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没胳膊的怪人
饭馆内。
刘家在打扫卫生。
玻璃门被推开，脚步声响起。
刘家没抬头，“今天暂时不营业了不好意思。”他想去找孙大伯，今天没开业的打算。
一个略显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昨晚上吹牛逼说你炒菜好吃，我来尝尝！”
“是你？”刘家欣喜的抬起头来。这个声音他熟悉，昨晚上没少听。
接着愕然。
面前的老者形象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下身穿着肥大的棉裤，一双看不清颜色的棉鞋，上身内衬极为破旧的针织灰色毛衣，外罩一件棉袄，关键是两只袖子空荡荡的披在身上，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老头的脸，眼睑外翻，露着肉红色，鼻子没了，只见到两个空空的洞，两腮的皮肤完全缺失，横七竖八的伤疤满满。嘴巴也歪斜的不成样子。
这是典型的烧伤或者烫伤后遗症。彻底的一个毁容的老头。而且是没有了胳膊的老头。
昨晚天黑，加上刘家喝大了，根本没有注意对方的相貌。今天他是彻彻底底的被震惊了一把。
残疾c毁容c邋遢
他略一发愣，急忙擦桌子凳子让老头坐下，但凡这种肢体残疾的人，性格非常怪异，自闭脾气暴躁，他尽量不去看对方脸，免得触动老头心里的伤疤。
本来已经够可怜了，谁能再忍心去撒一把盐。
“甭忙活，去给我做个蛋炒饭。”老头甩着空荡荡的袖子，不以为意。
“好，你稍坐，先给你沏茶暖暖身子，这春里挺冷的。”刘家特意把敞开的玻璃门关上。
最好的蛋炒饭其实在刘家看来，和是否隔夜饭没什么关系，关键是米饭要软硬适中，不干不湿，否则很影响口感。新鲜的米饭要放凉透气，隔夜的尽量不要太干，一小碗米饭一个鸡蛋，加点肉丁c黄瓜丝什么的混合大火爆炒。
这几天生意太差，刘家根本没准备米饭，去外面买了一碗回来，现买现做。
一碗蛋炒饭在刘家看来，没有任何难度，很快出锅。
加了把调羹，端到老头面前，“大伯，我帮您？”他尽量把口吻说的婉转，在他看来，没有双臂，吃饭肯定很困难。
老头瞥了他一眼，“用不着你可怜”
刘家额了一声，讪讪站到一边。
老头先低头闻了闻，脸上不悦，接着翘起右脚放在左膝盖上，脚跟支撑，拇指和食指很灵巧的夹起调羹，慢慢的吃了起来。
刘家则看的佩服赞叹。能把脚用的和手一样灵活，单单这一招就绝了。
吃完，老头把脑袋一歪在袖子上抹了抹嘴，呲牙看着他，“你真会吹牛逼！”
“怎么了大伯？”刘家疑惑。
“这么难吃的蛋炒饭你真好意思让人吃。我这是第一次吃这种猪食。”老头毫不客气的开口埋汰，他开了口就滔滔不绝，什么米饭糊了，热油太多，肉丁太少，鸡蛋打的不散，味道太咸。
一碗蛋炒饭说的一无是处，简直贬低的一文不值。
刘家被他说的满脸通红，他是年轻人，年轻人有火气，但他也懂得尊老爱幼，尤其是肢体残疾的的老头。他忍！再忍！忍的很辛苦！心里非常不服气，不就是一碗蛋炒饭么，竟然让你说出花来。
老头骂完了，低头衔起沏好的茶，一饮而尽，站起来嘟囔：“怪不得生意冷清，有你这样的厨师，赔不死算你命大！”
刘家听的简直火冒三丈，半月来的辛苦涌上心头再也压不住怒火，“不好吃你还吃的干干净净，要是好吃你还不得连盘子吞了？一大把的年纪不知道留点口德。”
“粮食来之不易，即使难吃也不能浪费。”老头说得振振有词。
“行了行了，我怕您了，今天这碗蛋炒饭我奉送了，您老也吃饱喝足了，该哪儿去哪儿吧。”刘家现在唯一的心思赶紧把对方送走。一碗饭也不值什么，再说昨晚人家送自己回来，这份儿情就不小。
请神容易送神难，老头反而不走了。
吵吵声让隔壁的赵巧巧闻风而至，当看到大大咧咧坐着的老头时，嗖的一下缩了回去。她认得这人，厚脸皮吃白食，三天两头进局子，被送了敬老院不下十回，每次都让人赶出来。名声传遍，人人畏如蛇蝎。
这个刘家真可怜，回到理发店赵巧巧还心里怕怕的，生意不好不说还招了个吃白食的老头子，当真是倒霉到家了。
既然不走，刘家就不能强赶了。无视就好。
中午那四个群演再次光临。
刘家不动声色，对方要什么给什么，吃完抹嘴开收据走人。
他不能赶四人走，四个人是老妈找来的托，而老妈是为了让自己继续鼓起勇气创业。而他又不想让老妈看出端倪。
心照不宣。顶多损失几个钱。如果揭了盖子反而不好。
晚上。
刘家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老头出去看人下棋，眼瞅着溜了回来。
“干啥去？”
“下班了回家。”
“吃了饭再走。”
“家里有。”
“我还没吃呢。”
“你？”刘家气苦。
老头瞪眼，挡的门口严严实实。坚决不让刘家关门。
“怕了你了，吃什么？”刘家突然觉得老头有些倔的可爱。也许肢体残疾人都有这种拗脾气吧。权当自己奉献爱心了。
“随便炒个肉菜就好。”
还想吃肉菜？刘家气乐了。
麻利的切菜爆炒出锅。
吃完，老头照样吃一口骂一口，满嘴乱喷。吃完抹嘴走人。
刘家也没指望他能结账。
次日。
老头再来，嚷嚷着吃早餐。
中午晚上继续。
又一日。
老头再来。完全和他卯上了。
不得不说，老头的脾气很坏，刘家脾气很好。
偶尔刘家晚上和老妈抱怨，被老妈数落了一顿，还从家里拿了老爸一些棉衣棉裤让刘家给老头送去。
出奇的，老头吃完没开骂也没纠缠。吃完饭用残肢夹着衣服扭头就走。
一个礼拜后。
刘家觉得自己要撑不下去了。手里剩下的一万块钱快用光了。开门进店，没了做饭的兴趣，他准备挂个转租广告，尽量能租出去，本钱回来一点算一点。
回想这接近一月，仿佛做了一场噩梦。
踢踢踏踏
门外脚步声响起。不用问，是孙老头又来了。当真是风雨无阻真爱无敌。
