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凤翡翠
工作室初八正式开门营业，闲来无事，大家说说笑笑着打扫卫生。
韩莹说我前一段时间偷懒不上班，要惩罚我。
我说：“好啊，怎么惩罚？”
韩莹的目光扫过众人，问：“你们说怎么惩罚？”
彭亚柠微微一笑不吭气，冯悦想了想说：“老板请我们吃西餐吧，然后去k歌。”
韩莹用探询的目光望着我：“老板，怎么样？”
我说：“没问题，这次我们找个京都最豪华最高档的地方，好好地玩上一天，玩他个昏天黑地，不醉不归！”
这些可爱的人儿，在我生病期间，坚守岗位，辛苦劳作，实实在在该犒劳一番。
这时，亲妈头顶阳光，满身光华，推门走了进来。
“杨夫人，您来了，您要做衣服吗？”机灵的彭亚柠起身笑脸相迎。
韩莹站在那里，脸木木的，不知该怎么好了。
亲妈淡淡“嗯”了一声，扫视众人一眼，直接向我走来。
我不得不站起来，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问：“您想做什么？”
亲妈对我温情立现，笑着小声对我说：“你奶奶珍藏着一块老布料，玫瑰紫金丝绒，很漂亮，一直放着没舍得用。那天她看到你为我做的旗袍，很中意，说自己也想做一件旗袍穿，要老来俏一下。”
我躲避着亲妈直视的眼光，端起咖啡喝下一口：“没问题，奶奶什么时候来量一下，我们一定尽心尽意为她做好。”
亲妈有点难为情：“奶奶年纪大了，能不能麻烦你去我家？”
我愣了两秒，看了韩莹一眼，她站在远处点着头。
我只好说：“行啊，什么时候？”
“就现在去吧，你们也不忙，中午你在我家吃饭，以恒和子洛都会在的。”
临走，我丢下一张银行卡，让他们去刷。
杨家奶奶站在廊下迎我，一脸慈祥。
奶奶一生历经风雨，生平坎坷，但她周身气度不凡，雍容大方，淡定从容。和亲妈的急功近利的浮躁和心事重重的忧郁比起来，差的不是一丁半点的高下。
奶奶气场沉静安详，是那种山崩于前而心不乱的深沉。似乎在她的气场下，她身边的人也能渐渐安静下来，从容不迫起来。
和亲妈比起来，我更欣赏奶奶这种核心式的人物，她能无形中给人力量。荆花服饰几十年稳固发展，不断拓宽市场，奶奶这枚定海神针起了不小的作用。
“婧婧来了，我老太太穿件衣服，还要麻烦你跑来跑去，真是有劳了。”奶奶上前抓住我的手，握在手心里着，让人很温暖。
我笑着说：“奶奶，能有幸为你效劳，我很开心的。”
“外面冷，快进屋暖和暖和。”奶奶牵着我的手，和我一起坐在了沙发上，亲妈亲手为我们沏了茶。
“婧婧，你说怪不怪，我还是觉得你眼熟，我们好像见过。”奶奶笑眯眯望着我，语气亲切和蔼，“难道我们前世有缘？”
奶奶说完乐呵呵地笑了。
“妈，你不觉得小婧长得像杨紫斐吗？”亲妈眸光流转，似乎不经意间，只有我知道她已拿定主意。
“噢，是吗？拿我老花镜来，让我仔细瞧瞧。”奶奶戴上眼镜，真的仔细端详起我来，“还别说，真有七八分相像。不过，斐斐沉静柔美些，婧婧则玲珑剔透些。”
我笑了笑，心跳加速，感觉有些尴尬。亲妈也在笑，并有意无意地扫了我一眼，竟不知她在想什么。
“婧婧，你老家哪里的？”
“奶奶，我生在东北，12岁去了山东。”
“嗯，我想起来了，你好像说过，奶奶老糊涂了，记性不太好。”奶奶的手有点颤，轻抚我的黑发，“斐斐活着比你大几岁。”
我知道奶奶想起死去的孙女了，心情自然低落。她是在她身边长大的，感情上如同自己的一个小女儿一样。
“奶奶，您是我见过的最慈祥的奶奶，像您这个年龄，还如此神采奕奕的老太太，您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这些话说出来，别人听来也许是恭维，却是我的心里话，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和蔼的奶奶，“如果不嫌弃，您把我当斐斐好了，我会好好孝敬您的。”
