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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 妈妈的电话

  晚上,我们吃过火锅之后,回到翠峰苑才九点多。

  出来一个多月了,因为对身世的迷茫,都没给妈妈好好打过一个问候电话。她是这个世界我唯一的亲人。虽没有血缘关系,但她是真心呵护我至今的人,她没有生我,却用心养育了我。

  从最近照顾斐斐的心得上看,从小体弱多病的我,让妈妈费了多少心思,是可以想象的。妈妈不是温柔的女人,但她懂得如何爱人,如何独立自主,如何自尊自爱。

  在她身边耳濡目染,自我感觉还算自信坚强,只希望自己能更优秀一点,不辜负她二十多年的辛苦付出。

  “婧儿,你还好吗?没什么事吧?还有钱花吗?”妈妈显然天天挂念着我,电话接通,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

  我自责心起,强忍泪花:“妈,我很好啊,我想你了!”

  “婧儿,春节回家过年吧。”妈妈听了我的话,好一阵子没动静,可能对我的如此直白的表达不太适应。

  妈妈领养我时已经44岁,22年过去,她也是66岁的老人家了。在她心目中,我始终是个孩子。她很爱我,我能感觉到,但我们明显有代沟。我们母女无法像韩莹和她妈妈一样亲昵无间,无拘无束。

  妈妈推崇老幼有序,不喜欢我在她面前太放肆,经常教我女孩要有女孩样子。而候爸则不然,任凭我嬉笑怒骂,撒娇耍赖,他总是一副笑模样,从来没对我说过一句狠话。

  妈妈主动要我回家过年,我知道她肯定想我了。离家一个多月,如今已是农历腊月,像妈妈这个年纪的人,开始考虑过年的事了。

  于是,我忙答应:“好,妈,你等我,我一定回家过年。”

  “你发工资了吗?没钱早说话,妈给你。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吃好穿暖。还有,你和韩莹在一起,要互相照顾,你住在她租的房子里,不要忘了分担房租。”这些絮叨正是妈妈的味道,让我温暖又舒适。

  “我知道了,妈。等我挣了大钱,我一定接你来京都生活,好好孝敬你。”我一激动,就开出了空头支票。

  “不用了,你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什么时候想家了,就回来,没工作妈也能养活你。”妈妈今天温柔地一塌糊涂,完全是亲妈的感觉。妈妈分明老了,却无时无刻牵挂着我,我的心顿时酸酸涩涩的。

  有这么一个妈就够了,我还要去找谁?!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妈,我这里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有时间了我回去看你,我这里还有事就不聊了,以后再打电话给你。”我亲亲热热叫了一声妈,匆匆结束了我们的对话,怕她听出我声音的异样。

  韩莹看我打个电话惹出了满脸泪花,有点好奇:“你和刘姨说了什么?”

  “没什么?家常话而已。”我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哭什么?”她满腹狐疑。

  “今天我妈特别温存,好像就是我亲妈。”我抹泪想笑,说着冷笑话,谁知竟带着哭腔,成了又哭又笑。

  韩莹搂过我的肩膀:“什么叫好像?本来就是!刘姨从小多疼你啊,还有候伯,他们视你为掌上明珠的。”

  “有那么夸张吗?”我假装不承认。

  “当然了,你都多大了,候伯还背你走,我亲爸都没那么宠过我,曾经让我好一个羡慕呢!”

  我沉思片刻:“是啊,他们都对我很好,他们是我最亲爱的人!我想妈妈了,想候爸了有机会,我们去东北看候爸吧,我要在他坟上种一棵树,让它代我陪伴他。”

  韩莹说:“好。”

  躺在床上,好些往事浮上心头。

  候爸背我放学,我嘴里嚼着糖葫芦,啃下一半,放进他嘴里,,,,,,

  候爸陪我打雪仗

  候爸从老远老远的地方,为我买来了我人生的第一件羽绒服

  候爸突然去世,我和妈妈跪在灵堂前,声音哭哑,已经哭不出眼泪了。突然,闯入一伙人,抱走了候爸的骨灰盒,我和妈妈根本无力阻拦,后来才知道,那是候爸的前妻儿女和娘家人。

