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五章 无言的爱
看完杨紫斐的遗言，她的一颗痴心跃然于纸上，那一份痴情让人动容，让人震撼。她对萧以恒深入骨髓的爱恋深深打动了我，我为之汗颜。
她不亏是杨家奶奶调教出来的女人，自省心和羞耻感可以重到了压垮自己生命的地步。不像现代女性，倒像是古代走出来的大家闺秀。
杨紫斐，你是我姐姐吗？何苦为了一时错误毁了自己一生？何苦不能当机立断，生下一个自己不能爱护的孩子？何苦不能直言倾诉，表达自己的心意？何苦我真的心疼一位如花似玉的女人就这样香消玉殒。本来，事情可以不用走到这一步悲剧的。
我沉默着，心中波浪翻滚。萧以恒脸色冷凝，无言地搜素我的反应。
“你们结婚后聊过天吗？”我打破沉默。
“没有。”
“为什么？”
“那次生日聚会以后，斐斐就一直躲避我，我苦恼得快发疯了，以为她移情别恋。”
“婚后呢，为什么不好好谈谈？”
“虽然对爷爷这么快安排我们结婚，我有抵触，但因为是斐斐，我就安心接受了。不过，新婚第一夜，她就拒绝我碰她，让我很受打击，却不知为什么。”
“你没问问她吗？”
“起初我以为她害羞，自己另拿一条被子睡下。时间慢慢流逝，一个星期过去，一个月过去了，她依然如故。我曾好言相劝，她却像见了鬼一样惊慌。后来，我也烦了：‘既然这么不喜欢我，结婚干什么？你是不是心中有了别人？！’”
“她说什么？”
“她什么也不说，只埋首垂泪。”
“唉——”我不由叹了一口气，“可怜的人儿。”
萧以恒没搭我话茬，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随着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我的想法得到证实。原来这位可怜楚楚的女人心中不仅有了别人，还怀了他的骨肉，真是绿顶大如山呢！我虽然爱她，早已视她为非她不娶的女人，可毕竟年轻气盛，自尊心站了上风。我由恼恨变成厌恶，从知道她怀孕的那天起，我就不再回家，借口工作忙，吃住在单位。”
“就是说，你们虽然彼此相爱，可是谁也没表白过，中间夹着一层窗户纸相互猜疑着。”
萧以恒想了想：“对，应该是这样。”
我恨铁不成钢：“瞧你们这点出息！”
“她住院生孩子，我一次都没有去看她。当时年轻一来赌气，二来只觉得家里有双方父母，有保姆，有没有我没什么关系。后来听说她生了个女儿。”
“我终于明白杨夫人为什么对你没有好脸色了。”
“是啊，妻子生孩子无动于衷的男人，是该受白眼的。”萧以恒平静地说，一点也不为自己辩解。
“后来呢？”
“杨紫斐过月子期间，我去过一次我们的新房，拿了一些换洗衣服。那时她很消瘦，不像别人过个月子，吃得白胖。保姆说她吃得太少，奶水不足。当时我心软了一下，想和她说句话，但我未到她身边，她已转过身子，背对着我。我的目光瞬间冷却，心也随之硬起来。我转身走出房间，背后传来她的抽泣声，我的心因为她的哭声疼了一下。
你说，如果我当时能软下来，给她适时的安慰，或许后果会不一样吧？年少轻狂c自以为是的我，只注重了自己的感受，却根本不懂她的心思，她的脆弱，不懂爱是什么。”
是啊，爱是什么？有人活了半辈子或许也没弄明白爱是什么？怎样去爱？看着深深自责的萧以恒，我无力吐槽什么。
“之后，你们又见过吗？”
“又见了一次，也没交流。不过，这一次我见到孩子了。粉嘟嘟的小脸蛋，很可爱。那双忽灵灵的大眼睛清澈无底，像极了杨紫斐。保姆让我抱一下，我借口有事逃走了。”
“那你为什么回家？”
“心中还是有牵挂吧。”
我无语。
“孩子满月后的第三天，我在单位上班，接到家里电话：杨紫斐吞药自杀了！
这分明是一个五雷轰顶的消息！放下电话的那一刻，我大脑一片空白，几乎跌落在地，旁边的同事眼疾手快扶住了我。我心中一片哀鸣：杨紫斐，你这个坏女人！你为什么自杀？如果不想和我一起生活，我们可以离婚呀！你这个可恨的丫头，就这么讨厌我吗？
一股浊气堵在胸口，我胸闷气短，几乎喘不上气来，脸色苍白如纸。”
杨紫斐躺在床上，面容平和安详。乌亮的长发梳得整整齐齐，穿着一件崭新的红旗袍。这是她为自己选得衣服，却像一件嫁衣。或许，她用死来最后表达自己的爱，希望永远美丽如昔，让心上人永远记住自己的样子，不要忘记。死了，爱了。这种纯粹让人扼腕叹息，让人心生敬意：我只愿你心中有我，也不想苟且活着。