奶奶听了很感动：“好啊，奶奶第一次看到你，就像看到亲人一样，你能这样说，老太太我真高兴。”
亲妈眼光一亮，她可能没想到我如此能轻易得到奶奶的欢心。
大概亲妈借做衣服事宜，找机会让我亲近杨家人，特别是这位德高望重的杨家奶奶。我们之间虽然还有疙瘩没全解开，但我也不想让她为难。
为了避免老人家深究下去，我转移话题：“奶奶，大厅里温度偏低，我们去你的房间量体好不好？”
“好，好，我们去我的房间说点私密话，不让他们听。”奶奶眼里闪着狡黠的目光，带着调皮的小神情拥着我进入了一个大房间。
可爱的奶奶的房间里果然暖意十足。
我为了更好地工作，脱下了黑色羊绒大衣。我今天穿一件灰色精绣亚麻长裙，裙子是v型领。我脱衣服时，那块常年挂在我脖子上的凤翡翠跳脱出来，垂在我胸前，我也没在意。
一旁的奶奶眸光一闪，一丝讶异从她眼底掠过。当时，奶奶行动敏捷，一把握住翡翠，凑近眼前细细观摩着。
奶奶一改刚才的和颜悦色，神色凝重起来：“婧婧，你这块凤翡翠很漂亮，从哪里来的？”
我一时愣住了：该怎么说好呢？
就在几个月前，妈妈已经告诉了我它的来历。可是，我现在能说实话吗？
顿了一下，我故作漫不经心地回答：“我妈送给我的，我从小戴到大。”
“噢——”奶奶静默了两秒钟，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失礼，紧锁的眉宇缓缓舒展开来，“老太太年纪大了，容易激动，你别见怪。”
我轻轻吁出一口气：“没事的，奶奶。”
奶奶淡淡笑了笑：“婧婧，你和我们杨家真有什么渊源吗？为什么你长得像我们家老大，又戴着一件这样的翡翠？”
“奶奶，大概我们前世就是一家人，今世又有缘相见了。奶奶，难道你见过这块翡翠？”
奶奶陷入沉思，然后徐徐道来——
我小时候，我的奶奶是一位官宦家的千金小姐，曾经送给我一块玉石吊坠，和你的几乎一模一样。子洛的爸爸小时候身体不好，我亲手编了彩绳挂在了他脖子上，期望老一辈的福寿能护他左右，保他平安。
我记得去东北时他还戴着，回来后，他说弄丢了。
漂亮的玉石常见，但像这样通体剔透的玉则不常见。现在玉石选什么纹饰都没什么忌讳，老玉不然，选凤凰的就不多见。一来像这种莹白浸绿，自然成凤的难找；二来我奶奶的时代还是大清国，老百姓带凤是犯忌讳的，只有宫中尊贵的女人才有资格佩戴凤饰物。此种约定俗成，不光玉石饰品，黄金白银的也是。
我送儿子的那块是奶奶祖上传下来的，据说老辈上和一位皇妃沾亲带故，有一次皇妃回乡省亲赏赐的。奶奶出嫁时，作为陪嫁带到了程家。我小时候体弱多病，奶奶希望凤翡翠为我驱邪避灾，亲手为我戴上的。
听奶奶娓娓道来，才知道我早已习以为常的物件是一个不凡之物，它是载记着几代人的历史和美好祝愿的。怪不得大学期间，我去换编绳，卖玉的老板啧啧称奇，说我的翡翠不同凡响，诚心高价收购呢。
“婧婧，你可以回去问问你妈妈，说不定，你的凤翡翠也有什么来历呢？”
“好的，我回去一定好好问问我妈。”我无意欺骗奶奶，只得先敷衍着。
私下里，我心里泛着嘀咕：还用问么？本来就是同一物件。
这时，亲妈端茶进来。
“妈，您和婧婧聊什么呢？挺热乎的。”亲妈在奶奶面前永远轻言轻语，低眉顺眼。看来，她对奶奶敬重有加的态度，一辈子也无法改变了。
奶奶淡淡回了一句：“我们在聊婧婧的凤翡翠。”
亲妈看了我一眼，端茶的手不经意间抖了一下，一丝慌乱划过她的眼底。不过，那丝慌乱被她瞬间收起。
她笑盈盈地说：“婧婧的翡翠的确挺漂亮，你们边喝茶边聊。我已经让张妈准备了午饭，婧婧吃了饭再走，以恒马上就到。”
我说：“好的，谢谢。”
奶奶端起茶碗嘬了一口，说：“知道了，你出去吧。”
亲妈只好退出房间。我为奶奶量好尺寸，正商量式样时，杨爸爸回来了。
“妈，我回来了。”亲爸对老母亲也是一脸敬重，在我看来却少了几分亲近。