  我和妈妈为他举行了一个没有任何象征意义存在的葬礼,然后烧掉了装着他衣物的棺材,把灰烬抛入了大河中

  妈妈不想让老实善良的候爸为难,她希望他在另一个世界里,安心陪着自己的第一个妻子,不要牵挂我们。她留下了我们一家三口笑得最开心的一张合影,每天看着掉眼泪

  我最幸福的时光戛然而止。

  十二岁那年,我随妈妈回到了她的老家陶成,妈妈经人介绍,和现在的齐爸结了婚。齐爸比妈妈大几岁,是一位退休老干部,对妈妈不错,对我也很好。

  大学没毕业,我就参加了公务员考试,幸运被录用。毕业证发下来之后,我马上要去陶成的某机关上班了,这是妈妈最期待的事情。

  有人给我介绍对象,我也见了,感觉还可以,两人确立了恋爱关系。男方更心急,已经张罗装修房子看家具了。

  男孩叫宋凯,大我三岁,一米八几的个头,小麦肤色,四方大脸,标准的北方男人,也是一名公务员。

  如果不是突发奇想要去东北一行,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如果不是宋凯的前女友告知她怀孕,如果没有如果我和宋凯或许马上要结婚了,我将安安稳稳地在小城过起幸福的小日子。

  可是,事实是,我如今在京都一切尚在迷茫中。

  我突然想起那个要我叫他恒哥的人,忍不住拨通了他的电话。

  “怎么还不睡?”他冷漠地问。

  “谁不着。”

  “要不要过来,我看着你睡?”

  “不要!”我想起他的霸道,立刻拒绝。

  “脑子不纯洁,我只看着你睡而已。”他轻笑一声。

  “就你是好人!”我忍不住怼了过去。

  “当然。”那人很不谦虚。

  我无语。

  “婧儿。”他温柔地叫着,好像妈妈刚才叫我一样,我心头一颤,好像一股电流掠过。

  “干嘛?”我故作凶恶。

  “我想你了。”他柔情似水。

  我脸红心跳:“我不想你。”

  他吃吃笑起来:“口是心非。”

  “为什么?”

  “躺床上不睡觉给我打电话,还说不想我?”

  我被戳中心事,沉默了。

  “婧儿?”他的口气太轻柔,太酥软,让人受不了。

  “有事?”

  “没事,就是想你了。”

  “肉麻!”我故作气呼呼,“不和你聊了。”

  我是无法抵御他的温柔了,我都有跑到他面前的冲动了。

  我扣掉电话,心情虽激动不已,却安心多了:有这么一个男人在身边,我还有何求?

  正待我昏昏欲睡之时,电话响了。

  “刘婧,我在你们小区门口,你下来,穿好衣服,外面冷。”萧大叔在电话里嘱咐着。

  什么情况?我惊喜没有惊吓多。

  “你怎么来了?”

  “废话少说,快出来!”

  我只好穿衣出门迎接萧大叔大驾。

  他站在那辆拉风的黑色豪车旁边,玉树临风,翩翩俏公子一个。

  我还没跑到他身边,他几步迈过来,一把拉我入怀,低头寻得我的双唇,霸道地吮吸起来,没有前奏,一步到位,凉凉的薄唇,火热的胸膛,雄性的荷尔蒙在燃烧。我被动地接受,而没有一点发挥的余地。

  在他的点燃下,我的激情渐渐高涨,体内有一团火在燃烧,在熔化我的防线和戒备,我有了和他熔为一体的欲望,忘了羞涩和意念,我就想与他灵肉合一。

  我眼光迷离,身子颤抖,娇声轻喘:“恒哥,我爱你。”

  就是我这一声轻唤,让凶猛如野兽般的萧以恒停了下来。

  他一口热气吹在我脸上,双手扳着我的肩膀摇晃:“真的吗?婧儿,你真的爱上我了?太好了!”

  他像个孩子一样抱起我旋转起来。

  幸亏是凌晨时分,路上几乎没有行人,不然,人家看到这堂堂大总裁这样无聊的举止,会怎么看?

  我是喜不自禁的一脸娇羞,萧以恒放下我,又捧起我滚烫的脸颊亲起来:“唔哦!”

  我推开他,声音变得软糯甜腻:“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

  萧以恒跨过来:“婧儿,今天是我有生以来最快乐的一天,你知道吗?你竟然向我表白了心意,哈哈!”

  “夸张!”我脑子混混沌沌的,不想和他多纠缠,因为我好像喝醉了一样沉迷,“从今天起,你萧以恒就是我刘婧一个人的,不许和别人勾肩搭背,不许招惹别的女人!”

  “我保证!”萧以恒抱住我,注视我良久,“婧儿,你今天真美!”

  不能这样没完没了,我有一次推开他:“你快回去吧。”

  他嬉笑着:“不想走,不如你今天跟我回去吧。”

  “不行,今天你自己走,否则我没法向韩莹交待。”

  “咱俩的事,和她交待什么?”

  “他会说你是个大色狼,半夜拐骗少女。”

  “你和她说,我们是男女朋友。”

  “那也不行。”我终于挣脱他的怀抱,跑向一边。

  萧以恒一脸无奈,看着我挥手向他告别。橘黄的灯光洒在他身上,给他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愈发显得他高大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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