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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初到深圳

  晚上,我收到一个消息:“刘婧,明天上午萧总飞深圳参加服装高端论坛大会,你陪同。九点五十的飞机,不要迟到,有什么疑问,打我电话,楚瑛。”

  我马上给楚瑛打了电话。她告诉我会议要五天时间,记得带一些换洗衣物。

  在寒冷的冬天里,能去温暖的南方出个差,是个不错的福利。我大声告诉韩莹:“明天我要去深圳了。”

  韩莹非常葡萄酸,说:“你这个小秘书,跟着老总游山玩水去吧。”

  我抱住她劝慰她不要酸酸,我会带礼物给她,她脸色就霁和了,嘱咐我出门在外注意安全。

  第二天八点一刻,我到达了公司。

  令我惊讶的是,不仅萧以恒到了,斐斐也在。萧大叔正认真地为女儿整理衣衫,目光慈爱。

  看到我,斐斐挣脱爸爸,跑过来:“刘婧,你要和我一起去深圳吗?太好了!”

  我心存疑虑:“美女,你今天不该去幼儿园吗?”

  “爸爸为我请假了。”斐斐很坦然,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早听说萧大叔是女儿控,却没料到这么严重,不分场合和时间。我暗暗叹了一口气。

  既然公主在,我的工作重心就是做她的贴身侍从了,我马上确定了自己的位置。还好还有一位朱嫂,她专门负责斐斐的衣食住行。

  随行的还有人力资源部经理陈程一,听说他马上升为主抓业务的副总经理了。另一位是美人王丽珠,她将空降为负责新品研发的副总经理。

  陈程一微笑着和我打了招呼,王丽珠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我淡淡地向她问候了一声,便和斐斐一边去玩了。

  飞机到达深圳时下午一点多,大家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就回酒店休息。

  我c斐斐和朱嫂住在一个豪华的套房里,两个卧室,另有客厅和小厨房。这是萧大叔为方便照顾女儿特意定的,他住在我们对面,和王丽珠的房间挨着,陈经理的房间在我们旁边。

  斐斐褪掉厚重的棉衣,穿了一件加厚棉质的红色连衣裙。肉乎乎的小脸蛋白里透红,一双乌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可爱至极。朱嫂四十出头,面目慈祥,性情温和,是个善良的女人。

  朱嫂夸斐斐长得好看,像个洋娃娃。斐斐说她不是洋娃娃,她是斐斐,我们都笑。她不知我们笑什么,大叫不和我们玩了,她要去找爸爸。

  我抱住她柔声安慰说,我们笑是觉得斐斐可爱,她才消了气。

  萧以恒在午休,下午四点要去见个重要客人,此时是不能被打扰的。

  斐斐的行李箱满满的,除了衣服,还有图画书,童话书和水彩笔。看来她不仅喜欢听故事,还喜欢画画。

  在她的画册里,夹着一张未完成的儿童画。画中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手牵一个漂亮的女孩,一看就知道斐斐画的是她和爸爸。只是周围的花草树木都已画完,女孩的右边却留出了一个人形空白。孩子的心意很明白:那是妈妈的位置。但是,她却不知妈妈长什么样。

  我的心颤抖了一下,鼻头瞬间酸酸的:原来没妈孩子这么可怜,幸亏我有刘若梅妈妈。转而想起我那未曾谋面的亲妈,竟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不知那位尊敬的萧总,知不知道爱女的心事?

  可怜的孩子,姐姐一定尽力疼你。

  我教斐斐画大海,画蓝天和绿地。她很聪明,一教就会,画什么像什么。只是我无法教她画出自己的妈妈。

  斐斐玩累了,躺在床上睡着了。我和朱嫂聊起了天。

  “朱嫂,你见过斐斐的妈妈吗?她到底什么情况?”

  “没见过,我是在斐斐一岁多时来到萧家的,那时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听厨房里的姜大姐提过一句,说她好像得了产后抑郁,生下女儿不久就自杀了。”朱嫂谨慎低说。

  “自杀?”我吃了一惊,心中掠过一丝凉意,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了。

  豪门对家庭隐私一般管理严格,朱嫂能了解到这一点,也是她尽心尽力照顾斐斐三年多,得到的一点内幕。

  我知道这些已经足够,有了这些,更有了我疼斐斐的动力。这丫头一见面就粘上了我,我们很投机有缘的。希望她对妈妈的幻想比我好,她的妈妈身不由己,而我是被人为抛弃的。

  朱嫂也休息了,房间里静下来。我拨弄手机,手机里的信息无聊又夸张。我丢下手机,无聊地躺在床上,脑子里闪出一些问题:“我妈还活着吧?她长什么样?她还好吗?”

  这些问题,我无从回答,心里有点焦躁,打开门想出去走走,却正好看见萧以恒从房间里出来,接着是王丽珠,她挽住了他的胳膊。

  我仿佛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心跳加速,迅速关门。我希望不被他们发现,但萧大叔看到了我,他匆匆盯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我按捺住心跳,又做贼似的打开房门。他们已经走远,看他们的背影,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啊!