亲爸属于性格内敛，不善言辞的人。他的儒雅倜傥和妻子的外露张扬和谐地互补在一起，他们看起来很幸福。
“伯父，您好。”我主动向亲爸打招呼。
“嗯，刘婧来了，你们忙，我去换衣服。”亲爸平静地看了我一眼，出了房间。
“奶奶，您老藏在哪里？您的宝贝孙子下班了，出来接驾。”在这个家里，只有杨子洛敢在奶奶面前有恃无恐。
“在这里。”奶奶马上笑靥如花，答应着，打算走出去迎接心爱的孙子。
谁知，子洛更快，他风风火火推门进来，上前一步抱住奶奶“啵”地一声在老人脸颊上亲了一口。
奶奶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臭小子，没正形。”
接着，杨子洛偷偷向我拌了个鬼脸，祖孙俩相拥着出了房门。典型的隔代亲！
我也禁不住被子洛逗笑，跟着走出来，正好看见萧以恒迈步走来。杨紫桐夫妇坐在大厅里正和亲妈说笑。
这是要家庭聚会么？我疑虑陡升。
萧以恒似乎读懂了我的疑问，他朝我笑了笑，走近我身边搂住了我。
高大俊逸的萧以恒气场很大，瞬间功夫，大家的目光齐聚我们俩身上。他习惯了别人的注视，我却浑身不自在。
萧以恒感觉到了我的不适，他拥着我走到奶奶身边，俯身笑着对奶奶说：“奶奶，我们太忙，没能常来看您，您见谅，您身体好吗？”
“我很好，不用挂念我，年青人事业为重，不过呢，有时间你要多教教子洛。”奶奶面容温和，对着萧以恒的目光里包含欣赏和爱怜。
“子洛干得挺好的，近来进步很快，不少人夸他呢！”萧以恒喜欢子洛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带着他。
杨子洛虽然资历浅，但他聪明好学，为人谦和，得到业界不少重量级人物的认可。大家都觉得，荆花服饰落在杨子洛手里，算是后继有人了，没有枉顾老太太的一世心血，苦心经营。
“是吗？那就好。我就怕子洛见不得大场面，遇事难周全。”奶奶慈爱地望着宝贝孙子，“他能成长这么快，我就放心了。”
“谢谢大家的爱护，我一定更加努力，争取让荆花服饰发扬光大。”杨子洛站起来向大家鞠躬致谢，引得奶奶捂住嘴笑个不停。
一旁的杨紫桐一脸不屑，满心不服气，但又不敢说什么，只气得黑脸包公似的，直喘粗气。姐夫周斌尴尬地笑着。他虽然没被波及，但听说杨紫桐把自己降职的不快都发泄在他身上了，受了不少委屈。
萧以恒在杨紫桐面前是有威压的，她明明知道自己的降职源于他，但也不敢表现出来她的不满。她小心着，不和萧以恒对视，但她的不服气需要找发泄口，她恶狠狠的目光向我扫来。我扭头无视，和子洛聊起天来。
“婧姐，恒哥自从和你在一起，变化很大的。”杨子洛避开众人，只在我耳边低语。
“是吗？什么变化？”
“他认识你之前，能让他笑的只有斐斐，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他很少在我们家吃饭，送斐斐时，说不上几句话，扭头就走。那副冷气压，想起来就冷嗖嗖的。所以，我虽然崇拜他，但也很怕他。现在不一样了，他居然能和我温和地交流呢，你说，是不是很神奇？我亲爱的婧姐，你的功劳是功不可没的，是你，让他活过来了。”
“我哪有这么厉害，是他自己长大了而已。”我爱怜地望着这个小我三岁的弟弟，调侃道。
“他是完成了蜕变，你就是催化剂。”杨子洛认真说，“所以说，成功的男人背后需要一个好女人。”
“小屁孩一个，懂什么男人女人？”萧以恒的变化，我深切体会，但我故意打击这个可爱的大男孩，“你和韩莹怎么样了？”
“正在努力中。”他轻言答道。
这时，帅老公凑过来：“你们在聊什么？”
“保密。”我和子洛相视一笑，几乎同时说。
萧以恒也不在意，随意坐在了我身边。
午餐准备的很丰盛，大家吃得也舒服，气氛很融洽。然后，坐在客厅里喝咖啡聊天。亲妈让我们来，是为了大家更亲近一些，看来，她的目的应该是达到了。
我和萧以恒向大家辞行，因为我们下午各自有事。
