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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2.司镜2

  如果说茗的清香能让人忘忧,那酒的甘醇就能让人放松,茗能忘忧却不能解忧,酒虽不是个圣物但却是让人发泄的好东西。司镜不知道为什,自从那日以后,他似乎已经迷恋上酒味的醇香和入喉的畅快淋漓,有事没事就爱到这桃树下转一转,虽然他在自己心里劝慰着自己只是酒瘾犯了,但是不经意间他还是习惯去靠一靠那桃花树,抚一抚那枝头上的新发的花苞,他甚至开始期待这花妖初化人形的模样。

  虽然他依旧是那副千年不化的冰山脸,但是那花妖却丝毫不在意,每次他来,她都会摇着枝杈欢迎着他,有时候索性下一场桃花雨来迎接他,然后开始跟他絮絮叨叨地讲天上那些仙家的糗事。

  司镜有时候也奇怪,自己明明是个喜静的主为什么会有耐心地听完她的每一句话,而且她也只是一个生长在天池的树,像天池那样仙迹罕至的地方,她顶多能见到一两个无聊的小仙去那里幽会,又怎会知道那么多前辈的家常?不过奇怪归奇怪,司镜依然没有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冲动,他虽然明白这一切值得怀疑,但是他却不想打破这短暂的祥和。

  “银,你觉得那凡尘所说的爱是什么?”羽尘从不问司镜的名字,只是固执地叫他银。

  “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因为我觉得你肯定不知道啊!这样我就可以给你普及一下这方面的知识,哈哈哈”她得意地笑了笑,又接着说道:“看你整天一副小老头的样子,连头发都是银白的,肯定不会想这样的问题,而且不要告诉我你是在学帝君司镜咯!人家那叫英明神武,你这是少年白。”

  司镜面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嘴角有些微微上扬,“怎么你一个小小的花妖还见过他?”

  “早告诉你了,我叫羽尘不是花妖。”

  “嗯!”

  “你算了算了,都跟你这个冷疙瘩强调过这么多遍了,也没什么用!”

  “你真的见过他?”司镜见她故意转移话题,突然想逗一逗她,就故意重复了一下自己的问题。

  “当~当然咯,我不仅见过他,还抱过他呢?

  “哦?”

  “你这是什么语气,难道你觉得我会撒谎?我告诉你,像他那样的大神,整天可忙了,每天都要在三界中飞来飞去的维护三界和平,有时候飞累了,在我这树杈上休息一下也是有可能的嘛,这样难道不算我抱了他?”

  “他们不是会腾云驾雾吗?”司镜听她这样一说,一边淡淡地问着,一边若无其事地从桃树上飘了下来。

  “那,那云雾都被仙子拿去织霞披了。唉,你一个小仙问那么多问题干嘛,对了我不是问你知不知道凡尘所说的爱是什么吗?你还没有回答呢?”

  “不能说知道,只能说见过吧!大喜不若大悲,铭记不如相忘。前世的纠葛,本该遗忘的东西却在不适宜的地方种下了因,有因必有果,世世代代的相遇注定了生生世世的分离,你所说的爱,大概就是明明知道结局,明明知晓悲伤,却还要许下不离不弃。”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难道你所说的爱,不是像天帝天后那样永远相守永远和睦吗?”

  “呵呵,或许是又或许不是,谁知道呢?”司镜轻笑,深邃的眼神突然变得缥缈起来,思绪好像飘到了远方,“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司镜没有想到这个故事会成为言小溪恢复一部分记忆的契机,在黄泉镇的河畔,她闻道来自前世宿愿—曼珠沙华的花香,司镜本以为这花香虽然有魔力,但也只能勾起前世,而她真正重要的记忆却是在几百世之前。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她竟然能够忆起她在青丘,他给她讲的那个故事。司镜在弱水觚内,看着她回忆的片段,既欣喜又沮丧,他欣喜的是这一趟终归是有希望的,沮丧的是她忆起的第一幕竟不是自己。

