，秦大家誊抄的经书我留了一册当做纪念，就在这摞书的下面。”
宋悦被勾的有些好奇，把书找出翻阅起来。字小巧玲珑，却有傲骨。很熟悉的字体，一个想法让宋悦有些不可置信。
“这秦大家，秦思洛？”
“哎对对，好像是青州一个大商贾家的千斤。怎么，殿下认识？”
“还行吧。这小丫头字写的还没我的好看，也能让你这样吹捧？”
“是吗？殿下也擅写字？那太好了，不知可否能劳烦殿下也誊抄一遍《黄庭经》？”
宋悦翻了一个白眼。
“不能。”
徐歌阳一下泄了气，规规矩矩的坐在床上。
“你还是爱画之人？”宋悦此刻已经对徐歌阳的观感好了非常多，见他桌上还有几副画卷，笑着问道。
徐歌阳却是小脸微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宋悦一笑，觉得此事略有蹊跷，拿起画卷解开绳索。哗的一声画卷尽数展开。出乎宋悦的意料，画中之物既不是风景也不是珍禽异兽，而是一个人，一位妙龄女子。
“噢！没想到你小子还有点意思啊。”宋悦坏笑，“庆阳掌教知道吗。”
徐歌阳点点头：“知道，还说我们十分般配。”
“行吧，就当我没问，你们蜀山都是怪物。”宋悦一下黑脸，继续打量画中的姑娘，“咦，这女子有些眼熟，似乎见过。”
“这不是中丞相家的女儿苏樱雪吗？”倒是念念第一个反应过来。
“哦，对，是苏樱雪，我见过几面。”
“殿下也认识？真是太巧了！”徐歌阳还是有些扭捏。
“这位苏姑娘可是注定要做王妃的人，可惜我们殿下”
念念自顾自的说着，直到看见宋悦的眼神才猛然住口。
“嗯，什么，可惜什么？”徐歌阳迷迷糊糊。
“没事。你和这苏樱雪是怎么认识的？”
“三年前我在江南的街市上结识了她，她很美，笑起来更美，眼里仿佛有星辰。我们一见钟情，她告诉我她是偷偷逃出来的，而且不想再回去，让我带他远走高飞。我说好，我们游遍江南，就一直走到天涯海角。那时我也遇见了庆阳师兄，他告诉我我有朝一日会骑鹤飞升，要拯救千千万百姓的生命，我觉得他是对的，便和庆阳师兄上了蜀山。”
“那苏樱雪呢？”
“我和她约定好了，五年之内，最多五年，我就会走出蜀山。我出蜀山之日，就是飞升之时，就是带她游遍江南，远走高飞之日。”
宋悦愣住，几次张口却又什么话都没说。
“殿下有话要说吗？”连徐歌阳都注意到了宋悦的异态。
宋悦终究是摇摇头，飞快的说了声告辞就快步离开。
一直到下了山还走了许久，宋悦才缓缓止住步伐。
“公子。”念念在宋悦身后小声的说，“你为何不告诉徐歌阳，与他约定的那个苏樱雪已经嫁给了太子，成了太子的爱妃？”
宋悦一路无话，直到走到三清殿前才恍然转醒似的。
“蜀山复不复兴好像也没那么重要，我倒希望那个傻小子在蜀山睡上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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