  送走两位大神,我关上门,心中一阵落寞。

  我不会永远是一个小秘书的,我要努力做一个职场女强人。到时候,我的头要比王丽珠昂得更高!阿q大叔帮助我减轻了不安,我却没兴致出门了。

  我躺在床上,静心想我的设计。韩莹和杨子洛都是科班出身,并且时间充足,他们肯定能早早完成设计,我也不能太落后。我要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时间,哪有功夫操心别人的事?

  我偏爱白色,喜欢丝绸和棉麻这种天然面料。萧以恒要走高端路线,不如我就用白锦缎做套旗袍吧。不仅漂亮优雅,还要舒适大气,更适合现代人的穿衣风格,容易被人接受。

  初定为一长一短两件一组。长款为花瓣领,花开肩头,随意不拘谨。全身滚金边,金丝精绣,一株牡丹图从上到下伸展开来,花开胸前,枝叶延展至腿部。整体效果,取那种雍容华贵的感觉,大气场的。

  小款也是白锦缎,中式小领,下摆裹臀,长及膝盖上方,开两寸小叉,宝蓝色丝绸滚边,一枝蓝色干枝梅斜插,俏皮风雅,适合身材有型的年轻女子。

  作品在脑子里初成,或许,这样的作品能引起年轻人的一点共鸣。

  心中有样,笔下生花,我的第一组设计作品新鲜出炉。看着草图,我喜不自禁,左看右看,自我感觉良好。然后乏了,趴在床沿上迷迷糊糊想睡着。

  这时,斐斐翻了一个身,咳嗽了两声。我一个激灵坐起身,再没了睡意:小公主,你可不能有事啊!我摸了摸她的脸蛋,红扑扑的,有点烫。

  我赶紧叫醒朱嫂,告诉她斐斐好像生病了。

  朱嫂吃了一惊,猛然起身,半点没迟疑来到斐斐身旁,摸摸她的眉心,用自己的眉头和她碰了碰,立时紧张了:“不好,斐斐发烧了!”

  “怎么办?”我有点不知所措。

  “你给前台打个电话,让他们叫个医生来。”

  朱嫂不亏跟了斐斐三年多,她忙而不乱,给我下了指令。

  医生很快来了,他用心地给斐斐做着简单的检查。斐斐的体温39度,我和朱嫂很着急,但医生说没大事,只是单纯的感冒而已,可能受了点风寒,吃点感冒药,烧退了,感冒慢慢就好了。

  医生让我们用物理方法辅助降温。我抱着哼哼唧唧的斐斐,朱嫂忙着烧水喂药,我俩的心都悬着,生怕她的感冒加重,小丫头会更难受。

  不仅仅因为职责,看着斐斐不舒服,我真的很难受,眼泪忍不住掉下来。我暗暗祈祷:不管哪路神仙,你们都帮帮忙,可怜一下这位可爱的没妈的孩子,让她永远健康漂亮吧。

  斐斐看我哭了,马上安静下来,懂事地用小手为我抹眼泪:“刘婧姐姐,我吃了药就会好的,你不要太担心啦!”

  “姐姐不担心,你马上会好的,等你好了之后,我们去逛街,我要为你买好多好多好吃的。”我亲了一下她发烫的小脸蛋,泪花更多了。

  斐斐吃了药,不大一会儿睡着了。我把她放床上,接过朱嫂踢过来的温湿毛巾放在她额头上,又拿起另一条为她擦拭身体。颈部c腋下c肘部等,凡是医生重点强调的部位,我们都轮换着多擦拭了几遍。

  斐斐睡梦中蹙了蹙眉,仿佛哪里不舒服,我忙轻轻拍拍她,那小眉头便舒展开来。我的心跳随着小丫头的表情一紧一松,简直被她捆绑了。

  细细观察,这孩子似曾相识,妩媚的眉眼,小巧的嘴巴,和我小时候真的很像。

  我随即骂自己胡思乱想,即使喜欢,也没必要找这种牵强的理由,放任自己的思维,为我们莫名的情缘找借口。天下人熙熙攘攘,相似者又何止千千万万。

  朱嫂终于拨通了萧以恒的电话,告诉他斐斐感冒发烧了。萧以恒说他们的工作已经结束,正往回赶。

  经过我和朱嫂两个小时的不懈努力,小公主的烧退了,脸色也不那么红了。药性没退,她还在睡觉。

  “朱嫂,你几个孩子?”心情放松后,我们开始聊天。

  “两个,一儿一女。”

  “老大是女儿吧?”

  “你怎么知道?”

  “我注意到了,好多家庭因为第一个孩子是女孩,就再生个儿子传宗接代的。”

  我想起自己,因为是女孩,才被亲生父母遗弃的。

  朱嫂笑了:“呵呵,也不全是。主要是觉得一个孩子少,两个可以作伴。”

  朱嫂一定是个好妈妈,这个温和的女人的存在,给萧以恒减了不少负担,他们父女才有了一个像样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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