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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混乱(下)

  定定地看着将自己护在身后的冲田总司,八水微微翘起的唇角荡漾着无尽地喜悦。

  “区区人类,有什么资格与吾等鬼族战斗?”慵懒冰冷的声音渐渐抬高声调。

  “在新选组屯所中也敢说大话,胆子真不小!”

  伴随踏前一步的脚,让人出其不意的是笔直刺向对方双眼位置的三段突刺,在常人之中早已是命丧于此,但是面对非常人所能及的西之鬼族的风间千景,冲田总司面色有些阴沉。

  刀未出鞘便可以轻松躲过他天才剑客的攻击。

  的确是相当棘手的敌人。

  想要重新起势攻击对方的冲田总司忽然觉得胸口不适接着猛地咳嗽几声,动作突然的迟缓被风间千景捕捉到对方暴露出来的防御缺陷。

  拔出佩刀,风间千景勾起轻蔑的笑意:“人类,不要妄想与鬼族作对。”

  手起刀落却伴随着一声惊叫停在离半蹲着的冲田总司头顶一拳的距离。

  “啊——八水!冲田先生!” 雪村千鹤失声惊叫。

  “秋山绫!”

  “八水!”

  沿着寒光凌冽的刀刃缓缓流下的红色液体,从刀尖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奋不顾身的徒手握住刀刃,冲田总司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八水时,她曾经也是毫不犹豫拦下差点被自己损坏了包袱的佩刀。

  八水将自己的视线从紧握刀刃的手转向目瞪口呆的风间千景。

  “风间,我说过,我们之间的恩怨,不要牵扯任何人!”

  再深刻的伤口,也不能与任何人带给总司的伤害相比较。

  “我也是有底线的!”

  饱含复杂的眼神凝视着面色阴鸷的八水,风间千景缓缓收回被少女松开的佩刀。

  “秋山绫,你真的是疯了。”

  看着凭空消失在庭院中的背影,心有余悸的八水猛地被冲田总司紧紧抱住。

  “八水,对不起。”

  「因为我的无用,才让你遭受如此的伤害。」

  八水微笑道:“我没事”

  只是淬了银的刀刃,伤口会好的比较慢而已。

  风间千景站在新选组屯所外那棵巨大赤松的树枝上,冰冷的双眸远远注视着外庭院中正在为八水包扎的那名少女。

  感觉有些

  如果是真的

  冷眼旁观的风间千景注视着新选组一干人听到动静后一阵混乱的场面。

  「秋山绫,你一定会后悔的!」

  土方岁三的目光在烛光通明的房间内愈发显得凌冽,他审视着垂首不语的八水,冷声问道:“今夜潜入新选组屯所的那个男人,是谁?”

  “他就是上次在池田屋打败我的人。”冲田总司抱在佩刀依靠在墙边,漫不经心地说。

  “什么?将你重伤的人就是他?”近藤勇大惊。

  “他来这里干什么?”

  “不知道,或许是为了探听什么消息,结果让我发现了”

  土方岁三并不完全相信冲田总司的言论,他甚至感觉得到那个男人和川山八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是萨摩藩的人,上次在池田屋我也见到了。”斋藤一解释,“还有一位同那名男子一起的,打伤了平助。”

  “既然是同盟,为什么你们当时会和他们打起来?”

  “这里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当时情况混乱,非新选组队士出现在池田屋,都会被当做不逞浪人清除。”斋藤一平静地说道。

  “以后大家要加强警戒,不能再犯今天这样的失误,让敌人轻而易举的闯入大本营,这简直就是一种笑话!”身为新选组总长的山南敬助缓声道,“所以我现在以罗刹的身份,向局长申请组建新选组的另一个分队——隐忍。”

  无人愿意刻意提及新选组那件不可告人的秘密。

  “山南先生,你这是”近藤先生蹙眉,“我现在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吧?”

  “局长大人,如果可以为新选组做些事情才能让现在的我有些用处的话,我觉得罗刹,很合适。”

  身为人的山南先生已经死去,现在活着的,只是身为罗刹的山南先生。

  “有什么关系呢?近藤先生,如果山南先生觉得这样活着对他来说就是有意义的,我们就应该支持他,”八水微笑着看向山南敬助,“山南先生,如果将来有一天,你被变若水吞噬了理性,就让我来为你结束吧!”

