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杜氏花园中，护卫正在清理金门中人尸体，打扫战场。
大厅之内，此时只坐着沈凌连三人。连韵若看着外面堆积如山的尸体，鼻尖不时涌入令人犯呕的血腥气息，她泯入一口茶水，定了定神，随即挥手让人关上大厅的门，手中拿着刚才传来的一份又一份消息，眉头不禁拧成了结。
这时，一个神情冷漠的女子缓步走了进来。
“小姐，对不起，那个射伤老爷的人跑了。”
连韵若瞬间冷下脸来，正想说些什么，却听沈玉川轻轻道出一句：“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如果堂堂紫云阁王牌杀手都可以被你们轻易锁定踪迹的话，那还真是浪得虚名了。”
听着沈玉川的话，黑月神情中划过一抹不悦，但她也清楚，确是自己技不如人，也不好辩驳什么。
“传我命令，通知警察局，另外再调集青帮所有机动人手，前往机场，车站，码头，严格盘查来往人员，发现任何可疑人等，立即抓捕。”
“是。”
黑月静静退出大厅。
“金门今晚到底是玩的哪一出？制造如此乱局，却得不偿失，这不像是黄金山的风格啊？”
连韵若沉默了良久终于道出心中疑虑，只听沈玉川微微一笑接话道：“连小姐以为，今晚金门输的一塌糊涂？”
“其实，他们的计划很完美，只是意外的发生终究无法避免，始料不及罢了。”
他停顿了片刻，看着凌连二人将目光转向自己，继续道：“他们甘冒巨大风险袭杀杜老板，甚至不惜代价请动紫云阁杀手力求做到一击必杀，自然不会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杜老板的心脏会与常人不同，长在了右边，致使袭杀计划功亏一篑。”
原来如此！
凌少卿此时方才明白，为何沈玉川当时信誓旦旦，杜月珅未必会死，还甘冒风险救他。
只是连韵若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变化，显然，这个秘密她早已知晓，只听她幽幽一叹：“如果箭头上淬了剧毒，舅舅此时恐怕已经性命不保了。”
“射箭之人乃是紫云阁杀手，以其实力判断，可以推断是阁中王牌杀手，既是王牌，自然是高手，也就有着高手的傲气，是不屑利用他人之能，最终靠下毒杀死目标这种肮脏手段的。”
沈玉川摸起桌上茶杯，泯入一口茶水：“只是，高手都有一个通病，太自负！这也是他们计划失败的根本原因。”
“可金门袭击青帮堂口的七千精锐折损近半却是不争的事实，杜氏花园也没有被攻破，金门总堂也被袭击闹的一塌糊涂，今晚少说损失数千精锐，从现在的情况看，除了杜老板命悬一线之外，今晚这场乱局，杜氏倒是后发制人，占了上风，这又该怎么解释呢？”
听着沈玉川的话，凌少卿也道出自己心中疑问，说完之后，连韵若也点点头，她也有着同样的不解。
“那二位不妨想一想，如果杜老板如他们计划被一箭射死，连小姐也并没有调人前来支援花园呢？那结果又会是如何？”
凌连二人猛然一惊：杜氏覆灭，青帮大乱！
“现在的情况全都出乎他们最初的预料，可并没有妨碍事件的进一步复杂化。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金门丢出数千精锐只不过是他们的后备方案罢了，他们应该是已经知道了杜老板并没有死的消息。”
“可他们这么做到底图什么啊？黄金山应该清楚，就算金门死了数千精锐，可依旧无法息事宁人，华浦格局早定，他冒险违反协定，却最终功亏一篑，即便他最后赢了，也终究逃脱不了龙氏发难啊。”
听着连韵若道出自己的理解，沈玉川戏谑一笑，长呼出两口气，随后反问道：“难道我话说到这个份上，连小姐还认为今晚的乱局是黄金山一手策划的吗？”
在凌连二人闻言的凛然一惊中，他一针见血两字出口：“穆氏！”
“黄金山只不过是整件事中的一颗棋子，真正在幕后操纵这件事的，如果要我猜的话，十有八九是穆氏！甚至可说，是淮系！”
“二位可知今晚在路口袭击我们的是谁吗？”
沈玉川手指轻敲着桌面，突然双眼凌厉射出一道精光，一针见血六字出口：“东瀛忍者部队！”
闻言，凌少卿顿时睁大双眼，他没想到，连忍者部队都有参与。看来，今晚事件的整个布局，的确远非金门所能为之。
“但这说不通啊，如果是穆氏谋划的今晚这一局，那他们绝不会让自己到头来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凌少卿合起手上折扇，摇摇头再度抛出一问。
“或许他们想要的，就是输！”
“怎么可能？以我对穆世铭的了解，那是一个做任何事都精打细算的人，何况他还有一个同样精明的儿子，怎会如此马虎大意，让自己最终自讨苦吃呢？”
“马虎大意？我看不然。”
沈玉川目光瞬间凌厉起来：“如果黄金山死了呢？”
连韵若与凌少卿瞬间睁大了双眼
另一边，黑夜中的黄金山看到来人停下了脚步，抬头望向雨势已经停止的夜空，轻轻叹了口气：“为什么？为什么背叛我？”
他怎么都没想到，最后来给自己致命一击的人，竟然是他最信任的人。
他又想起方才洪雕的舍身相救，不免感到一阵唏嘘。
他原本还怀疑自己的这个得力手下背叛了他，可没想到，事实他却始终对自己忠心耿耿，他心里没有愧疚，只是觉得疑心病太重反而害了自己，自己大意，没有早点识破内奸是谁，又怪得了哪个呢？
“呵！”
