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2章繁星霞辉
叶无双慢慢睁开眼睛，看见忽云靖川躺在窗边的榻上睡着，云霜趴在榻桌上也睡着了。
他俩的手竟然轻轻握在一起，叶无双心里一阵泛酸。
可她有什么资格吃醋呢？云霜那么温柔，那么懂事，她才是可以抚慰靖川心灵的那个人。而自己呢？刁蛮任性，到处惹事生非，更不温柔懂事，只能给他带来麻烦。
她穿好衣服，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外面守着的侍卫见她出来，连忙向她行礼。
“拜见叶妃娘娘。”
这时她才想起来，她已经是忽云靖川的叶妃了。是不是应该接受他的“博爱”？她需要一点时间来说服自己。她已经身体康复，恐怕忽云靖川会直接“睡服”自己吧。想到这里，她的脸不禁红了。
新雨过后，空气清新得沁人心脾。亭台楼阁，都洗去了冬天的肃穆，显得清爽活泼。
她刚中毒时，母亲说捡回一条命就是好的。现在她彻底解了毒，还嫁给了心爱的人，是不是应该感激上苍，而不是苛求更多？
她思念自己的家人
楼下的屋子里隐约传来女人呜呜的声音。她好奇地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在一楼一个小屋里，她看到了绑着手脚，嘴被封住的王贵容。
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两眼通红。看见叶无双走进来，她更是激动得青筋暴起。
叶无双拿开封住她嘴巴的布条。她立刻恶毒的咒骂道：“叶无双，你这个贱人！你勾引皇上”
叶无双心想，要不是她，自己还在和靖川互相折磨，也当不上这个叶妃。要不是她灌自己砒霜，她也不会在寒毒发作时还能坚持那么久。一个人一直在愚蠢地成全自己的仇人，那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王贵容骂够了叶无双又开始怨皇上：“皇上，你为什么不让我做真正的女人？你好狠，你好狠。”
叶无双奇怪地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王贵容似乎突然恢复了清醒，冷冷说道：“他从来没碰过我。就骗我说我已经侍寝了。你的洞房，你们一起看看春宫图，我的洞房花烛，他带我去骑马，累得我一直睡觉！”
她的话听起来可笑，叶无双却莫名感到一阵心酸。世间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迷恋自己？她却在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候，被自己的丈夫当猴子耍。
她怜悯又愧疚地说道：“你只要不再害人，我让皇上依旧把你留在身边”
身后传来忽云靖川冷冷地声音：“不可能！”
叶无双猛的回头，正好撞上他冷酷无情的目光。
叶无双责问道：“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忽云靖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她在指责自己，为什么没有宠爱一个差点杀死她的女人？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是不是好东西吃多了，有点不消化？”
叶无双质问道：“你不喜欢她，你可以不娶她。你怎么可以骗她，欺负她？”
忽云靖川看在他俩刚结婚的份上，不想和她吵架：“我，没有欺骗她！是她自己睡着了！”
叶无双心里竟然有些不高兴那就是说，他原本是要和她洞房的喽？她突然觉得自己原来是这么虚伪的人！
王贵容突然又发起疯来，她一嗓子把叶无双吓了一跳。
“叶无双，你这个贱婢！王八蛋！”
忽云靖川不耐烦的命令侍卫把她的嘴重新封起来。
他无奈地戏谑道：“叶妃娘娘，咱们可以走了吗？是不是不要在这里挨骂了？”
叶无双被他拉出去还不时回头看一看在地上挣扎的王贵容。
“那她怎么办？还能治好吗？他哥哥会不会跟你闹？”
忽云靖川目视远方，神色淡然地说：“这些是我的问题，不是你的。”
叶无双似乎看出了他的疲惫和担忧，轻轻环住他的腰。
“靖川，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靖川也抱了抱她，轻轻地说：“有我在，谁也翻不了天！”
叶无双和忽云靖川相依着站在二楼的廊下看着夕阳西下。
晚霞升起在雨霁的天空，只有薄薄一小层，却让大病初愈的叶无双心花怒放。
