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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上帝之城

  这几天,印度的电视上反复播放着“神之女奴”变成红眼妖怪的视频,原来是广场上的观众有人用手机拍下了其中十多秒的片段,对阿克萨达姆神庙发生的踩踏事件进行着花边新闻的解读。

  当k注意到电视上这则新闻时,已经是他照料梅菲斯的第二个晚上了。

  枪击并没有射中心脏部位,所以梅菲斯侥幸活了下来。但是据她自己说,枪伤也不能将吸血鬼置于死地,因为吸血鬼是不死的。

  死后,仍然可以从坟墓里爬出来。

  “既然可以不死,为什么还要下葬,搞什么从墓穴爬出来的桥段呢?”k开玩笑道。

  “这不是你们人类搞出来的渲染情节吗?”梅菲斯想起了作家斯琴。

  “我从来没有死过,所以不知道怎么‘复生’。不死只是传说。”梅菲斯又说。

  “你父亲呢?”k问。

  “我父亲的事情,他很少跟我说。所以我才要看斯琴的小说。似乎斯琴比我更了解吸血鬼的生活。”

  “她这么厉害?”k没有想到。

  “你可以看看她写的书。”梅菲斯换了个姿势躺着。

  “你的伤究竟怎么样了?”

  k是真着急,他将梅菲斯从阿克萨神庙前的舞台上抱下来时,她的脸色变成灰蓝色,所有人见到她都吓得退避三舍,只有他知道她真实的模样,对她的恐怖面容不以为意。他见她受的是枪伤,本准备送去医院,但梅菲斯已经自己将子弹吸了出来,并自行止了血。她对他说:

  “除非你自己变成吸血鬼,否则你不会知道作为吸血鬼,对生命这件事情的态度是多么奇妙。”

  梅菲斯认为自己绝对不用去医院,实际上,如果说她有什么怕的事情,就是她一旦闻到消毒药水的声音,就觉得要把肠子都呕吐出来。

  “不要用人类的尺度来丈量吸血鬼啊,我已经跟你说过我们是不死的,所以不用担心,我休息几天就好。”这是她的回答。

  晚上,他们就在酒店附近的街区散步。电视上播出梅菲斯的视频后,梅菲斯干脆带面纱出门,k也尽量低调。他想起在纽约时拉祜提到过的印度的一些cb症患者情况,决定趁这几天顺带做一次私人考察。

  他们一起去附近的贫民窟,伪装成好心的富商夫妇,希望了解他们的苦难以提供适当的帮助。

  大概像他们这样奇奇怪怪的西方人,在印度有很多吧,当地人并没有觉得很怀疑。

  “从我们这里拉出去的精神病有很多,因为这些病人发起病来很凶狠,扑上来就咬脖子和脸,所以一旦有症状出现,我们就联合起来抓住,送到政府的精神病院,后来精神病院住满了,就往普通医院送,普通医院也不能承受之后,我们只能采取极端的手法,就是杀掉他们。没有办法,为了保命啊。”

  有一个满脸皱纹的黑瘦老人主动对他们说出了实话。

  “你们杀掉病人之后,没有人追究你们的责任吗?”k问。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正是因为相关部门不管我们才自行处置。唉。”老人叹一口气,“我自己就有一个儿子患上这个禽流感,在医院救治,我们连去看望的权力都没有,因为会传染,完全被隔离。”

  他大概是觉得庆幸有医院接收,虽然儿子此时在医院也依旧生死未卜。

  “关于医院收集血液,你们这里有什么消息吗?”

  k拿出一叠崭新的卢比给老人,老人顿时喜笑颜开。他是老得连牙都没有了。

  “我们能活下来,都是因为医院每周来采集血液,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医院对血液的需求突然增高。我记得战时曾经有过类似的情况,但是现在是和平年代啊,但是为了活下去,我们除了卖出血液,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老人一时话多了很多。

  “医院一个星期来一次?那么你们卖血的频率也是如此吗?”

  “年轻人有一个星期一次的,但身体怎么吃得消,我是一个月能卖一次就不错了。”

  新德里尚且如此,如果是中小城市甚至乡村,情况还不知道要混乱和严重多少倍呢。k不知不觉,心情就有点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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