来人轻哼了一声，摇了摇头向前走出两步，说道：“其实你很清楚真正背叛你的并不是我，你只是不能相信自己今晚的一败涂地，不想接受自己成为了穆氏的一颗废子！有人，想踩着你的尸体上位！”
“哼，那个人，不就是你吗？”
“是吗？总堂遭受袭击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为什么直到你逃出暗门都没有人赶来支援？总堂附近有六舵驻守，收到消息赶来这里用不了一刻钟，可现在呢？这六舵是哪司旗下，你不清楚？”
“孙无义！”
黄金山恶狠狠的道出他的名字，可随即又使劲地摇头，他的嘴唇已经开始打颤，来人看着他的样子，冷笑一声：“不，不可能，我为穆氏鞠躬尽瘁十数年，手握金门两万多子弟，没有我，穆氏拿什么在华浦抗衡直系的杜月珅？”
“你不要再这么天真了，没有你，穆氏会更好地接管金门，而今晚之后的华浦，再也不是金青两家对立时的华浦了。还有，你以为你的小算盘穆氏会不知道？你想自立门户，简直是异想天开。”
“不，你胡说，如果是穆氏想让我死，如果不是你背叛了我，那现在站在这里杀我的为什么会是你？”
“我加入金门有我自己的使命。”
来人长长呼出一口气，也抬头望了望夜空：“再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吧，马上，你就再也看不到了。”
“哼！就算我今晚输了，但不代表，凭你可以杀的了我。”
黄金山握着军刀的手紧了两分，他能成为金门之主，并不只是靠阴狠的手段和算计人心才坐上的这个位置。他的武力值，不是任何人可以低估的。
来人自然深知黄金山实力不俗，只是看到他提起军刀想先发制人之时，依旧冷冷道出一句：“不自量力！”
看到来人手中闪出一把竹刀，黄金山大吼一声，一脚蹬地，腾空而起，刀刃径直朝其劈下，势大力沉。
对方似乎很是了解黄金山力道惊人，没有去举刀硬挡，而是突然一个华丽侧身，刀刃贴着他腰间肋骨掠过，将其衣服划开一道口子。来人打了个滚，重新站起。
黄金山见一刀落空，不假思索，再度提刀猛冲过去。他的刀法攻势凌厉狠辣，一刀接一刀连绵不绝，可对方却只是一味闪躲，每次都是有惊无险。
连攻二十余刀后，黄金山终于停下攻势，开始站在原地大喘粗气。对方此时身上衣物已被其砍得凌乱不堪，但却没有伤及身体任何一处。
“砍累了？现在该我出手了。”
来人冷笑一声，竹刀出鞘，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眨眼冲到黄金山面前。后者满脸惊骇，他在提刀格挡的一瞬间还能清晰看到来人的邪魅笑容，只是他的刀提起的太晚，在手臂微微张开的刹那，竹刀已经从其腋下掠过。
一刀，竟直接将黄金山持刀的手臂硬生生削下。
黄金山摔倒在地，满脸惊恐看着已经退出两步的人，竟忘记了断臂处带来的疼痛：“没想到，你的身手竟已到了如此可怕的地步！”
“现在知道也不晚，行了，已经跟你浪费了太多时间，纳命吧！”
来人说着，握紧竹刀就向黄金山缓步走去，却听后者重重地咳了一声，淡淡说道：“既然我今晚必死无疑，可否让我走的明白些？”
“你说你是带着特殊使命加入金门的，你，究竟是什么人？”
“有些事，为什么非要追根究底问那么清楚呢？无非就是你对自己生命的最后一点时间奢求罢了。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你也就不会有不甘和痛苦，对你不是更好吗？”
来人轻轻叹息一声，却看着黄金山已经涣散却依旧坚毅的眼神，良久之后最终抛出一句：“十年前，你就已经该死了！”
“原来如此！十年了，你们终于回来复仇了。”
黄金山突然放声大笑：“只是没想到，当年那样一场血腥屠杀，漫天大火，都没有让你们死绝！”
“哼！连你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都安然活在世上，我们怎么舍得先你而死呢？纳命吧！”
来人目光突然射出一抹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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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个神情冷漠的女子缓步走了进来。
“小姐，对不起，那个射伤老爷的人跑了。”
连韵若瞬间冷下脸来，正想说些什么，却听沈玉川轻轻道出一句：“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如果堂堂紫云阁王牌杀手都可以被你们轻易锁定踪迹的话，那还真是浪得虚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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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韵若沉默了良久终于道出心中疑虑，只听沈玉川微微一笑接话道：“连小姐以为，今晚金门输的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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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凌少卿此时方才明白，为何沈玉川当时信誓旦旦，杜月珅未必会死，还甘冒风险救他。