萧以恒心痛得颤抖，眼泪未出，心里已嚎啕大哭：“你这个坏丫头，就这样撇下我和孩子撒手而去，是向我示威吗？你终究连个解释也不给我，好狠的心呢！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决绝？！”
他随她而去的念头不止一次地在心头闪现：与她相识十几年，竟不懂她半点心思！如此枉活于世，死了百了。
他打起精神办完了她的后事。这三天，他的狂躁怨恨被杨紫斐的自杀强烈地冲击成了碎片，拼成了懊悔。他狠狠地惩罚自己：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把自己瘦得变了形。
三天后，他自己病倒在床上。正在他无心无欲，了无生趣时，隔壁传来孩子清脆的哭声。他强自撑起自己的身体，坐起来，让保姆把孩子抱过来。
第一次，他拥小斐斐入怀。奇怪的是，正哇哇大哭的孩子突然就止住了哭声。她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痕，忽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冲他咧嘴一笑！
保姆惊奇万分：“她笑了！她感觉到爸爸在抱她了吗？骨肉连心呢！啧啧，这孩子，神奇得很！将来一定有出息！”
那一刻，萧以恒突然觉得自己还不能这样自怨自艾，自寻死路。为了杨紫斐，为了这个和他投缘的孩子，他要坚强活着！从此，她就是他的女儿，他要保护她，为她一辈子的幸福快乐负责！
为了纪念她的妈妈，为了表达自己的愧疚，萧以恒为孩子取名萧依斐，小名斐斐。
从此，他白天上班，晚上和斐斐睡在一个房间，为她换尿布c喂奶。哭闹了，他就整夜抱着，不眠不休。
萧以恒从一个青涩轻狂的青年迅速蜕变为一个不修边幅，成熟稳重的奶爸。尽管身体疲惫，内心却充实快乐。孩子的一颦一笑，一闹一静，都牵动着他的柔情。
杨紫斐的妈妈曾想把斐斐带走，由他们家抚养。萧以恒拒绝了：“斐斐是我女儿，我有责任有能力养活她，别人就不用代劳了。”
杨夫人看他态度坚决，便不再勉强。她说她每周会来看孩子一次，斐斐渐渐长大后，就成了每周去杨家玩一天了。但杨夫人一直觉得萧以恒待杨紫斐不好，才让女儿寻了短见，对他一直抱着成见。萧以恒也不做辩解。
继母何清华也曾提出要抚养斐斐，没等萧以恒说什么，爷爷首先反对，她从此就没再提起过这样的话题。不过，她对斐斐格外上心，很出乎萧以恒意外。直到读了妻子的遗言，他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久，他接替爷爷掌管了萧氏服饰公司，他把它更名为斐然服饰，并优化管理阶层，改革公司性质，成立了斐然服饰有限公司，吸引资金，扩大规模，让公司上了一个台阶又一个台阶，渐渐成为国内服饰的龙头企业。
爷爷看他不仅没有颓废，还干劲十足，能力超群，欣然把公司管理全部交给了他。虽然继母提出过反对意见，可爷爷根本没理会她。
于是，工作和照顾女儿就成了萧以恒生活的全部。他曾想和斐斐相依为命，就这样孤老一生也不错。
听到这里，我笑了：“好啊，你且孤老一生，我去做尼姑好了。”
萧以恒深深叹了一口气：“五年的坚守，就毁在了你那一撞上。”
“什么意思？”
“五年来，我曾经屏蔽了无数女孩的秋波暗送，心如止水。直到那一天在机场相撞，看你洋洋得意离去，我冷如坚冰的心竟被你扯动了一下。商场巧遇，你伶牙俐齿的模样，更是让我怦然心动。或许，你并不知道，那天我送你好远好远。这样心动的感觉，这么多年来是第一次。
你眉宇间和杨紫斐很像，让我荒唐地以为她没死，回来找我了。”
“果然没错，你就是把我当成她来爱的。”我不服气。
“不是因为你像她，我才喜欢你的，而是心动后才发现你和她相像的。你不许再误会了。再者，杨紫斐如果有你一半的泼辣，也不会有悲剧发生了。”
对他的说辞，我不置可否。不管怎样开始的，只管相信他爱我就行了，何必追究一些没用的东西？
没有我们长得相像，没有斐斐的一见如故，我们也许根本走不到一起。说来说去，我都应该感谢和尊重杨紫斐女士。无以为报，只能对斐斐更好了。
我故意白了萧以恒一眼：“哼，说我泼辣，说是泼妇吗？”
萧以恒诡异地笑起来：“脑子进水了？应把污名往自己身上贴。”
我自知失言，恼羞成怒：“滚吧你！”
萧以恒宠溺地望着我，突然伸出手捏了捏我的脸蛋：“你真可爱！”
我斜了他一眼，把头扭向一边。
他轻轻扳过我的头，性感的薄唇印在了我额头上：“现在做好记号，晚上尽情尽兴。”