“快点做饭，饿死了！”老头进来就嚷嚷，比自己家都熟。
“要做你做，反正这餐厅也开不了几天了。”刘家回答的有气无力。自己回头老老实实听老爸安排，找个地方上班得了。
“这个餐厅你不想开了？”孙老头吹胡子瞪眼，上来就开骂，“父母给你钱让你开店，还顾托天天照顾，你对得起你爹娘吗？”
刘家傻了，没想到对方门清啊，连这个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老头撇嘴，“我没胳膊又不是没眼。”
“做饭！”
“不做！要做你做！”
老头噗嗤笑了，虽然笑容在别人看起来有些毛骨悚然。
“小兔崽子，给我配菜！”
“你真做啊？”刘家惊诧了。
清炒土豆丝儿。
这是老头做的一道菜。也是一个礼拜以来唯一的一道菜。
灶头放在了地上，土豆是孙老头自己切的，比头发丝而也不逞多让，这让刘家震撼的瞠目结舌。那颠勺的娴熟，两只脚好像穿花似的交叉抓把，更让他大开眼界。
“尝尝？”孙老头不动声色。
要是别人，单单看着用脚切土豆丝就完全吃不下去。太违和了。但刘家是谁，他是亲眼目睹的，更何况扑鼻的香气让他早就垂涎欲滴。
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就吃。
吃一口！
嗯？
再吃一口！
然后，刘家停不下来了！太好吃了！清脆爽口，酸中带绵，辣椒焦黄，关键是鲜味，让刘家恨不得把盘子一块吞下去。这盘土豆丝比自己炒的好十倍！不！百倍也有余！
没想到这个断臂的老头居然还有这一手？这是妥妥的厨神啊，幸亏老头没胳膊，要不然五星级酒店的大厨该哭晕在c了。
丧失的希望在这一刻重燃，转租店铺的想法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有这手艺，这二十平方的店面怕不是被挤破了！他能想象出，无数人汹涌抢菜的场面。他流着哈喇子傻乐，甚至都没意识到孙老头悄无声息的溜走。
“大爷！把这炒菜的绝活教教我吧！”
“孙大爷？咦，人呢？”刘家从意淫中清醒。拔腿出去就找。他的心在这一刻，抓心挠肺
大爷哎，千万别躲猫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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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在打扫卫生。
玻璃门被推开，脚步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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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刘家欣喜的抬起头来。这个声音他熟悉，昨晚上没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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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撇嘴，“我没胳膊又不是没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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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要做你做！”
老头噗嗤笑了，虽然笑容在别人看起来有些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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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炒土豆丝儿。
这是老头做的一道菜。也是一个礼拜以来唯一的一道菜。
灶头放在了地上，土豆是孙老头自己切的，比头发丝而也不逞多让，这让刘家震撼的瞠目结舌。那颠勺的娴熟，两只脚好像穿花似的交叉抓把，更让他大开眼界。
“尝尝？”孙老头不动声色。
要是别人，单单看着用脚切土豆丝就完全吃不下去。太违和了。但刘家是谁，他是亲眼目睹的，更何况扑鼻的香气让他早就垂涎欲滴。
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就吃。
吃一口！
嗯？
再吃一口！
然后，刘家停不下来了！太好吃了！清脆爽口，酸中带绵，辣椒焦黄，关键是鲜味，让刘家恨不得把盘子一块吞下去。这盘土豆丝比自己炒的好十倍！不！百倍也有余！
没想到这个断臂的老头居然还有这一手？这是妥妥的厨神啊，幸亏老头没胳膊，要不然五星级酒店的大厨该哭晕在c了。
丧失的希望在这一刻重燃，转租店铺的想法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有这手艺，这二十平方的店面怕不是被挤破了！他能想象出，无数人汹涌抢菜的场面。他流着哈喇子傻乐，甚至都没意识到孙老头悄无声息的溜走。
“大爷！把这炒菜的绝活教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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