只是连韵若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变化，显然，这个秘密她早已知晓，只听她幽幽一叹：“如果箭头上淬了剧毒，舅舅此时恐怕已经性命不保了。”
“射箭之人乃是紫云阁杀手，以其实力判断，可以推断是阁中王牌杀手，既是王牌，自然是高手，也就有着高手的傲气，是不屑利用他人之能，最终靠下毒杀死目标这种肮脏手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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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金门袭击青帮堂口的七千精锐折损近半却是不争的事实，杜氏花园也没有被攻破，金门总堂也被袭击闹的一塌糊涂，今晚少说损失数千精锐，从现在的情况看，除了杜老板命悬一线之外，今晚这场乱局，杜氏倒是后发制人，占了上风，这又该怎么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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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位不妨想一想，如果杜老板如他们计划被一箭射死，连小姐也并没有调人前来支援花园呢？那结果又会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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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情况全都出乎他们最初的预料，可并没有妨碍事件的进一步复杂化。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金门丢出数千精锐只不过是他们的后备方案罢了，他们应该是已经知道了杜老板并没有死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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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胡说，如果是穆氏想让我死，如果不是你背叛了我，那现在站在这里杀我的为什么会是你？”
“我加入金门有我自己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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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攻二十余刀后，黄金山终于停下攻势，开始站在原地大喘粗气。对方此时身上衣物已被其砍得凌乱不堪，但却没有伤及身体任何一处。
“砍累了？现在该我出手了。”
来人冷笑一声，竹刀出鞘，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眨眼冲到黄金山面前。后者满脸惊骇，他在提刀格挡的一瞬间还能清晰看到来人的邪魅笑容，只是他的刀提起的太晚，在手臂微微张开的刹那，竹刀已经从其腋下掠过。
一刀，竟直接将黄金山持刀的手臂硬生生削下。
黄金山摔倒在地，满脸惊恐看着已经退出两步的人，竟忘记了断臂处带来的疼痛：“没想到，你的身手竟已到了如此可怕的地步！”
“现在知道也不晚，行了，已经跟你浪费了太多时间，纳命吧！”
来人说着，握紧竹刀就向黄金山缓步走去，却听后者重重地咳了一声，淡淡说道：“既然我今晚必死无疑，可否让我走的明白些？”
“你说你是带着特殊使命加入金门的，你，究竟是什么人？”
“有些事，为什么非要追根究底问那么清楚呢？无非就是你对自己生命的最后一点时间奢求罢了。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你也就不会有不甘和痛苦，对你不是更好吗？”
来人轻轻叹息一声，却看着黄金山已经涣散却依旧坚毅的眼神，良久之后最终抛出一句：“十年前，你就已经该死了！”
“原来如此！十年了，你们终于回来复仇了。”
黄金山突然放声大笑：“只是没想到，当年那样一场血腥屠杀，漫天大火，都没有让你们死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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