  司镜给她讲得是彼岸花与曼珠沙华的故事,虽然这是两个名字,但实际上却是同一种花,之所以将生长在阴司冥池的花唤为彼岸,而生在黄泉镇河畔的却取名为曼珠沙华,是因为它们虽同类,绽放花期却相异,开一千年,落一千年,彼岸花开,曼珠花落,花叶交错,永不相见,而这一切宿怨归结于一对恋人的相爱。

  女子是三生石的守护者彼岸,男子是鬼蜮的魔王沙华,两人都是绝代风华,只是一个是佛门弟子,一个是罗刹魔王,仙魔本就水火不融,两人相爱势必遭到两界的反对,而且彼岸当时还是冥王邪溯的未婚妻,就这样一段不被祝福的爱情种下的因,结下了两界仙魔纷争的恶果。魔攻出世,搅的三界都不得安宁,司镜奉命亲征,从来都没有不牺牲的战争,就算是身为帝君的司镜也无能为力,仙魔两界血流成河,人间也是灾难频发,惨不忍睹。他没有想到这么残酷的战争竟然源于爱情,源于邪溯口中的美丽爱情。

  邪溯本是佛祖地下的嫡传大弟子,因爱上彼岸,特意向佛祖请愿做了阴司一个小小的冥王,只是后来的事,谁又能料想得到呢?就算是佛祖如来,即使能知因果,却也改变不了这命里交错的孽缘。

  杀戮终结,孽缘却还未断绝,魔攻被镇伏于北海的海镜之下,仙族步步紧逼,沙华被打下万劫不复的地狱,彼岸为救爱人也一同卷入了地狱之火,邪溯不忍自己心爱的人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将两人的魂魄救回,依附在一株花上。不过那株花却因杀戮的诅咒分裂开来,本是盘状的花形生生变成两朵手掌形状的焰火奇花,这两朵花便是生长在阴司冥池中的彼岸花和黄泉镇河畔的曼珠沙华,两朵花同生却注定生生世世相离,佛祖为了惩罚他们,将两朵花的开花期相错,享尽离别之苦。

  爱情的圣洁之处在于它只有唯一,而这也正是它绝情的地方,彼岸与沙华即使受尽诅咒也不愿相忘,用最后的力量化作牵引人记忆的魔力花香,他们相约彼此永远铭记,然而深爱彼岸的邪溯却连与她对望的机会都不曾有,爱情的妒火终将这个佛门弟子的所有理智泯灭,有多爱就有多恨,他在阴司的三生石畔注入阴寒之水将彼岸花的花种没入,他要让彼岸花永远沉寂,将那魔力的花香隔离在阴司之外。

  讽刺,真是个讽刺!当初司镜与邪溯一同谱曲的时候,心如止水,将曲引入了九天之外佛法的法门,使得能够超度那些怨念过重的魂灵,让寄宿在魂灵中的宿怨得以释然,所以安宁曲又名为安魂咒。邪溯所谱此曲的初衷其实是重生,所谓不放弃过去的种种,又怎能重新迎接新生。只是谁曾想,这样安魂的曲子,那些怨灵却没有一个自愿地去聆听,在那些安静的面孔下,挣扎地竟是无尽的绝望。

  邪溯禅让冥王之位,这是司镜早已料想得到的,虽然外界传言是安宁曲的作用,但是只有司镜知道邪溯离开的真相是因为彼岸,离彼岸愈近他的心就愈痛,那些片段的回忆也就愈能将陷入爱情深渊的他撕碎,同时他的离开也为安宁曲的失传有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当然最后的一个理由是司镜在阴司内吹奏安宁曲的时候才明白的,司镜怎么也不会想到,邪溯让安宁曲失传的原因不仅是因为怨灵的挣扎和恐惧,还因为它的魔力竟然会唤醒彼岸,让她借助安宁曲从冥池中一瞬间绽放。

  这一切似乎是冥冥之中的牵引,彼岸和沙华的故事如同曼珠沙华的花香一般带着让人不顾一切的魔力,羽尘动了凡心,曾不止一次告诉司镜,她想去凡间走一走,看一看,她想知道什么样的爱情才能那样的轰轰烈烈,她说那才是真正的爱情。

