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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矛盾和纠结

  今天是会议的最后一天,或许我们明天要回京都了。我的肺炎虽没好彻底,但已经稳定。回家后,再打几瓶点滴,吃点药,应该就没事了。医院里的日子不好过,我也想斐斐c韩莹和杨子洛他们了。

  但是下午四点,萧以恒来了之后,马上推翻了我的设想。他让陈程一自己回去,他留下来陪我。他希望我遵医嘱再住两天,点滴打够一个疗程,不要因为疏忽急性肺炎转为慢性,成为终身遗憾。

  萧总一切为我着想,我还能说什么。

  萧以恒听说我午饭吃得很少,问我饿不饿?他说余下来的时间都属于我,想吃什么他都买给我。说完,他对我难得地露出一丝微笑。他的微笑,像阴霾天里的露出的一缕阳光,暖暖的。

  现在的萧以恒,又一次让我感觉:他不是冷面神,是一位暖心的大哥哥。语气虽然淡淡的,但言谈举止处处透露着对我的关切。至少,他不是天生冷血,心是有温度的。

  或许,我是斐斐的有缘人,他要表达关切;我是某人的替身,对一个形似的躯壳,他想表达深情思念。话句话说,我不过是神龛前的一尊陶瓷摆件而已,香不是为我烧的,祷告不是对我说的,我不可偷吃供品。

  酸酸c辣辣c麻麻的感觉掠过心头,各自味道混合搅拌,万般滋味涌上心头,酸涩加重,淡化了我对他的感激。

  “吃什么都行。”我淡淡地说。

  萧以恒不知道我想什么,也不深究我的态度,只深深地盯了我一眼。

  萧大叔面容俊逸,身材有型,气度沉稳不凡。在医院来来去去,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也成了不少小护士痴痴追逐的目标。

  有位柳姓小护士曾羡慕地对我说:“刘婧,你男朋友真帅,对你也好,你好福气!”

  我欲解释,她却转身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傻笑不已,痴痴发呆

  “久病食无味,不如我们出去吃下午茶。”萧以恒深邃的眸光静静望着我。

  “萧总,这里的小护士长得挺漂亮的,也都喜欢你,不如我做红娘,给你牵线搭桥?”我有意逗他,观察他的表情。

  萧以恒意味深长的目光在我身上逡巡良久,笑了:“看来你的病真好得差不多了,有力气操心别人了。”

  “真的,有人向我打听你了。”

  “是吗?我倒是听见有人说我是你男朋友。”他不以为然。

  “哪有?没有的事。”我立刻脸红了。

  萧以恒一脸讥讽:“萧萧风雨痴路人,变身红娘欲何为?”

  我顿时不好意思了,但不甘示弱:“酷酷冷面专情男,守身如玉几重天?”

  萧以恒一时不语,陷入沉默。

  我以为他生气了,变得有点忐忑。

  正在我们陷入尴尬境地时,一个声音响起:“才子佳人,对上诗了,几时断桥相会?”

  我吃了一惊:是谁,突然闯入?

  萧以恒反应平淡,大概猜出了来者何人。

  门口走进一位青年男子,说是男子,却长得分外妖娆。身高不过一米七五,身形瘦弱,皮肤白皙,头扎小辫,一双丹凤媚眼上架一副眼镜,斯文中带着魅惑,鼻梁高挺,薄嘴唇微微翘起,带着几分嘲弄和不羁。

  他身穿精致西装,身披一件黑色羊绒大衣。我笑着暗暗思量:去泰国他一定艳压群芳。我掩面暗笑,竟不能自已。

  “美女,想笑就笑,不用掩饰,不过,我有那么好笑吗?”

  我不由嘻嘻笑出声来:“不是,你长得太美了!”

  萧以恒不理会我的态度,淡淡地说:“来了?正好给你个献殷勤的机会,请我们吃饭吧。”

  “吃饭没问题,不该先介绍一下吗?”男子邪魅一笑,“美女是谁呀?”

  我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介绍自己:“你好,我叫刘婧,是萧总秘书。”

  “嗯,不错,是个美女秘书。我郑源,是你们萧总的发小。”美男子边打量我,边慢条斯理地握住我的手,“皮肤不错,快赶上我的了。”

  萧以恒突然一把拿开他的手,冷清着脸:“废话少说,你开车了吗?带我们去吃饭!”

  郑源也不恼,笑眯眯地柔声道:“吃饭就吃饭,干嘛发脾气,别吓着美女喽!”

  “没事,萧总的冷脸我已经习惯了。”

  “这么快?嗯,你是个好秘书。”郑源阴阳怪气地说。

  萧以恒不理我们,起身就走,我和郑源亦步亦趋紧跟着。

  深圳下午茶到底长什么样,和香港电视剧里的是不是一个模样?我有点好奇。

  喝下午茶,品南方小吃。我的想象是:在闹市熙熙攘攘的一条老街道上,一家挨一家的老式店铺里,一家老小传承着南方独有的久远的美味。临街的橱窗里,摆满了各式精致的散发着热气的茶点

  可事实上,我被带到了一家豪华的酒店里,电梯把我们直接送到了96层。在一间富丽堂皇的房间里,萧以恒指点我向窗外观望。我惊喜地发现,往下看,这里几乎可以一览深圳全貌;往上看,蓝天白云,澄澈如洗,美不胜收。心情瞬间变清爽了。

  萧以恒看我兴致不错,神情也放松下来。

  郑源见怪不怪,悠闲地在桌旁吞云吐雾,姿势潇洒,仪态优雅。

  “你怎么不看?”我问。

  “有什么好看的?”

  “冷血动物,缺少热情。”我调侃道。

  “我不冷血,我是温的,不热不冷。你们萧总是外冷内热,你呢,是冬天里的一把火,希望你能把他烧热,让他过正常人的生活。”郑源眯眼看我,看得我极不自在。

  “我凭什么?”

  “凭他对你不一样的眼光。”

  “有吗?”

  “有。”

  我呵呵一笑,未放在心上:我一个替身而已。

  萧以恒走过来,坐下来,胳膊放在了铺着带蕾丝花边的白色丝质桌布的桌子上,语气风轻云淡:“谈什么呢?”

  “谈你。”郑源温情脉脉,看向萧以恒。

  “少来,把你的狐媚眼拿开。”萧以恒轻斥道。

  郑源娇媚一笑:“恒哥,干嘛呢,八十一天没见,不能给点好脸色吗?”

  “好脸色可以,你不能顺杆爬。”萧以恒居高临下发话。

  “没问题。”郑源懒洋洋娇憨答道。

  这二位,有意思,像大哥和小弟。

  四周坐满了人,一个个气度不凡,风雅有礼。我则有点底气不足了,觉得自己整个人和这里格格不入。有人曾告诉我,现在的社会不分阶级,但分阶层,人在自己的阶层生活或许相安无事,一旦跨越,那付出的代价将不是一星半点。我曾骂他夸张,现在觉得有一定道理。

  吃的东西上来了,居然是三明治c蛋糕和司康饼,还有现磨的咖啡。东西精美c洋派,却不是我想要的,似乎和我的生活隔得太远。我想象和猎奇的只是港式茶点c叉烧包和水晶虾饺而已。

  郑源告诉我这是英式下午茶,问我合不合口味。我说不错。这也是实话,这些茶点味道纯正浓郁,真的很好吃。

  这就是我最真实的心理写照:一边抗拒,一边接受,矛盾着,纠结着,竟不知何去何从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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