  山南敬助静静地注视着面前目光清澈的少女,良久开口道:“那就拜托了。”

  身为人,生命短暂脆弱,身为罗刹,只有徒增的痛苦和抛弃。从手腕受伤的那一刻,新选组总长山南敬助就已经死了。

  土方岁三满脸沉重的注视着相伴了无数岁月,待他如兄弟那般的山南先生,如鲠在喉的那些包含批判,宽慰,鼓励的话语永远都差了那么一点点的距离。他还能对山南先生说些什么才能化解他心中的芥蒂。那个曾经儒雅睿智之人,已经不存在了。

  “啊,如果山南先生已经做好了打算,我也没有反对的理由了。”

  土方岁三低声说道。

  “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辞了。”山南敬助保持着微笑离开房间。

  半晌,前来汇报的侦查组山崎烝打破了众人阴郁的气氛。

  “局长,副长,长州藩偷偷派人领兵埋伏,准备带走天皇并抢回在京都的势力。听说长州藩家老已经到达京都。”

  “看来池田屋一战彻底激怒了长州藩,说来他们也真是不长记性”土方岁三冷笑一声,“会津藩有什么动静没有。”

  “暂时还没有”山崎烝说。

  土方岁三沉默片刻,他转而对一旁近藤勇道:“近藤先生,我觉得我们可以提前做些准备,会津藩和所司代的动作太慢,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近藤勇很是赞同,他郑重地点点头,道:“将可以外出行动的队士统计一下,然后分配任务。”

  “好。”

  近藤勇考虑一下,对八水道:“八水,我想请你帮我探查一下这次入京的长州藩的计划。虽然我知道有些危险,但是我知道以你的身手一定可以比其他人更能应付的了。”

  八水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可是冲田总司却不这么想。

  “近藤先生,长州浪士很多都是剑术相当高超之人,你让八水独自一人前去是不是太危险了?”

  “没关系,我绝对可以应付得来,放心吧!”八水笑着宽慰小题大做的冲田总司。

  月明当空。

  高墙庭院中摇曳的青竹,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不一会儿,从庭院外走进来几名武士装束的男子,几人来到庭院的房间内,点燃烛火,原本漆黑的房里瞬间通明。

  其中一人警惕地向房间外的庭院里环视一周后,顺手将拉门带上。

  暗夜下一个悄无声息的黑影落在房顶上,那人轻轻地揭起一块瓦片,屏气凝神地窥探屋内的一切。

  “新选组那群混蛋,简直就是没有把我们勤王志士放在眼里!”其中一名青年男子说道。

  “益田先生,我们是不是应该联名上书,请求天皇陛下准许我们长州藩进驻京都?”

  被称作益田先生的中年男人愤然地喟叹道:“恐怕不行,天皇陛下不知为何,最近对长州的意见越来越大,横竖看着都不顺眼还有那该死的萨摩藩,简直就是墙头草!”

  “那我们就这么坐以待毙,任凭会津藩那些家伙越来越嚣张吗?”

  “我有个主意,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

  八水正以为自己将要窃听到重要的情报时,一个很不友好的声音从头顶上传过来。还未等她看清那人地长相,一把(左轮)手枪便指对着自己的脑袋上。夜色有些阴郁,浓浓的云层遮住了一半的月光,整个大地一片昏暗孤寂。男子着一身紫色紧身不似日本传统的服饰,蜷长及腰的马尾高高地束在脑后,那张露出不羁笑容的俊脸俯视着八水。

  “哟~~~小鬼,不知道偷听别人的谈话是不好的行为么?”男子挑起嘴角,不怀好意地说道。

  八水不慌不忙地站起身,说:“那实在抱歉了,我萨摩藩从来没告诉过在下偷听是不好的行为,而且我觉得,作为密探,这是最基本的职责所在”

  男子吹了一声口哨,轻佻地笑着说:“我还没有问,你到主动报上名来了!你叫什么名字?”