无双不知道多少次看着日落想着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第二天的朝阳。
叶无双指着那片霞辉说道：“现在，我再也不必害怕！”
忽云靖川笑问：“害怕什么？”
“害怕看不见第二天的太阳。”她平静地说道。
忽云靖川心里一阵气闷，他竟然真的相信她就像她自己说的那么不畏死亡。她不是男人，不是战士，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她当然怕死！他真是个大傻瓜。从来没能保护好她却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的大傻瓜。
他会心疼她受病痛折磨，会担心永远失去她，但是却从没问过她：“叶无双，你是不是正在害怕死亡？”
他歉疚地说道：“我都没有保护好你”
叶无双似乎并没有听他的道歉。她的两个黑眼珠已经被院门外的女子给吸引了。
忽云靖川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那个被侍卫拦在外面的女子正是她的好姐妹，管心婉。她一脸自信的笑容，手上捧着那件独一无二的繁星霞辉舞衣。繁星霞辉舞衣流光溢彩，管心婉捧在手里就好像捧着一片星云一般。
叶无双央求着忽云靖川：“靖川，你让她进来吧。也不能把霞辉宫永远与世隔绝掉不是吗？”
靖川看着面前健康活泼的叶无双，心里暗暗肯定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目光迷离地说道：“我倒是真希望永远与你在这里与世隔绝。”
叶无双吐了吐舌头：“你才舍不得你的江山呢！”
她随口一说，却让忽云靖川哑口无言，无力反驳。
叶无双没注意到他的纠结。她的心思都在想着如何让婉姐姐快点进来。她好想穿上繁星霞辉舞衣在院子里翩翩起舞。吃下解药，又睡了一觉的她，一直保持着亢奋的状态，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样。
她拉了拉忽云靖川的袖子，急不可耐地催促道：“你快让她进来呀。没看见她给我带那件舞衣来了吗？你让婉姐姐进来，我给你跳舞，好不好？”
她贴在他身上，扬起小脸让他看见她有多渴望那件舞衣。那双眸子，还是和以前一样明亮。他忍不住低头吻了她的眼皮。
突如其来的亲吻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就在她发呆的那一秒，忽云靖川朗声说道：“让婉妃进来。”
叶无双登登登跑下楼，一阵风似的跑到了婉姐姐面前。
管心婉见她面色红润，心里一片冰凉。她真的活过来了。
不过她还是装出很真诚的样子恭喜道：“恭喜妹妹！妹妹真是双喜临门。”
“哪有双喜？就是解了毒这一喜嘛！”
管心婉温柔提醒道：“另一喜当然是你终于嫁给皇上了呀。你不是早就想嫁给他了吗？”
叶无双回头看看身后跟上来一脸得意的忽云靖川，急得脸都红了。
“婉姐姐，你别瞎说。”
“你自己说的呀。能配得上皇上的，只有你叶无双。这可是原话！啊呀，别咯吱我！”
两姐妹在院子里打打闹闹，忽云靖川在一旁看着，好像在欣赏一幅画。
靖川朗声道：“是谁刚才说要给我跳舞的？是不是要耍赖？”
叶无双喘着气跑过来，拿起宫女手上的舞衣，一溜烟又跑回楼上去了。
管心婉笑着对靖川说道：“无双还是那个小疯丫头。以后皇上要多管教她才行。”
靖川笑着说道：“不用。她这样挺好！”
云霜刚才已经醒了，只是很识趣地没有出去打扰皇上和无双说话。
无双跑的太急，差点在门口绊倒。她嘻嘻哈哈地甩着衣服进来，倒把云霜吓了一跳。无双一直病恹恹的，虽然云霜知道她有几分烈性子，却不知她健康的时候，高兴起来会变成一匹欢腾的小马驹子！
她嗔怪道：“当妃子的人，还像个疯婆子似的。”
无双一屁股坐在梳妆台前的凳子上，随手拆开了自己乌黑浓密的头发。
她对云霜说道：“靖川等着我给他跳舞呢，云霜快帮我梳头发呀！”
云霜一边走过来，一边警告她：“那是皇上！你们私下怎么称呼我不管，但是当着别人面，你一定要尊称他皇上。不然你要受罚的！”
无双吐了吐舌头，撒娇道：“知道了，好姐姐快点帮我吧。”
只一炷香的时间，忽云靖川就听见身后传来叶无双的脚步声。他猛的回头，不由得看呆了。
叶无双发束成双环，面如红霞，眉似秋雁，那件繁星霞辉舞衣仿佛冬日的银河，散发着似有似无的星光。
叶无双朝着他含羞一笑，甜甜地说道：“手上没有剑，皇上将就看吧。”
忽云靖川女不转地盯着她，良久，他才说道：“让穆荻去拿了。”
一个鲁莽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眼神的缠绵。