“你们等一下，我先和奶奶说点事。”亲妈脸色庄重，起身拦住了我们。
亲妈没有了往日的慌乱和羞惭，神色凝重沉着，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我懂得，她已经下了最大的决心。
我顿时心跳加速，有些担心起来。
亲妈和奶奶进了房间。不久，房间里就传来奶奶激动无比的大叫声：“居然还有这事？！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为了贪慕虚荣，竟敢抛弃自己的亲生骨肉，你还有什么事不敢做的？！枉我相信你这么多年！我可怜的孩子啊！”
我知道，终于东窗事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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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奶奶站在廊下迎我，一脸慈祥。
奶奶一生历经风雨，生平坎坷，但她周身气度不凡，雍容大方，淡定从容。和亲妈的急功近利的浮躁和心事重重的忧郁比起来，差的不是一丁半点的高下。
奶奶气场沉静安详，是那种山崩于前而心不乱的深沉。似乎在她的气场下，她身边的人也能渐渐安静下来，从容不迫起来。
和亲妈比起来，我更欣赏奶奶这种核心式的人物，她能无形中给人力量。荆花服饰几十年稳固发展，不断拓宽市场，奶奶这枚定海神针起了不小的作用。
“婧婧来了，我老太太穿件衣服，还要麻烦你跑来跑去，真是有劳了。”奶奶上前抓住我的手，握在手心里着，让人很温暖。
我笑着说：“奶奶，能有幸为你效劳，我很开心的。”
“外面冷，快进屋暖和暖和。”奶奶牵着我的手，和我一起坐在了沙发上，亲妈亲手为我们沏了茶。
“婧婧，你说怪不怪，我还是觉得你眼熟，我们好像见过。”奶奶笑眯眯望着我，语气亲切和蔼，“难道我们前世有缘？”
奶奶说完乐呵呵地笑了。
“妈，你不觉得小婧长得像杨紫斐吗？”亲妈眸光流转，似乎不经意间，只有我知道她已拿定主意。
“噢，是吗？拿我老花镜来，让我仔细瞧瞧。”奶奶戴上眼镜，真的仔细端详起我来，“还别说，真有七八分相像。不过，斐斐沉静柔美些，婧婧则玲珑剔透些。”
我笑了笑，心跳加速，感觉有些尴尬。亲妈也在笑，并有意无意地扫了我一眼，竟不知她在想什么。
“婧婧，你老家哪里的？”
“奶奶，我生在东北，12岁去了山东。”
“嗯，我想起来了，你好像说过，奶奶老糊涂了，记性不太好。”奶奶的手有点颤，轻抚我的黑发，“斐斐活着比你大几岁。”
我知道奶奶想起死去的孙女了，心情自然低落。她是在她身边长大的，感情上如同自己的一个小女儿一样。
“奶奶，您是我见过的最慈祥的奶奶，像您这个年龄，还如此神采奕奕的老太太，您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这些话说出来，别人听来也许是恭维，却是我的心里话，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和蔼的奶奶，“如果不嫌弃，您把我当斐斐好了，我会好好孝敬您的。”
奶奶听了很感动：“好啊，奶奶第一次看到你，就像看到亲人一样，你能这样说，老太太我真高兴。”
亲妈眼光一亮，她可能没想到我如此能轻易得到奶奶的欢心。
大概亲妈借做衣服事宜，找机会让我亲近杨家人，特别是这位德高望重的杨家奶奶。我们之间虽然还有疙瘩没全解开，但我也不想让她为难。
为了避免老人家深究下去，我转移话题：“奶奶，大厅里温度偏低，我们去你的房间量体好不好？”