“不行。”
“为什么？”
“我脚疼。”
“又不用脚。”
我无语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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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亏是杨家奶奶调教出来的女人，自省心和羞耻感可以重到了压垮自己生命的地步。不像现代女性，倒像是古代走出来的大家闺秀。
杨紫斐，你是我姐姐吗？何苦为了一时错误毁了自己一生？何苦不能当机立断，生下一个自己不能爱护的孩子？何苦不能直言倾诉，表达自己的心意？何苦我真的心疼一位如花似玉的女人就这样香消玉殒。本来，事情可以不用走到这一步悲剧的。
我沉默着，心中波浪翻滚。萧以恒脸色冷凝，无言地搜素我的反应。
“你们结婚后聊过天吗？”我打破沉默。
“没有。”
“为什么？”
“那次生日聚会以后，斐斐就一直躲避我，我苦恼得快发疯了，以为她移情别恋。”
“婚后呢，为什么不好好谈谈？”
“虽然对爷爷这么快安排我们结婚，我有抵触，但因为是斐斐，我就安心接受了。不过，新婚第一夜，她就拒绝我碰她，让我很受打击，却不知为什么。”
“你没问问她吗？”
“起初我以为她害羞，自己另拿一条被子睡下。时间慢慢流逝，一个星期过去，一个月过去了，她依然如故。我曾好言相劝，她却像见了鬼一样惊慌。后来，我也烦了：‘既然这么不喜欢我，结婚干什么？你是不是心中有了别人？！’”
“她说什么？”
“她什么也不说，只埋首垂泪。”
“唉——”我不由叹了一口气，“可怜的人儿。”
萧以恒没搭我话茬，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随着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我的想法得到证实。原来这位可怜楚楚的女人心中不仅有了别人，还怀了他的骨肉，真是绿顶大如山呢！我虽然爱她，早已视她为非她不娶的女人，可毕竟年轻气盛，自尊心站了上风。我由恼恨变成厌恶，从知道她怀孕的那天起，我就不再回家，借口工作忙，吃住在单位。”
“就是说，你们虽然彼此相爱，可是谁也没表白过，中间夹着一层窗户纸相互猜疑着。”
萧以恒想了想：“对，应该是这样。”
我恨铁不成钢：“瞧你们这点出息！”
“她住院生孩子，我一次都没有去看她。当时年轻一来赌气，二来只觉得家里有双方父母，有保姆，有没有我没什么关系。后来听说她生了个女儿。”
“我终于明白杨夫人为什么对你没有好脸色了。”
“是啊，妻子生孩子无动于衷的男人，是该受白眼的。”萧以恒平静地说，一点也不为自己辩解。
“后来呢？”
“杨紫斐过月子期间，我去过一次我们的新房，拿了一些换洗衣服。那时她很消瘦，不像别人过个月子，吃得白胖。保姆说她吃得太少，奶水不足。当时我心软了一下，想和她说句话，但我未到她身边，她已转过身子，背对着我。我的目光瞬间冷却，心也随之硬起来。我转身走出房间，背后传来她的抽泣声，我的心因为她的哭声疼了一下。
你说，如果我当时能软下来，给她适时的安慰，或许后果会不一样吧？年少轻狂c自以为是的我，只注重了自己的感受，却根本不懂她的心思，她的脆弱，不懂爱是什么。”
是啊，爱是什么？有人活了半辈子或许也没弄明白爱是什么？怎样去爱？看着深深自责的萧以恒，我无力吐槽什么。
“之后，你们又见过吗？”
“又见了一次，也没交流。不过，这一次我见到孩子了。粉嘟嘟的小脸蛋，很可爱。那双忽灵灵的大眼睛清澈无底，像极了杨紫斐。保姆让我抱一下，我借口有事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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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还是有牵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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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浊气堵在胸口，我胸闷气短，几乎喘不上气来，脸色苍白如纸。”