“给你！叶妃！”
是穆荻，他好像不太高兴。
忽云靖川瞪了他一眼，他才老老实实的低下脑袋。
叶无双以为他是因为自己害得靖川休息不好，才生气，也就没往心里去。她正在兴头上呢。
本以为这舞，她都忘得差不多了，可是舞衣一穿，双剑一握，她所有的记忆都回来了。
被困在这里的太医，宫人，还有守卫的士兵本来百无聊赖，此时都走过来欣赏叶无双俊逸的舞姿。
所有人都惊呆了：叶无双的舞刚柔相济，一会儿她像一个战士，一会儿她又是个少女，一会儿哀愁，一会儿又雀跃。剑光闪烁，舞姿翩翩，叶无双不时舞到靖川面前，让他好好看看自己倾国倾城的笑脸，再收下他迷醉的目光，满意离去。
管心婉见他俩终于专注到再看不见他人。其他人也把目光紧紧锁定在叶无双的身上。她没时间嫉妒，赶紧如自己心中计划的那样悄然走到自己亲舅舅杨太医跟前
无双的舞蹈结束了，直到她把剑放在石桌上，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无双喘着粗气有些疲乏，但是依然神采奕奕。她笑着对靖川说道：“哎呦，哎呦，累死我了！”
靖川嗔怪道：“谁让你高兴起来就不管不顾？”
“这几个月都病恹恹的，想玩也没有力气。今天终于痛快地活动活动筋骨了！”
“以后，你的舞只许跳给我一个人看！听到没有？”靖川走过来低声说道。
叶无双无奈地笑着点了点头。
杨太医突然说道：“皇上，叶妃吃的药，以前宫里从来没有配制过，为了保险起见，请允许下官再给叶妃把一把脉。”
忽云靖川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保险起见还是再看看。千万别有寒毒没解干净。”
叶无双笑着说道：“肯定没有寒毒了。我现在感觉自己比没中毒的时候精神还好，这里热的不行。”说完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忽云靖川脸上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表情。他还是对自己配的药不放心。
“还是看看吧。就当是让我放心。”靖川认真地说，口气不容置疑。
回到屋里，杨太医诊了诊脉，什么都没说，面色凝重地把皇上请了出去。
无双等了半天，也不见他们进来，索性钻到被窝里，又睡起了回笼觉。
“回笼觉最舒服！”
她渐渐睡去，外面忽云靖川对太医们的低声呵斥声，她都没听见。
英嬷嬷被忽云靖川的暗卫抓住，被蒙住头绑在密室里。她知道靖川的手段。不过她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她是从小看着皇上长大的，他终究会念一点旧情吧？而且她还是太后身边的人，太后要是保她，皇上是不是也会给太后一点面子？她憎恶自己的人生，但还没到甘心去死的程度。
缓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是靖川的，她听得出来！
靖川走到门口，看到柱上绑着的女子有那么出众的身高，心里也猜出来她是谁了。
他喜欢看犯人们见到他时惊惧的眼神。可是现在，他不甚至愿意拿下她头上的黑布。
英嬷嬷，一个看着他长大的哑女。她曾经为了给他做弹弓，被刀子划破了手。也曾经在太后不许他吃饭时偷偷给他送饭。他的童年里到处都是她的影子
“把布拿掉。”他听见自己冷冰冰的声音。
英嬷嬷的脸露出来，但是她没有抬头。
“绳子松开。”靖川说道。
英嬷嬷还是低着头，不敢看他。
“现在，寡人问你，你就写在纸上。”
英嬷嬷顺从的点点头。
“为什么要阻止杜明琪送药？”
英嬷嬷想了想，在纸上写到：“叶会害了你。”
靖川有些愤怒。
“寡人不需要你来决定谁应该陪着寡人，谁应该消失！”
靖川又问：“腊八宴上，是不是你给无双的樱桃酒里下毒？”
英嬷嬷嘴角抽动了一下，在纸上写个“是”。
靖川突然觉得很蹊跷。
“你这么高，这么显眼，而且在皇宫里呆了二十多年，进了御膳房，怎么没人发现你？”
英嬷嬷答不上来，只能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忽云靖川没有耐心与她拐弯抹角：“你说，你的同伙是谁？你的主子是不是太后？”
英嬷嬷惊住了，没想到他早就已经怀疑太后了。