“好，好，我们去我的房间说点私密话，不让他们听。”奶奶眼里闪着狡黠的目光，带着调皮的小神情拥着我进入了一个大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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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奶奶眸光一闪，一丝讶异从她眼底掠过。当时，奶奶行动敏捷，一把握住翡翠，凑近眼前细细观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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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时愣住了：该怎么说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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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淡淡笑了笑：“婧婧，你和我们杨家真有什么渊源吗？为什么你长得像我们家老大，又戴着一件这样的翡翠？”
“奶奶，大概我们前世就是一家人，今世又有缘相见了。奶奶，难道你见过这块翡翠？”
奶奶陷入沉思，然后徐徐道来——
我小时候，我的奶奶是一位官宦家的千金小姐，曾经送给我一块玉石吊坠，和你的几乎一模一样。子洛的爸爸小时候身体不好，我亲手编了彩绳挂在了他脖子上，期望老一辈的福寿能护他左右，保他平安。
我记得去东北时他还戴着，回来后，他说弄丢了。
漂亮的玉石常见，但像这样通体剔透的玉则不常见。现在玉石选什么纹饰都没什么忌讳，老玉不然，选凤凰的就不多见。一来像这种莹白浸绿，自然成凤的难找；二来我奶奶的时代还是大清国，老百姓带凤是犯忌讳的，只有宫中尊贵的女人才有资格佩戴凤饰物。此种约定俗成，不光玉石饰品，黄金白银的也是。
我送儿子的那块是奶奶祖上传下来的，据说老辈上和一位皇妃沾亲带故，有一次皇妃回乡省亲赏赐的。奶奶出嫁时，作为陪嫁带到了程家。我小时候体弱多病，奶奶希望凤翡翠为我驱邪避灾，亲手为我戴上的。
听奶奶娓娓道来，才知道我早已习以为常的物件是一个不凡之物，它是载记着几代人的历史和美好祝愿的。怪不得大学期间，我去换编绳，卖玉的老板啧啧称奇，说我的翡翠不同凡响，诚心高价收购呢。
“婧婧，你可以回去问问你妈妈，说不定，你的凤翡翠也有什么来历呢？”
“好的，我回去一定好好问问我妈。”我无意欺骗奶奶，只得先敷衍着。
私下里，我心里泛着嘀咕：还用问么？本来就是同一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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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您和婧婧聊什么呢？挺热乎的。”亲妈在奶奶面前永远轻言轻语，低眉顺眼。看来，她对奶奶敬重有加的态度，一辈子也无法改变了。
奶奶淡淡回了一句：“我们在聊婧婧的凤翡翠。”
亲妈看了我一眼，端茶的手不经意间抖了一下，一丝慌乱划过她的眼底。不过，那丝慌乱被她瞬间收起。
她笑盈盈地说：“婧婧的翡翠的确挺漂亮，你们边喝茶边聊。我已经让张妈准备了午饭，婧婧吃了饭再走，以恒马上就到。”
我说：“好的，谢谢。”
奶奶端起茶碗嘬了一口，说：“知道了，你出去吧。”
亲妈只好退出房间。我为奶奶量好尺寸，正商量式样时，杨爸爸回来了。
“妈，我回来了。”亲爸对老母亲也是一脸敬重，在我看来却少了几分亲近。