  司镜想过分离,但从未设想离别会来的那样突然和匆匆。那天,司镜在房中作画,笔刚蘸墨,手便不自觉的画出了一片桃林,画中的桃林开的异样繁盛,其中一棵桃树在林中极其显眼,因为每一朵桃花都描摹的特别细致,细致到那不是一幅画中的桃树,而是根生在了某一处,一触便能闻到阵阵的酒香。司镜看了看画,又看了看窗外,窗外的桃花纷飞,满地都是花瓣,这不是落花的季节,但这是她独有的打招呼方式,一笑桃花雨。漫天的桃花雨下,一个曼妙的女子在跳舞,她跳得很入神,桃色衣裙在桃花雨下竟有些难以分辨,仿佛她一会儿是花的模样又一会儿是人的体态又或者那是一只凤凰,她舞的是凤天,他看得真切,却从不过问

  司镜不明白,她化成人形已经有十年了,但是她却再也没有提过要去人间。十年的时间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长,但是对一个养成习惯而言却已足够了。那片桃林是后来移植的,他们依旧如从前那般在桃花树下聊天,饮酒。不同的是,他已经习惯将她抱在怀里,细细地品沉醉的桃花酿,他已经习惯一望向窗外,她便笑靥如花地回头看他。他明白,他已习惯不再一个人,他已习惯身边有她画笔刚落,司镜凝视着这幅一气呵成的画,画面很美,但他总觉得还缺了点什么,蹙眉,习惯性伸手去拿桌边的温酒,一触竟是空荡荡的冷寂,回头看窗外,桃花依旧纷飞,只是却少了那一抹灵动的倩影。

  司镜早就知道她会离开,只是他没又想到她的离开会让自己感觉那样的空虚,他清冷的性子注定了孤寂,所以孤单对他而言连简单的修行都算不上,只是当这种孤单被某些东西填满,而后成为习惯,根生c蒂固

  我不怕千年的孤独,只是恐惧自己习惯后你又突然闯入我的世界将一切打乱,然后又转身离去

  不曾拥有就不会害怕失去,他想这或许是羽尘离开后他千年来从未体味过的一切,烦躁c孤单还有恐惧。当画中的空缺与现实相融合的时候,他突然想知道那些他曾拼命忽略的一切,他突然后悔自己的假装的毫不在意,他想知道她到底是谁,到底有什么目的,到底最后他发现自己最想问的是,她到底爱不爱他?

  这次的离别很短暂,因为他很快就找到了她,她的气息对他而言实在是太熟悉,太熟悉了。只是找到后,他却还是缄口不言,她浑身是伤,原本充满灵气的眸子也变得黯淡无光,她似是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干,除了气息,他几乎找不到原来的那个羽尘,她蜷缩在他怀里,不住地流泪,不住地说:“不可能,不可能”司镜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也不知怎样向她转达他的担忧,他只能静静地看着她,用神识掩了她所有的气息,确保不再有人伤害她,然而第二日,她便再一次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只是这一次,他却无法再搜寻到她的气息。

  神识离体时间过长,就算是帝君呆在青丘这种极耗仙力的地方也有魂飞魄散的风险,然后的一切如冥冥中的指引,他在另一个时空里寻到了自己的神识,同时也寻到了她,不过这一次,他却等了四百年。在人间飘荡的日子,他因没有神识,只能依靠弱水觚的力量来维持自己的仙体,然而即便如此,他依旧冒着神形俱灭的危险来到异世,来到她的身边。司镜不懂,第一次见她,她只是一棵桃花树,可是他莫名其妙地爱上了她,爱上了一棵会酿酒的树,如果这是酒的魅力,那么第二次呢?他在那个满是灰尘,充满喧嚣,铁疙瘩乱转的异世,竟然依旧爱上了她,哪怕她变成了一只黑猫,哪怕她没了那股桃花酿的沉香,哪怕她不记得他