这也很正常，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宫女阿姜死后，外表和阿姜有些相似的英子就成了太后的心腹。她做什么别人都会想到是太后指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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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的手竟然轻轻握在一起，叶无双心里一阵泛酸。
可她有什么资格吃醋呢？云霜那么温柔，那么懂事，她才是可以抚慰靖川心灵的那个人。而自己呢？刁蛮任性，到处惹事生非，更不温柔懂事，只能给他带来麻烦。
她穿好衣服，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外面守着的侍卫见她出来，连忙向她行礼。
“拜见叶妃娘娘。”
这时她才想起来，她已经是忽云靖川的叶妃了。是不是应该接受他的“博爱”？她需要一点时间来说服自己。她已经身体康复，恐怕忽云靖川会直接“睡服”自己吧。想到这里，她的脸不禁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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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两眼通红。看见叶无双走进来，她更是激动得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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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无双心想，要不是她，自己还在和靖川互相折磨，也当不上这个叶妃。要不是她灌自己砒霜，她也不会在寒毒发作时还能坚持那么久。一个人一直在愚蠢地成全自己的仇人，那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王贵容骂够了叶无双又开始怨皇上：“皇上，你为什么不让我做真正的女人？你好狠，你好狠。”
叶无双奇怪地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王贵容似乎突然恢复了清醒，冷冷说道：“他从来没碰过我。就骗我说我已经侍寝了。你的洞房，你们一起看看春宫图，我的洞房花烛，他带我去骑马，累得我一直睡觉！”
她的话听起来可笑，叶无双却莫名感到一阵心酸。世间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迷恋自己？她却在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候，被自己的丈夫当猴子耍。
她怜悯又愧疚地说道：“你只要不再害人，我让皇上依旧把你留在身边”
身后传来忽云靖川冷冷地声音：“不可能！”
叶无双猛的回头，正好撞上他冷酷无情的目光。
叶无双责问道：“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忽云靖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她在指责自己，为什么没有宠爱一个差点杀死她的女人？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是不是好东西吃多了，有点不消化？”
叶无双质问道：“你不喜欢她，你可以不娶她。你怎么可以骗她，欺负她？”
忽云靖川看在他俩刚结婚的份上，不想和她吵架：“我，没有欺骗她！是她自己睡着了！”
叶无双心里竟然有些不高兴那就是说，他原本是要和她洞房的喽？她突然觉得自己原来是这么虚伪的人！
王贵容突然又发起疯来，她一嗓子把叶无双吓了一跳。
“叶无双，你这个贱婢！王八蛋！”
忽云靖川不耐烦的命令侍卫把她的嘴重新封起来。
他无奈地戏谑道：“叶妃娘娘，咱们可以走了吗？是不是不要在这里挨骂了？”
叶无双被他拉出去还不时回头看一看在地上挣扎的王贵容。
“那她怎么办？还能治好吗？他哥哥会不会跟你闹？”
忽云靖川目视远方，神色淡然地说：“这些是我的问题，不是你的。”
叶无双似乎看出了他的疲惫和担忧，轻轻环住他的腰。
“靖川，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靖川也抱了抱她，轻轻地说：“有我在，谁也翻不了天！”
叶无双和忽云靖川相依着站在二楼的廊下看着夕阳西下。