亲爸属于性格内敛，不善言辞的人。他的儒雅倜傥和妻子的外露张扬和谐地互补在一起，他们看起来很幸福。
“伯父，您好。”我主动向亲爸打招呼。
“嗯，刘婧来了，你们忙，我去换衣服。”亲爸平静地看了我一眼，出了房间。
“奶奶，您老藏在哪里？您的宝贝孙子下班了，出来接驾。”在这个家里，只有杨子洛敢在奶奶面前有恃无恐。
“在这里。”奶奶马上笑靥如花，答应着，打算走出去迎接心爱的孙子。
谁知，子洛更快，他风风火火推门进来，上前一步抱住奶奶“啵”地一声在老人脸颊上亲了一口。
奶奶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臭小子，没正形。”
接着，杨子洛偷偷向我拌了个鬼脸，祖孙俩相拥着出了房门。典型的隔代亲！
我也禁不住被子洛逗笑，跟着走出来，正好看见萧以恒迈步走来。杨紫桐夫妇坐在大厅里正和亲妈说笑。
这是要家庭聚会么？我疑虑陡升。
萧以恒似乎读懂了我的疑问，他朝我笑了笑，走近我身边搂住了我。
高大俊逸的萧以恒气场很大，瞬间功夫，大家的目光齐聚我们俩身上。他习惯了别人的注视，我却浑身不自在。
萧以恒感觉到了我的不适，他拥着我走到奶奶身边，俯身笑着对奶奶说：“奶奶，我们太忙，没能常来看您，您见谅，您身体好吗？”
“我很好，不用挂念我，年青人事业为重，不过呢，有时间你要多教教子洛。”奶奶面容温和，对着萧以恒的目光里包含欣赏和爱怜。
“子洛干得挺好的，近来进步很快，不少人夸他呢！”萧以恒喜欢子洛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带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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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那就好。我就怕子洛见不得大场面，遇事难周全。”奶奶慈爱地望着宝贝孙子，“他能成长这么快，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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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识你之前，能让他笑的只有斐斐，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他很少在我们家吃饭，送斐斐时，说不上几句话，扭头就走。那副冷气压，想起来就冷嗖嗖的。所以，我虽然崇拜他，但也很怕他。现在不一样了，他居然能和我温和地交流呢，你说，是不是很神奇？我亲爱的婧姐，你的功劳是功不可没的，是你，让他活过来了。”
“我哪有这么厉害，是他自己长大了而已。”我爱怜地望着这个小我三岁的弟弟，调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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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努力中。”他轻言答道。
这时，帅老公凑过来：“你们在聊什么？”
“保密。”我和子洛相视一笑，几乎同时说。
萧以恒也不在意，随意坐在了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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