杨紫斐躺在床上，面容平和安详。乌亮的长发梳得整整齐齐，穿着一件崭新的红旗袍。这是她为自己选得衣服，却像一件嫁衣。或许，她用死来最后表达自己的爱，希望永远美丽如昔，让心上人永远记住自己的样子，不要忘记。死了，爱了。这种纯粹让人扼腕叹息，让人心生敬意：我只愿你心中有我，也不想苟且活着。
萧以恒心痛得颤抖，眼泪未出，心里已嚎啕大哭：“你这个坏丫头，就这样撇下我和孩子撒手而去，是向我示威吗？你终究连个解释也不给我，好狠的心呢！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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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他自己病倒在床上。正在他无心无欲，了无生趣时，隔壁传来孩子清脆的哭声。他强自撑起自己的身体，坐起来，让保姆把孩子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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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纪念她的妈妈，为了表达自己的愧疚，萧以恒为孩子取名萧依斐，小名斐斐。
从此，他白天上班，晚上和斐斐睡在一个房间，为她换尿布c喂奶。哭闹了，他就整夜抱着，不眠不休。
萧以恒从一个青涩轻狂的青年迅速蜕变为一个不修边幅，成熟稳重的奶爸。尽管身体疲惫，内心却充实快乐。孩子的一颦一笑，一闹一静，都牵动着他的柔情。
杨紫斐的妈妈曾想把斐斐带走，由他们家抚养。萧以恒拒绝了：“斐斐是我女儿，我有责任有能力养活她，别人就不用代劳了。”
杨夫人看他态度坚决，便不再勉强。她说她每周会来看孩子一次，斐斐渐渐长大后，就成了每周去杨家玩一天了。但杨夫人一直觉得萧以恒待杨紫斐不好，才让女儿寻了短见，对他一直抱着成见。萧以恒也不做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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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看他不仅没有颓废，还干劲十足，能力超群，欣然把公司管理全部交给了他。虽然继母提出过反对意见，可爷爷根本没理会她。
于是，工作和照顾女儿就成了萧以恒生活的全部。他曾想和斐斐相依为命，就这样孤老一生也不错。
听到这里，我笑了：“好啊，你且孤老一生，我去做尼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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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的说辞，我不置可否。不管怎样开始的，只管相信他爱我就行了，何必追究一些没用的东西？
没有我们长得相像，没有斐斐的一见如故，我们也许根本走不到一起。说来说去，我都应该感谢和尊重杨紫斐女士。无以为报，只能对斐斐更好了。
我故意白了萧以恒一眼：“哼，说我泼辣，说是泼妇吗？”
萧以恒诡异地笑起来：“脑子进水了？应把污名往自己身上贴。”
我自知失言，恼羞成怒：“滚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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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斜了他一眼，把头扭向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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