晚霞升起在雨霁的天空，只有薄薄一小层，却让大病初愈的叶无双心花怒放。
无双不知道多少次看着日落想着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第二天的朝阳。
叶无双指着那片霞辉说道：“现在，我再也不必害怕！”
忽云靖川笑问：“害怕什么？”
“害怕看不见第二天的太阳。”她平静地说道。
忽云靖川心里一阵气闷，他竟然真的相信她就像她自己说的那么不畏死亡。她不是男人，不是战士，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她当然怕死！他真是个大傻瓜。从来没能保护好她却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的大傻瓜。
他会心疼她受病痛折磨，会担心永远失去她，但是却从没问过她：“叶无双，你是不是正在害怕死亡？”
他歉疚地说道：“我都没有保护好你”
叶无双似乎并没有听他的道歉。她的两个黑眼珠已经被院门外的女子给吸引了。
忽云靖川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那个被侍卫拦在外面的女子正是她的好姐妹，管心婉。她一脸自信的笑容，手上捧着那件独一无二的繁星霞辉舞衣。繁星霞辉舞衣流光溢彩，管心婉捧在手里就好像捧着一片星云一般。
叶无双央求着忽云靖川：“靖川，你让她进来吧。也不能把霞辉宫永远与世隔绝掉不是吗？”
靖川看着面前健康活泼的叶无双，心里暗暗肯定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目光迷离地说道：“我倒是真希望永远与你在这里与世隔绝。”
叶无双吐了吐舌头：“你才舍不得你的江山呢！”
她随口一说，却让忽云靖川哑口无言，无力反驳。
叶无双没注意到他的纠结。她的心思都在想着如何让婉姐姐快点进来。她好想穿上繁星霞辉舞衣在院子里翩翩起舞。吃下解药，又睡了一觉的她，一直保持着亢奋的状态，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样。
她拉了拉忽云靖川的袖子，急不可耐地催促道：“你快让她进来呀。没看见她给我带那件舞衣来了吗？你让婉姐姐进来，我给你跳舞，好不好？”
她贴在他身上，扬起小脸让他看见她有多渴望那件舞衣。那双眸子，还是和以前一样明亮。他忍不住低头吻了她的眼皮。
突如其来的亲吻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就在她发呆的那一秒，忽云靖川朗声说道：“让婉妃进来。”
叶无双登登登跑下楼，一阵风似的跑到了婉姐姐面前。
管心婉见她面色红润，心里一片冰凉。她真的活过来了。
不过她还是装出很真诚的样子恭喜道：“恭喜妹妹！妹妹真是双喜临门。”
“哪有双喜？就是解了毒这一喜嘛！”
管心婉温柔提醒道：“另一喜当然是你终于嫁给皇上了呀。你不是早就想嫁给他了吗？”
叶无双回头看看身后跟上来一脸得意的忽云靖川，急得脸都红了。
“婉姐姐，你别瞎说。”
“你自己说的呀。能配得上皇上的，只有你叶无双。这可是原话！啊呀，别咯吱我！”
两姐妹在院子里打打闹闹，忽云靖川在一旁看着，好像在欣赏一幅画。
靖川朗声道：“是谁刚才说要给我跳舞的？是不是要耍赖？”
叶无双喘着气跑过来，拿起宫女手上的舞衣，一溜烟又跑回楼上去了。
管心婉笑着对靖川说道：“无双还是那个小疯丫头。以后皇上要多管教她才行。”
靖川笑着说道：“不用。她这样挺好！”
云霜刚才已经醒了，只是很识趣地没有出去打扰皇上和无双说话。
无双跑的太急，差点在门口绊倒。她嘻嘻哈哈地甩着衣服进来，倒把云霜吓了一跳。无双一直病恹恹的，虽然云霜知道她有几分烈性子，却不知她健康的时候，高兴起来会变成一匹欢腾的小马驹子！
她嗔怪道：“当妃子的人，还像个疯婆子似的。”
无双一屁股坐在梳妆台前的凳子上，随手拆开了自己乌黑浓密的头发。
她对云霜说道：“靖川等着我给他跳舞呢，云霜快帮我梳头发呀！”
云霜一边走过来，一边警告她：“那是皇上！你们私下怎么称呼我不管，但是当着别人面，你一定要尊称他皇上。不然你要受罚的！”
无双吐了吐舌头，撒娇道：“知道了，好姐姐快点帮我吧。”
只一炷香的时间，忽云靖川就听见身后传来叶无双的脚步声。他猛的回头，不由得看呆了。
叶无双发束成双环，面如红霞，眉似秋雁，那件繁星霞辉舞衣仿佛冬日的银河，散发着似有似无的星光。
叶无双朝着他含羞一笑，甜甜地说道：“手上没有剑，皇上将就看吧。”
忽云靖川女不转地盯着她，良久，他才说道：“让穆荻去拿了。”