  司镜找到“她”的时候,“她”正与一只猫来往的密切,它们一起分享食物,一起晒太阳,一起出门,一起回家,一起看日出日落,甚至一起喝酒,那只杂眼的肥猫甚至还在“她”喝醉的时候偷偷亲舔“她”的脸。虽然那还是一张猫脸,但是他却有要捏死那家伙的冲动。

  一阵冷风吹过,渗着骇人的寒气,“喵~好冷!”黑猫瑟瑟地抖了一下,迷迷糊糊地将身子往暖源靠去。

  “喵~”肥猫立马贼贼地将黑猫的小腰搂住,一紫一黄的眸子里闪动着奇异的神采。

  不知为何,司镜看到它们相互偎依的场景突然觉得自己格外地刺眼。

  “银,有一天我一定要去尘世感受一下像彼岸和沙华那样轰轰烈烈的爱情。”司镜施施然地将要施的术法收回,蓝眸里一片死寂,心中暗叹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爱情?”

  判官颤巍巍地说道:“司镜大人,时间要到了,您想找的那个魂魄找到了吗?”

  “没有!”话一说出口,司镜转身就要离开,刚抬脚又生生地定住了,“将那两只猫的生死薄给我拿来!”

  “这个,这个,冥王要是降罪下来,小的怕不好交代啊!”判官此次带司镜穿到异世本就是瞒着上头,要是能瞒天过海,自然是小事,况且这位大仙级别的也是不好得罪的,可是如今再要是私自偷生死簿,那这罪名可就大了,不仅乌纱帽不保,这七魂八魄怕也是要遭险了。

  “你是要现在就灰飞烟灭还是去给我拿生死簿?”

  “是是是,小的给您拿生死簿,只是这黑猫的生死簿是单独罗列出来的,放在冥王那里,小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判官这一时半会还拿不到,要不,要不您等个几天?”判官说得小心翼翼,唯恐自个跟前放冷气比阴司还重的大神心情不好拿自己开刀,一边说,一边手抖个不停。

  司镜不语,丢了颗还魂丹,才道:“本座的行踪”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黑猫本不在生死簿之类,但阴魂归于阴司,岂有不受之理,况这黑猫身份不明,连三生石都瞧不出它的来路,往生无法,投胎无路,偏偏此时又碰上了一位刚上任的冥王,术法不高,为了维持阴阳平衡,只得单独寻了个簿子,将此猫许了个身份,让它穿行于阴阳两界中,只是每一次都超不了一年就必须回归阴司,这才有了黑猫的死亡笔记那么一说。

  黑猫的死亡笔记是几天后送到司镜手上的,不过黑猫与墨轩大陆的时空有错差,这边的几天,那边或许过了几个月了。

  亡猫于癸巳年子时初刻殉情而亡。司镜没有神识穿行时空本就元气大损,又看到那么一条记录,脑海里立马就浮现起那只肥猫与“她”相拥在一起的画面,原本强压的怒气,一下子直冲脉门,气血不顺,竟导致气息混乱,仙体受损,只能寄身与弱水觚内修养。

  羽尘,你当真将我忘得如此彻底吗?既然如此,那本座就让你重新再爱一次,你不是要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吗?那本座就就给你一个,只是能站在你身边的,只能是我,没有之一

  司镜寻得无量山,修炼一年,终恢复仙体,聚集术法,一曲安宁,一缕花魂。

  “彼岸花开彼岸,奈何桥上叹奈何。人世苍茫天地间,何苦轮回寻因缘。”一个阵充满磁性而清亮的声音飘来,带着些许沉醉的味道,与此同时阴司间所有的彼岸花,也随着一曲悠远的笛声一齐绽放,那笛音似乎带着魔力般让阴司中的原本面目狰狞怨灵异常平静,甚至露出了安详的微笑。

  “冥王,大事不好了,轮~轮回盘出现裂缝。”

  银发的男子化作银狐,将魂魄系于掌心,看着冥池中灿灿的彼岸花,蓝色的眸子里先是一抹复杂而后又温柔起来,邪溯的情劫终是要解了,而我

  羽尘,这一世,你休想再离开本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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