  晚风轻起,露出云层后皎白的月光逐渐照亮整个大地。

  八水嘴角轻扬:“问别人名字前,是不是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

  “不知火匡。”

  刹那间,破空的长鸣伴随着一道银色弧形稍纵即逝。不知火匡心有余悸地注视着面前的少年。

  八水笑道:“反应倒是挺快的嘛!不知火”

  “臭小鬼,你到底是谁!” 不知火匡羞愤地说道,将上了银质子弹的手枪正对着我。

  “想知道我是谁,那就让我把你抓回去,交给萨摩藩的风间大人,到时候你自会明白了!”

  “风间?!”

  话音未落,只见一抹持刀的身影迅速向不知火匡袭来。

  “砰砰”两声枪响,打破了整个京都宁静致远的夜空。

  八水并未躲避,凌空挥起的长刀轻松地挡下射击而来的子弹。

  “什么人在上面!”

  就在八水打算和不知火匡一决高下的时候,被火枪声惊动的长州藩浪人从屋内一涌而出,不可思议地望着伫立在屋顶上鬼魅的两个身影。

  “我今天的猎物不是你,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八水瞥了一眼庭院内惊慌不已的人们,转而对不知火匡淡淡地说道。

  “哼,你以为你是谁,”不知火匡迅速将手枪上膛,不由分说对着八水又是几枪,“你以为我会怕风间千景那个鬼畜么!”

  就在不知火匡躲避八水的长刀时,她暗中腾出一只手,迅速从腰间抽几根银针接着向院中的人飞掷而去。

  一连接着几声惨叫,只顾躲闪还击的不知火匡才知上了当,可为时已晚。

  眼睁睁地看着跳下地面的八水,不知火匡身影顿住,恼怒地冲对方怒道:“放开福原先生!”

  “福原越后么?啧啧啧没想到我随手捉住的一个不走运的家伙,居然是你们长州藩的家老。”

  原本被暗器伤到脚踝的福原越后正准备仓皇逃命,还未站稳并被八水一把提住后衣领,他哆哆嗦嗦地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其他躲过一劫的人纷纷避及,装模作样地拔刀应战。

  “你若是敢开枪,我保证福原越后跟这个世界说‘永别’的机会都没有!”八水提醒举枪地不知火匡,她扯着福原越后退到门口,凑近福原越后的耳边,低声说道,“福原先生,永别了。”

  在众人惊慌地呼叫声中,福原越后的身体轰然倒地。

  八水举起沾染了鲜血的长刀,露出挑衅的笑声,道:“这是给你们的警告!”

  不知火匡愤怒地举起火枪,扣动扳机却发现没了弹药,待他迅速装上特制的银弹时,门口哪里还有少年的踪影?

  望着一群人慌乱悲痛的围住倒在血泊中的福原越后身边,不知火匡厌恶地撇了一眼,收起手枪后无动于衷地转身离开。

  新选组屯所,议室内。

  近藤勇看似假寐的双眸上紧缩的眉头让此时的他看起来无比困扰和烦恼。

  “福原越后,长州的家老都亲自上京了,”近藤勇缓缓睁开双眼,“看来事情不会太简单。”

  “很抱歉,近藤先生,我没有偷听到对新选组计划有用的东西。”八水有些愧疚。

  “不要这么说,”近藤勇严肃道,“若不是遇到那个奇怪的家伙,一切应该都很顺利,不过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

  “都有何人参与,具体地点在哪儿都不知道话说回来,的确相当棘手呐!”土方岁三蹙眉感慨,“长州居然做的如此隐蔽,居然还有高手藏在暗处守卫。”

  “八水先去休息吧!”

  “那我,先告辞了。”

  待八水离开,土方岁三转而对近藤勇说道:“如果福原越后亲自上进,肯定还会有其他重要人物。”

  “我觉得有哪些人并不重要,现在我们唯一要知道的就是长州企图谋反的时间和地点,”近藤勇肃色道,“派出的侦查组还是没有回音吗?”

  土方岁三颇为无奈地摇摇头:“没有。”

  “只好耐着性子等下去了。”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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