一个鲁莽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眼神的缠绵。
“给你！叶妃！”
是穆荻，他好像不太高兴。
忽云靖川瞪了他一眼，他才老老实实的低下脑袋。
叶无双以为他是因为自己害得靖川休息不好，才生气，也就没往心里去。她正在兴头上呢。
本以为这舞，她都忘得差不多了，可是舞衣一穿，双剑一握，她所有的记忆都回来了。
被困在这里的太医，宫人，还有守卫的士兵本来百无聊赖，此时都走过来欣赏叶无双俊逸的舞姿。
所有人都惊呆了：叶无双的舞刚柔相济，一会儿她像一个战士，一会儿她又是个少女，一会儿哀愁，一会儿又雀跃。剑光闪烁，舞姿翩翩，叶无双不时舞到靖川面前，让他好好看看自己倾国倾城的笑脸，再收下他迷醉的目光，满意离去。
管心婉见他俩终于专注到再看不见他人。其他人也把目光紧紧锁定在叶无双的身上。她没时间嫉妒，赶紧如自己心中计划的那样悄然走到自己亲舅舅杨太医跟前
无双的舞蹈结束了，直到她把剑放在石桌上，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无双喘着粗气有些疲乏，但是依然神采奕奕。她笑着对靖川说道：“哎呦，哎呦，累死我了！”
靖川嗔怪道：“谁让你高兴起来就不管不顾？”
“这几个月都病恹恹的，想玩也没有力气。今天终于痛快地活动活动筋骨了！”
“以后，你的舞只许跳给我一个人看！听到没有？”靖川走过来低声说道。
叶无双无奈地笑着点了点头。
杨太医突然说道：“皇上，叶妃吃的药，以前宫里从来没有配制过，为了保险起见，请允许下官再给叶妃把一把脉。”
忽云靖川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保险起见还是再看看。千万别有寒毒没解干净。”
叶无双笑着说道：“肯定没有寒毒了。我现在感觉自己比没中毒的时候精神还好，这里热的不行。”说完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忽云靖川脸上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表情。他还是对自己配的药不放心。
“还是看看吧。就当是让我放心。”靖川认真地说，口气不容置疑。
回到屋里，杨太医诊了诊脉，什么都没说，面色凝重地把皇上请了出去。
无双等了半天，也不见他们进来，索性钻到被窝里，又睡起了回笼觉。
“回笼觉最舒服！”
她渐渐睡去，外面忽云靖川对太医们的低声呵斥声，她都没听见。
英嬷嬷被忽云靖川的暗卫抓住，被蒙住头绑在密室里。她知道靖川的手段。不过她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她是从小看着皇上长大的，他终究会念一点旧情吧？而且她还是太后身边的人，太后要是保她，皇上是不是也会给太后一点面子？她憎恶自己的人生，但还没到甘心去死的程度。
缓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是靖川的，她听得出来！
靖川走到门口，看到柱上绑着的女子有那么出众的身高，心里也猜出来她是谁了。
他喜欢看犯人们见到他时惊惧的眼神。可是现在，他不甚至愿意拿下她头上的黑布。
英嬷嬷，一个看着他长大的哑女。她曾经为了给他做弹弓，被刀子划破了手。也曾经在太后不许他吃饭时偷偷给他送饭。他的童年里到处都是她的影子
“把布拿掉。”他听见自己冷冰冰的声音。
英嬷嬷的脸露出来，但是她没有抬头。
“绳子松开。”靖川说道。
英嬷嬷还是低着头，不敢看他。
“现在，寡人问你，你就写在纸上。”
英嬷嬷顺从的点点头。
“为什么要阻止杜明琪送药？”
英嬷嬷想了想，在纸上写到：“叶会害了你。”
靖川有些愤怒。
“寡人不需要你来决定谁应该陪着寡人，谁应该消失！”
靖川又问：“腊八宴上，是不是你给无双的樱桃酒里下毒？”
英嬷嬷嘴角抽动了一下，在纸上写个“是”。
靖川突然觉得很蹊跷。
“你这么高，这么显眼，而且在皇宫里呆了二十多年，进了御膳房，怎么没人发现你？”
英嬷嬷答不上来，只能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忽云靖川没有耐心与她拐弯抹角：“你说，你的同伙是谁？你的主子是不是太后？”
英嬷嬷惊住了，没想到他早就已经怀疑太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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